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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成功惹恼了颜生,终于不用再面对他那张假装出来的关心与眼眸住透露出来出来的悲凉。
再次来到天池宫,这里到处透露着肃杀,白色的大理石板上还有干涸的血迹,在前面走的颜生看到此番场景后,居然停下来告诉我说:“闭上眼睛吧,我牵着你过去。”
我说:“我早已不再晕血。”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然后不着痕迹的收回袖子里,说:“那便好。”
我又加了句:“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上次在你那个什么小竹林子里,我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在你拔剑时喷了出来。”
他垂下眼,不再说话。
我觉得他这个样子真的很欠揍,就好像当初受伤的是他不是我,虽然我不屑于装可怜,但是看到颜生这个样子,真让我产生了装弱小的冲动,至少不会让不知情的人看到现在这番会误会是我欺负了他不是。
曾彩云向怒气冲冲的跑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就是这理解错误的其中之一。
曾彩云说:“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你知不知道——”
“彩云。”
颜生打断了曾彩云的话,他问:“宫里损失了多少?”
曾彩云恨恨地瞪我一眼,然后回到:“除了右使左使,还有几个功夫高点的,其他全损了。那群人将宫里的珠宝玉器全部抢劫一空,连颜哥哥的送我的那身衣服,也被抢走了。”说到这里,她似乎有些伤心。
颜生遂缓和了言语:“日后若是有机会能寻到,我再送你一件便是。”
他们打情骂俏我实在是没有兴致听,连忙打断了问:“我弟弟呢?”
曾彩云本是不想回答我的,碍于颜生的眼神施压,只能说:“听颜哥哥的吩咐,将那孩子藏起来没有被人劫走。”顿了顿,又道,“那孩子,那孩子的腿,因为久病不能医治,现在怕是彻底废了。”
我一惊,抓住她的领子问:“你说什么?”
“他的腿废了!”
心忽然冰凉,我不能接受丸子将永远站不起来的命运,只能狠狠抓着曾彩云的领子不放,却又不知道要威胁她些什么。
可能我失魂落魄的表情娱乐了曾彩云让她心里舒坦了些,她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爹爹的医术比我好上很多,若是他愿意为你弟弟医治,或许还有站起来的可能。”
曾念仁。
我转头瞧颜生,颜生沉吟了良久,转头问:“彩云,你能请来你爹爹吗?”
曾彩云说:“让她给你跪下磕几个头,什么时候磕得让我满意了,我就去请爹爹。”
真不愧是曾念仁的女儿,连这喜欢让人磕头的毛病都这么相似,我站着不动,颜生也不说话,就这样相对沉默了很久,他才说:“算了吧,彩云。”
曾彩云转头朝他佯装生气的道:“你原来说过,什么都由着我的。”
我觉得我真的看不下去了,再看下去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幸好幸好颜生还有点良心,他说:“彩云,你跟着我来。”
我看着他俩走远的背影,忽然想起来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这样目送他俩离开,曾彩云身量颇高,这样远远看去,倒也算般配。
不同于上一次的是,这次再也不会有谁出来拦住我说哪里不能去了。
这天池宫如今人迹罕至,我到处游荡,最后不知道游荡到了哪里,忽然听到有人在说话。
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去偷听的,因为听到有人在才想起来问一下路,结果,就看到了相对而立的颜生和曾彩云。
颜生一袭白衣,站在桃花满枝头的桃树下,他目光望向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曾彩云则是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她说:“我还是没能做出来不怕水的染料,颜哥哥,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不能让她看到,明明是因为她你才白了头发的。”
'正文 天池宫的日子'
我不明白曾彩云的话,遂将目光转向了颜生,眼角不自觉得瞄到了他的头发上,颜生的样子有些狼狈他似乎想躲开我的目光,我见他躲闪心下疑惑窦生,指着曾彩云问他:“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颜生说:“你别信她……”
他的话还未落下,我已经从一边的水缸里舀了水迅速浇了他一头,然后眼见着他的青丝一缕缕褪成白色,那些污浊的黑色落在他的衣服上,渲染成一幅雨墨画。
“李昭宁!”曾彩云往前走了两步,然后被颜生拦住。
我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颜生不说话,我转头一指曾彩云,吼道:“你说!”
曾彩云忽然冷笑:“你真以为,当初那个在深山老林里将你救出狼口的是右使吗?你真以为,那个用自己的身体做解药药引的是右使吗?还是你真的以为,那个似梦非梦的一度春风的对象是右使?”
我颤抖着嘴唇,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蓦地将目光转到颜生身上,只见他紧紧闭着双眼,任头发上的水一点点流到衣服上,任衣服上的水渗到里面。而耳朵里还充斥着曾彩云的声音,她略带着哭腔说:“你没有见过颜哥哥满头白发的样子吧,你也没有见过他苍老的模样,满脸的皱纹和沧桑的声音,他怕你因此嫌弃了他,不敢见你,他不让我告诉你这些,他说你喜欢的,是天下独一无二的颜生,而不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他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容貌去见你,而你,却是怎么对待他的!”
