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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件好事,既然师团长大人点名了,你不妨就作为十一师团的使者去九师团走一遭,只要姿态低一些,态度殷勤些,有这么几回见面,兴许过去的不快就能揭过去了。”
“凤翼大人,属下感谢大人的成全!属下永远忘不了大人的提携!”
安东诺夫突然看到了希望,“为九师团提供粮食”这可是大功一件啊,说不定能重回九师团,官复原职呢!他感激涕零,千恩万谢地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妮可极不忿地道:“这个死胖子,还是想回九师团呀!张凤翼,你就这么便宜地放他走吗?”
“不然还想怎样?”张凤翼缓缓笑道:“在咱们看来,不收留他说不过去,因为他为咱们效过力;收留他吧,又没职位安插这种庸碌之人。在他看来,十一师团是一群朝不保夕的亡命之徒,现在存活下来了,将来不定能不能过参军司那一关呢!反观九师团就不一样,将来就是西蒙倒台了,九师团也会安然无恙的。”
妮可凝视着他,突然绽放笑容,道:“张凤翼,其实我也不看好你们,将来如果你们无路可走了,不妨来求我,我会向我父王引荐你的,一定会让你得到满意的职位。”
张凤翼凤目微眯,迷人地抿唇笑道:“放心吧!小姐。袤远遍地都是出路,我们不会去求一个阶下囚的。”
※※※※
外面战鼓擂动,号角齐鸣,士兵们冲锋的喊杀声如山呼海啸,西蒙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空荡荡的大帐中,怔怔地望着空虚处出神。外面那些激荡人心的呐喊再也引不起他的兴趣,他心中清楚,那些喊杀声都是做给他听的,这是他与手下诸将间赖以维系脸面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了。
三天,已经三天了。
这三天里,攻势出奇的“顺利”,部队伤亡出奇的小,杀伤叛军出奇的多,唯一不出奇的就是辎重营还是十一师团的,连一袋垒墙的麻袋都没有破损。
这些日子,军议大会开了一次又一次,各师团诸将对军团长大人下达的军令无不欣然应命,大家对军团长大人一遍又一遍的宣誓效忠,每次会议几乎都是西蒙在喝独角戏,将领们之间的关系也突然间变得十分和谐,没有对立,没有拆台,没有任何意见不一的地方。这种整齐划一的笑脸几乎使西蒙产生了错觉,仿佛不曾存在过任何问题。
“十万官兵人人奋勇,个个用命,一小撮叛军早晚会垮掉的,辎重营迟早会被攻克的。”
“既然没人提粮食问题,那就说明各师团并不缺粮嘛!那也就不劳军团长大人操心了。”
这些潜台词时时刻刻在西蒙耳边飘荡,他感到自己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巨网中,再怎么挣扎喊叫也无济于事。
第六章
西蒙正在怔怔地发呆,一个斥候小队长跌跌撞撞扑入大帐。
“报!”他急得结结巴巴说不成话,“大人、大人……”
“哼!慌什么!这回又是哪个师团登城成功了?”西蒙从思绪中醒转,瞥了一眼那个斥候小队长,不无嘲讽地问道。
“大人!不好了,溃兵!从北面过来了大批溃兵!”斥候小队长张口结舌地道:“这些人如蝗虫一般,冲进营区见什么抢什么,属下喝令他们停下,他们也不听,北面的营盘现在全乱了套。”
西蒙先是一怔,突然站起身,厉声追问道:“什么溃兵?哪里来的溃兵?”
“他们口口声声说是中路军的人马。”斥候小队长被西蒙圆睁的眼睛吓坏了,说话声音细如蚊哼。
“这么说,中路军真的大败了吗?”西蒙脑子如遭雷殛,“嗡”的一声变成一片空白。他一句话都没说,脸色惨然地一屁股坐回椅中。
那斥候小队长见军团长大人半天都不说话,拿眼悄悄地瞅着他,鼓起勇气小声道:“大人,咱们的人马都集中在辎重营外攻城了,营区里只有一些受伤的弟兄,那些溃兵好像饿了好多天,冲进营里见什么抢什么,不管管怕不好吧!”
