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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犹豫要怎么和丸子说,丸子已经主动找到了我,他坐在轮椅上,侧头对着我微笑。我走出房间,来到他身后推着他在小花园里转悠。
这个时候已经将近秋天,而山上秋意来得早,天气已经凉了很多,偶尔几片半黄半绿的叶子落下,落到丸子的腿上,他捡起来时,脸上全是没落。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丸子忽然拍了拍我的手,他转过头来说:“姐姐也不要再为难了,无论如何,我心已决。”
于是,在过了将近一年的闲散生活后,丸子终于决定下山和玉公子见面了。
那些争权夺利的事情,我不想听,也不愿意去琢磨,可我又想陪在丸子身边,所以左右为难。
常欢乐建议我:“不如你就和丸子一起走吧,颜生武功高强,有他相护,你定然不会出什么事的。”
虽然我原来学武不精,后来又因为萧良安自废武功,可是眼睛却不是瞎的,颜生如今的功力,只怕是比不上萧良安的,他自己定然也是知道此事的,否则依他的性格,又怎么会让丸子扰乱萧良安的视线,再伺机去救曾彩云。
这些事情颜生不说,我也是知道的,所以才会这样担心丸子。只是担心也阻挡不了丸子前进的脚步,我还在犹豫踌躇的时候,某天早晨,常欢乐忽然闯进了我房间说:“丸子不见了。”
我衣服只穿了个袖子就连忙随常欢乐跑到了丸子房间,只见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连床铺都是冰凉的,可见他已经走了很久了。
他的腿不方便,一年了也只能站起来而已,他是怎么下山的?想到这里,我立即去寻颜生,没想到他居然还在。
“丸子呢?你把丸子藏到哪里去了?”
正在看书的颜生抬起头来,沉吟了一会儿后才说:“他不让我告诉你,宁儿,丸子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不能,不能这样替他选择。”
我讨厌他这一副说教的表情,就好像我做的每一件事他都不满意,眉心皱上一皱,原来的我便会立即认错。
见我坚持,他只能说:“昨晚上一些追随丸子的人就把他接走了,现在怕是已经出了梁国,到了齐地。”
我听了之后转身就要走,颜生忽然拉住了我的胳膊,他目光坚持:“你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丸子不愿让你去。”颜生声音难得铿锵,仿若掷地有声,“下了山,便是满身的是非,我也不想让你去。”
“倘若我非去不可呢?”我扬起了声音问他。
“那,我便陪你一起吧。”
颜生活了这一百多年,即便是当初慕容府欺辱他甚深的时候,他也没有参与到这权利的争夺当中,而今却愿意陪着我入这红尘俗世,我嘴上虽然不说,可是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我不懂这是什么样的心情,一边因为曾彩云的事情恼怒着他,一边又因为他愿意陪在我身边而欢喜。
其实说来说去,那些什么不再喜欢他的话,不过是骗人又骗己而已。
我握紧了马缰,看着颜生前面的身影,忽然感觉他真的已经苍老了很多。或许,真的就如曾彩云说的那般,他已经时日无多了。
策马跟上,颜生看到我,眼角弯了弯,眸底的微笑与温暖几乎让我潸然泪下。
他说:“夜了,小心着凉。”
…………
我不知道丸子走得又多快,我和颜生一夜疾驰后,也没有看到他们的踪影,而我则因心力不济,在马背上的时候眼忽然一黑,就从马上摔了下来。
昏过去之前最后看到的就是颜生白色的衣角,鼻子里的莲花香,清淡而缱绻。
醒来的时候烛光微黄,颜生守在我身边,他闭着颜生,手心还攥着我的手。烛光在他的睫毛下投下了一片阴影,大概是感觉到我醒了,他的睫毛颤了颤,我的目光便被他深邃的瞳孔吸引。
他先反应过来,说:“你醒了,我去给你倒点水。”
他的神色慌张,急急松开了我的手,转身就要出门去。
我说:“颜生。”
他的脚步顿在了房间门口。
“我有这么可怕么,看到我醒过来,你这样迫不及待的离开。”
他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后又垂下去。烛火爆了个花,屋子里忽然亮了亮又暗了下去,他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点怅惘。
“我以为,你不愿看到我。”
大概是这样的气氛下特别容易催生人的眼泪与情感,看到颜生这样的小心翼翼,我忽然觉得很难受,嗓子里被什么哽住,说不出话来。
他冲我笑笑:“我去给你倒水来。”
门吱呀一声被带上,我静静的躺在床上想一些事情,忽然听到外面人声嘈杂,凌乱的脚步声距离这边越来越近。
我心下狐疑陡升,连忙从床上起来,虽然脚步虚浮,硬撑着凑到门缝里瞧了瞧。
外面都是一些官兵,他们敲开了每个房间的门,大声嚷嚷着〈文〉说要找什么人,他们手里的画〈人〉像一斜,便窥到了〈书〉一角,上面画的是一个〈屋〉眉目清朗的女子,我瞧着甚为眼熟,歪头思量时正好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然后灵光一闪,瞬间冷汗就流了下来。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我踉跄着跑到窗口,目测了一下到地面的距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是两层楼,三层也有了。若是原来武功还在,哪里还会怕这么矮的距离,可是现在,只怕不死也残了。
只是现在也来不及多想了,好在多年习武身手还算灵活,我扯了床上的幔帐,结成一条绳子,从窗子垂下去,我便顺着这绳子滑了下去。
外面肯定已经被官兵包围了,也不知道颜生此时去了哪里,我猫着身子打量这客栈的院子,发现居然里面居然另有乾坤。
在层层的假山后面,一角屋檐飞出,从假山里面穿出去,就看到了一个温泉池,池水雾气蒸腾,水汽氤氲,隐约间看到水中有个人在沐浴。
那人青丝披肩,侧脸柔和,看起来是难得一见的美女。我想这美女的脾气一般都不太好,于是打算绕开找到另外一个可以藏人的地方,没想到那些官兵很快就寻到了这边。
外面越来越乱,正犹豫要藏到哪里去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说话。
“小姑娘,他们马上就要进来了。”
我怔了怔,下意识发觉有些不对劲,可也顾不了这些,连忙施了个礼说:“姐姐,可愿助我躲过这一劫?”
