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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懂的瞬间,萧珍珠的脸一红,傻了傻。
“绕那么多弯子做什么?王兄要将我嫁给他,我乐意还来不及呢!直接说赐婚就好啊,必须得王兄直接下命令呀,不然他不听的。”
萧珍珠说着噘起嘴来,不满意的望向金炫澈。满面委屈。
葛范恩来不及阻止,瞟眼那边金炫澈,他正一脸淡漠的冷笑,心中暗叹,葛范恩无奈。望向萧珍珠。
亦发现金炫澈脸色不对劲了,萧珍珠一怒,恼了起来,迈前一步,无视葛范恩的冲他娇喝。
“难道不是吗?你一会不要女侍,说什么讨厌女的,又叫君蔻吉那贱人穿的跟个男人似的留在身边。她穿成黑衣卫就是男的了吗?转个身又跑去轩辕要娶人家国公主,人家不干你才回来。现在身边只剩下我萧珍珠了,好歹也是个国公主啊,你居然一脸挑剔加嫌弃,我有那么糟吗?喜欢你怎么就这难?想嫁你你还摆脸给我看!”
葛范恩一旁站着,干脆一叹。装起局外人,既不干涉也不插话,更不阻止。
金炫澈坐着,样子有些懒散——之前已令人寻了专职解毒的郎中诊治,反脉开药。果然开的干草情花,定量限重服下,解了他体内失衡的情花毒。后尝试想念冰蝶,除去一些思念的绵绵情感,再无之前的骤痛出现。感慨之余,他泡了近二个时辰的温浴,全身快要酥软。
正处极懒状态,葛范恩来了,说什么奉传王命,他本不想理,可离睡觉又早了些,加上之前以为他是奉那萧王令特来接公主回城的,才决定一见。
现在,任萧珍珠受尽世间极致委屈般哭丧着脸冲他幽怨,金炫澈无味的嚼嚼舌头,单眉一挑。
——这情形何其熟悉?在现代时,他父亲还活着时,但凡老头儿背着他安排哪家哪家他喜欢的女生与他结识,过不了几天那些女生就会像统一制作出来般,个个用这种幽怨委屈的表情向他控诉。
为何非想要嫁给他?他又不喜欢她们,嫁给他,图个什么?
“金炫澈……”见金炫澈不语,只是表情渐冷,知道他快要生气了,萧珍珠自己发泄完了也在心里狠狠后悔着,立马软下声调来,噘着嘴的撒娇:“你看嘛,王兄都知道我有多在乎你了,愿意将我赐给你,你就别不好意思了,直接允了嘛!”
表情更冷了,金炫澈盯着萧珍珠在研究——此刻的他极想将眼前女人打倒,摊平,拿把刀来切开看看,到底如何结构,怎能生的如此不要脸皮?
“沉默亦允,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是不是?”萧珍珠眼瞅着金炫澈要发飙了,在葛范恩面前她不愿丢脸,干脆耍起赖皮来,扬声一乐,尖叫:“耶——!金炫澈,你居然答应了——!”
甩身,萧珍珠要逃。
“唬——!”
甩身便看见雪白皮毛的大家伙凶神恶煞的踩着无声肉掌呲牙咧嘴的朝她步步迈来,萧珍珠一愣,下意识立退……
“呃,金炫澈……它它它……”
直接退到金炫澈所坐大椅的靠背后半躲,萧珍珠感受到来自大白虎的强烈敌意,吓的小腿发抖。
“它最近是怎么了呀?每次看见我都凶巴巴的,我,我又没招惹它……”
任萧珍珠躲在自己身后,金炫澈目光一扬,望向一直站着的葛范恩。
“回去转告萧王,金炫澈的主,只有金炫澈自己,亦是我,可以操控。其它人,都不得干涉。”
金炫澈冰冷的一番话吐出,葛范恩双眉立紧,却即时隐忍。
“啊?你,你怎么刚刚答应了又反悔啊?”萧珍珠不干了,她听得懂金炫澈说的,立马跳出来大叫:“金炫澈,告诉我,你这话不是拒绝的意思,对不对?”
