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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丞相躬身,“启禀皇上,臣昨日收到青州太守急信,说郴州的流民涌入青州各郡县,以至青州治安打乱,打砸抢烧四起,请皇上指示如何处理这些流民。”
承恩帝一巴掌拍在龙案上,但是什么话也不说。
百官则被吓得跪了一地,直喊“皇上息怒”、“皇上保重龙体”,场面十分壮观。
林杝此时却没有心情看百官百态,因为当她在执笔准备写第一个字的时候,却发现砚台里的墨水是有问题的。
墨水里根本没有加水,而是加了油,虽然也被研磨出了墨色,可是这全是油的毛笔,根本没办法在顾正录上写字。
所以现在,早朝开始了好一会儿了,林杝的本子上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写。
李束樘也发现了这情况,冷笑一声,道:“林执笔面子真大,上任第一天就被人坑了。”
林杝不答,立即镇定了心神,开始默记百官与皇上的对话,准备回去以后补回来。好在她的记性不差,用心听着,尚能回忆。
承恩帝沉默了会儿,忽然问:“庆国的使者走到哪里了?”
百官一下没转过弯,噎在那儿没人回答。
最后林丞相跪在地上道:“启禀皇上,庆国使者已进入凉州境内。”
凉州过后是幽州,幽州过后是青州,青州过后就是郴州。估摸着还有十几天的路程,从郴州到京城,快马加鞭的话只要五六天就能到。
“如果庆国使者看到我们瑞昭连个水灾和流民都处置不好,岂不是要被笑掉大牙?”承恩帝阴测测来了一句。
百官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纷纷喊道:“臣罪该万死!”
“死了你们,朕也没好处,赶紧再想一个合适的人,给朕去郴州擦屁股!”
林杝听着,深感承恩帝不是个文明的皇帝。
可应该派谁去呢?
大人们埋着脑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忽然有个不知死活的,居然对承恩帝说:“不知七王爷的病好了没有,若是七王爷去,定然能马到成功。”
承恩帝不用看就猜到,丫儿就是个王爷党,趁现在立李束樘威风,看朕不暗地里做了你!
保皇派里立即也有人跳出来,“七王爷身患怪病,王大人你不知道?这会儿叫七王爷去郴州,是想要了七王爷的命呀?”反咬一口还一点泥不沾身,相当有水平。
那边又有大人冒头,“七王爷向来足智多谋,就算不能亲自去郴州,也可问问他有无可行的意见。”这位大人,你是在说咱皇上无能么?
保皇派一听,立即怒了,再想去反驳,承恩帝一本奏折飞下来,直接砸在某个王爷党大人的脑门上。所有人这才收了声音,又诚惶诚恐趴在地上。
“让你们说郴州的事儿,还能给朕扯到养病的七王爷头上,越来越有出息了你们!”
“臣等知错,请皇上责罚。”
“林丞相和刘太傅留下,其他人退朝!”承恩帝失了耐心,语毕,霍然起身,往御书房的方向离开。
林杝立即跟上,临走时才看了一眼大殿之下。
她爹林红梅与瑞木大将军立在左侧最前头,刘太傅则一个人立在右侧靠外第一位,右侧里面的那个位置空着。林杝想着那空位原来应该是李束樘站的。七王爷是唯一一个上朝的王爷,皇上的其他兄弟都有了封号,被扔去了封地,没有皇上特招是不能回京城的。至于七王爷为何还是七王爷,为何还能上朝,还揽了半壁朝堂,这又要扯到很远的地方,今天皇帝陛下不想谈这个问题,就先作罢。
四个领头让百官站成了四列,林杝看到瑞木大将军身后那一列,第三个站着瑞木俊,此时瑞木俊也正看着她,眼里有千言万语,是那种叫做望眼欲穿的感觉。林杝不过匆匆一瞥,瑞木俊能够对上她的视线,立即朝她一笑,林杝微微点头,尔后加快了脚步去追承恩帝。
林杝不知道,她这个动作,又落在了许多人眼里,有心的,没心的,不知以为会为此引出怎样的风波。
承恩帝一个人气呼呼坐在御书房里等林红梅和刘太傅,林杝捉摸着要不要问承恩帝先借支毛笔,皇帝倒是先开了口:“林执笔,方才朕可有说错什么?”
