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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要理论,曾彩云又说:“姐姐,颜哥哥不见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说:“我不信。”
我不信颜生会这般绝情,他不喜欢我不愿意娶我我认了,我用这十年的情分来求他帮忙救救我弟弟,我不信他会不见我。
见我这样坚持,曾彩云说:“我领你到颜生屋门口,你亲自问问他如何?”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颜生住的地方,这里完全按照山洞小屋的布局,院子不大,里面种了一颗桃树,这棵桃树并不像山洞里的那颗,寒冷的冬季,它枯枝狰狞可怖。
独自一人站在颜生屋外,我想,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接触到他。
空气里有淡淡的莲花香气,这味道太熟悉,还未进院门就能闻到。
所以我知道,颜生就在屋子里。
我说:“颜生,我很想你。”说完自己先笑了,没有想到这样的时候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里面没有动静。
于是我继续说:“梁国亡了,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什么高处不胜寒,现在的我低到了尘埃里,为什么觉得更冷了呢?”
“颜生,你救救丸子好不好?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了。”
没有谁应,我只听到了屋子里传出来的粗重呼吸声。缓缓走到门口,手触摸着门框,倏尔泪流满面。
想到这几年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走过来,如今又被天下人所遗弃,再坚强的心也千疮百孔了吧。
“丸子这孩子很傻,他以为父母偏疼他对我不好,实际上跟在你身边的日子,要比在宫里每日学规矩开心多了,他不懂,所以总是想着来补偿我。我胡闹,他编了瞎话让我放心的胡闹,如今造成的这番局面实际上都是我咎由自取的,所以我不怪任何人,心里的难过伤心也不好意思说给任何人听。”我顿了顿,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哪里有什么伤心的资格。”
我说:“颜生,你若是觉得我烦,那么我答应你,只要你救了我弟弟,我便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了好吗?”
还是没有人应我,我知道颜生就在屋里,可是他什么话都不说。
我想,推开这扇门就能看到颜生了,手放到门上的时候却又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这一夜非常漫长,破晓降临的时候,一道金光穿透了层层云朵打在一旁的桃树上,恍惚间我看到了漫天的桃花飘落,似我飘零的爱情,而颜生就站在桃花树下,片片花瓣不沾他身,他的微笑出尘却凉薄。我从地上站了起来,揉了揉疼得失去知觉的双膝,最后看了屋门,然后转身离开。
我听到门里有长长地叹息声,脚上忽然顿住,侧耳倾听分辨了下,原来不过是错觉罢了。
李昭宁,你是全天下最傻的混蛋。
'正文 丸子'
这七天里,我不知道丸子已经被折腾成了什么样子,如今的我除了嫁给萧良安,似乎再也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常欢乐让我不要这样悲观,说什么说不定颜生忽然想开了下山来帮我也不一定,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萧良安忽然大发慈悲说要把梁国还给我还要小,所以将这个可能性直接否定,换了身新衣服,欢欢乐乐的去王宫找萧良安了。
嫁人是件欢乐事,哭丧着脸万一惹了萧良安不高兴那就大大的不妙了。我从来都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常欢乐也为这种大无畏的精神感到十分敬佩。
他说:“你和萧良安洞房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点啊,他这么闷骚的人说不定在床上喜欢玩什么花样,到时候倒霉的可就是你了。”
“你嘴里能吐出象牙来吗?”我狠狠拍了他的头一下,忽然想到什么一愣。
“你怎么了?”
“我忽然想起来我练过春风,不能入洞房的。”
我以为这个理由足够充分让我可以免了这个罪,没想到萧良安听到后忽然千姿百媚地朝我一笑:“这个好办,你自废武功不就得了?”
萧良安果然不同常人,这样恶毒的建议大概只有他能这样轻描淡写地提出来。自废武功自断后路的事情我自然是不会做的,还没等我否决,他又说:“我忽然想起来,你功夫似乎不错,我可不想后宫里还会有一把杀人利器存在。”
我连忙摇头:“我不会这样不知好歹,在背后给你弄乱子的。”
萧良安托住下巴,很是怀疑地打量着我,似乎要看透我的真实想法,可能是我的演技太过精湛,他居然肯定的点点头,想了想说:“你留着颜生教给你的功夫,莫不是对他旧情难忘?”
我藏在袖子里的手颤了颤,勉强扯出来一丝笑容:“怎么会呢。”
“那就废了吧,若想学些防身功夫,我找宫里最好的侍卫教你。”他说完离开,我瘫在地上不能动弹。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在废武功的那一刻,脑子里全是颜生指点我武功的场景。小时候我略有些调皮,学功夫也不认真,而颜生也总是把我当神通看待,一些招式只演练一遍就让我自己琢磨去了,几日后他考校功夫,我自然免不了一顿训斥。后来忍不住和他争吵了一番,第二天他敲开我的房门向我道歉,说是自己考虑不周,之后教授功夫的时候就认真了很多。
他是个耐心的人,手把手的教给我每一个动作,我贪恋他的声音,总是故意做错,他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后来发现我骗了他,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顺便罚我抄个书什么的。
现在想来,那些抄书的时光也是十分令人怀念的。
我在这点点滴滴地回忆中慢慢散掉了自己的内力,就像一点点地将这些美好的回忆全都丢弃。最后内力枯竭晕死过去。
再次醒来还是在我的房间里,萧良安不知道去了哪里,听这些下人们说,他这几天一直陪在我身边。
他的深情形象如今已经深得人心,我若是贬低他只能让自己的形象这些没有见识的小丫头心里越来越低,所以听着她们夸赞萧良安对我如何如何好,我也只能配合的笑一笑,心里顺便接个话来消磨那份不满。
“王上对公主真是好。”
嗯,好得让我自废武功。
“他没日没夜地守在公主身边好多天呢,最后还是宋将军来劝了王上,他才回去歇息一下的。”
装啊,真能装。
“若是我也能找到一个待我这样好的男人就好了。”
嗯,到最后相信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丫鬟们说累了,我才接上话问:“我弟弟呢,他如今在哪里?”
