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憎恨，悲伤，愤怒，咒诅，怨毒无数无数的负面情绪将会汇成一把毁灭世界的巨剑，即将把世界劈开两半。
无需明白个中的过程，无需了解个中的意义，如果把一切都放在天枰之上，衡量着这一切的重量，在负面的另一方，肯定是空无一物。
所以世界才要被消除。
“是谁？”凯亚在脑中问道，“是谁在说话？”
但是声音并没有理会凯亚的提问，她继续说道。
对，这是正确的。
为了拯救大多数，所以就必须有人牺牲，如果说被守护幸福的一方要多于不幸的一方，那么世界就更接近被拯救了。
哪怕踩着无数的尸体，无数的鲜血。
如果有生命因此得救，那么最重要的，就是这些被守护的生命。
少女的话音突然消失，凯亚的眼前也亮了起来。
“所以，凯亚大哥，你是错误的，我们都是错误的！”
听到少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凯亚扭头过去，身后站着的是络丝，她带着温柔慈祥的笑容靠近了凯亚，与凯亚并肩站在尸山上。
“络、丝？”
“凯亚大哥，”络丝带着微笑地说道，“我知道你会来这里的，因为如果是你的话，来这里是必然的选择。”
看着眼前身穿黑衣的络丝，凯亚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却一时也想不出来。
可能是因为她能够开口说话吧，也可能是她身上那从来没有见穿过的黑色的公主裙吧。虽然这些都是原因之一，但是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一些不知什么。
对了，希思怎样了？战斗怎样了？其他人呢？辉之环被消灭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顿时塞满了凯亚的大脑，一时不知道问些什么好，在百般无奈之下，凯亚也只能回到了最初，开口问道：“这里，究竟是哪里？”
“这里是实现愿望的地方，是改变世界的源头。”
“什么意思？”
“这里是辉之环的内侧。”
“辉之环？”凯亚难以置信的重复着这三个字，不禁抬头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如大海般翻滚的鲜血，把整个天空染成深红，鲜红的大海与深红的天空在远方交汇，根本分不清所谓的分界线。
而自己的脚下站在一座由干枯尸体组成的尸山上，宛如大海中的小岛一般。
风，是诅咒和哀怨。
如果要说的话，这里不是地狱，又会是哪里呢？
“没错，这里就是辉之环的内部。”络丝轻描淡写地说道，“这里是梦的终点，也是梦的起点，所以你根本无必要感到害怕。”
“你究竟……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明白。”
“你看看那个。”络丝右手指着天上的黑色大球说道，“那个就是辉之环，现在的它还没有觉醒，不过只需要一点时间，它就会完全觉醒了，那时，世界的一切就可以得到救赎。”
凯亚一言不发，只是注视着天空那个可怕的大黑洞。
只要是神经正常的人都不会认为那个大“孔”会是什么好东西，可即使如此，络丝依然笑得那么淡然。
对了！
凯亚突然想起了一些东西。
其实她的笑容，才是最异常的地方吧。如果要说什么的话……
凯亚终于开口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络丝呀，你这么想就可以了。”
“开什么玩笑！”凯亚用幻灭指着眼前的少女说道，“不要当我是笨蛋，快回答。”
络丝的视线从凯亚身上移去天空那个黑洞，淡淡地说道。
“对，我不否定这只是一个面具，如果我不借助某个已经拥有人性的‘躯壳’我就不能跟别人交谈，我只是传达我的愿望，才装成这个样子的。但是，我所拥有络丝这个人的人格是货真价实的。”
凯亚开始有点明白，这里是辉之环的内侧，那么面前这个跟自己说话的人，就是……
“你是，辉之环？”
“嗯！可以这么理解不错。”络丝点头承认，“不过准确点来说，我是辉之环的意识。”
“辉之环的意识？”
“一切都已经注定，世界将会被改写，无论是你，还是你的朋友，还是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的命运，都会被改变。”
“什么？你究竟在说什么？”听到络丝的言辞，凯亚有点紧张地问道，“告诉我，你究竟想干什么？辉之环究竟想干什么？”
络丝迎上了凯亚的视线，郑重而毫无保留地回答道：“我，也就是辉之环，想要实现你和你朋友的愿望，令世界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等等！”凯亚捂着头，“那你将会怎样改变世界？世界在你的改变之下会发生什么？毁灭吗？”
“唉……”络丝深深地叹了口气，“没办法，那么接下来，我问你一个问题吧。”
“问题？”
“你一定要如实地回答我，只有这样，你才可以明白真正的自己。”
“真正的自己？”
“好了，如果大海上飘着两艘船，一艘船上有一万人，并且这些人都十分健康，而另一艘船有一千人，这一千人都患了无可救药的绝症，那么总共一万一千人再加上你，就是一万一千零一个人，假设这些人都世界上最后的人类。”
络丝顿了一顿，继续说道。
“这时，两艘船底同时开了一个致命的大洞，而拥有船舶修复技术的只有你一个人，当你修补其中一条船的时候，另一条船就会沉没，那么你会选择修那条船呢？”
“这……”面对这个问题，凯亚无言以对，修理哪条船都会有人死，这该如何选择？
“好了，选择吧，你会修理载有一万个健康的人的那条，还是载有一千个身患绝症的那条？”
这个问题其实很一面倒，那一千个身患绝症的人就算救了都会在不久后死掉，况且就算他们没有患绝症，就只是那么一千人，怎么可能说都比一万人少得多。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很浅显吗？
