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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儿不是看不到小尾了?”
“小尾会回来的,我还要将他带到燕云荒原去,让它成为那里的王者。”
紫狻兽都生短尾,石川华初见紫狻时,还以为短尾巴犬,就一直“小尾、小尾”的喊着,后来尽管小紫狻不乐意,大家还是“小尾小尾”的唤它。
素鸣衍正想着去云魇泽的事,兀的听见尤溪一声断喝,只见他撮手为刀,径朝素鸣衍身左侧的一颗高大树木斫去。
虽然没有觉察出什么异状来,但是素鸣衍立即明白敌人散发出来的杀机引起尤溪的警觉。影遁的楼迦罗人。
素鸣衍立即撤下腰间的长击刀,将青菱、采儿护在身后,定睛看去,那株高树确实有些异样。尤溪手刀斫上去,铿然发出金属的撞击声,空间微微扭曲着,蓦然刺出一只闪着金属光泽的巨翅。
扶桑岛的圣者,这只翅膀还能叫肉翅吗?
素鸣衍反手挥刀撩上,给巨翅震的连连后退,看不出巨翅有什么损失,锋利的长击刀却给崩坏几道口子。
“藏金,你护着青菱、采儿退回去。”
影遁散开,长琴露出真正的面容,突起的颚骨倒没有让他看起来太奇怪,眼睛上没有睫毛,身后一对巨翅上尖突的翼骨仿佛上百片利刃组成的剑阵,倏然敛起,又倏然展开,散发着浓郁的杀机。
不知道有几名楼迦罗人潜过来,不过藏金留在这里没用,还不如让他先护着青菱、采儿退回去与赶过来援军汇合,免去后顾之忧。
“想走,没那么容易?”
长琴跃上半容,背后双翅一展,从尤溪、素鸣衍的头顶翔过,径朝藏金三人飞去。
藏金不退反进,明知不是敌手,一刀还是勇猛无俦的劈下来,身子给长琴倏然展开的巨翅震飞,好歹挡了一挡,让尤溪、素鸣衍从左右两侧扑上来,将长琴截住。
长琴喈喈怪叫,尖锐的叫声在密林里回荡,震得素鸣衍耳膜巨痛,头疼欲裂,与尤溪死死将长琴挡着,但是他的一双巨翅不畏兵锋。长琴显然看准青菱、采儿是他们的软肋,不与尤溪、素鸣衍硬拼,而是寻着两人合击的空隙,去袭杀青菱、采儿两人。
素鸣衍心焦如焚,等不到援军过来,青菱、采儿两人就保不住,见藏金挣扎着爬起来,大喝一声:“尤溪,保护好青菱、采儿。”对长琴叫道,“你要的东西在我这里。”纵身跳入密林,往东南的荒野疾奔。
长琴想不到素鸣衍一个人会突然钻入林中,微微一怔,展翅震开藏金劈来的长刀,用拳与尤溪对轰,将他强行震退,上前夺下藏金手里的长刀,狂乱将冲上来的尤溪劈去,敛翅跃上半空,突的展开,悬停在半空。长琴将手中长刀奋力将尤溪掷去,也不管掷中没有,展翅转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向素鸣衍逃遁的方向追去。
长刀掷来,身后就是青菱,尤溪退无可退,双臂叠架,耀起一团红芒,硬生生挡住长琴全力掼来的长刀,尤溪全身的骨骼给巨力压得咯咯碎响,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对藏金叫道:“你与青菱、采儿在这些等援军……”声音未落,人跃上林梢,往东南追了出去。
见长琴舍弃尤溪他们朝自己追来,素鸣衍先是松了一口气,只要青菱、采儿没事,自己与尤溪合力,虽然不能将长琴击退,但是坚持到白术他们赶来不成问题。
素鸣衍矮着身子往林子深处钻,为了方便尤溪过来汇合,而来采取“之”形的路线,耳畔听着林梢之上的风声,那是长琴双翅鼓动吹出的锐利风声。