这些丫鬟忽然沉默了,一个个端着茶壶端着盆子都出了去,我心下难安,又不知道要去哪里找萧良安问个说法,在宫里游荡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他的人影。
忽然身子一空,我被人打横抱在了怀里,萧良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穿这么少是想故意生病了,然后拖延嫁给我的时间吗?我告诉你,日子已经定下来并且昭告天下了,到时候各国的使者都会来恭贺,即便是你只剩了一口气,也必须给我站起来参加婚礼。”
他还真是高估了我,我还犯不着因为他来作践自己的身体,也许我的不懈眼神外露的太厉害,萧良安居然闷笑:“你还是这个性子,不枉我……”
他说到这里就停下了,我见他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便踢了踢腿示意让他把我放下来,他没有理我,直接把我抱回了宫里,然后几个没有看住我的小丫鬟很理所当然地受了罚。
我假装同情地看着那几个小姑娘,实际上正幸灾乐祸地在心里想,终于见识到萧良安真正的嘴脸了吧。
没有想到这几个丫鬟挨了打还说:“若非王上太关心公主殿下,我等又怎么会受罚!”
我明白,她们一个个都觉得我配不上她们的主子,所以言语间对我总免不了轻视,幸好遇上了的是我这般大方的人,不和她们斤斤计较。
经过萧良安的允许后,我穿戴梳妆好去看丸子,原本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去的,萧良安说:“你这样狼狈的样子给丸子看到,又要惹他伤心了。”这话有理,我便好好装扮了下,尤其是涂了些胭脂,让脸色看起来红润一些。
丸子住在了宫里比较清净的养心楼里,这养心楼四周种了些竹子,即便是冬天看起来也是绿意盎然,而屋子里也燃着炉子,鎏金四羊方炉烧得通红,我进去之后只觉热气扑来,然后周身温暖。
这屋子里没有点熏香,满鼻腔都是药味。丸子枯黄的小脸陷在被褥中,他睡得正熟,我走近刚要掀开他的被子看看他的伤势,忽然,他冰凉的手一把按在了我手背上。
我抬眼,对上了丸子亮晶晶的眼睛。
他说:“姐姐,我很好。”
他很坚持,我无奈只能松开被子,从他的脖子处隐隐露出来的渗出血迹的绷带来看,他吃了很多很多的苦。他却告诉我他很好。
在水牢里,那个暗无天日全都是红眼老鼠的地方,他精神崩溃告诉我说他害怕。我想,如果他尚留一丝意识在,他都会告诉我如今这句话,他很好。
我努力忍住要汹涌而出的泪水,勾画着丸子脸上的轮廓,笑着说:“我知道啊,丸子很好。”
他咧嘴笑了笑。
我趁他不注意忽然抓住被子一把掀开,然后就看到了他满身的绷带,到处都是渗血的痕迹,有些地方伤口露出来,狰狞的样子让我心痛难当。
“姐姐——”
“吱呀——”门忽然被打开,一个长胡子的老头进了来,后面还跟着几个端着托盘的小丫头,托盘上放着一些瓶瓶罐罐还有一些白布条子。
没想到来得巧,正赶上了丸子换药的时候。
丸子不让我看,我却坚持着不走,大夫急了说再不换又要经历一次将新生的皮扯下的痛苦。
丸子从来都争不过我,只能转过脸去,让大夫换药。
绷带解开,那些惨不忍睹的伤痕暴露在我眼前。大夫说:“你还没有看到没有刮腐肉的时候,伤口一直留着脓水,甚至还有蛆虫从里面爬出来。你看看,这边都是咬伤,是水老鼠将一块块肉生生从身上扯下来时弄得。”
丸子说:“够了,不要再说了。”
我说:“没关系,您继续说,每一道伤口都是什么样子的,我都要听。”
我知道这些都是萧良安想让我知道的,否则他一个大夫不会这样不听病人的要求,再一次将这些伤疤揭开。我捂住嘴不让呜咽声影响到丸子,最后终于忍不住冲出了房间在小树林里大声哭泣。
萧良安是用丸子的事来提醒我,耍花样只能让我最亲近的人吃更多的苦头。我无法去怪罪他什么,他有他自己的立场,这样做也无可厚非,说到底若非我自私,又怎么会让从小没有吃过苦的丸子落到如此境地。
这些话我除了能说给常欢乐听然后惹一身的冷嘲热讽,大概也没有谁可以去倾述了,虽然冷嘲热讽的话不怎么好听,我依然找了常欢乐做知心姐姐。
常欢乐说我这人有自虐倾向,我觉得只有自虐一下才能让良心坦然,索性就要求他多说一些虐我的话。
他想了半天最后说:“我听说宋笛声要娶你那个好朋友小蝴蝶公主了。”
我哦了一声说:“我知道,下月初五,萧良安说会带着我一起参加婚礼。”
常欢乐忽然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他抱住身边的一根柱子往上撞头,我连忙拉住他:“你怎么了,发什么疯啊。”
从我来了就一直沉默的水月姑娘忽然叹了口气,哦,水月姑娘就是那个曾经一语点醒梦中人的常欢乐的知己。
我指指常欢乐,转头问:“他这是怎么了?”
水月姑娘说:“还是我告诉你吧。”话说到这里忽然一顿,这一顿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