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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华若梦-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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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老头,简直莫名其妙,谁说要买你的扇?谁让你蹦出来拦着路的?”程连魁生气道。

“先生消消气,我劝先生买把扇,赶走你头上的黑气迎来满面红光啊!”老头皮笑肉不笑,象是知道什么。

老头说着又作势端详一下,一本正经道:“先生,恕我直言,你身上有点腥味,印堂有朵乌云,日前有血光之灾,对吧?”

程连魁假装不动声色,只微笑道:“算命的?”

其实心内早已忐忑不安,莫非是个活神仙?

“先生请这边看,瞧仔细喽!”老头神秘兮兮道。

一打开,扇面有画,蝶恋花。

程连魁根本不感兴趣,正欲掉头离开。

老头忙缠住他,又道:“先生,莫慌,请仔细瞧瞧。”

程连魁见他手一晃,画面又变了。

竟是牛郎织女,双星眉目传情。神秘尽露,香艳之至。叫看的人血脉贲张,心痒难抑。

老头刷的一下把折扇合上,笑道:“先生莫急,先生若下榻如归客栈,便可请女相士给先生看个相,指点迷津。我这里有她们的画像,先生可以挑选。有几个女相士的艳影,还有字:先生若要问前程,女相士解迷津。兰心慧质,善观手相面相体相,神奇无限,奥妙无边,包君如意!”

“哦,我明白了。”程连魁已会意,这老头原不过是个皮条客,自己虚惊一场,险些露出马脚。

瞧那几个女相士,一个比一个出挑,美艳,古老的营生,自手刃妻子,他很久没有消遣过了。

已有些心急火燎!

一进了客栈,依循指示,程连魁选了一个他最中意的女相干。

论相算命拆字,本来是行走江湖生意,秘诀在鉴貌辨色套取口风,然后给予模棱两可之指点。而这些女相士?程连魁嘿嘿一笑,他今儿个就要好好见识一番。

命案在身的人,难免紧张兮兮,连神经都是绷紧的,来个洛阳美娇娘给放松一下,包君得意?领教领教再说。

直等得有点不耐烦,心里犯嘀咕,怎么还不来?

“请问屋里有人吗?”一个女子柔糯的声音。

随即是轻轻的叩门声,直挠在程连魁的心坎上。

打开房门。

来了一个妖娆的女子!水红绸子裙衫,轻纱遮面。看不透心神和表情。嘴上口红亮丽色从轻纱透出。她嗓音吸引人的魅力,叫人心猿意马。

女子道:“先生,小女子来给你看相来了。”

程连魁心照不宣地将她迎入。他万万想不到,因为这个人,他有了脱身的妙法。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世事难料哇……

程连魁将女子迎进房内。蛇有蛇道,鼠有鼠路。虽然是挂羊头卖狗肉,可她也有她行走江湖的伎俩。

隔着面纱端详一阵,那女相士道:“先生,小女子先送你几句良言,如何?”

“姑娘请说吧。”程连魁醉翁之意不在酒。

“依小女子看,先生可是不小的财主呢。”

程连魁一笑,饶有兴致道:“姑娘有两下子嘛,倒让我小瞧了。”

“没有三两下,哪敢做这个?”

“那姑娘说说,我前程如何?”

莺莺挨近程连魁,压低嗓子道:“请相金先付,说了你不给怎么办?”

徐康从袖中掏出几张银票,女子眼前一亮,不动声色。果然是好宰的肥肉。

女相士回过头来,面纱一抛,一笑百媚生,勾魂道:“给先生看个全相。火克金哪,金再硬,也顶不住熊熊烈火。”

“你休要再啰嗦!”程连魁没什么耐性,想上前扳倒她。

“老子不想再听你那乱七八糟的歪理邪说,来,我看你的全相!”