两棵高树突然倒下,素鸣衍急速前进中的身形猛的一顿,让过贴着鼻尖劈下的长刀。岐伯手持一柄四尺长的横刀展开漫天的光芒将素鸣衍罩在里面,阮阿蛮娇小的身形正从一棵高树的茂密树冠里跃下来,降到半树高,身后的双翼展开,悬停在半空中,手里一张银色小弓正拉开半圆,指向素鸣衍。
在此同时,数十丈外响起激烈的打斗声,想必是长琴将赶来的尤溪截住。素鸣衍暗暗叫苦,岐伯的修为本来就比他高许多,何况半空中还一个位持箭待射的阮阿蛮。素鸣衍贴着树干与岐伯游击,化开他绵绵不绝的攻势,侍阮阿蛮开弓射箭,身子就绕到树干之后。“噗”的一声,一支银色小箭穿透两人合抱粗细的树干,一箭扎进素鸣衍的肩膀。
素鸣衍的鳞甲功已有小成,只让银箭刺入一寸,痛得他呲牙咧嘴,身形一缓,差点让岐伯的刀尖撩到脸上,尽管躲过致命一击,脸上还是给刀劲割开好几道口子。
阮阿蛮的弓箭根本不畏树木的阻挡,尤溪将长琴挡下已经很不容易了,接着缠斗下去,只有落败被擒一条路。看情形,王城里逃出的楼迦罗人不多,只怕它们会拿自己来泄愤啊,素鸣衍头疼不已,见南面谷底的林子密一些,慌不择路的往里面钻去。
阮阿蛮展翅跃过林梢,紧紧吊在素鸣衍的背后,岐伯站在地上,双翅往素鸣衍逃跑的方向鼓风,一时间吹得枝断叶落,咔嚓嚓的响声不断。将素鸣衍逃跑的痕迹掩盖之后,岐伯贴着林梢迅速与阮阿蛮接近,重新将素鸣衍截住。
素鸣衍大恨: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先将蜇龙弓的秘密琢磨出来,长琴、岐伯的翅膀再坚韧,也躲不过蜇龙弓的贯射。如今楼迦罗人仗着一对翅膀,将他逼得与尢溪越来越远,素鸣衍暗道:它们不能确定秘典就在我的身上,不会轻易下辣手。但是照这个情形发展下去,长琴将尤溪缠住,或者将他击伤,然后迅速过来与岐伯、阮阿蛮合击,自己想到逃脱生天真是难上加难。
素鸣衍借着落荒而逃的时间,左手暗蓄足以引发一次爆炎术的混沌元素之力,贴着树干攀上树梢,将长击刀横在身前,看着阮阿蛮殿翼飞来,余光里,岐伯也正快速接近。
阮阿蛮除了背后长出一对浅青色的羽翼,相貌与销金阁中无异,嘴唇没有像岐伯、长琴那样突起,看来生命母神对楼迦罗人的女性还是相当照顾;硕大的羽翼使得她的身形看上去更加的娇小,脸庞柔美,难怪三百年前中陆的贵族会争先捕获楼迦罗女奴。但是阮阿蛮眼眸里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只有你们三人寻来?”
阮阿蛮单足立在一枝柔弱不胜力的细枝上,背后的羽翼将敛未敛,手中的银弓搭箭斜指着前方,除了岐伯正快速飞来,视野里是连绵不绝的叶涛林海。
“怎么不逃了?”
“你们都长着翅膀,怎么逃得了呢?”
“将秘典交出来,饶你不死。”岐伯赶过来,立在阮阿蛮左侧的树梢上。
“秘典早让我交到大纳言府上去了,你们若想要的话,不妨再探一次大纳言府。”要找上门,也应该先去找石川华、易非天两人,素鸣衍百思不得其解:楼迦罗人的反应未免太快了些?
“秘典就在你的身上,”阮阿蛮手中的银箭脱弦射出,“死后灵魂之火的气息可以附在生前触摸过的物品上,这是千贺家的秘术,你是逃不了的。”
素鸣衍让贴着脸颊射过的银箭惊得一身冷汗,看见阮阿蛮眼睛锐利的寒光,暗感不妙,那个叫阿奕的鸟人看上去蛮重要的。
“千贺家,千贺长琴吗?”楼迦罗人重现扶桑岛只有数十年的时间,中陆对楼迦罗人内部的情况并不熟悉,只知道楼迦罗主要家族的家主会出任圣者,共同决定楼迦罗的所有事务,素鸣衍听罗思勉提起过长琴是扶桑岛的圣者,应该就是千贺家的家主。
素鸣衍瞥着远处一点疾掠过来的黑影,笑道:“王城的楼迦罗人都应该是千贺家的家臣,不知阿蛮姑娘的真名叫什么?”