盯着葛范恩在看,金炫澈眸中杀意一现。
葛范恩吸了口气,沉沉叹出,最终妥协,点了点头。
“嗬。老夫这就返程,将国师意思代回。”
“啊?老太师?你,你不是吧?你,你是奉王兄命而来的呀,他,他怎么可以拒绝呢?你,你倒是多说说呀!”萧珍珠急了,哇哇大叫。
金炫澈突然想起有这么号人般,瞟眼萧珍珠,又望向葛范恩:“把她一并带走。”
只一句,金炫澈的语气森冷,语调强硬,毫无半丁点可商量余地。
葛范恩听的清楚,居然一反平常与金炫澈老是对着干的架式,只一点头,轻应。
“嗬。”
“什么?”萧珍珠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惊诧的差点尖叫:“老太师?你这是怎么了?”
葛范恩看眼萧珍珠,无奈的一叹,忽而朗声力喝。
“来人。”
葛范恩所带的几名侍卫从殿门外冲进来……
任落白已跳上自己身边坐下在舔它自己肥掌,金炫澈懒懒目光看大戏般去看葛范恩令人强冲向萧珍珠,将她往外架起的抬走……
“葛范恩,你疯了么你?居然这样待我?金炫澈——!我不要走……金炫澈——!”
直到葛范恩自己在内所有人离开了,门外甲午进来,快步冲至身边,金炫澈这才略一抬眸,目光森冷。
“派人跟着,确定萧珍珠不会半路跑回来。”
甲午感觉尴尬,却也只是猛一点头,低身退下。
转眸望向落白,金炫澈啧了一声,疑惑。
“何时起,我不那么怕脏了……落白,这是喜,还是忧?”
落白只是兽,它望向金炫澈,伸了舌头的舔圈嘴唇,突然纵跳而下,甩甩尾巴的朝角落走去……
任落白过去角落里曲卷而憩,金炫澈失笑,摇了摇头。
“你呀你呀……”
*
月国大军乘胜追击,直接从密林追向天险绝壁,残余几十活口只有壁爪长绳,到了悬崖边缘无处再逃,有的决绝,直接纵身跳下,有的欲垂死挣扎,再做最后反抗,回身却看见那人不走树下林间出现,全从树冠之顶飘仙而来……密密麻麻,如繁星坠落,个个看傻了眼。
最后十数人聚到一起,齐声震吼,也不知他们吼了什么,突然齐刷刷转身,跃崖而纵……
月国大军似乎另有任务,见萧国鬼马军彻底覆灭,便在大将军指挥下径直朝悬崖下方飘飞而去。
其景何等壮观。
晴天艳阳,万里无云,大好天气,只看见月国成千上万士兵御气而飞,自西面飞跃天险,越过国境,进入萧国地界。
大将军莫雅首当其冲,领着五万月国兵自万丈高崖落下之后,开始分配任务,她将五万人马分成两批。一批两万,剑指国门,铲除萧国鬼马秘营;一批三万,目标西北,前往轩辕大军失陷之地。莫雅亲领三万月兵前往西北方,她一声令下,众军喝令出征。
回头再看那万丈天险高崖,高耸入云,若不是月国奇功异术,针对修行,普通人要攀越而上,无异天方夜谭,痴心妄想。
再俯瞰茫茫林海,月国大军左右分向,各往一方。
第二百六十三章 哥哥
凌亦凝坐在床边,盯着仿佛已死的炙炎彬在发呆。用奄奄一息来形容都有些过分……至少奄奄一息的人还残余一丝呼吸,此时她眼中的炙炎彬直接沉寂,仿佛不存在,像张椅子,像个屏风,一动不动。
胸口不带丁点起伏,若不拿手去探他鼻息根本无法相信他还活着。
冷星辰给了她两粒中级、十粒普通的解毒丸,两粒中级的早前就喂给炙炎彬了,也多亏了那两粒中级丸,及时拽住了炙炎彬的性命,后来才知道,纵使是普通的解毒丸都远远好过当前整个蒲洲城最好的医生配出的解毒丸,那些医生检查过她的那些药丸后为她安排了固定时间,嘱咐她定时喂服。
有什么用?