等了一会,在我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忽然微微上挑了音调说:“好处?”
“只要我能办到。”
只听哗啦水声一过,我已经落入了这温泉池中,池水的温暖迅速将我包围,浸到骨子里的舒服让我忍不住想呻吟一声,还没等我好好享受,头上着力,便被那个姐姐按到水里去了。
天知道我根本就不会泅水。呛了两口水之后就要扑腾,上面那个姐姐忽然道了句:“麻烦。”之后自己也潜了下来。
唇上一软,空气便滚滚而来。
好吧,看在她是为了救我的份上,我原谅她。可是,度气是度气,不要把舌头伸到我嘴里来好不好?一个很坏的念头涌了上来,这姑娘,她,她不会是性取向有问题吧?
等到那些人都散了去,我从水里浮上来大口大口的呼吸了两口,那个姐姐也终于从水中露出了头来,她嫣然一笑:“妹妹的味道甚好。”
我又是不是什么吃食!擦了两下嘴巴,忽然,我的目光停留在了那个“姑娘”的胸部不动了。
天,弄个雷劈死我吧,他,他居然是个男的!
我居然被一个男的占了便宜,这还不算什么,再仔细听了下他的声音,却道是熟人一个。
他说:“怎么,认出我来了?”
我点点头,冷笑道:“印象深刻啊,又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呢?当日教主送给宁儿的礼物,叫宁儿一直难忘至今。”
'正文 教主'
教主名叫天命,大概是天命所归的意思,可我认为这完全是这个男人自恋残暴的产物,他自认为自己是天命所归,也要求别人这样称呼他,于是江湖上便有了“所谓天命,可叹可笑”的说法。
当然,没人敢在他面前说这句话的,据说说这句话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为了我自己的小命着想,我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嘲讽习惯。
天命哈哈大笑的很开心,似乎被人记住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他捏着我的肩膀,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后说:“两年不见,小丫头长了不少肉啊。”
此时的我只着了亵衣,被水一湿,衣服全贴在身上将身段暴露无疑,可我在水里还得靠着天命的支撑防止沉下去,所以不能抱紧胸部,心想着反正也看不真切,看一看也不会掉一块肉,所以便装出大大咧咧的样子说:“教主大人,几年不见,您额心的火焰怎么没有了?”
他摸了摸自己额心,呵呵笑了起来:“又给洗掉了,看来还得找人重新画上。”
我自是不信他的话的,这次见他,若不是他的邪气少了很多,我也不会认不出,想来这两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定然也是不少。可惜,我没有这个兴致去打探。
过了会儿,他又说:“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活着。”然后凑到我身上闻了闻,道,“看来毒也解了,这样烈的媚、药,怕也只有淳于那老头子能解。”
我听到淳于的名字立刻一惊,然后急切的问:“你认识他?”
天命说:“认识。”
“那你能找到他吗?”
他扬了扬眉梢:“你在寻他?”
天命让我随他到他的房间里去,原本我还在顾虑,可是想到丸子,我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他的房间不同于一般客栈的布置,乍一看来倒像是一间书房,书山书海,到处都是墨香,我一看就知道,这个房间是专为某些喜欢读书的人布置的。
所以才会惊奇,这个人居然就是天命。
天命将一件干衣服扔到我身上,说:“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否则我不保证会不会做出一些你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快去换上这件衣服,我有问题要问你。”
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天命自己的,玄色的外套,我穿上又肥又大,镜子里看去,真真难看。
“不要用这种表情,衣服我还没有上过身,你安心穿着就是。”镜子里忽然出现了天命的身影,我一惊,连忙转身。
所以说,性格特殊的人总是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思维能力,天命便是这其中翘楚,我明明只是感叹着自己和他的身量差太多,拼力气也不能打过他而已。
天命坐在圆桌前自斟自饮,看他那享受的样子,不知道的定然以为是在品茶。事实上,他在喝酒。
这酒气太香,连我也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他不说话,我这样站着也甚为尴尬,于是开口寻了个比较安全的问题问:“你为什么总是穿黑色的衣服?”
他抬眼看看我,说:“难道要像你师父那样总是一身白衣服?又不是真的神仙,装来装去被雷劈的。”
幸好啊,幸好我没有喝水,否则就要喷了。
虽然他在嘲讽的是颜生,不过就我自己喜好来看,的确不太喜欢白色的,主要是白色太不耐脏了。为了表明一个做徒弟的立场,我只能说:“你不能否认的是,颜生他穿起来是很好看的。”
他放下酒杯,眼睛亮亮的:“那我穿玄色的衣服好不好看?”
我愣了,是因为他脾气古怪的原因吗?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个人是带了人皮面具来冒充天命呢?
他忽然站起来,端着酒杯来到我面前,低头瞧着我,忽然笑了笑:“你哪里懂,玄色的衣服,即便是被血迹染上也是看不出来的。”
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