话还未了,一把刀子迅即抵住了程连魁的脖子,划了道浅浅的口子。

程连魁一怔,胆颤心惊。

“快把你身上全部的银票、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千万别使诈,快!我可是有接应的。”女子面露凶色。

程连魁知道着了道儿了,看来这些什么女相士都伙同党羽,让他上钩。他也不动声色,装作取银票。心内暗自思忖道:“一介弱质女流,胆子不小,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子也是吃素的,岂能容你等得逞?”

程连魁身子往下一缩,转头夺刀,用力一打一劈,女相士应声失手。这几下子,竟把她的假发裙衫一并打了下来,现出男子的真面。这女相干,竟是一个男子假装的女相士!难怪胆子粗身手好,差点让他蒙骗了。程连魁当然不是省油的灯,二人扭打起来,纠缠间,程连魁使劲掐着那相士脖子不放,良久,对方瘫软乏力,手一垂,一命归天了,生生被程连魁给掐死。

程连魁累得气喘吁吁,一动不动,寻思如何善后,还是三十六计,逃为上?不,有更好的办法。不如,让那个叫做“程连魁”的、曾经名震京城的第一幻术师、现如今的逃犯死在这里。

第一百零六章 七七四十九重难之艳鬼1

他把那男扮女装的相士掐死在*。他与那具死尸皆一动不动。

程连魁喘了好几口粗气,忽懊恼地用力一踢尸体。明明想过放松一下,却来了个“人兔子”,恶心!竟还弄出了命案,怎么办?他突然看见那死尸脚上穿着的大号的女人的鞋子,好大的鞋,好大的脚啊!

他打量一下*上那具尚未僵冷的穿着女服的男尸。反正已有两条人命在身,再多上一条又如何,灵机一动,不如妙用一下,让他做了“程连魁”,自己做了那“女相士”。前一宗在京城犯下的命案便也随着“程连魁”的死去烟消云散,自己从此可以找个僻静之处安度生活。

马上把“女相士”一身招摇过市的衣物与自己调换,戴好假发、面纱,生平第一次涂脂抹粉,朝铜镜展个媚笑,受不了!可为了逃出生天,重新做人,勉为其难吧。

他把钱全带走,故意留下箱子,在纸条信件上又留下“程连魁”的名字。

从那以后,“程连魁”死了,被人谋财害命,而真正的“程连魁”改名换姓。又是一条好汉。

他正欲离去,不忘取过刀子。在死尸脸上乱七八糟地划着,直到血肉模糊五官难辨,完全没有破绽,他才放心。

他扭扭腰肢,搔首弄姿,从客栈老板与店小二的眼皮子底下,悠悠然扬长而去,身后扬起一阵香风。

没有人怀疑他不是个女人。

……

“高明,老先生实在是高明!”璎琪佩服道。小乌龟竖起大拇指,夭夭与白若影听得是目瞪口呆。

“老先生的经历实在是离奇啊!看老先生的岁数,在此生活很久了吧?”瑾瑜深思道。

“嗯!我一年有半年在外赚钱,余下的时光就在这里虚度。我再也没回过京城!如果不是那位小哥提到要看我的拿手表演,我也不会犯那癔症,对不住几位了,刚才没吓到你们吧?”程连魁有些不好意思道。

“没事!是我们无意触碰到了老先生的痛处,该道歉的是我们。”瑾瑜回敬道。

“嗯,这块火石送给你们!算是我对你们的补偿。”程连魁将一块火石递到瑾瑜手中。

“要这有何用?”小乌龟费解到。

“到了前头,你们就明白了。”程连魁不说破。

“时间不长了,老先生,我们就此别过吧。”瑾瑜将火石收好,告辞道。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也不强留了,咱们后会无期,从此天涯海角,各安天命!”程连魁将他们送到门口,故意笑道:“蜡烛刚才都用光了,那我就烧衣送客吧!”说着他真点燃自己的衣服照明,而衣服却无破损。

