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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了!你能体会一下做儿女的心吗?!如果你是我,你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被诬陷折磨而无动于衷吗?求求你了,我们不会声张。我们只要看一眼就好啊!只要看一眼就好,求求你了!”说着,杨茉夕的双膝无声的着了地。
水恋儿咽下了泪水,也跪在了地上:“求求你了,让我们进去看看吧!”
看守的心软了,他把水恋儿和杨茉夕带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那里有一堵裂开了一条很大缝隙墙。过了这堵墙还有一排铁栅栏,就能进公堂了。从那里看能看到公堂里发生的一切。
“你们要小心点啊。千万别出声,看够了就走。”看守说完就走了。
杨茉夕和水恋儿透过墙缝,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杨涟和左光斗被带上了公堂。左光斗虚弱的发不出声音,杨涟开口要骂,但一开口口中都是血……
许显纯坐在公堂,说了很多话。可水恋儿和杨茉夕听不清。他说完了,两个锦衣卫手中拿着棍子走了过来。
“他们要干什么!?”水恋儿急的要喊,杨茉夕忙捂住了她的嘴。
锦衣卫一棍下去,杨茉夕和水恋儿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
“魏忠贤不得好死!他就是把我们打成肉泥,这诬陷的罪名我们也不会认!”杨涟大声的喊着。
左光斗虚弱的发不出声音,但他也向杨涟投去了坚定的目光。
“唔唔唔!”杨茉夕用力的捂着水恋儿,不让她出声。杨茉夕感觉到水恋儿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自己的手上,而自己的眼泪从落棍的那一刻起也没有听过。
不管杨涟多么坚持,多么不惧,杨茉夕分明看到了他眼里的泪。和他那颗痛的疲倦了的心。
水恋儿不再挣扎了,她把头倒在了杨茉夕的肩膀上。
锦衣卫不打了,因为他们晕倒了。
杨茉夕半个身子都挤进了墙内……
杨涟和左光斗被抬到了院子中。许显纯累了,离开了公堂。院子里杨涟和左光斗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茉夕!我要进去!让我进去!”水恋儿大声的说。
杨茉夕紧紧的抓着水恋儿:“不要,不要进去!在这儿看着就很好,能看见就很好!别打破了这一刻,我多希望能多看几眼……”
她们透过那个缝隙看着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恩人。她们只能透过那个缝隙看着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恩人……
天色越来越暗,打雷的次数越来越多。不一会儿,灰白色的天空下起了暴雨。
雨浇在杨茉夕和水恋儿的身上,浇在杨涟和左光斗的身上。冲掉了他们身上未干的血,血水和雨水一同从他们的身上留下来,流到院子里,几乎快要流到杨茉夕和水恋儿的身边了。
杨茉夕和水恋儿把手从缝隙伸进去,拍打着地上混着杨涟和左光斗鲜血的雨水。
“我要进去!我要进去!”杨茉夕用尽全力蹭了进去……“我也要进去!干爹!”水恋儿也用力蹭了进去。
可是他们之间还隔着一排铁栅栏。杨茉夕和水恋儿把手伸进去,却碰不到杨涟和左光斗。
雨还在不停的下。突然,杨涟睁开了眼睛。
“杨大人,我是茉夕!我在这儿!杨大人!”杨茉夕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
杨涟侧头,看见了杨茉夕:“茉夕,茉夕!”杨涟费力的支起了身子,向杨茉夕爬了过去。
“杨大人!杨大人!”杨茉夕拼命的去抓杨涟的手,杨涟也喘着粗气,向杨茉夕爬了过去。
杨茉夕碰到了杨涟的指尖:“杨大人……”杨茉夕的泪水落在地上和地上的雨水混在一起……
“你怎么又来了?孩子,回去吧。记着,这是最后一面。以后不准你再来,最后一面!”杨涟小声的说。
杨茉夕不停的摇头:“杨大人,我受不了!我撑不住,没有你我根本撑不住!这几年都是你在照顾我,没有了你,我怎么撑的住!”
