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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大声叫嚷,喝问她为甚么对我这样的重手,但是一句话未曾叫出来,我已然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等到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只觉得眼前的光线,十分黯淡。
我仔细看了一看,才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只小艇之上,而那只小艇,却在海面荡漾著!在心中陡地吃了一惊。想要欠身坐起来,但霎时之间,我呆住了!艇上不止我一个人,在我的身旁,石菊正坐在一叠麻袋上。她双手托著面腮,眼光对准了我,但是看她的神情,却又不像是在望著我,月光和海水的反光,使我能够很清楚地看清她秀丽的脸颊,也看清她正大颗大颗地向下跌著眼泪,好一会,她才略略动了一下,道:“卫……大哥,你恨我么?”
我回头一看,新加坡的灯火,已然离得很远,我的正向大海飘去!
我著实吃了一惊,道:“石菊,你想作甚么?”石菊叹了一口气,道:“不作甚么,我只想清醒一下!”我一俯身,抢过船桨,将小艇向新加坡划去,石菊又幽幽地道:“卫大哥,我……我在你的心中,当真一点地位也没有么?”我用力地划著桨,并不去回答她,石菊又一字不漏地问了一遍。
我仍然划著桨,但却答道:“石小姐,你还年轻,你会遇到爱你的人的!”石菊突然冷笑了几声,笑声十分冷峻,道:“当然有爱我的人,不知多少人,对我讲尽了甜言蜜语,但转眼之间,就甚么都忘了!”
我听出她的语意之中,似有所指,我立即想起了她和黄俊,在那荒岛上见面的情形来,我立即道:“石小姐,你根本未曾爱过黄俊,何必为此多所伤感呢?”石菊道:“可是我现在,的确爱上一个人了!”
我咽了口唾沫,回过头来,道:“石小姐,你听我说,我现在需要帮助,更需要你的帮助,你肯不肯帮助我?”
石菊凝视了我半晌,才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向另一柄船桨一指,道:“那你就先用这柄桨,将小艇快些划近岸去!”
“去救黎明玫?”她的声调十分幽怨。
“是的,去救她,不但对我重要,对你也重要,她是你的母亲!”
石菊陡然地呆住了,她失常地大笑起来,笑声又陡地中止,道:“我已然答应帮助你了,你不必再说甚么神话的!”
她在说那两句话的时候,面上虽然仍然带著笑容,但是却又流下泪来!
我不再多说甚么,此时多说,也是枉然的。我和石菊两人,用力地划著桨,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已然上了岸,这时候,已然是凌晨四时了。
一上了岸冷清清地,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我向一辆汽车奔去,一掌击破了车窗玻璃,将车窗门打开,钻进了车厢,石菊紧跟了进来,我以汽车百合匙打著了火,一踏油门,车子便向前疾驰而出!
驶出了没有多远,我已然认得了道路,汽车风驰电掣,在转弯的时候,发出了尖锐的声音。几分钟后,我们已然停在那破庙前面。
我和石菊,跃下了汽车,身形一隐,已然隐在庙墙之下。我低声道:“我们一见人,便夺枪!”
石菊点了点头,足尖点处,我们两人,便已然翻过了庙墙,一连几个起伏,已然来到了那几间外表破败的屋子面前。
我一到屋前,便狠狠一拳,向大门击出!
我已然知道这间屋子是有铜板作为墙壁的,一拳之力,可能不能撼动分毫,我之所以出拳击向大门,完全是想惊动“死神”!
可是,我这一拳,却未曾击中任何实物:大门在我拳出如风之际,打了开来!一拳击空,用的力道太大,一个踉跄,扑了过去,百忙之间,我只觉得眼前一亮,身旁一个人影,我也不及去考虑其它,反手一抓,便已然将那人抓住!
同时,我已然看到那人,腰际有一柄佩枪,我以极快的手法,将他腰际的佩枪,摘了下来,将那人推出丈许,后退了半步,抬起头来。就在那时候,我听得身后,石菊“啊”地叫了一声,而我也看清了屋内的情形。
我呆住了!整个地呆住了!
屋内的布置陈设,和我上次来的时候,完全一样,沙发上,墙角上,也坐满了人,但是却并不是我想像之中的“死神”和他的同党。
屋中坐的、站的,全是皮靴发亮,制服煌然,全副配备的警官和警察!而我刚才,正是从一个警察的腰际,夺下了一枝手枪。
我呆了半晌,将枪抛在地毡上,回头看时,身后已然全被警察围住。
我向石菊苦笑了一下,一个警官向他的属下,挥了挥手,我和石菊两人,被拥上了警车。我们两人一点也没有反抗,因为反抗也没有用处。
警官起初以为我们是“死神”的同党,因为警方在夜总会出事之后不久,突然接到密告,道出了“死神”活动的大本营,因此,大批高明警官,将附近包围得水泄不通,而我和石菊两人,却恰在此际,去自投罗网!
我当然知道,那去告密的,就是“死神”自己。这个大本营,“死神”虽然花了不少心血去布置,但是在我到过以后,根本起不了甚么作用,他毅然舍弃这个大本营,而给我惹来麻烦,是聪明之极的举动!