凯亚咬了咬牙说道：“那当然是救……”
第255章 … 救世之心
面对这个一面倒的问题，凯亚根本毫无选择的余地，因为你是正常人，都会选择一万人的那条船。
毕竟，如果把一千人和一万人同时放在天枰上比较，谁都知道会是一万人比较重，天枰向着一万人的方向偏转是理所当然的事实。
所以，救一万人而放弃一千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实，根本没有考虑的必要。
对，没有考虑的必要……
不过，话说回来，想深一层的话，是不是真的没有考虑的必要呢？
如果救了这一万人，那么那一千人不就要死了吗？
那么为了救这一万人，就必须要牺牲一千人吗？
虽然这一千人身患了绝症将不久于人世，但是，他们此时此刻不还是人类吗？
虽然这一千人与一万人放在同一个天枰上，那天枰肯定会向一万人的方向倒过去，这是仲所皆知的事实，但是，难道就因为这样就要放弃那一千人吗？
难道人的生命能好像猪肉牛肉那样，用重量来衡量的吗？
不，绝对不可以。
不要说一千比一万，就算是一比一万，甚至是一比一亿，都不能为了那大多数而把小数牺牲掉。
理由就算不说也应该清楚，就算是少数，但那也是人类，那也是为了生存而不断地拼命努力的人类。
这样的人类，我们怎么可以把他们忽略，怎么可以把他们放弃？
对！没有人能够否定他们的存在，更加没有人能够支配他们的生死。无论是辉之环抑或厄运罗盘，无论是伟大的国王还是至高无上的神明。
都不可以！
（大色狼，你的冒险理由是什么？你根本没有冒险的理由吧？）
聆烨曾经问自己的问题再次浮现在凯亚的脑中。
当初凯亚面对这个问题感到十分迷茫，但是，现在不同了，他似乎已经找到最埋藏于心底的答案。
“哈哈哈哈哈……”想通一切的凯亚突然大笑了起来，这个笑容不是表达凯亚心中的喜悦，也不是表达凯亚对这个愚蠢问题的嘲讽。
而是表示一种解脱，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听到凯亚突然大笑的络丝也露出了微笑，她问道：“好了，选择吧？相信你的答案应该出来了。”
“这问题还用想吗？这不是很简单吗？”凯亚说道，“当然是两条船的人都救了。”
“什么？”
“在我修补一万人那条船的时候，我会叫船上那一万人把另一艘船的一千人搬过来，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吗？这样不就没有一个人牺牲了吗。”
“简直不可理喻。”络丝继续问道，“如果本来载着一万人的那条船负荷不了那一千人呢？”
“那也很简单嘛，如果船负荷不了一万一千人的重量的话，就把那条将沉的船拆掉，然后就用那些有用的部分来加固原来的船，不就行了。”
“什么！这……这……简直就是荒谬，太荒谬了。”面对凯亚的回答，络丝一时也乱了阵脚。
“如果你说就算那条载着一万人的船就算经过加固之后，也载不了一万一千人的话，我也不会放弃那一千人的。”凯亚正气凛然地说道，“因为这就是出自我内心的答案。”
络丝不解地问道：“就算那一千人会妨碍那一万人生活，你也会救那一千人？”
凯亚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是！”
“你是笨蛋吗？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人？”
“我经常被人说是笨蛋的，也不怕多你一个。”
“呼！”络丝微微舒了一口气，好像要调整情绪一般，过了一会儿，她终于镇定下来，于是对凯亚说道：“不过没有用了，一切都太迟了，那一千人注定要死的。”
“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这个问题是比喻什么吗？”络丝淡淡地说道。
“……”凯亚摇摇头。
络丝淡淡一笑，用如同是嘲笑凯亚无知一般的口吻说道：“那一千人就是代表现世的人，而说他们染病，就是说他的思想已经扭曲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如果这样下去，这个名叫世界的大船，就一定会沉没。”
“那一万人呢？”
“一万人就是后世人，这个游戏的最终目的，就是要你明白只要现代人死掉的话，后世人才有生存下去的可能，明白了吗？”
“你是说，你要毁灭世界？”
“没错。”络丝回答，“辉之环可以充当‘原罪’来使用，虽然你的厄运罗盘还没有收集齐八颗晶核，但是吸收了这么众多灵血的我，已经可以使厄运罗盘变成一条钥匙了。”
“你开什么玩笑。”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络丝望向那个天上的黑色大孔说道，“当辉之环完全觉醒，它就会利用这里的灵血强制解放你右手中的厄运罗盘。”
“可恶！”凯亚用力捉住络丝的肩膀大吼道，“你是不是疯了？这样全世界不就会死掉吗？我命令你，快点让它停止！”
“有必要停止吗？其实这也不是必然的事实吗？”络丝回答道，“世界本来就会经历七次灭世天劫的，现在只不过把第七次提前而已。”
“怎么可以这样。”凯亚放开络丝，右手紧紧地握着幻灭的剑柄，正视着天上的黑球，“不管怎么说，我都要阻止这个天劫的发生。”
“不可能，我想就算是你，也不可能阻止得了吧？”
凯亚大喊道：“不试试这么会知道？厄运罗盘！”
凯亚马上在一股旋风的环绕下朝着黑色的大球直飞过去。
我一定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要世界毁灭？不要跟我开玩笑了，这样，我的冒险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一定要阻止它。
说什么都要阻止它。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啊啊啊啊啊啊……”
络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