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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包才发现墙的另一边下面空空如也,根本没有落脚点,刚才的假山也离院墙有一定距离,无法再跳回去,高高的院墙黑乎乎的,看不清地面,包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跨坐在墙上,哭笑不得。
“谁?”墙上脱落的石块惊醒蓝寂,蓝寂顺手拿起床边的外袍随意一裹,推窗飞出,稳稳地落在墙边。
因为匆忙,蓝寂只用一根束带绑住袍子,松垮的衣襟不自觉地散开,露出他宽阔胸膛,昏暗的月光若隐若现,包包高高坐在墙上向下看去,将他的春光一览无遗,尽收眼底。包包仿佛能听到他缓慢的呼吸声,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触摸到他皮肤下血管的扩张散发的热量,包包的脑子里象走马灯似的,不合时宜地浮现起从前琴儿她们侍寝的片段,南宫孤的每一次冲击都引发她们撩人的呻吟和急促的娇喘萦绕在包包的耳边,如今而墙下的男人有着更加伟岸的身材和成熟的气息,包包只觉得自己脑门一热,两行浓血冲鼻而出。
“包包姑娘,是你?”蓝寂很费解的望着她,包包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跨坐在墙上,双手向前紧紧抓着墙上的石块不放,两腿不能控制地哆嗦,但头却坚强有力的昴起,乍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只狼站在墙头对月嚎叫,只是这只狼有些胖。
包包恨死自己了,她怎么没有想到墙的那边就是蓝寂的卧房,自己笨拙地惊醒了他,这等糗样比上次春宫图更糟糕。包包顾不得胡思乱想,这时鼻血顺势流入口中,血腥得发苦,包包只得费力地昂着头,支支吾吾说:“包包有事想找蓝公子商量,因为事急所以才如此冒昧,还请公子见谅。”
“哦,不知有何急事,让姑娘费劲爬墙与在下相见。”蓝寂饶有兴趣地看着包包,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小胖妞,每次都给他带来不同的“惊喜”。
“呃,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不方便在南宫府里说。蓝公子,你能不能先把我弄来下再细谈。”包包感觉到鼻血已不那么汹涌,才低头问蓝寂。
蓝寂见包包的鼻子下面有着两条深色印子,又看到她闪烁的眼神,好象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哪的神情,才发现自己有些衣衫不整,也豁然明白她刚刚的失态,越发觉得包包的纯朴可爱。蓝寂很自然的走到竹林阴影处,稍微将衣裳整理好,才飞身将包包从墙头抱下。
包包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回过神来,已安然站在地上,自己很不淑女的象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蓝寂,另一只手还拽着蓝寂的衣襟,差点把蓝寂勒死。
“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点畏高,真对不起。”包包吓得立刻从蓝寂身上跳下,跪在地上“咚咚”嗑起头来。
蓝寂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她生不起气来,只道她自小为奴,察言观色已成本能,总能在别人发怒前就求饶,降温熄火。
“包包姑娘少说也是南宫府的主管,若让你主子知道你这样莫名其妙地跪求我,岂不是显得我蓝某小气。”说罢,将包包扶起,掸尽灰尘,将她带到房里。
“这深夜里姑娘家来我这,孤男寡女的怕是会惹来风言风语,本不应请你来房里,但才刚入春外面还是天寒地冻的,怕姑娘冷着,才冒昧请你进来,希望姑娘不要见怪。”
包包很感动蓝寂的体贴,方才坐在墙头上自己早已吓出一身冷汗,湿透中衣,偏偏着急爬墙,忘了穿上外套,现冷风一吹,全身鸡皮疙瘩都站起来,寒彻入骨。
“谢谢。”包包接过蓝寂递过来的热茶,很没出息的打起喷嚏。蓝寂将床头挂的黑色披风扔给包包,让她取暖。
“包包姑娘现在可以说给在下听了吧。”蓝寂说。
于是包包结结巴巴一五一十地把白天发生的事情,以及琴儿她们的想法竹筒倒豆的全说出来,说罢,两只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蓝寂,犹豫着是不是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包包当然知道自己姿色平平,“美人计”是使不出来的,就算自己有这想法别人也不会领这个意,“苦肉计”吧好象没有合适的机会,刚刚的声东西击已经失效,包包开始考虑是不是该威逼加利诱,可是该拿什么威逼拿什么利诱呢?
