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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是在我三岁那年突然暴毙离世的。而关于母后的一切,都早已让父皇封锁禁止。当年我实在幼小,无法为离去的母后做任何事。原本就不记得母后的模样,如今更是不知道她的样子,甚至连她的画像我都未曾见过。她们说,白泷与母后的容貌就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不是猜测你的年纪就知道不可能,她们还以为……以为是母后复活了呢”
听他徐徐道来,白泷偏首去望一旁镜中的女子,她好奇的端详这张看了多年也早已看腻的皮囊。奇怪!除了头发并不是原来的纯黑,其他……似乎从未改变,连那所谓的皱纹都未见一丝。恩,白泷不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不是她白泷!
“她们是谁?”她冷眼一挑,收回视线。
“白泷不需要认识,都是后宫那几位娘娘。哪日你若不巧与她们碰见,可得记住绕道行走,她们……不容易相处”说完便又重重的呵出不符他年纪的叹息,随继便没了声音。却终不见那张埋入袖弯处的面孔,已是怎样的情况。
“不哭,‘珠子’不哭,白泷保护你!”她轻轻的拍着少年的脑袋,揉来揉去揉乱了少年满头的愁丝。
“呵……”少年颤着双肩抬起面庞,只见一双如杏儿般圆巧可爱的眼里,早已有莹润的珠子似在熠熠发光。
今日的天气虽也蔚蓝晴朗,可是在白泷的眼中,只觉得温暖的阳光无论如何也抹不开她此刻阴霾的心绪。
漂亮“珠子”伤心了。
白泷知道那是因为“珠子”想念他的娘亲,所以才会伤心。
是夜,她安抚拍着“珠子”的后背,紧紧地拥着“珠子”入睡,希望能温暖他。
而待“珠子”熟睡,白泷则自行跳出东宫,无神的立于一座殿顶踌躇今夜的去向,却不意望见某条道上匆匆行走的人影。
白泷眨着黑亮的眸子,疑惑的地望着那队抗着一团锦被朝国君寝宫赶去的宫人,她歪着脑袋顿了半晌,心下猜疑那个奇怪的皇帝是否正背着她偷偷藏玉。
白泷觉得这样不行,那个男人品德缺失,有美玉竟不让她观赏?她又不抢,最多“借”来玩个几年,坏了必定归还!而她既然如此,那男人又何必偷藏的如何诡异?
“万岁爷,华妃娘娘已恭候多时,您……”
“恩?”
“万岁您不是说夜长孤寂嘛,老奴便替您翻了华妃娘娘的牌子”
“……朕的寂寞,在你眼里难道只能是男女之事?”
“这…万岁,恕老奴直言,您再如何思念睿懿皇后娘娘,可她终究已经……您如此,太后及太妃那儿您都不好交代阿”
世人皆知,燕主并非太后亲生嫡子。太后亲子早夭,而将当年的庶妃如今的太妃所生之子,过继抚养。
内侍见皇帝深锁起眉头负手不语,他无奈叹拨着臂上的拂尘,也不知该再劝说什么。
也是,十年日夜如此,哪是几句话便能结束的了。
“派人查办的事结果如何?”
“……尚在调查之中,话说此女的事迹在江湖上早有传闻。去年仲冬蛮都召开武林大会,此女因与太岳掌门关门传人势均力敌,从而名声大噪时至今日仍未衰减。据说,截至今日,江湖及武林仍无法查得此女的真实来历”
“陵墓那边……”
“哎哟万岁,您可千万不能这样!这若惊扰了睿懿娘娘安寝,您……您何必再给自己找罪受呢?!”
“可她若真是,真是她……当年,朕始终无法放下……”
“万岁!这事儿早已过去,娘娘她是真的已经去了,您莫再自欺欺人了阿!您也深知当时是情势所迫不得已才如此。再说,再说那二位可都是您……”
“所以!所以朕就成了那个明明知晓真相却无能为力的人!背叛她的情意,罪孽深重的恶人!”