林杝脸黑,皇上骂了孙侍郎那厮是个吃白饭、还说要找个人给他去郴州擦屁股,算不算说错什么?
李束权见林杝不答,自己摊开手掌,“把顾正录给朕瞧瞧。”
林杝脸更黑,抱紧了顾正录跪下去,慷慨道:“皇上,臣今日无从下笔,还请皇上责罚。”
【张阿碧的话:谢谢各位小姐姐小妹妹小阿姨的青睐!!!】
【037。二者选一?】
这话,是李束樘教的林杝。
当承恩帝问林杝要顾正录的时候,李束樘说了四个字:“坦白从宽。”
林杝毫不犹豫地照做了。
事实证明,七王爷是了解他皇帝哥哥的。
承恩帝听了林杝的话,眼睛眯了眯,问她:“朕说的话有这么不堪入耳?”
李束樘:“不,是诸位大人居然无一人有良策,一时气愤,无从下笔。”
林杝照搬说了一遍。
承恩帝冷笑:“听起来林执笔是十分看不起朕的智囊团啊,可是自己心中有主意?”
李束樘:“派女官。”
林杝一呆,并非听不懂李束樘的话,而是李束樘这句话竟然与她心中的想法相同。
所以根本不需要李束樘多加提点,自己侃侃而谈起来:“回禀皇上的话,微臣斗胆,确是有一条建议。自古男主外女主内,男子阳刚女子温柔,男子争权夺利,女子为官却不过是宫中女官,上不了高堂。但皇上可曾想过,若是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女子,取代郴州那些大腹便便的官员,站在最高台上安抚民心,用女子特有的柔性安抚百姓,效果会如何?另外,庆国使者来访,若是使者在途中看到我瑞昭女子不输于她庆国的一面,心里又会作何想法?”
承恩帝被林杝的话吸引,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认真沉思起来。
他有想过亲自去郴州安抚民心,叫林丞相和刘太傅来,也就是要说这事。却从没想过派女官前去。
这也怪不得承恩帝,就算至今世风开化,女子的地位比从前提升了一些,也从未开过女子为官的先河。宫中女官的官和朝堂大臣的官,还是有着天壤之别。
话说李束樘能想到用女官安抚民心,也是得了庆国使者来访的提醒。又,他这段时间与林杝相处,了解见深,发现林杝这个女子是有栋梁之才的,不过就是缺个契机展露出来而已,所以也就顺带改变了一些对女子固有的看法。
皇帝还没有回应,赵公公进来说林丞相和刘太傅来了。
“让他们进来。”承恩帝这时看了一眼林杝,别有深意。
林红梅和刘延入御书房,行跪拜礼。
承恩帝让他们平身,开门见山道:“朕现在有两条路让两位爱卿选,听听要选哪一条。”
两人洗耳恭听。
“这第一条呢,朕去郴州;第二条呢,派女官去郴州。两位爱卿觉得应该选哪一条?”
林红梅和刘延一听,立即又扑通跪在了地上。
刘太傅年近花甲,是承恩帝从小的老师,这会儿扑在地上老泪纵横,“皇上使不得啊!皇上龙体金贵,万一路上出什么事情,叫老臣如何跟先帝、跟太后娘娘交代!那,那还有,女子怎么可能胜任巡抚,往水里一站,就直接被洪水冲走啦!皇上三思啊!皇上!老臣有第三条路可以选么?”
