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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润没必要骗他,更让他确信的是,武润说的很多事,他都知道。因为是他和莫小艺一起经历过的,但武润说出来的话,大多都是从莫小艺的角度出发,掺杂着莫小艺的感情和想法,慕枫突然觉得——他努力让自己坚硬的心,似乎在一点点地软化。
说到最后,武润自己都笑了——莫小艺平时看上去没心没肺的,但这次,她是真的对慕枫付出了真心。否则,以她的性子,会舍得不吃东西?
武润最后说:“你走了六天了吧?六天,小艺一口饭也没吃,商紫歌在守着她,给她灌输真气。要走要留,我不干涉你的想法,当然了,如果你真的舍得眼睁睁看着她饿死,你现在——”
慕枫猛地站起来:“她在哪里!”
慕枫出现在莫小艺床边的时候,顿时觉得自己整颗心都揪了起来——躺在那里的人,真的是活力四射,有点可爱婴儿肥的小艺吗?她瘦了,才六天的时间,她整个人瘦了一圈!
商紫歌想动武的,他守了六天了,说不定下一刻小艺就答应嫁给他了,慕枫这时候出现是什么意思!
但这时候的商紫歌肯定不是慕枫的对手,他整天给莫小艺输注真气,自己又没怎么吃东西,站起来都摇摇晃晃的,别说打架了,慕枫一个手指头都能把他推倒!
最可怜的是莫小艺,这女人一看见慕枫,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很没有骨气地闭了眼——昏过去了!
这下把个慕枫给吓得——撕心裂肺的痛,他几乎是瞬间就体会到了!
武润觉得自己也算功德圆满。
但临渊不知好歹地凑上来:“能不能算我的功劳?慕枫可是我找回来的。”
武润不理他。
临渊变魔术般地从身后拿出一束花,递到武润面前:“送给你。”
武润随意地瞄了一眼,眸子睁大:“哪里来的?”
临渊摘了一朵小的,伸手别在武润耳后:“是御花园吧,我在那里采的。不多,就这么几朵,你别嫌少。”
武润气死了——能多吗!整个大商就培育出了这么一株耐寒的花卉,他倒好,一下子给毁了:“临渊!你多大的人了!这是园艺师父辛辛苦苦一辈子研究出来的!你知不知道你随意一个动作毁了人家一辈子的辛苦!”
临渊抿抿唇,一脸委屈:“我只是想送给你。”
武润不耐烦地开口:“好了好了!本宫不喜欢这些!”
说着把耳后的花拿下来,甩他怀里,她又道:“临皇做事之前也考虑考虑你现在所处的地方,这里不是你的临天皇宫!”
武润收回目光,虽然临渊离去的背影很落寞,可她不这样,这事什么时候才能了结:“心疼他以后跟着他!本宫身边也不少你一个!”
亦吉嘟起唇,捡起地下的花:“娘娘,人家怎么说也是好意……”
武润瞪她一眼:“还敢顶嘴!”
亦吉垂下眼帘:“奴婢该死。”
武润转眼就把这事忘了,户部杨涵对于商户改革有了新的提议,武润正在审核,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临渊悄悄地走进来,示意亦吉别出声。
亦吉左右为难。
她是真的想让娘娘有个依靠,皇上总有一天要长大,要亲政,娘娘找个人保护,就不会像上次一样被敖卓凡欺负了!可娘娘的态度……
临渊弯腰从她背后探过头,在她耳畔开口:“干什么呢?”
武润“啊”一声扔了手中的笔。
临渊连忙扶住她的腰身。
武润又气又怕,真是吓死她了!他不知道这样能吓死人啊!
临渊一手拍上她的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他猛地愣住——对不起?好熟悉的三个字!他心底猛地升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放在武润腰间的大手不由得收紧。
武润抚着胸口,光顾着回神了,根本没注意临渊的动作:“临渊你能不能再幼稚一点——吓死我了!”
临渊弯着腰,脑袋顺势轻轻搁在武润肩头,歪着头,呼吸渐渐深快起来:“下次不会了,嗯?”
“还有下次!你——”武润一回头,唇畔差点扫过他的额头,她立即伸手推开他,脸上有了怒意:“临渊你在干什么!”
临渊笑着起身,绕过来,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柔声地哄:“别生气了,小心对孩子不好——”
武润还来不及让他走远点,临渊双手又环上了她的腰身,脑袋靠近,贴在了她的肚子上,只听他说:“我听听小家伙乖不乖!”
武润的身子一阵僵直,双手愣着,半晌没动作。
亦吉垂眸弯唇,无声地退了下去。
三个多月的身孕,其实并看不出什么,肚子微微有点凸起,可冬天穿得衣服多,武润本来就瘦,反正是绝对看不出是一个孕妇。
临渊附耳听了半天,在她小腹抬起头:“怎么不动?”
武润不自觉地笑了:“还早,要等五个月好像才会动。”
临渊愣愣地看着她——多久没看见她的笑了?此刻的她,柔美圣洁,笑容依然绝色动人,又添了女性的柔媚娇憨。心底熟悉的悸动又在缓缓流淌,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把耳朵贴在她的腹部:“他长大了,一定和你一样美。”
武润的笑容突然凝滞——她在干什么!他又在干什么!两个人这是什么姿势!她怎么就……
她褪下他的手,推开他的肩,脸上带了点小小的尴尬:“你——你起来。”
临渊倒也听话,抬头看了她一眼,乖乖地站起来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武润正襟危坐,重新拿起桌上的文案:“没有。”
临渊靠着书桌,环胸而立,垂眸看着她:“敖卓凡不知道?”
