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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门前坐着一个白眉老人,他正望着树,幽幽叹息道:“春来树还春,这棵树原本抽出了嫩芽,但却在入夏枯死,不祥之兆,不祥之兆啊!”
花惊澜看了眼,树上有很多虫眼,分明是被虫蛀死了,这些人都不给树上药的吗?
“大长老,”唐继禾环视一周道:“二长老和三长老呢?”
老人目光幽如古井,动也不动,只道:“一个在井里,一个在炉边。”
花惊澜听得诧异,唐继禾却解释道:“兽族后裔天赋异禀者体质往往异于常人,终年怕冷或终年怕热都属常见。”
花惊澜白目:怪胎!
大长老这才回过头来,打量了花惊澜一下,神色突然变了,眼神也锐利起来,对着她不停地摇头。
“大长老!”唐继禾微微皱眉,“这位是澜夫人,这次是来求医的。”
大长老看了他指着的棺材,却摇头转向花惊澜,“已死之人不可救,将死之人也难救。”
花惊澜神色平静,道:“多谢长老指点,请长老看看棺中之人再作定论。”
大长老信步到棺材前,摸着胡子打量了尉迟玥一会儿,围着冰棺来来回回走了两圈才终于伸出手去探他的脉,探过之后一脸震惊,“何等奇异,这样的人竟也能保住性命!”
难以言喻的失望笼罩在花惊澜心头,他这样说,就也是没有办法了。
唐继禾问道:“大长老,有没有法子让这个人苏醒过来?”
大长老震袖一呼:“老二老三,你们出来看看!”
他话音落,井里的水就被震出三丈高,一个浑身通红的人跃了出来,地站在众人眼前,裸着半个膀子,身上的破衣服也贴在身上,他一把头发抹在一边,凑到冰棺前瞧了一眼,眼神变了变,抬起头对大长老道:“你瞧过了?”
大长老点头,“我看不出来。”
这当口,一个裹着被子的老头子也从屋里走出来,畏畏缩缩地朝尉迟玥看了一眼,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叹道:“这小子真是好命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道最后却是没有办法。
瞧见三人摇头,花惊澜勉强笑笑,“既然如此,多谢三位了。”
“姑娘,这人是谁救的?”二长老兴致勃勃地问道。
“太失礼了!”三长老把棉被往他身上一扔,“在个姑娘面前,你也好意思!”
二长老两下撕了被子,只捧了一块布裹在身上,双眼期待地看着花惊澜。
“一个高人。”花惊澜并不想再与他们多说。
几人看出她是没了心思,又见她眉间灰败,也是个将死之人,纷纷摇头。二长老和三长老眨眼就回了各自的地方,唯独大长老对唐继禾道:“你先将这位公子送出去,我有话同这位夫人单独说说。”
“是。”唐继禾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挥手让人抬着尉迟玥退了出去。
340 暗芒难掩,生死蓬莱 四十
“夫人请坐。”大长老将花惊澜引进门,又奉上一杯香茶。
“多谢。”花惊澜坐下,手放在茶杯上却并未端起。
大长老双目内敛,似乎暗藏锋利。
“唐门并无救治方才那位公子的灵丹妙药,而此等症状老朽枉活数十年,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大长老捋着胡须道:“既然夫人不肯透露高人姓名,老朽也不便追问。”
他从堂中央供奉的兽神像下取了一个盒子推到花惊澜面前,“夫人名震江湖,曾在九霄山庄下救我唐门血脉,此药为唐门宝物,只此一粒,可保夫人三月性命。”
花惊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就算是她当初救了唐继禾,这样的宝物,他实在不用拿出来,况且她也是将死之人,用这个岂不是可惜了。
不等她说出推辞的话,大长老便道:“我唐门也是知恩图报之辈,夫人如今的状况,恐怕是在围猎山受损所致,我知晓夫人顾虑,断不会趁此要挟,此药既是还了唐门欠下的人情,我也会嘱咐继禾,让他不强留夫人。”
花惊澜感激地接过药,又道:“我身体受损一事还请长老不要告诉别人。”
“夫人放心。”大长老颔首道。
从长老院里走出来,花惊澜陷入沉思,大长老这个态度,就是送客了。
她忽地一笑,也是,若是之前的她还可以帮唐门一把,但是现在,在楼兰城时她与依托族有个可大可小的过节,谁知道别人现在还记恨不记恨,没必要因她一个小火花燃了整车柴。
出了院子,再转过两条石子路才走到外院,看守院门的人打开了门,淳于燕正等在外面。
见只有他一人,花惊澜便问道:“尉迟玥呢?”