林红梅没有刘太傅这般激动,不过也是对承恩帝的这两个方案十分不认同。
一来,承恩帝与七王爷李束樘的拉锯战已经持续四年,若承恩帝今时出了皇宫,不说他有没有命回来,就说那位在“养病”中的王爷会不会安分在府里养病都不得而知,如何放心的了承恩帝倾巢而出。
二来,派女子出任巡抚,乃剑走偏锋之招。若成,就是一段佳话;若不成,就是一段笑话。郴州一带现在民心惶惶,如果因为这事儿变成一桩笑话,七王爷无疑是做梦都能笑出来,没有花一兵一卒就得胜一筹。要是再被有心人一煽动,说不定百姓中真的会冒出声讨皇帝拥立七王爷的人。
承恩帝其实也挺头疼,你说他都登基四年了,却还要天天盯着、防着一个李束樘,保护他的皇位,就怕李束樘趁人一个不注意,把他掀翻在地。
而这若要归根结底,其实是先帝干的好事。
先帝一统江山时,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儿,就是纳了前天翔的长公主为妃。原本成王败寇,收个前朝美人进宫无可厚非,可圣元皇帝却还想把那长公主立为皇后!又要将长公主生的儿子,也就是七王爷李束樘立为太子。
这事儿圣元帝一说出来,就遭到天英旧臣的集体反对,誓死不从。当时圣元皇帝的震军大将军庞飞骂得最凶:“皇上你是不是糊涂了,花了那么大力气抢到手的江山,怎么能送还给前朝血脉?你要把皇位给七王爷,当初为何不带着天英当嫁妆入赘天翔,两国和平统一,岂不是省力又省事,犯得着我们的勇士为您抛头颅洒热血么?”
天翔后来出仕瑞昭的大臣,倒是乐见其成,于是两方人马一直争执不下。
最后一直拖到圣元皇帝驾崩,也没吵出个结果。二皇子和赵太后使了阴招,让圣元皇帝将皇位传给二皇子。赵太后的太后之名也是李束权登基之后才封给自己母妃的,她没有当过一天皇后,直接跳级成了太后。
圣元帝临死前,发现自己斗不过自己的二儿子,于是干了另外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儿——就是把北方的兵权交给了李束樘。美其名曰:“保命符。”
圣元皇帝统一江山,人是聪明的。正如后来承恩帝所说:“父皇不过是给七弟保命,七弟除非不要命了才会去动用北方的兵权政变。你们不要忘记,大夏还虎视眈眈我瑞昭。当年若不是大夏也内乱,父皇没那么容易拿下天翔。现在,大夏怎么会再错失良机。”
李束权虽然把李束樘放倒了,可终究心里不太放心,毕竟是用了这么离奇的法子。
他看向沉默跪在地上的林红梅:“林爱卿,你选哪一个?”
林丞相知道承恩帝的脾气,他既然已经这么说出来,必然会在这二者之中选一条路去走,定夺了利弊,最后道:“若要臣选,臣会选后者。”无论怎么说,皇帝的性命最重要。
刘太傅猛地抬头,“林大人!”
承恩满意点头,笑眯眯说了句:“果然是虎父无犬女。”
林红梅迷茫,“皇上您在说什么?”复看向承恩帝后面的林杝。
林杝低头,避开了她爹的目光。
“这第二个主意,是林执笔为朕想出来的,林爱卿真是教导有方。”
“……”
【038。他看上她?】
刘太傅因着林杝给皇上想出了派女官去郴州这样“史无前例”的主意,从此再也没有待见过林杝。
别人议论林杝时,他老人家还带插嘴:“无知妇人!魅惑主上!”
林杝听小青子讲起这事儿,小青子还带动作和神态,绘声绘色表演出来。她就忽然想念林府的两个丫头,要是柳绵碰到小青子,这俩人大约能一拍即合吧。
然而林杝不知道,在她走后第二天,沈清秋对管家说林杝进宫,柳绵和青杏不用再照顾小姐,就把她俩派去了如意房。如意房名字好听,干的却是府上最脏最臭的活儿——刷马桶。另外,三夫人得知林杝不但没有跟林丞相说林衫的婚事,居然还倒插一靶子,自己上了位,心里头气急,没地方发泄,于是天天给柳绵和青杏找茬。一时两个丫头日子苦不堪言。
承恩帝接受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