“姑娘若有什么想法,还是直说了吧。”蓝寂见包包一会儿微笑,一会儿唉气,完全无视他这个当事人的存在,还是由他来切入正题吧。
“嗯……啊……呃……。”包包咿咿呀呀半天,还是不能组织好心里想说的话,最后两眼一闭心一横,说道:“我想和公子在一起。”——这话听着象是暗恋他吗?会让他误会的。
“不对,是我想追随公子。”——崇拜他?他会不会太得意?
“啊不是这样的,我想公子带我走。”——有点象私奔的意思,表达还是不正确。
“唉呀,不是这样……不对,其实我就是想说这个意思……好象也不对。”包包捧着脑袋很挫败地看着蓝寂,真是糗大了,为什么总是在他面前出糗啊,怎得连句话都说不通顺。
“如果没有猜错,姑娘的意思是想让在下带着姑娘四处游历,见见世面?”蓝寂从包包反复的自问自答里听出她的想法,替她解答。
“对对对,还是蓝公子最聪明了,能猜出我心里的话。”包包很狗腿地谄媚了一下。
“可是孤男寡女的,这样不方便。”
“不会的,包包愿意做公子的奴婢,为公子端茶送水,拎包捶腿。”
“我已有奴才跟随,不劳姑娘费心。”
“可是男的哪有女的细心呢,公子在路上若是有个头痛脑热的,有包包在旁边照顾,总比那些笨手笨脚的杂役好些。”
“谢谢姑娘的好意,只是我若没有记错,包包姑娘好象现在是南宫府的丫头主管,这样是否不妥?“
包包立刻想到“续奴”身份是没有自由的,满腔热血被浇了个透心凉,也明白即使自己恢复自由身,蓝寂也会找其它理由搪塞自己,如此再闹也是自讨没趣,包包为刚才的冒失感到无比后悔,只能自欺欺人的假装无事,说:“天快亮了,我先回去了。”说完,很认真的行了个万福,转身离开。
“姑娘准备如何回去?”蓝寂见包包直冲冲的向正大门方向走去,夜深人静的晚上她一女子独自在街上,哪里会安全。
包包是第一次来到桂园,大晚上黑乎乎的哪里分得清方向,正发愁该往哪里去时,听到蓝寂的询问,顺水推舟,说:“蓝公子能助我一臂之力,送我跨过那堵墙吗?”
蓝寂长臂一圈,轻松的将包包挟在腋下,包包紧紧的抱住蓝寂的腰,害怕地闭着双眼,只听到耳朵呼呼风声,蓝寂几个弹跳蜻蜓点水般越过院墙,将包包送回到南宫府。
刚落地,包包就听到有人叫她:“包包?蓝公子?”