“唐继禾送他回去了,”淳于燕接过她手里的盒子,扶着她往回走,“这是什么?”
“这是唐门的遣客礼。”花惊澜笑了笑,语气里满是调侃。
淳于燕会意,“等聂啸阳看过之后再说。”
“也好。”花惊澜顿了顿又道:“只是这次没能救回尉迟玥。”
“尽人事听天命,不能强求就随他去吧。”淳于燕宽慰道。
花惊澜沉沉呼出一口气,抬头看了看爽朗的天,思忖是时候把尉迟玥送回九霄山庄了。
用饭时花惊澜并没有和唐继禾他们一起,而是单独留在他安排好的院子里。
天气转热,天黑的也晚了,所以用过晚饭之后,天并没有完全暗下来。唐继禾安排的院子僻静,外面少有人走动,种了不少的栀子花树,现在花香正浓,花惊澜来了兴趣,就到花树下走走。
淳于燕跟在她身后,仅一步之遥,随着她的步子时快时慢,待她累了才上去扶一把。
两人相视一笑,清风带起衣角,湛蓝华服上精致的绣纹在空中翻飞,花惊澜与淳于燕十指相握,她笑道:“明天就让花殷他们把尉迟玥送回九霄山庄。”
淳于燕拂去她颊边被风吹乱的头发,道:“不急,等你好了再走也不迟。”
花惊澜低下头去,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转头道:“我们回去吧。”
回到院落里,抬头就见一个穿着白衣墨竹的男子立在石阶上,见他们回来,连忙迎上去,道:“雪……澜夫人!”唐继禾嘱咐过他要称花惊澜为“澜夫人”。
此人正是唐汾,他倒比数月前看着稳重不少。
皎月在石凳上垫了软垫,花惊澜走过去坐下,笑问唐汾:“唐公子此行来所为何事?”
唐汾知道花惊澜要来九合城的消息很是兴奋,他这些日子苦练天丝软剑,自觉小有成就,正想着要向她讨教,正巧她就来了。
他将腰间的天丝软剑往桌上一放,道:“我是专程来向夫人学习剑术的!”
花惊澜摇摇头,“我现在身体不便,不能帮你。”
“上次我送过来的剑谱,若是你现在想要,也可以取去。”
唐汾略带失望道:“比起剑谱,我宁愿亲眼一观。”
多老实的孩子!
花惊澜暗笑,又道:“你要是有天分,无师也能自通,要是没有天分,我天天给你耍上一遍,你恐怕也要十年八载才能学会。”
唐汾在她对面坐下,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夫人,催胎法可是……为你自己寻的?”
淳于燕金瞳微敛,冷扫他一眼。
唐汾连忙道:“我并没有其他意思,这件事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不过我翻遍了唐门的密卷,并没有找到相关记载。”
淳于燕的失望写在脸上,紧握的手却被一双冰凉的手盖住,他诧异转头,却对上花惊澜恬静的目光。
无奈地松了口气,他按捺下自己的情绪。
“夫人有身孕了?”唐汾试探性地问道:“但,为什么需要催胎法?”
