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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嘴上不饶人,斥了一句:“活该!”
严安微愣,尔后冷哼,不客气回嘴:“正好,趁这几日同你好好算账!”rs
【197。往事不去?】
深夜,雨打瓦上发出劈劈啪啪的响声,噪得林四小姐睡不着。她辗转反侧到最后,霍然起身。雪球儿睡在她脚边,被动静吵醒,弱弱喵了一声,幽幽的猫眼睛在黑暗中炯炯有神的看着她。
林杝潇洒地将蚕丝被褥往雪球儿脑袋上一丢,整个罩住肥猫叫它不要乱跑,自己飞快推开拉门闪去了隔壁。
隔壁的烛火没亮,住的人却也没睡,他盘腿坐在床上正闭目养息,听到有人进来眼皮都不动,似乎用鼻子就闻出了林杝的味道。
“你??没事吧?”她本来不想关心他,觉得十分别扭。但入目就是严安苍白的脸色,嘴边的那些埋怨瞬间灰飞烟灭,想想他是为了谁才落得这般狼狈的下场?人家讲义气,她若现在还落井下石,问他一句叫你走干嘛不走,也太不是人了。
严安眼睛微睁,轻声“嗯”了下当作回应,是不打算和林四小姐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秉烛夜谈加深感情,也不需要。他像一头受伤的孤狼,喜欢躲在黑暗里独自舔食伤口。
林杝被他的冷漠激怒,梗着脖子硬要上前一探究竟,心里面腹诽,该死的鹤之澜到底给他下了什么毒?
“只是叫人不敢逃跑的毒,我已逼出。”严安不想林杝靠过来,淡然解释一句,收功自行起身下床。说白了,他也就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落弱的一面。
四小姐撇嘴,欲言又止。
“你这是想让我现在找你算账?”
“我不是故意瞒你。”她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对人对己都是只害无利,严安同她萍水相逢,没必要把这些东西告诉他招惹麻烦。当然,林杝彼时如此想时,并不知道严安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思及此,四小姐小心瞟了一眼严安,喃喃,“谁都有秘密??”
严安咽了口唾沫,视线左右飘忽,一时无话。他原是想让林杝快点回房才故意旧事重提,因为知道她不愿意提及这个话题。然,或许是夜到最深时,人心亦会变得找不到方向,随口说的一句话,竟然被她较真起来。
林杝还当他的沉默是愤怒,怕他怒极攻心对身体不利,又好言道:“我欠你的,总有一日必双倍奉还,既然已经把你拖下水,眼下还是要先想办法出去,神户三郎等不到我们,那些招揽的黑户们怕是会闹事,鹤之澜心里也不知打的什么算盘,我难以安寝,实在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某人听着耳朵里像是长了一根刺,冷笑问:“你是怪我胡乱参合进来?”
“我没有!”林杝小脸腾地涨红,十分郁闷。
你这人怎么老是曲解我的意思!
“神户三郎那边我已安排妥当。”严安忽然换了个语气,正经端庄无比。
四小姐反应不及,微张着小嘴冲对面的人眨巴几下眼睛,今夜雨大,没有月光的清辉,黑漆漆的房间里看人不是特别清楚。她只觉得严安的形象一下子光辉高大了不少,最后傻乎乎点头,“哦,哦,那就好。”
严安托了崔牧阳让小厮带一千两的银票去鬼港交给神户三郎,神户三郎活了半辈子,靠这些钱先把人打点起来应是绰绰有余,严安仅传话说他们有事情耽搁,叫神户三郎在鬼港多等几天。
崔牧阳说鬼港是东瀛的权力者默许了专门提供给给大的海盗团伙和其他黑帮势力的一个码头,里头什么买卖都有,官府甚少过问,因为鱼龙混杂,又多是穷凶极恶之徒,本地人对鬼港比乱葬岗还要唯恐避之不及。
神户三郎是被流放海上的罪犯,东瀛的家人早就死光,他对东瀛皇室只有恨,没必要为他们卖命。所以严安一点不担心鹤之澜能从神户三郎那儿得到什么,至于鹤之澜会不会对神户三郎那艘船上的人下杀手,他才不关心。
如果他带着林杝逃出去的时候神户三郎还在,乘风破浪而去那是最好;如若神户三郎不幸遭了鹤之澜的毒手,他们还可以找其他的办法离开东瀛。
这些九曲肠子严安自然不会对林杝解释,说安排妥当,那便不用她再操心。严安有一刻的思绪万千,回过神对上黑漆漆的夜里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头皮一阵发麻,继续赶林杝:“你只管安心睡觉,养足了精神才好逃出去。”他既然敢来,无论怎样也得给自己和林杝留条后路,女人怎么这么麻烦?!