依靠了我的有名望的律师的保释,我总算没有被当作是“死神”的同党来判罪。
但是,“擅自驾驶他人汽车”一罪,却是逃不了的,交保候审,被判罚款,警方仍然相信我和“死神”有著不寻常的纠葛,便衣探员徘徊在酒店的周围。我和石菊两人,足足有一个星期不得自由行动。
在这一个星期中,我们甚么事也不能做:不能追寻“死神”的下落,不能追寻那个“外国游客”的下落,只是困在酒店之中。
“死神”这一手花招之妙,直到如今,我回想起来,也不禁佩服。
在这一个星期中,我只是不断地在室中,来回地踱著方步,而石菊,则只是坐在屋角的一张沙发上,用她那么忧郁的大眼睛,向我望著。'网罗电子书:。WRbook。'
我们两人,很少说话,简直是不交谈,等到我和她,一齐从法庭中出来之后,回到酒店,我已然计划展开新的行动,我们准备分头行事,由我去探索“死神”的行踪(我相信他仍在新加坡),而由石菊去寻访那个“外国游客”(如果他还没有离开新加坡的话)。
我们刚准备分头行动的时候,两位高级警官,忽然陪著一个头发已然灰白,有著钢铁一样眼珠的外国人,到酒店来找我。
那两个高级警官,正是在“死神”的大本营中,将我送上警车的那两个,他们很客气,尤其是那个外国人,一见我,就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虽然我从来也没有见过他。高级警官介绍了那中年人的身份,我不由得心中暗自吃了一惊。
这是一位在国际管察组织中,有著极高地位的人,他的地位之高,到了这样的程度!如果他不是在国际警察中担任重要职务的话,他足可以出任一个大国的警察总监之职。我当然不便说出他的真姓名,我不妨称他为纳尔逊先生。
纳尔逊先生开门见山:“卫先生,国际警方,希望你的帮助!”
我考虑了没有多久,在目前的情形下,我的确也需要和警方合作,因为这对于使我能和黎明玫谋面一事有利。我于是点了点头,道:“可以。”
纳尔逊先生又道:“现在,我们所不明白的是,为甚么远在意大利的著名凶党黑手党,也已然和‘死神’取得了联络,卫先生,你能告诉我吗?”
我一听得“死神”已然和“黑手党”取得了联络,不由得吃了一惊。
“黑手党”是意大利最大的匪徒组织,“死神”和黑手党联络,当然和宝藏有关!
我正想回答时,却看到石菊站了起来,走向窗口,她的脚步声很奇特,那是康巴人的鼓语:绝不能说!我只得道:“我不知道!”
纳尔逊先生的眼睛中,闪耀著精钢也似坚强的光辉,道:“卫先生,你知道的!”
他的态度,令得我十分难堪,我重复了一句,道:“我不知道。”
纳尔逊先生摊了摊双手,道:“好,还有一些私人问题,不知道卫先生肯不肯回答?”
我打醒了精神,道:“请说。”
纳尔逊先生道:“你和‘死神’的纠葛,究竟是因何而起的?”
我沉吟未答间,他已然又道:“金钱?女人?还是为了正义?”
在讲到“为了正义”这四个字时,他的态度,很明显地是在嘲弄!我站了起来,道:“很抱歉,我都没有办法回答!先生,‘死神’现在在甚么地方,你们可有情报么?”
纳尔逊先生摇了摇头,道:“卫先生,你和我们抱不合作的态度,我们当然也没有法子和你合作!”
好厉害的人物!我心中暗道。纳尔逊和那两个警官,站了起来,准备告辞,我踏前一步,低声道:“如果我想见你,怎样和你联络?”
纳尔逊向那两个警官一指,道:“你可以先找他们,再找我!”
我弯腰送客,他们走了之后,我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本来,我以为可以得到黎明玫的下落,但这个希望,又落空了!
我怔怔地坐著,脑中一片空白,一点计策也没有!
石菊轻轻地来到了我的身边,道:“卫大哥,如果尽我们两人的力量,尚不能找到黎明玫下落的话,我答应你将我们和死神争执,是为了隆美尔宝藏这件事,讲给纳尔逊听。”
我苦笑了一下,道:“这也是没有用的,纳尔逊他们,一样不知道死神的下落。”
石菊道:“那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即到意大利去,在宝藏附近的地方,等著他们!”我一听她的话,立即一跃而起!
到意大利去!这是最好的主意!不论有没有宝藏地图,一切想要得到宝藏的人,都将会不约而同地在意大利集合!
【第六部:黑手党的加入】
“你有护照么?”我立即问。
“有,”石菊答道:“我有尼泊尔的护照。”“我们立即去订机票,到意大利去!”我几乎是叫了出来!
当然,我并不是放弃和黎明玫谋面的意图,而是我想到,“死神”定免不了意大利之行,而不管“死神”和黎明玫之间的事,是否如“死神”所言,“死神”一定会带著黎明玫一齐去的。
我相信“死神”是在胡说,黎明玫绝不会答应嫁给他的,而“死神”想要控制黎明攻,却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他要控制黎明玫,便必须将黎明玫带在身边!
接下来的两天中,我们仍悉心查访“死神”和那个得到了宝图的“外国游客”的下落,但是却一无所得。在我们行动间,好几次发现有人跟踪。
跟踪我们的人,是“死神”手下,还是纳尔逊派出的,我们也不得而知。
我们订好了飞往罗马的机票,这是一个无法秘密的行程,我们索性不加任何化装。便到了机场。
在候机室中,石菊显得十分激动,她低声道:“卫大哥,如果我们在争夺之中,终于得到了宝藏的话,我还要请你帮忙,帮我运回去。”
那时候,我根本不去考虑石菊他们,也就是为数甚多的北太极门弟子,是隐居在什么地方,更不考虑他们要了那么巨大的一笔宝藏,有什么用处,立即就答应了下来,我只是问道,“那幅藏宝地图,是如何会到你们手中的?”
石菊道:“我也不十分清楚,只知道我有一个师叔,早年参加了苏联红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隶属于最早攻入柏林的那连人中。这张宝图,是他和一个秘密警察官长,肉搏之后得到的,事隔多年,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