“我不说,你也能猜到不是吗?”花惊澜淡淡道。
唐汾见她虚弱的模样,又听她这样说,不免心中低落,又道:“何不告诉大哥,让他为你们寻找催胎法?”
花惊澜不会告诉他她信不过唐继禾,说起来,也无所谓信不信的过,她武功尽废,有武功底子的人都能看出来,只是抱有疑虑,一时不敢相信而已。唐门长老已经知道她没了武功,送她灵药就说明他们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唐继禾,只让她自己乖觉走人,不给唐门带来任何麻烦。但是如果把催胎法一事告诉了唐继禾,他必然知道自己活不久了,若是他背信弃义,她还没离开九合城就会有人找上门来,但若是他仗义相助,倾尽全力,这样一来,她更没有办法给他添麻烦了。
所以先告诉唐汾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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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后人众人,而且又是兽族后裔,根本用不着驯化巨兽,也没有兽衍一说,催胎法,若不是你提及,我真是从来也没听说过。”唐汾纵然不忍却也只能如实告知。
花惊澜点点头,“如此麻烦你了。”
唐汾听得心中愧疚,补充道:“不过我在古籍上见过催胎法的起始之族,便是翡翠鸟族,虽然翡翠鸟族绝迹多年,但一定会有其后人存活,夫人就安心住在唐门,我一定尽全力为夫人寻找!”
花惊澜让皎月去取剑谱,又拿出一个小瓷瓶,诚心地放在他眼前,“这个东西留在我这里也没有意义了,另外这是有助内力提升的丹药,你一月服食一粒,能到什么程度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唐汾面色难看,他并不是为了这些东西才愿意帮她的!
“让你收下你就收下!”皎月一把把东西按进他怀里,“你多费唇舌也不怕累着夫人!”
唐汾脸上发烫,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想的不周到,多谢夫人赠书赠药。”
刚送走了唐汾,唐继禾又进了院子,花惊澜暗暗叹了口气,对淳于燕道:“你打发他走吧,我们明日就离开唐府。”
“好。”淳于燕吩咐皎月扶她进屋休息。
唐继禾见花惊澜扭头进屋了,便知道自己今日可能被拒,但人已经来了,也不能走,便只能留下面对着淳于燕。
“请坐。”淳于燕道。
唐继禾与他相对而坐,微讪道:“看来夫人是猜出我的来意了。”
淳于燕为他斟满了茶,沉静道:“唐公子是聪明人,怎么会看不出我们的为难之处。”
唐继禾看着他,片刻后道:“可是夫人身体有碍?”
“她有身孕了。”淳于燕索性直接告诉他,“明日我们就要启程离开九合城。”
唐继禾面带微笑,看不出多少喜怒,拱手道:“恭喜了。”
“多谢。”淳于燕抬眼看他,“请唐公子体谅。”
“这是自然的,代我向夫人问好,”唐继禾偏头看了天色,道:“天色已晚,明日唐某会将两位送出九合城。”
淳于燕目送他消失在月洞门才折回去,房间里花惊澜已经躺下了,她即使睡着也是满脸倦容,看得他心一阵阵揪痛。
皎月端了药进来,压低声音道:“爷,这是聂公子吩咐送来的药。”
是聂啸阳配了那粒药丸熬制出来的,淳于燕接过来,道:“你去歇息吧。”
341 暗芒难掩,生死蓬莱 四一
第二天一早,唐继禾就送花惊澜几人出了九合城,临分别时他郑重地提出让花惊澜好好考虑一下他的提议,花惊澜勉强应了下来。
九合城越离越远,花惊澜回过头来,故作轻松道:“现在我们该去哪儿呢?”
“去蓬莱怎么样?”淳于燕含笑道:“听说蓬莱景色美如仙境,百闻不如一见。”
三个月的时间,应该够她在蓬莱好好住上一段时间了。
花惊澜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只是这个孩子遗憾啊,恐怕无缘来到世上了。
“澜儿。”淳于燕覆上她的手,无声地给她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