“我瞧着鹤之澜对那个叫千姬的女人很上心,或许她会成为鹤之澜的弱点。”林杝不肯走,还想和严安讨论一下敌情。两个人的战斗,怎么能单靠一方的力量,她也要出谋划策。
严安的记忆丢了,天生的危险感倒依旧十分准确,他眼睛一眯,直觉眼前这女人虽然看上去挺聪明,但绝对是个关键时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麻烦包,还不如让他孤军奋战牢靠。
林杝等不来严安的接话,又隐约看出了他眼睛里的嫌弃,自尊心大挫。“喂!你能不能……”你能不能相信一下队友?!
话没说完,严安抢道:“听崔牧阳说,我从前的主子七王爷十分看中你,不惜因为你与他小舅舅翻脸,可那晚是我受了大宗之命来杀你。我尽管失忆,做过的事情不可否认,所以你我之间到底谁欠谁更多?今次我若能救你出去,让你平安回到家中,也算是偿还了你。你问我干吗回来蹚这趟浑水,这就是答案。”
“……”
四目相对无言,其中一双眼睛里全是震惊。
片刻之后,
“刺啦——嘭——!”
门开了又关,这回林四小姐是真的走了,走得怒气冲冲,走得果决迅速。
黑暗中,高大的男子静立良久,他低着头看不见表情,被周围的环境衬托着好似一只孤独的野鬼。最后他转身脱了鞋子平躺到床上,保持着那个姿势直到天明。
四小姐的心情很乱,很乱,非常乱!
像织错了一根线的织布机,只因为那一根线毁了整张锦布。
她以为严安是侠士,见不得弱女子受难所以义无反顾来救,昨晚上乍一眼看到他来赴宴,心里某一个角落是高兴的。
却原来是这样的一段前缘。
人的心总是这样,哪怕那个人对你做了一百件好事,却抵不过他无意的一句的抱怨或者中伤。
现在林杝也是一样,她不是想不起来严安与她从宛平鼠疫的小村落到东瀛这一路来风雨兼程的相伴,严安从来没有做过怜香惜玉的君子,用最褒义的词形容他就是“面冷心热”。可有哪里对不起她呢?为何她就是沉浸在一年前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不可自拔?就对他全盘否定了呢?
“叩叩叩。”有人敲门,晨光穿透了纸糊的门窗,已经雨过天晴。
林杝只当没听见。
桃虞在门外等了会儿,里面一点响动都没有,还以为林杝连夜逃了,心里一惊,刷地将推门拉开,力气用得有些大,连着窗户和地板都随之颤了三颤。
当眼珠子睁得圆溜溜的侍女冲进来,发现林杝死气沉沉窝在被子里,面朝里侧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又跑过去认真确认了那被子里鼓鼓的是真人而不是掩人耳目的枕头,后不解道:“你这是水土不服?”
“没。”林杝头枕在一只胳膊上,看也不看桃虞。
“那你干嘛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桃虞怒,一个犯人居然还敢藐视她!
被窝里的人就没了声音。
雪球儿蹭过来,朝桃虞撒娇似的喵了一声,它直接踩在林杝裹着身子的被子上,一点不顾及自己的重量会不会踩疼了我们娇滴滴的落魄千金小姐。
桃虞后退一步,因为千姬过敏的体质,她不能离得肥猫太近,一会儿去伺候千姬的时候万一把猫毛带过去,大公子还不得将她打死!