“万岁!万岁!最是无情帝王家,这是您对老奴诉了十多年的苦阿。您连十年都能忍受,为何就不能再多忍片刻,何苦非要活得如此痛苦?”
“朕忍着…因为忍,朕失去了她;因为忍,朕成了罪人;因为忍,朕活的不像自己;若不忍,朕,朕早就下去陪她了……”
“万岁!!!”
——哐嚓——砰!吱————
乒乒锵锵一阵刺耳的响动霎时惊动了帝王寝宫里外所有的人影。
“刺客!有刺客!!!————”
一道尖锐的求救声,呼应着持续的碎响,破喉扯长。
当巡卫的步伐咚咚咚地奔来撞开寝殿的大门,燕国万岁也正步出暖阁朝寝殿赶来。
众人面面相觑下,那位被指为刺客的女子正悠闲的举着一对雕工精湛的玉如意,揣着探究的目光映着夜明珠瞧了又瞧。
“皇上!皇上!有刺客,快救救臣妾呐!!!”
又在众人踌躇的状态下,华妃董氏裹着一床的锦被缩在君王的帐内,挥着一截雪白的小腕泣泪求唤。而那位不知是在赏玉还是打算毁玉的女子,双眉轻佻,拎起一只玉盏当即砸晕聒噪的源头。唉,想来今夜太医院又会多一位身份高贵且精神憔悴的伤患。
“有美玉却不与白泷分享,小心喝水呛到”至入宫以来,白泷白姑娘首次吐了句稍稍偏长的言语。
于是说,燕国最尊贵的皇帝陛下,不负众望被一口气呛的咳嗽连连。
11。…第十一回
“都深夜了,你一人来做什么?”
“找画”
“画?”
“那什么,睿懿皇后的画像”
“………”
“太子想看”
“………”
“拿来”
“没有”
“没有?”
“没有”
“撒谎”
“别胡闹,快回去……”
“画!”
“真的没有,朕骗你做什么?”
“谁知道你骗人想做什么,给我画我立刻就走”
“没有就是没有,太子任性你也跟着胡闹?”
“任性?为什么任性了?怎么任性了?”
“你……除了找画,就没其他什么事?”
“找画!”
“……回去”
“画!”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毫无胃口的对着。皇帝瞪眼白泷眯眼,相互对抗的视线也不知其中可有传递了什么。不过想来,也绝不是什么情感的火花。
皇帝望着那张非常熟悉却早已陌生的脸孔,冷然回身闭上眼不再看她“你回去吧。这些年,太子问朕要了数千遍,如果朕有,又岂会不给他看?”
白泷怀疑的睨他,眸子上下左右的环视殿内的摆设“你那么小气,肯定留着自己看的”
“你……”
“太子说,那个人的样子与白泷非常相似?”她打断。
皇帝气岔装未听见,然,心中却有无数的声音正在挣扎。
“你和她认识,那肯定能画下她的模样,既然你小气不想给,那就画一幅送给太子好了”
白泷以为,凡地位高权利重的人物,所谓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恩哼,就与那位尊主一样,样样都行!
也不知是否因她的话而受了些刺激,皇帝惊地一颤回头瞪她,而盯了半晌也不说话。刚要开口,却又在白泷毫无忌惮的神态举止中,顿时失望的叹息,心中若有所失。
“夜了,朕很累,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白泷无视他故作的倦态,自顾走到一张书案前打量案上的器具“骗人!你若真的累了,刚才那奇怪的老头又怎还会问你享用什么娘娘来着?”
皇帝郁闷的眉头聚拢,而眼底掠过一丝难已察觉的寒意。那些暗里的人,竟没发现这女子的行迹?那么,她听到了多少?又知道多少?
“一幅画而已,又没珠子好看,谁稀罕来抢?”
“珠子不给白泷,画又不给白泷,真是小气!”
