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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雯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衣服,惊讶的盯着男子摘下斗笠后呈现出来的面孔。
程千金程凌璃抿了抿唇有些尴尬“对不起……我,我失礼了。但这位是我师父!你是她江湖朋友么?请问师父她怎么了?为什么……”
男子不答,低着头,只顾照料被团中昏迷的女子,而也始终未拿正眼去看另外的两人。
程凌璃盯着白发女子薄纱下的面孔,眼中满了忧愁“上个月师父不告而别,当时我一猜就知,师父必定又是为了武林和平赶去斩奸除恶了。前不久我打听到消息,得知师父曾在倚天堡出现,于是赶来寻她。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师父那么厉害,那些恶人到底是如何伤得她?怎会昏的连唤都唤不醒呢?侠士,请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师父,若是缺了什么,只要我能帮的必将义不容辞!”
“……奉劝姑娘一句,不该知的还是少问为妙”男子不看她,话才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出了车子。
待门一关,一声响亮的鞭打,马车再次起程。
“小姐,你刚才好有江湖味儿!你看,他真的很诡异对不对?就连说的话都那么冷酷,亏还长的那么……咳咳!”
“书雯”她盯着榻上的人,蹙起高高的眉头面色渐沉“还记得那个黑脸侍卫无意中说过的话么?”
“小姐是在问卓武大哥?呃,他说过好多话,你问的是哪句?”
程凌璃瞥了她一眼,按着榻沿缓缓跪下双膝,目光凝视女子的睡颜,声音轻道“眼下,白姑娘怕是凶多吉少了”
“哦!记得记得!当时卓武大哥就因为这句还被太子……被那位斥责了几句,并道表姑母吉人天相那些定是意外……小姐,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些?难道……”
“对!师父定是让仇家找上了,她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不想将我们牵扯其中,这才不告而别选择独自面对危险!”
“小姐,我早就认定白师父是个最最最善良的侠女,现如今我更能确信,江湖怕是再也找不到比白师父更加善良有侠义的人了!”
“恩!所以每当我一想起师父的伟大,再一对比那‘贱男’的行为,本小姐不禁替这江湖感到莫大的悲哀”
侍婢闪着“雪亮”的双目,望着榻上的女子绽放出某种崇拜景仰的光芒,同时,对自家主子的看法深表赞同。
“呵!贱男肯定以为凭那几句胡言就能将本小姐吓倒而不敢出来。哈,本小姐偏要靠自己的胆子和双脚走给他看!现在师父都已经让我找到,只等师父的身子一好,我看他还能得意到几时!混蛋,叫他嚣张叫他骗人叫他取笑本小姐,贱男!”
书雯对着手指尖讪笑“但不管怎么说,你们二位虽不是同一时间“走”的,可叫外人看去却像是一起的呀。这事叫上面那几位知晓怎还得了?再有一些流言蜚语,肯定都来指责小姐的不是。到头来,还不是小姐您替那位承担了不属于您的委屈?”
“……过程或许是这样没错,但这结果可就不同了,书雯你看小姐我平日是什么样的形象,那贱男平日又是什么德行?喝!除了宫里那几位,这外头敢指责你家小姐不是的人都还没出现呢!”
“是是是,可是您也不该用药将所有的护卫迷晕呀,先不说老爷夫人看了会怎么想,这事若叫外人听去,还不全毁了您多年苦忍过来的形象?所以……小姐还是看准时机,早些回去吧?”
“呃……不怕不怕,好不容易才出来的呢,别轻言放弃。大不了回头我跟爹娘撒个娇,跟老太太诉诉委屈,咱什么都不怕啊!”
“可是,可是还有一位呢?地位最高的那位该怎么应付?书雯认为,能坐上那位置的人,若不精明也不会一坐就坐了十多年吧?”
“…………”
33。…第三十三回
白泷有些惊讶,但“惊讶”这情绪在她眼中却仅是一瞬即逝,面上则始终难见任何哪怕一丝能叫“惊讶”的表情。
她一睁眼,先看见的就是一对灵动的仿佛能开口说话的杏眼,那眨巴眨巴水汪汪的视感,毫无顾忌地闯入她的视线。
她再一眨眼,听到的则是一连串欣喜无比的音调,但声线竟是叫人无比汗颜的“豪迈”,肆无忌惮的在车厢内拉长扯高。
“醒了醒了!师父醒了!!少侠?南宫少侠!师父她醒了!”