武润头也不抬:“什么?”
临渊勾了勾唇:“孩子。”
武润皱了眉,然后猛地抬头看他——果然,人是不能说谎的。那时候怕临渊有什么动作,就拿敖卓凡当挡箭牌。她现在想起来了,似乎对敖卓凡,她也暗示过孩子是临渊的。她开口,声音柔和了几分:“你别告诉他——最好,别和他提这事!”
临渊挑了挑眉:“我看你——似乎挺讨厌他。为什么?他是孩子的父亲,又舍身救你,你就……”
武润不想讨论这些,直接打断他的话:“你如果很闲,可以到处走走,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想知道。”
武润有点火:“你想知道我就要告诉你?”
“你也可以不说,但我也可以去问敖卓凡本人。”
“你敢!”
“有何不敢?”
武润看他一脸认真,低沉开口:“你威胁我?”
临渊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武润觉得说谎真是一件技术活,何况,一个谎言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圆,她自认没那个功力。算了,干脆实话实话:“其实,孩子不是他的。”
临渊瞪大眼睛:“什么?那是谁的?”
他随即皱眉:“难道是我的?”
他立即揽住武润的肩,眸子里有了惊喜:“是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武润真想翻白眼:“放手!放手!不是你的!不是!”
临渊的动作顿时停下了,可他随即疑惑:“你没骗我?”
武润无奈:“孩子才三个多月,你离开都四个月了,你说孩子是不是你的!”
临渊突然笑了:“还说我们没有关系?还不承认给我解毒的人就是你?我当然知道孩子不是我的,我只是想确认,我们是不是有过那种亲密!”
武润睁大眸子:“你——你——”
武润气结——眼前的人,果然不是默默!默默哪里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还学会旁敲侧击的套人话了!气死她了!她怎么就这么没防备!
临渊那笑就止不住:“你不想承认?”
武润索性耍赖,他既然这样说,那肯定还是没想起来的,那她怕什么:“我没做为什么要承认!你自己胡思乱想的有什么凭据!”
临渊也不恼,脸上的笑让人看了很舒心:“我有证人。”
武润才不信!仁心殿里的宫女太监都换了,贴身的也都不会泄露:“我还要忙,你别闹了!”
“万子西说,你曾经为了救我去求他,而当时,我身上的千日醉是从你身上度过去的——要不要喊万子西来问清楚一点?”
武润气得咬牙——她怎么就忘了万子西这个老东西!年纪那么大了八卦还那么多!
临渊就是笑,歪着头看他。
武润没辙了:“你想怎么样!”
临渊摊开手,做无辜状:“我不想怎么样啊,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武润才不信——他千方百计地想知道以前的事,现在知道了,不闹?她真不信!别以为她相信他说的话,认定他从临天来大商就是游山玩水,她不是三岁小孩,这男人明显对她有企图!
临渊挑眉:“你不信?”
武润突然笑了笑:“临皇,如果你真的老老实实地待到过了年就走,这期间,别惹事,少理我,那么,我就相信你的话。”
临渊低下身子:“别惹事——是什么意思?”
武润往后面退了退——他身上的味道和默默差不了多少,很好闻,会让她想起那个纯真的男人:“老实呆着,别离我这么近!”
临渊身子退了回去,笑得很开心:“好吧,我尽量不让你费心。”
临渊出去的时候,武润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怎么觉得,这男人比敖卓凡还难对付?
可还没等武润进入审议提案的状态,这男人又回来了!这次,他怕吓着武润,老远就喊:“我来了!”
武润手中的笔一顿,墨色在宣纸上晕染开来,写了快大半的提议就这样被毁了!
临渊大步走过来:“这次没吓着吧?”
看武润脸色难看,他眨眨眼:“怎么?又吓着了?”
武润咬牙,一字一句道:“临渊!你能不能别来烦我!”
临渊又笑了。
武润突然吼:“别冲我那样笑!”
临渊瘪了唇,可怜兮兮地看她。
武润顿时觉得一阵无力感——这男人和默默又何其之相像!耍赖粘人的功夫一点也不差:“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
临渊立即换了表情,从身后拿出一把木头削成的匕首,献宝似的递到她面前:“你不喜欢花,是不是喜欢这个?”
武润真是没话说了,伸手把衣袖里真正的匕首拿出来,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我有真的!要你那破木头做什么!你没事做,我都快忙死了!你别闹了行不行!”
临渊的目光顿时被那把匕首吸引,他伸手拿起来,掂了掂重量,又抽出来看了看,这才看武润:“你真喜欢这个啊?”
武润伸手就去抢——这是她的护身符!
临渊举高了点:“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武润还没反应过来,临渊就跑了。
武润气得不行——那是她防身用的!防身他知不知道!
低头又看到那边木制匕首,拿起来就想扔出去,可抓在手里,就是甩不出去!她最后往桌上一放,坚决不看那东西第二眼——丑死了!
武润最开始有点心不在焉,就怕临渊又在身后喊她一声——时间久了,她也渐渐忘了这事,重新拿了纸张,专心修改。
亦吉带着木子风进来的时候,武润也刚好收功:“什么时辰了?”
木子风皱了皱眉:“你一个下午都没动?”
武润嗯了一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要看的东西太多了,忘了。”
木子风上前一步:“我帮你……”
武润顿时放下手臂:“不用,等下让亦吉捏捏就行。”
木子风有点尴尬:“不是和你说了,要多活动,不能总是坐着。”
武润点头,没当回事。
亦吉上前,给她揉捏肩膀:“娘娘,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