“呵呵,老先生真是幽默风趣的人!”夭夭赞道。

众人对程连魁拱手作揖,再次道别。

离了程连魁的茅草屋,走了不到半里路,他们就遭遇了骇人听闻的食人花园与树魔林,好在凭着程连魁所赠的那块不起眼的火石,他们顺利过关。

几人行至一处城池前停了下来,天空一扫素日来的阴霾,湛蓝的天隐隐透出和煦温婉的光泽。

“啊,你们可看见那城楼的牌匾上写的什么字吗?”小乌龟一脸的惶恐。

“艳——鬼——城!呃,这城中莫非都是鬼吗?”璎琪说完,也觉寒气事逼身。

“我们绕道走吧!”白若影打了个冷颤。

“没事!”瑾瑜一身正气,笑道。

“怕是除了过这城,没路可走,再说,我爹爹还等着我们快点赶回去呢。”夭夭可怜巴巴地看着白若影。

“走啦!我说话没过脑子,呵呵!就是这城的名字起的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白若影不好意思道。

璎琪不语,打头阵,上前使劲推开城门,门上厚厚的尘土落了他一身,夭夭见状,赶忙上前细心地为他拍打灰尘。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一个女子用如泣如诉的声调,念着这首词。

“谁?”小乌龟吓得缩以瑾瑜身后,并其他人现身。

“陆放翁的《钗头凤》?”璎琪看着瑾瑜道。

“嗯!全文不过短短六十字,可意在笔先,力透纸背!”瑾瑜若有所思道。

“啾——啾——啾——”,有暗器朝他们袭来。

众人慌忙躲闪,瑾瑜接过一支,伸手一看,竟是一支凤头钗,“刷”的一下就消失了。

“何方高人,还请快快现身。我等无意打扰,不过路经此地而已。”瑾瑜四处寻找,并没看见半个人影。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昨天还郎情妾意,转眼他就给我一纸休书,从此不再有关系。我就是大名鼎鼎的陆放翁的第一任妻子,唐婉!”一个女子凄婉的声音。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是什么意思啊?”夭夭小声的问璎琪。

“嗯,怎么跟你说呢?这是比兴的手法。那首乐府诗说的是刘兰芝和焦仲卿的爱情悲剧,而唐婉就是真实世界里的刘兰芝。唐婉是个温婉美丽并且富有才情的女子,她和《孔雀东南飞》里的刘兰芝有着颇为相似的人生轨迹,与其说她们被自己的相公抛弃,还不如说是被婆婆扫地出门了。”璎琪解释道,也不知道夭夭能不能听懂。

“纵然他是泼墨挥毫的才子也写不尽我眼底的哀愁,这双他怜爱的红酥手再也不能为他斟满黄滕酒。我多想一辈子与他把酒言欢,只做他秉烛夜读的红袖添香人。可惜我与他情深缘浅,多情总被雨打风吹去!”唐婉哭泣道。

“唐婉?是不是死去很久的人了?”小乌龟突然冒出一句吓死人的话来。

“他们没有输给爱情却输给命运。陆游的痛苦或许也只有焦仲卿感同身受,一边是自己必须服从的母亲,一边是深爱不舍的妻子,明明知道是母亲在为难妻子,却只能违心的站在母亲一边,充当残害妻子的帮凶。自古忠孝难两全,孝爱有时也难两全呐!”璎琪继续小声对夭夭道。

“他让我相信他,他让我再给他一点时间!如果我能委屈一时,或许我与他还有机会!这是他说的。他终于做出了对母亲的软抵抗,他决定把明媒正娶实际却被他母亲休掉的我金屋藏娇。既然母命难违,不能在家里和谐相处,他就与我到外头过自己的小日子,宁愿躲躲藏藏、藕断丝连也不愿就此诀别,我们这对恩爱夫妻着实被逼到悬崖的边缘。只要让我们能在一起,我们可以放弃尊严,只要给我们一点空间,我们就会妥协。可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唐婉继续诉说着她的悲哀。

“《孔雀东南飞》更象一个预言,预言有*即使结成眷属也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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