“传令!”西蒙猛地起身,撑案叫道:“所有攻打辎重营的部队统统回营待命,把营盘内的溃兵驱赶到辎重营外围,万夫长以上军官立即来军团部议事。”
※※※※
“下面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撤了?”庞克手扶城垒探身下望,嘴里纳闷地嘟囔。在他左右,官兵们都趴在城墙上,好奇地看着潮水般退去的攻城军。
对面退回去的官兵正在集结列队,百夫长们整队的哨声此起彼伏,师团长旗、万夫长旗都已先撤,列队完毕的官兵顺序开走。不一会,辎重营与对面营区之间上千步的空间就变得空荡荡了,可以直接看到对面营区外摆放的拒马和鹿角。
“凤翼,这是怎么回事?”庞克找到了张凤翼,劈头就问。
张凤翼扒着城墙,头也不回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叫弟兄们轮流下城歇歇吧,等有情况了再上来。”
守城的官兵们欣然下城小憩去了,城上只留下一些观察哨兵和各千人队的主官们。
又过了一会儿,对面的营区内有了动静,隔老远就听到嘈杂的吵闹声。接着营外的拒马被打开,几百名持刀荷矛的士兵用兵器指着另一群官兵,把他们向拒马外面驱赶。那群被驱赶的官兵看起来狼狈,个个手中也有武器,虽然人少,却气势汹汹。
双方推推搡搡,大声对骂,经过无数次小范围的刀枪碰撞、肢体接触,终于把那群官兵赶到了拒马外面。那人多的一方把人赶出去后,就立刻合上了拒马,挺着武器在拒马内严阵以待。被赶出的官兵还不甘心,骂骂咧咧地隔着拒马理论。
一直在墙头观望的庞克皱着眉道:“怎么回事,是集体群殴被罚了吗?”
张凤翼看着对面回道:“不像,几十人打架用不着四个师团的攻势都停了。再说,犯错了捆起来打军棍就是,往咱们这儿驱赶算什么?”
果然,最先的几十人只是一个开始,后面各个师团的营区都有,一群一伙的“犯事”官兵被陆陆续续驱赶到营外,这些人少则十几个,多则上百个,不少人还牵着战马被赶了出来。
“他妈的,放我们进去,老子在前方与腾赫烈军拼杀,你们这群孙子在哪儿呢?”
“大哥,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抢了咱们捡的粮食。”
“让开,想干什么?我看谁敢上来,粮食是老子拿的,老子在前方流血流汗为帝国卖命,吃你一袋干粮算得了什么?”
下面的人嘈嘈杂杂,越聚越多,最后聚集了有三四千人,这些人不光与拒马后面的四军团官兵发生争吵,自身之间也不对盘,为了一小袋粮食,几十人就能打成一团。
后来,几个百夫长看到了辎重营那足有四人高的城垒。
“这是怎么回事?用粮袋垒这么高的墙,他们在自己打自己吗?”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些袋子里装的是豆子与面粉!”一位百夫长擦着眼睛不相信地道。
几十个人开始试探着向辎重营接近。
“庞克,叫弟兄们全部上城。”张凤翼突然醒悟过来,大喜过望地发布命令:“抽一些人给恩里克,叫他组织一支三百人的行刑队,准备充足的军棍与绳索。还有,把索普与宫策也叫来,今天大家都闲不了了。”
庞克重重地点头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另一方面,阿瑟带着勃雷、斐迪南与几个亲兵,急急地顺着城墙过来了。
“凤翼,城下这些士兵恐怕不是四军团的人马啊!”阿瑟还未走近就焦虑地说道。
“当然,他们是中路军的溃兵,西蒙正是知道了中路军大败的消息后,才停止围攻咱们的。”张凤翼俯视着城下的溃兵,淡淡地道。
“什么?中路军真的败了吗?那可是两个军团又两个师团啊!”