“撑下去。撑下去!冰儿我对不起她,这辈子都没怎么管过她。你们以后要相互扶持。我知道,你如今这样都是因为当日我收留你。我知道你只是想报恩,如果你想报恩,想让我安心,那你就好好照顾自己。快回去,快回去!”杨涟用手推着杨茉夕的手。
“走!”杨涟稍微用了点力,血就从口中涌出。
“我走,杨大人,我走!”杨茉夕擦干了眼泪,拉着水恋儿要走。
“干爹!干爹他为什么没醒!他会不会……”左光斗一直都没有醒过来,杨茉夕拉着水恋儿的手说:“再看左大人最后一眼。”
“不要!不要!”水恋儿脸上都是水,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快走!”杨茉夕把水恋儿从墙缝里推了出去,自己也蹭了出去。
杨茉夕再一次回头,他发现杨涟也在看着她。两人正巧对视。杨涟的嘴动了动便闭上了眼睛。
杨茉夕头也不回的拉着哭喊的水恋儿走了。
谁都不知道杨涟说了什么,只有杨茉夕知道。杨涟说的是:撑下去!
那一院子的雨水里有血,有泪。
仿佛那一天的空气里也是雨血交织。
正文 八十九:一个特殊的生日(上)
今天,是杨涟的生日。
左光斗等和杨涟一起被诬陷入狱的几个官员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爬起来向杨涟作揖祝寿。
祝寿无非就是说句话客气的话而已……都只是一些根本无法实现的祝愿……杨涟只是苦笑着应付。
左光斗最后开口,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杨公,祝你,祝你能过一个不受刑的生辰。”
狱中一片寂静。
“说得好,说得好啊!”杨涟笑了,大声的笑了。笑罢,杨涟冲着狱卒大喊一声:“帮老夫拿一碗凉水来!”
狱卒没多说什么,替杨涟端来了一大碗冰凉冰凉的水。
杨涟笑着颤颤的接过了水碗。大家都很疑惑,不知道杨涟为什么要喝凉水。
杨涟举起碗,送到了嘴边……
“杨公,不要!”左光斗伸手去拦,但是一整碗的凉水早已被杨涟喝下了肚。
左光斗摇了摇头:“受了重伤的人一旦喝了凉水,就容易丧命。杨公,你这又是何苦啊!”
杨涟冲着左光斗苦笑:“算了,算了。与其在这里受折磨,不如早一点自己了结。”
杨府里,乱成一团。
浮萍得知今天是杨涟的生辰,死活要去看杨涟。死活要去求魏忠贤放人。杨茉夕、水恋儿还有杨启,'。。'怎么拦都拦不住浮萍。浮萍跑到了魏府。
“杨姐姐!不能去啊!杨姐姐!”杨茉夕追了过去。
浮萍来到了魏府,拔剑就往里冲:“魏忠贤!你给我出来!你放了我爹!你放了我爹!你出来!”
门口的守卫把浮萍摁了下来,魏忠贤走了出来。
“呵呵,浮萍啊!不对不对,应该是杨小姐!你来干什么啊?”魏忠贤问浮萍。
浮萍推开了摁着她的锦衣卫,扔下剑走到了魏忠贤的面前:“魏,魏公公!我求求你,放了我爹吧!让我见见他!今天是他的生辰!”
“天呐!咱家怎么就忘了呢!今儿是杨大人的生辰啊!咱家这就去给他送上一份大礼!来人啊!备轿!本公要去诏狱!”魏忠贤推开了浮萍,上了轿子。
“杨姐姐!杨姐姐!怎么了?”杨茉夕慌慌张张的赶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脚下不稳的浮萍。
“魏忠贤听我说爹过生辰,就赶去诏狱了……”浮萍小声的说。
“什么!”杨茉夕听完了觉得天旋地转。
“完了,魏忠贤说不定会用什么法子整杨大人呢。完了!”杨茉夕瘫倒在地……
魏忠贤来到了诏狱里。诏狱中传来了阵阵骂声:魏忠贤不得好死!总有一天他会遭到报应!魏贼搅乱超纲……
魏忠贤“哼”了一声:“是谁在骂本公啊!是谁这么大胆!”