“贵为一国之君竟还找这样的借口,不过是问你要一幅画,也不必小气的跟和尚(和尚得罪过她?)似的。那是送给太子的又不是要你拿到市上去卖!而即便卖了你也不吃亏阿,不仅赚了银两还说明你那画有些价值……”
“动不动就说累,无刃说‘懒惰的虫子给鸟吃’,你这么懒又小气,以后肯定会被其他的大鸟吃掉!”(诅咒?)
絮絮叨叨的话,早已破了白泷历来简言简行的记录。
她漠然在一方端石砚台上细细的研墨,口中的话则无意识的无法停止一般,在安谧的气氛下一步步踩出它的足印。而她,始终没看见皇帝因她的言语早已僵了面色。
……
————勤政的殿下,前几日臣妾听说,母后又为您选了几位奉仪共你享用,现下瞧您如此……昨夜可高兴累坏了吧?
————诚实的殿下,您又给臣妾找借口了,您就承认是您自个懒吧!若陪霄儿玩闹都嫌累,那您觉得还有什么事儿是不累的?
————英明的殿下,徐良媛只是心急着早些送臣妾去见那位传说中的阎王,好为她求个情叫她迟些报到!臣妾也不过恰巧让她给选上了,其实她对臣妾的所作所为,似乎,其实也并无大错吧?
————始元,且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那些来之不易的一切。勿将过多的时间浪费在芙葵一人身上,芙葵不值得你如此……
————始元,芙葵此生何德何能占有你全部的爱恋,今夜倘若母后执意如此,芙葵愿放下所有甚至性命,只愿你能成就一番大业,只求你与霄儿永远能够平安……
————始元,始元,莫怨莫恨,是芙葵自愿。不求你一生的铭记,但愿每年的……忌日,能听你为芙葵诵经十篇。
……
白泷见他眼神放空早已无光,似也突然醒悟一般,眨了眨双眼,对自己刚才所唠叨的东西很是诧异。
“你,你到底是谁?”
白泷抿唇不答,递上笔命令“快画!”
于是,谁也不动,各持姿态,僵峙许久。
久到白泷打算“动手”给那人一点颜色瞧瞧,却见那人已“识趣”的接过笔行至案前,低眉沉思,凝神不语。
又过片刻,皇帝忽然朝殿外奔去,而又不知对外头的宫人吩咐了什么,待一刻之后,就见宫人抬着几样白泷看不懂的物件匆忙赶来。
“做什么?”见他挑着放肆的目光将她仔细打量,白泷满是不解。
“看你!”干脆的答复愣是触动了白泷那些粗壮的神经,她恍然点了点脑袋,站直了身段立在案前动也不动。
清淡的墨香混着香炉内吐出的涎香,二者相互萦绕溢满了整间屋子。此时,一方无趣地立在这间静的仅可听见气息的空间里呆呆的发愣,一方凝神执笔绘出心中封存的往事。谁也不语,却是各有所思各有所虑。
惆怅的思绪顺着那只游走'文'在纸上的墨笔,俯瞰它绘出曾经'人'的花样年华,看它追逐于曾经'书'的神秘园林,而曾经的情景也仿'屋'佛在此刻无言的相处中悄然再现。
……
黎明将至
在宫奴询探了多次是否该准备早朝,以及白泷隐含期待的目光下,一幅耗时一夜的工笔绘作经历了重重辛劳,终于在清水书画宣中如一句句浑然天成的绝律婀娜吐现。
白泷不懂绘画更不懂赏画,然而眼下的新作,却叫她不得不惊讶赞叹于作画之人精湛的技艺。
男子丢下笔,捏了捏酸麻的手腕淡道“老了,多年不画人物,这手竟也有些不听使唤……”
白泷睁着硕大的眸子水汪汪地瞪他,心中忽然更改了对此人最初的认识。她觉得,这陌生又奇怪又小气的男人,或许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无用。虽然讨厌了些,但这双奇妙的手,不得不承认,确实足以与那位精擅于作画习字的尊主相比。
“厉害!”白泷毫不吝啬的赞道,但偏首去望,却见男子连个眼儿都未给她,便已大步离开赶着上朝去了。
太子殿下起时未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