南宫孤正站在包包与蓝寂的面前,他与琴儿处理“月宫”一些事务到深夜,熬过了困头不想睡觉,正与琴儿散步。方才听到奴才报说这边院墙有声响,还以为是有贼,谁知道他看到蓝寂越过院墙,怀里抱着的不正是琴儿白天说起的包包吗。南宫孤并不完全相信琴儿所说,虽说哪个女儿不思春,但包包并非处处留情之人,当初为了利用包包时,自己也曾多次对她有所暧昧,但包包仍是浑浑浑噩噩不懂情是何物,难道她真得对蓝寂情有独钟,一见钟情。
眼前的情形似乎给了南宫孤肯定的答案。
“主子,主子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蓝公子……这个……嗯那个……谈点事情。”包包急得牙龈都痛了,被现场“捉奸”,哪怕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偏偏这时舌头打结,又不能将真实意图说明,更是显得值得怀疑。
“包包姑娘只是与在下秉烛夜谈。”蓝寂仍是气定神闲,很有风度地在旁补充。
“包包,你怎么穿着宫主的衣服?”南宫孤身边的琴儿认出包包身上的黑色看见是蓝寂的,哪里会相信蓝寂的说法。
包包这才发现黑袍在身上,黑袍下两只小巧秀气的脚光溜溜,鞋子应该是刚才被蓝寂挟着时松脱掉,而蓝寂为了扶住自己,一只手臂正紧紧地搂在腰间,面前南宫孤和琴儿以及一群丫头杂役都张大嘴巴看着自己,包包用手捂着脸,“嘤咛”一声,害羞的跑回房间。
“若是无事,蓝某告辞了。”蓝寂只当是白天窜门看朋友,拱手作礼后,准备再翻墙回去。
“蓝公子若是明日得闲,还请来南宫府一坐。”
“好。”
第二十四章 转折
流言象长着翅膀的唾沫,不但飞得快,还能淹死人。
包包夜会蓝寂,在天亮后发展成各种版本。
有人说她与他一见钟情,私定终身,准备与他私奔的;
也有人说她很早相识,为了他留在南宫孤身边,促成两合并后,再比翼双飞的;
还有人说她暗恋他已久,如今相见捺不住寂寞,于是深夜夜探桂园,与他耳鬓厮磨,芙蓉帐暖,春宵一刻值千金;
更有甚者说她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后被他一阵严词拒绝,自觉无脸面见人,寻死觅活,后来是被南宫孤等人救下。
包包本着驼鸟的精神,无视不听,假装无事,依旧日常起居生活,打点府里的一切。琴儿等人几次想宽慰包包,都被包包转移话题,避而不谈。琴儿知道包包虽然外表随和,但内心倔强,若是多主反而会令她难堪,只能心里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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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孤书房大门紧闭,闲杂等人一律不得靠近。
“你说昨晚包包深夜到桂园找你,是希望你能带她离开这里,去外面游历,增长见识?”
“包包姑娘是南宫楼主的人,这事应该问她本人吧。”蓝寂没有正面回答。
“不知蓝公子有何打算?”
“再过半个月是我娘的忌日,待我娘忌日一过,我就会离开渝阳。”蓝寂说:“全并一事基本结束,我走后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
“蓝公子准备独自一人?”
“是的。”
“不知道蓝公子如何才会愿意带着包包离开呢?”
蓝寂斜睨南宫孤,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冷笑道:“南宫楼主是在说笑吧,包包姑娘是楼主的主管,怎能跟我四处游历。”
“包包自小服侍老太太和我,明为奴婢实为家人,而且在下也欠她一个人情,想找机会还她。”蓝寂知道南宫孤所说的人情是指“金钗”一事,也曾听紫衣说过,南宫孤对此很内疚,觉得伤害了包包,但因为主子的身份,而从未有表示过歉意,这次主动找他,应是想通过他来圆包包的梦,还这个人情。
南宫孤边说边观察蓝寂,见他若有所思,知道这步棋走对了,于是接着说:“我曾想过也将她纳为妾,但包包对我并无情意,只有忠义,娶她只会更加伤害她。包包是个天真烂漫的人,她根本不懂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她只会忠心的服从主子的任何要求,但我利用了她的忠心,这点让我很是愧疚。昨夜她翻墙去桂园找你,这事如今早已传得人尽皆知,听琴儿说她只管闷头做事却不说话,恐怕心里也很不好受。”
蓝寂哪里不知道众口烁金的道理,也明白南宫孤是在这里添油加醋,但他所说的也是事实。他想到那晚包包的哭泣,十有八九是为金钗事件,这边还未风平浪静,现在包包倒追男人的谣言已被传遍南宫府,只怕明天整个渝阳城都会知道,包包要在这里做人怕是难上加难。
南宫孤见蓝寂沉思不言,不置可否,心想他果然如琴儿所述,是个外冷内热,侠骨柔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