虽然张凤翼早给大家预言过这种情况,可乍一听到噩耗,几个人一时间还是接受不了。
张凤翼对阿瑟笑道:“大人,我刚才已经从下面的吵声中,听到了袤远十二守备师团与袤远第八守备师团的番号。他们不是中路军的溃兵还能是什么?中路军的主力决战肯定已经失利,现在只有祈祷两个主力军团的损失能小一些,保留元气固守要塞群了。”
这时,恩里克满头热汗地跑上来,热切地叫道:“凤翼,行刑队都准备好了,是哪个不开眼的违犯军纪?”
在他后面,宫策与索普也上城来了。
几位首领扶着墙头,望着下面越聚越多的溃兵。
张凤翼对阿瑟道:“大人,西蒙可能是看到这里四面都有拒马拦着,就把所有捉到的溃兵都赶到咱们营外了。我看这是一个好机会,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把这些人都收编入咱们的队伍。”
阿瑟皱眉道:“溃兵太多了,咱们人少,不知能不能收拢的住?”
张凤翼笑道:“大人放心,这事交给我吧!咱们一批一批的来,一次放进几百名,有不服从的抓出来单独收拾。”
阿瑟还未表态,勃雷马上就抚掌叫好,“大人,咱们师团正缺人手呢,这批溃兵是天赐的兵源,把他们收编了,咱们师团立刻就有实力了。人再多,咱们也统统吃下。谁敢拿大不服调遣,就让他尝尝我勃雷的霹雳手段!”
张凤翼抿嘴笑道:“没那么严重,咱们也是正牌的帝国军嘛,有军阶、有部众的军官,咱们平级任用好了。”
这时,城下有百十人仰头向上望,为首的一名百夫长喊道:“喂!城上的兄弟!”
张凤翼望了望两侧端着弩机严阵以待的官乓们,道:“大家都把弓弩收起来,别让下面的人产生了敌意。”
说罢,转头对城下喊话的百夫长不动声色地道:“我是四军团十一师团的千夫长,如果你是百夫长的话,应该叫我大人。”
那百夫长看清了张凤翼身上的军服,立刻改口道:“噢,千夫长大人,你们这里怎么了,起内哄吗?在自家营区内垒这么高的墙。”
张凤翼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这里是军团辎重营,整个军团的粮草都存在这里,我们这样堆粮食是为了防止敌军劫营。”
下面立刻响起一阵啧啧的叹息声,所有人都为这样浩大的工程感叹。
那为首的百夫长道:“大人,我们是从北面撤下来的中路军十二守备师团的。大家都是帝国军的同僚,我们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大人您能先给一些吃的让大家填填肚子吗?”
望着下面无数双期待的眼睛,张凤翼干咳一声道:“当然可以,大家都为帝国军效力,对于同僚,我们当然会施以援手的。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团的粮食不可能无限制的随便分发,只能优先供给本师团的弟兄。只要你们愿意加入我们四军团十一师团,这里的粮食就可以尽情取用。”
“这么说大人是要收编我们了?”那百夫长迟疑地道。
张凤翼启齿一笑,“别这么说,你们还是为帝国军效力啊,只不过从袤远守备师团转职到了四军团十一师团而已。你们这样的溃兵,即使回到大本营也还是要被拆编的。”
城下聚集了大批的人,大家面面相觑,都拿不定主意。
张凤翼俯视着众人,微笑着道:“大家好好考虑考虑吧,愿意加入的人放下武器,顺着梯子爬上来,登记姓名、番号、职务,集中听从分配。不愿意的我们也不勉强,你们就在外面等待军团长大人的处置吧!”
“大人,你什么意思?军团长大人要怎么处置我们?”一听要“处置”,不少人慌了,几个为首的百夫长追问张凤翼。
张凤翼抿嘴一笑,悠然叹道:“诸位可真健忘啊,临阵脱逃咱们就不说了,你们冲入我们四军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