“哼……”阮阿蛮冷哼一声,又从箭囊里取出一支银箭,搭在弦上。
与此同时,岐伯也动了起来。让他们两人缠住,等到千贺长琴赶来,只有束手就擒的份,素鸣衍将长击刀朝阮阿蛮掷去。
阮阿蛮知道素鸣衍的实力,这一刀掷来劲气扑面,割破空气挟着风声直刺眉间。阮阿蛮也顾不上射箭,抬弓去格长击刀,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受到剧烈的震击,轻而易举的就将长击挡下。
素鸣衍贴着树干,从茂密的树冠里穿过,滑落到地面上。阮阿蛮心里虽有疑虑,但是想不了太多,朝素鸣衍刚才立足的地方飞去,诧异的发现素鸣衍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抬头透过枝叶露出温柔的微笑。
“阿蛮,快让开,他兼修混沌术法……”
岐伯的声音未落,轰的一声,阮阿蛮立足的树冠腾起一片火海,瞬间就将她娇小的身子淹没在里面。
爆炎术顶多让岐伯受些轻伤,但是阮阿蛮就禁受不住,炽热的火舌迅速将她的羽翼舔成灰烬。岐伯惊叫一声,也顾不上去追素鸣衍,扑入火海,双翼扇出冰寒的劲风,迅速将残存的火焰扑灭。阮阿蛮娇小的身躯坠落,咔咔的碰断残枝。在她坠地之前,岐伯及时将她接住,看着她被高温火焰焚烧过的残躯,厉啸起来。
素鸣衍矮身钻入密林,岐伯厉啸时,背颈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下与鸟人的恩怨更没深。楼迦罗人畏火,但是一击爆炎术不至于能要阮阿蛮的命,素鸣衍也不希望阮阿蛮葬身火海,只希望她身受重伤,拖住岐伯与长琴两人中的一个。
长琴一人追来,虽然打不过,至少没有非常迫切的生命之忧。
燕云荒原的往昔有如生命里的络痕,虽然没有楼迦罗人的翅膀,手里空无一物的素鸣衍就像在密林里穿梭的青狐,以惊世骇俗的高速往东南云魇泽的方向逃逸。
虽然与阮阿蛮只有简单的几句对话,素鸣衍知道她们并不知道他的质子身份,而是根据秘典上附着的气息追踪到他的,不然的话决不会三人就敢来追讨秘典。
说到底还是素鸣衍自己疏忽了,进出学院只要多带几名侍卫,让青菱、采儿留在府里,绝不会有今天的险情发生。
素鸣衍内心倒是渴望多惹些是非,虽然远离青岚,但是素鸣衍无时无刻不感觉到摩揭伯岑的沉重影子压在自己的身上,有时竟让他感觉到致命的窒息。
与楼迦罗人结下深怨,手里的秘典又是他们与乔羿家必得之物,没那么简单就能摆脱这些睚眦必报的楼迦罗人,素鸣衍更担心此事引起乔羿良的疑心。素鸣衍没见过乔羿良,但他的大名却是听说过的,他可比摩揭伯岑还要厉害几分的角色,想惹麻烦,也没有必要惹上他。楼迦罗人虽然麻烦些,但是毕竟在迦南境内,若让乔羿良得知秘典落入自己的手里,只怕销金阁的火灾又得重演一遍。这么想来,除非将秘典的事情解决,不然回去会将所有的人都带入困境。
暝色四合,林子里的光线更暗,长琴他们还没能追上来,素鸣衍依树而坐,从怀里掏出那些楼迦罗人拼了命也要争夺的秘典,又将那副星相图取了出来,暗自思量楼迦罗人的追踪秘术,想起阮阿蛮说起此事时咬牙切齿,难道说那个叫阿奕的楼迦罗人死了?
利用秘典上附着的灵魂气息追踪,楼迦罗人的追踪秘术还真不思议。
一头山狸触了下素鸣衍设下的藤蔓,弹出的竹箭正胸膛,山狸呜咽着挣扎了几下就咽气了。素鸣衍掀嘴笑了笑,将秘典与星相图分开贴身藏好,在地上打了个横洞,将山狸剥皮肚里填好香料用大柏桐叶包好埋入横洞上方的土里,默诵口诀在横洞里燃起一蓬火焰,小心不让火光泄出横洞。待埋山狸的土里透出清香,素鸣衍将火熄去,扒开给烘得灼热的硬土,取出里面香喷喷的山狸肉,等不及将柏桐叶剥干净,嘴巴就凑上去大咬。
过了一会儿,附近的荒兽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