我从没有想过故事是这样子的,当日我只当那是春梦一场,却没有料到那销魂毒那么厉害,让颜生也沾染上了,后来淳于神医说若要救我的性命,便只能合欢,颜生用他半世的内力,将毒引到自己身上,再逼出体外,于是没有百年的内力来支撑他的长生不老,他很快老去。
颜生说:“只有这一个办法能救你性命,当初听你在梦里说你喜欢我,我很欢喜,心想着,只要以后我娶了你好好待你,你也许不会因为我那日的冒犯而生气。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真的已经老了,而你还那么年轻。”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如何配得起你。”
“所以你就不见我,任凭我被千人骂万人唾弃?所以你就不见我,任凭我弟弟在萧良安手里受尽折磨?”我再一次舀了一瓢水泼向颜生,一瓢又一瓢,知道曾彩云尖叫着让我住手,我才发现,原来他已经完全湿透。
颜生狼狈的样子印在我眼里,心底却一抽一抽得疼,即便是曾彩云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颜生根本就不知道我去提亲的事情,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他当时内力耗尽,即便是心里想救丸子,只怕也是无可奈何。
我瞅着颜生,用最淡漠的口吻说:“我不用你可怜我,你也不用委屈自己照顾我一辈子的,不过是鱼水之欢罢了,那日不是你,也定是别人,你若是定要负起责任,那便和你的救命之恩功过相抵了吧,这样我们便谁也不欠谁的,你说,可好?”
颜生忽然捂住嘴咳了起来,几丝血丝从他的指缝中露出,我不愿再看下去,于是转身离开。
“宁儿。”
乍一听这声音,我如坠冰窖,其实知道曾彩云所说非假,如今真真正正的听到这龙钟的声音,那种伤心和震撼是无法比拟的。
原来颜生,他真的老了。
他说:“宁儿,当我真的决定要照顾你一生的时候,我没有觉得委屈,我,我很欢喜。”
我停下脚步,没有转身:“那么,只要你能让丸子站起来,我便和你在一起。”
事情发生之后,便再难以挽回,即便是知道这些都是不是出于他的本意。如今,听到这些事情之后,我心里只是松了口气,原来他对我,并非无情。
后来,我不知道颜生是如何跟曾彩云说的,曾彩云同意下山去找曾念仁求他救我弟弟。这段时间我一直陪在丸子身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问,偶尔和丸子说几个小说逗他乐一乐,他也很是欢喜。
知道有一天,丸子忽然问我:“姐姐,如今梁国的那些大臣可都安好?”我端药的手忽然顿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丸子说:“等我好了,便召集了尚拥护梁国的子民,把王位抢回来。”
我将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盯着丸子的眼睛很严肃地说:“我已经告诉过你,把梁国送到萧良安手上一直是爹希望的事情,你且好好养伤,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可是姐姐。”丸子握住我的手,“你已经按照父王说的将梁国送到萧良安手上了,如今,我只是不想,让他就这样坐稳自己的位子,我不甘心。”
“丸子?”
他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姐姐你莫要再安慰我了,我知道,我的腿废了,再也站不起来了。”
春暖花开的天山上,丸子在万花丛中微笑,他虽然年纪尚幼,可是眼中却有着看透世事的沧桑。
我别过脸,不忍心再看下去,这一转眼就看到了远处的颜生,很久没有见到他,如今他又是一副谪仙模样。
见他过来,我戏谑道:“今日这头发,究竟是染的,还是又变回了黑色?”
颜生略略尴尬,没有理我,问丸子:“今日是不是好点了?”
丸子朝颜生笑笑,放在腿上的手稍稍一动,说:“除了还是不能站起来,其他的好多了。”他让颜生在一边坐下,很客气的说,“如今麻烦颜先生了。”
颜生没有坐,他轻轻点点头,道了句:“那便好。”想想又说,“天池宫如今不比往日,我能派出去的人已经都派出去了,若是能寻得到淳于,相信你定是可以站起来的。”
丸子的眼睛忽然一亮,而后又湮灭:“他和爹娘一起失踪了快一年了,哪里是这么容易便能寻得到的。”
颜生道:“你放心,定是能寻得到的。”
他走之后,丸子就问我:“姐姐,当初真的是你把天池宫的位置透露给萧良安的吗?”
我正在剥瓜子的手一顿,挑了挑眉毛:“你猜。”
丸子从小盘子里抓了一把我刚刚剥好的瓜子塞在嘴里,一边吃一边说:“我猜不是,姐姐你这人最胆小怕事,这种害人性命的事情,你定然会怕以后死了下地狱所以打死也不做的。”
“你倒是了解我,不过有一条你却猜错了。”
丸子好奇的看向我,我故意停了一会才说:“若是真的拿死来威胁我,我才不会管那什么死了之后的事情,这辈子我还没有活够呢。”
当日来天池宫提亲,我带了很多的人过来,当时没有想那么多,现在看来怕是被萧良安利用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把天池宫的位置给暴露了,说起来,即便不是我亲自告诉的萧良安,那也和亲口告诉无甚差别的。
至于那半道上拖了颜生两日一说,却是真的。萧良安告诉我,只要放拖颜生两日,便放我和丸子自由,我以为自己的价值已经被他完全榨干了,如今的萧良安已经答应让我生的孩子来继承王位,所以那些梁国的大臣以为李氏血脉不断,便安安心心的为他效力。说起来这些大臣能如此的通情达理想得开,还多亏了我那亲爹多年的灌输,若不是他们早就有了梁国会有个女王的心理准备,李氏一族只要血脉传承就对得起先祖的观念,这事情大概也没有这么容易摆平。
我琢磨着拖上两日也没什么,却没有想到再一次被利用了。我心里这个呕血啊,恰好颜生正撞在我的不如意上,那些话就一股脑的全说了。
只是,这颜生果然是个凉薄之人,我真的想不到,如今除了曾彩云,他还有什么是自己真正在意的。
常欢乐说:“还有你呀,现在他可是把你当宝贝宠着,唯恐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