接着,在白泷尚未清醒的境况下,只见一阵白衣飘远。而白衣掠过的清香,叫她浑然不知眼下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已身处现实。
“白师父您可算醒了!您要起来么?不行不行,您还是先躺着吧。喔,您是不是很渴?啊您稍等,书雯这就给您倒水去!”
思绪迷糊中可闻另一名女子的声音,最后,即将再一次陷入昏迷之前,余光瞥见一阵灰蒙蒙的薄雾将她完全笼罩。
薄雾温暖贴心,叫她当下非常不舍这种能令她全身心都得到放松塌实的感觉。
“南宫……玉?”紧闭的眼微微睁启,她轻吟。
“我在”低沉的声音,带着特殊的音质,萦绕在她的耳畔。
她眯起眼去看,努力地想看清眼前的人,但这幕影象却恍恍惚惚的叫她看得不够真实。她伸手去抓,握住了“……南宫玉?”
“我在,感觉好些了么?”正在为她号脉的他笑着回应,然而那眼中的波光,却渐渐黯淡。
她疲倦的合上眼,嘴角浮现一丝极浅,看似近无的笑意“南宫玉?无刃不在,再这样下去,白泷是不是会死掉?”
一句极缓极轻的言语,似一缕冰冷的薄纱,当头铺撒而下,覆盖了身旁三人,顿时陷入一段久久无法挣破的沉默。
许是气氛僵冷太久,白泷咳着声睁开眼打量四周,忽然好奇道“你们……是谁?”
情绪低落的程凌璃尚未从刚才的气氛中脱身,这会儿又受到一次打击,一颗豆腐般脆弱的心顿时化为暴风雨中的饺子馅。
“师父!!!我是凌璃呀师父!您忘记我了么师父?我是您最最最疼爱的徒弟啊师父!”
白泷愣了愣,睁大了双眼端详女子的模样,末了看向南宫玉,疑道“徒弟?白泷收的?南宫玉你认识?”
南宫公子笑而不答,丫鬟书姑娘却将脸皱成了一团,对白泷否认的态度,显出了无比的惊讶及错愕。
天生泪腺发达的程千金见三人各有神色,左右回思顿时委屈无限,于是泪珠儿如雷雨般纷纷砸下“师父!师父您怎能如此狠心?您早先丢下徒儿独自离开也就算了,徒儿千里迢迢的前来寻您,您竟不认徒儿。您怎能如此狠心,如此狠心,如此狠心呐!”
白泷嫌弃的抿下半口南宫玉喂给她的汤药,苦得她耸起眉峰思索“嗯?你是宇文的……朋友?我有点印象了”
千金一甩泪脸,哀道“师父就只记得那人,人家才是您唯一的徒弟!师父,您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呐!!!”
白泷无视她,低头憋了一口气,猛地灌下那碗苦的要命臭的熏人的汤药。而南宫玉则始终微笑着默默不语,看她喝完,又替她拭去唇边残留的药汁,再喂她一颗梅子,看着她皱起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捏了又捏……眉眼间带着浓浓的爱意,那温柔呵护的神态举止直叫旁人看得瞪起眼,煞是羡慕为之动容。
书雯对此感到非常诧异,她瞧瞧这边十分暧昧的一对,又看看那边呜咽哭泣的泪人,思绪是彻底的乱了。
“哦,想起来了,你是那个谁……那个宇文提议去捉鸡的那个太子妃?”
于是,莫名的一阵凉风吹过,扑倒了程千金与书丫鬟坚强不屈的精神。
“小姐,小姐冷静呐!这事你不也早就猜到了么?千万别动气,咱不和那位计较,咱大度着呢”书雯吞了吞喉咙找回声劝止。
千金的泪眼再次绝堤汹涌不止“师父!像您如此善良的人怎就叫那混蛋骗了呢?徒儿诚心诚意地拜师,这混蛋不想看徒儿与您相认竟不断从中作梗。师父,您不知那混蛋有多可恶!他不仅骗了徒儿,他还差点把徒儿给卖了。师父!您可要为徒儿做主啊师父!”