“督公,是,是杨涟。”一个看守小声的说。
“呵呵,原来是杨大人!把他给带到审讯室里去!”魏忠贤甩了甩袖子,先走到了审讯室。
许显纯正在审讯室里打盹,魏忠贤咳嗽了一声。许显纯忙睁开了眼睛:“魏公!魏公,你怎么来了?”
魏忠贤笑了:“今天是杨大人的生辰,我来给他过生辰。”说着,魏忠贤随手拿起了一块烙铁,笑着对许显纯说。
许显纯也笑了:“我明白了,下官这就派人把他弄来。”
“不用了,老夫已经来了!”杨涟手手铐,脚带脚镣。慢慢的走了过来。
魏忠贤冲着杨涟笑了:“杨大人,老奴来给你过生辰了!”说着魏忠贤举起了一块烙铁。
杨涟冲着魏忠贤大笑……
正文 九十:一个特殊的生日(下)
杨涟只是冲着魏忠贤大笑,冲着那些刑具大笑……笑声震动着魏忠贤的耳膜。
魏忠贤怕了。他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有了财力,有了权利。不会再怕杨涟了。
但是他发现自己错了。当杨涟在度站在他面前时,他依然惧怕。尽管杨涟已经孤援无助,已是遍体鳞伤,他依然惧怕,深入骨髓的惧怕。
“杨,杨涟!你都死到临头了,还笑什么!”魏忠贤扯开了嗓子冲着杨涟喊。
杨涟不笑了,而是瞪大了他那双充满了血丝的双眼:“魏贼,你搅乱超纲,陷害忠良,无恶不作!堕掉了张皇后的龙种在前,勾结张皇后陷害楚贵妃在后!又害死了熊将军!我恨不能把你碎尸万段。但国无圣主!现如今,我落到了你这阉贼的手里。要杀要剐随你吧!你就是把我身上的肉都给打掉了!我也不会认你栽给我的罪名!”
“你!你!”魏忠贤气的说不出来话,举起手中的烙铁,按在了杨涟的心口处……
血从杨涟的嘴角流了出来……杨涟痛的无法再站立,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魏忠贤笑了:“杨涟,你也不过如此!也不过如此啊!哈哈哈!”
杨涟用双手支住了身子很费力的想要站起来,魏忠贤却用脚踩住了杨涟的手:“你别想再在本公面前站起来!许显纯!今日本公亲自审问杨涟,看他招不招!”
杨涟还没等开口,诏狱的那边又传来了一个嘶哑的声音:“魏贼!有什么本事就冲我来!别净折腾杨公!你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魏忠贤听了恨得牙直痒痒,不自觉的抬起了踩着杨涟手的脚:“又是谁在喊!又是谁在骂本公!给本公带出来!”
左光斗被锦衣卫拖了出来。
“放手,我自己会,自己会走!”左光斗推开了锦衣卫,一瘸一拐的走到杨涟身边:“杨公,快,快起来。”
左光斗费力的扶起了杨涟……
“好啊,好啊!左大人也来送死!虽说今儿不是你生辰,可你偏来凑热闹!那就流下!杨大人,你不会介意吧?”魏忠贤狰狞的冲着杨涟和左光斗笑了。
杨涟笑了,把一口带血的吐沫啐在了魏忠贤的脸上……
魏忠贤瞪了杨涟一眼,并没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两个锦衣卫把杨涟和左光斗用绳子吊了起来。他们那沾满了血、松塌塌的袖子滑了下去,露出了半截血淋淋的胳膊。
杨涟看了看左光斗:“左公,你这是何必?何必啊!”
左光斗笑了笑说:“早晚都要死,不如和杨公一起上路。此去就了无牵挂了,恋儿还有可法,来世见吧!”
杨涟的脑海中,杨茉夕浮萍和杨启又出现了……突然,一鞭子落在了杨涟的脖子上,打碎了他所有的幻念。
紧接着又是一鞭子。再接着,就不断了。
杨涟硬是咬牙撑着,不出声响。而左光斗似乎是疼得的麻痹了,并没有咬牙忍痛。
忽然,左光斗抬起了他的头,看着杨涟笑了:“杨大人,先行一步了!来世还愿共忙大事!一生如此,了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