“喵呜……”雪球儿是饿到了头,叫了林杝一个早上没给它弄一条小鱼干,现在对这个久别重逢的女人一点好感没有。巴巴儿望着进来的桃虞,想跳下床蹭她的脚求包*。
桃虞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好不嫌弃。
肥猫眼睁睁看着人走,追都来不及,尾巴一甩,只好重新回到林杝那头,使劲用毛茸茸的脑袋蹭林杝的脸,还想钻进被窝里去骚扰人家姑娘。身子钻进去了半个,林杝回过神,猛然间吓了一大跳,立即掀了被子滚下床。
她那是条件性反射,还当雪球儿这只母猫身上附着某男性的魂魄,男女授受不亲。
赤脚站在地板上,冰凉的感觉从脚底心传递到心口,心里就变得拨凉拨凉。林杝觉得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为何严安偏偏就是那个要杀的人?而要命的一箭又刚刚好射中了她眼前的这只猫儿,这只猫儿身上附的可是梅十四真正的主子!
李束樘明明不让手下人杀她的,当初梅十四岂不是违背了主子的命令,那这算不算卖主?是不是叛徒?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真好,应该讨厌他的理由有多了一条。
“喵……”
女侠,我肚子好饿,给口吃得再生闷气可好!!rs
【198。千姬之哀?】
鹤之澜别院某个角落,暗搓搓站着两个人。
“府外可有异动?”
“回主子,尚无异动。”
主子一记冷笑,“李束权和李束樘那两对兄弟,内斗还不忘往本宫这儿塞细作,眼线藏得跟打地洞的老鼠一般狡猾,还有那海上飘着浑水摸鱼的几艘假海盗船,本宫要借着这女人的风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主子英明。”
“盯着那两人,别让他们耍花样。”
“是。”
大皇子长袖一挥,手下咻地不见了踪影。
东瀛最厉害的武功是什么,当然是忍术。
严安从房里出来的时候,雪球儿还在和林杝为食物抗争,他就是听不下去那一声声讨奶吃似的喵喵叫声,起身去外面透透气。今日这位公子的脸色很差,不知道是被鹤之澜的毒药毒的,还是水土不服心情不顺之类搅合得一整晚没睡好觉。
鹤之澜没有对两人的行动限制,偌大的院子曲尽通幽,严安随便一走,就碰到了从角落里闪身而出的大皇子殿下。
两人皆是一愣,严安冷冷瞟了一眼大皇子,那脸上的神情就是在说鹤之澜你丫儿身为院子的主人,如此偷偷摸摸有必要吗?而鹤之澜实打实的武功不算绝顶,但轻功和暗杀绝对一流,从小最注重练就的就是听觉,杀的悄无声息,跑得也悄无声息。他却没听见严安的脚步声。
“表哥的武功师从何处?”大皇子眼神里一闪而过一股杀气。
严安的气场丝毫不逊色于鹤之澜,他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谁是你表哥,谁要跟你做亲戚。“殿下恕罪,小人失忆多时,自己也不知道师父是谁。”
“你失忆了?”鹤之澜是话里有话。
“是,失忆以来皆是表妹照顾小人。”
“你都失忆了怎么肯定她是你表妹?”
“表妹不过一个身份,小人只是失忆,不是失明,人心如何还看得清楚。”严安那性子说出来的话,就算平平淡淡讲出来的一句话,让鹤之澜听着总有些挑衅他的意思。怎么着你是拐着弯骂本宫是睁眼瞎吗?!
恰有一阵东风呼呼吹过,凉飕飕,草木摇摆发出洒洒声,娑婆斑驳。
气氛犹如霜降,好不诡异寒颤。
他二人那般无声对峙片刻,最后鹤之澜冷笑一声,仰着他那高贵的头颅以及那张阴柔的脸蛋,同严安擦身而过。对方明明是个长相普通到极致的贱民,却叫鹤之澜在气势上怎样都跨不过去。
无法之下,待走远了,鹤之澜一个响指召唤出隐藏在那些草木之间的影卫,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