白泷拍了拍女子的脸蛋,盯着那对晶莹闪动的泪眼很是欢喜“不哭,白泷给你做主”
程凌璃面上的表情突然一顿,但转瞬眼儿弯起就差仰天大笑,她一抹水洗了的脸蛋,气势猛地爆起“师父!徒儿就知道您一定会为我讨个公道。那混蛋欺人太甚,骗徒儿离家不说,还派人假扮山贼来吓我与书雯,不仅夺我马车将我丢给牙婆,竟又骗徒儿说那牙婆是位好心的客栈老板娘。师父,徒儿委屈,徒儿让那混蛋给欺负了,他就看准了徒儿心地善良思想单纯,所以不断的欺骗徒儿。师父!您可一定要替徒儿讨个公道,徒儿以后就跟您混……就跟您闯荡江湖斩奸除恶维护武林和平了,徒儿我……”
———嘘!
那边只一个手势提醒,这边立马消音。
书雯歉意的望了眼南宫玉,再是习惯的递上一块帕子,移近女子的身旁轻声道“小姐,白师父睡了,你也先歇歇喝口茶吧”
程凌璃瞧瞧榻上的人,严肃的点了点脑袋,迅速眨了眨眼吸吸鼻子,揉捏着帕子纠结的看着女子的睡颜,再次陷入沉默。
时间一丝丝如水流逝,此刻,像是早已协定好了一般,三人无声默契的出了门,各做自己的事去了。
屋内终于再一次恢复混满药味的宁静,帐内看似早已入睡的女子,忽然颤着眼睑轻轻地睁启。而偏首望向敞开的大门,可见阳光毫不吝啬的贯入屋子,穿过那扇破旧的房门,可见院子里那位正闭目养神的男子。男子看着憔悴了不少,与初见时已是两个模样,然而他却从不显露一丝厌烦或疲倦。那张脸,总有办法叫她安心,却叫她始终不明白,缘何会如此安心欢喜。
恍恍然,记忆里的画面,明明才发生不久,她却感觉已隔多年,此刻回想,已模糊不清。
还记得那日,她哭求南宫玉去救燕太子。当时,哭的睡了,后来,后来的南宫玉是如何答的,如何答的呢?如何……答的?
不同意的吧?似乎并未同意,但又拗不过她,终是点头答应了。为什么妥协了呢,那时他说了什么?说了……她忘了,忘了。
尊主也好无刃也罢,以为那份难以表达的感觉就是如此,再也不会对其他人产生同样的感觉了。可是,她对南宫玉,对燕太子,明明相处不久,甚至并不是特别熟悉,却对他二人就是不舍。为什么?为什么喜欢他们胜过尊主和无刃?为什么?
“南宫少侠,我们这是去哪儿?观方向似乎并不是去太岳呀”
“恕我冒昧,师父的情况……怎么我瞧着只觉得每况愈下?抱歉,我不懂医术,只是见师父这样我就……”
“小姐,你……”
“书雯,你进去照顾师父”
“……是”
“少侠!南宫少侠!您若不能实话相告,请早些明说,这几日不停的奔波露宿,师父经不起您这般折腾!都传太岳掌门有高超的医术,但眼下既然不是去大隼,难道师父的情况已经……对不起,我只是想……请等下,南宫少侠!少侠!南宫少侠!”
“小姐,白师父她醒了!”
“……师父?师父!师父!!”
又一日又一次,白泷从晃晃悠悠的空虚中回醒。
今日,似乎有些闹人。这女人是谁?想不起名儿了,或许是熟人?但那声音好大,吵人,为什么总是在她身边转悠?
抬头,女子焦急的奔入车内,端着温水跪坐在榻边关切道“师父,您好点了么?”
白泷想了想,却难有力气出声。她摇了摇头,眨着迷蒙的眼,似乎想用眼神告诉女子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