十粒解毒丸只剩下三粒,天早亮了,已快近午,炙炎彬躺在那里,既没如医生们之前预言的那样死掉,也没有如医生所谓的奇迹般撑过来,活。
放在现代,就是比植物人还要恶劣一级的状态——再不想办法救治,若是他自己醒来,一切都将定局,炙炎彬,将突然失去呼吸,直接死亡。
她是怎么了?
盯着床上的男人,平时瞪着大眼疯疯颠颠的乱嚷乱叫乱说话,有一茬没一茬的爱发疯,总在她身边跳上跳下,人前明明官高盖主,不可一世,得意洋洋;人后跟个三岁幼童一般口没遮拦,胡言乱语。
她一直很讨厌他的。从最开始的厌恶到憎恨到嫌弃到不得不妥协,走到今天,何时起,她竟已不在讨厌他?居然……不希望他真的死掉。
轻叹,凌亦凝呵的冷笑——她很想冷静,明知不该优柔寡断,是非不分;明知炙炎彬会差点死掉是他自己武艺不精,头脑不够冷静才会中招,与她无关;明知……她不是上帝。若炙炎彬会死,她也阻止不了。
却还是默默祈祷,这个男人,不该如此死掉。
归根结底。炙炎彬落至如此田地还是与她有关的,若不是因为她,金炫澈也不会派人杀他了。
抬眸,望向一旁明烛之光摇曳,凌亦凝沉沉一叹。
现在的她已经在蒲洲城中,有大军保护,对金炫澈来说,已经不需要炙炎彬来保护她了,所以迫不及待派人暗杀他?
黑衣卫、弓箭手、血残香、精密的计划、团队的默契配合……
除了金炫澈,还有谁能做到伤及炙炎彬?
凌亦凝想像不出第二人选。
突然一惊。凌亦凝猛的想起该喂药了……她赶紧取出一瓷瓶,从中倒中一粒药丸,喂向炙炎彬……
她动作轻极了,仿佛在拆除一颗定时炸弹,她甚至不敢去感受他的鼻息。刻意忽略,唯恐惊悚的发现他早已断气。喂下了药,凌亦凝快速坐直,手离开炙炎彬的唇,默默喘息……
她为什么这么紧张?为什么?
“公主……”有人门外轻唤,是刘将军声音:“您早上什么都没吃,要不要提前午膳?”
正在深呼吸。凌亦凝突然极想伸手过去再探探炙炎彬的鼻息,可更多的是恐惧,根本做不到伸出手去,正在纠结,听到门外轻问,她回过神来。漠然的摇头,想起刘将军看不到,便吐了口气,望向门口。
“不用。”
“呃……”门外刘将军犹豫半晌,继续开口:“城中有位郎中自称接手过中血残香毒的病人。想尝试一下,公主,要不要让他试试?”
凌亦凝一愣,噌的站起,力喝:“传。”
“喏。”
只一会,听见刘将军走远的声音,凌亦凝疾步冲向门口,猛的扯开双门,冲出去……
外殿尽是医生,多数都寻了地方或坐或靠的在休息,所有人都熬了通宵未睡,早上天亮时炙炎彬未死亦未活,他们个个筋疲力尽,甚至有个老医生晕了过去,凌亦凝令他们外殿休息。
放眼焦盼,远远看见外殿大门外刘将军领着一人进殿,朝她走来,殿外艳阳高照,殿里反光,看不太清那人模样,只凭身影而已,凌亦凝一愣。
只一会,刘将军领着那人走近,任他已至面前了,凌亦凝的鼻子一酸,感慨万千,头一回心生酸涩,眼眶泛红,突的呵笑,摇头。
“居然是你……”
那人止步于凌亦凝面前,正在凝望她,看她感慨,听她一叹,他柔了双眼,满面温柔。
一旁刘将军看的莫名其妙,左右看看之后不敢插嘴,只有干等。
感慨而已,凌亦凝吐了口气,让开身子。
“帮我看看他……”
任凌亦凝让开了道,门就在前面,那被刘将军领进来的男子,三四十岁模样,口字型细短胡子,扎扎式的,整体给人感觉精气锐利,气度不凡。他不动,只是在盯着凌亦凝细看……
仿佛研究,仿佛欣赏,仿佛品酌。
“他对你很重要?”
就在刘将军忍不住想催促时,男子突然冲凌亦凝一问。
凌亦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