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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寻了靠窗的一处,取了两个厚厚的垫子垫着才扶着景阳坐下,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当初怎么没想到这个?常人还好,孕夫跪坐着必定不舒服,唉,阿阳委屈些。”
景阳依着墙趴在窗上看风景,眼睛不抬的问道:“这窗怎么也开的这么低?”
“与这室内的摆设相配的,不然可就没有隔窗看景这一说了。”夏荷看一眼街上明显比冬日里鲜亮许多的景致问道:“阿阳觉得这里如何?”
安静闲适的气氛让近日容易焦躁的景阳也跟着舒缓下来,眯着眼睛看着窗外道:“还不错。”
夏荷抿紧嘴偷偷的笑,景阳这时的“还不错”应该就是“很好”的意思吧,看他近来的别扭劲儿较之从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夏荷从小厮手里接过茶壶,倒了一杯递给景阳,温声道:“渴不渴?润润嗓子!”
景阳扭回身子,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刚放下就见兰锦领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走过来,女孩看了夏荷一会儿,脆生生的对夏荷道:“有人让我递纸条给这书肆一个叫夏荷的,说是有急事。你就是夏荷吧,那人让我找一个长的极好看的女子。”
夏荷笑着点点头,从女孩手里接过被她的手汗浸的黑乎乎湿答答的纸条,让兰锦给打了赏,小心的展开看了一眼,瞬间慌张站起来,抓住要走的小女孩急急的问道:“谁给你的纸条?人在哪里?”
女孩儿的胳膊被夏荷用力的抓着,一时疼的红着眼睛,带着哭腔道:“你怎么随便欺负人,我怎么知道是谁?我正卖炭呢有人给铜板让我送信,我这才接了这送信的活儿。”
夏荷松开些手,皱眉问道:“那人长的什么模样?”
“细眉细眼,挺白的,个头不高。”
“男子?”
“女的呀,我能走了吧?”
女孩描述的没一点要领,夏荷怎么也不能在脑子里形成那人的模样来。女孩挣了挣手臂,夏荷见也问不出什么,摆摆手让她离开。
景阳从她手里要过纸条看了一眼,叱道:“你还不快去!”
“阿阳,你,自己小心些……”
“你还啰嗦什么,还不快去!”景阳怒道。
夏荷紧紧拳头,对一侧的兰锦点点头快步下楼。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今天回老家,以后不能及时回复亲们的评,但是。。。。。。
但是不能潜水呀呀呀!!!!
偶尔出来吐个泡,呼吸呼吸更健康~~~~~~~~~~
51
51、欲来 。。。
夏荷出门坐着马车往雪园急赶,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具体又说不上来。纸条最后没有署名,只是说雪儿不见了,家里那么多人怎么会在街上随便抓一个小丫头过来送信?再说这几天李梵一直两头跑,这时辰肯定正腻歪在一块儿呢,怎么会不见?是不是李梵带着他逛街一时走散了?夏荷想起雪儿小时候偷跑出来遭人亵玩的那次,心揪的更紧了。
且说景阳,夏荷一离开他便也坐不住了,急急的出门让兰锦去雇车,自己站在荷香散里的门口等着。蒋东见夏荷走的慌张,景阳又神色不稳的模样,走到门口招呼。
“大公子去里面坐着等吧。”
景阳摇摇头道:“不用,一会儿就要离开。”
蒋东转身吩咐伙计备车,又陪着站了一会儿,见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过来递给景阳一个纸条,景阳看过后眉头皱的更紧,对一侧的蒋东道:“一会儿我那侍仆回来还望蒋掌柜转告一声,就说我去了月桂楼。”
蒋东皱眉,“大公子去那种地方作甚?可是有什么急事?蒋某也可帮着办了!”
景阳咬牙思忖片刻道:“不劳烦蒋掌柜了,不过希望蒋掌柜能派了小厮去雪园给你东家递句话,告知她我的去向。”
送信过来的小厮要走,被蒋东喝住。
“你是哪家的?”
小厮眼珠子转了转道:“月桂楼的。”
“谁让你递的纸条?”景阳问道。
“一个长相俊秀的小小姐,说是有急事。”
景阳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蒋东狐疑,不放心的道:“那让店里的伙计陪大公子一块过去可好,有什么急事可好有个帮衬。”
景阳想了想点头应了。兰锦慌张的去雇车,跑出去一段儿才想起来荷香散里就是夏荷的产业,怎么会连个马车都没有,看来景阳也一时乱了阵脚。兰锦看一眼热闹的街道,一跺脚又转头往回跑,刚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就见景阳上了马车,兰锦跑得手软脚软,爬了几下也没能爬上去,蒋东说了句“得罪”抱着兰锦放到马车上,兰锦也顾不得道谢就催促伙计快行。
景阳坐在马车里思路渐渐清明,越想越觉得怪异,低声道:“怎么会这般?雪儿不该在月桂楼呀?月桂楼胆子再大也不敢这般逼良为娼,再说雪儿经常随夏荷女装出门,大家都以为那是夏家三小姐,月桂楼那种八面玲珑的地方岂会不知?”
兰锦压着胸口喘气,见景阳低头自言自语,忍不住道:“公子别急,说不定有鬼,静下来才好想对策。”
景阳猛地抬头道:“这纸条定是假的,我觉得雪儿还好好的呆在雪园,要么就是与李妹妹出去玩去了。”
兰锦拧眉,问道:“那月桂楼还去不去?”
景阳又展开纸条看了一遍,只七个字,‘速到月桂楼,雪荷’。景阳笑着道:“定是假的,雪儿留字没必要写“雪荷”,他一直自称雪儿,定会写雪儿。”随即又敛了笑低声道:“去,一定得去!我那只是猜测,若雪儿真在那里,还想法设法的传纸条出来,咱们不去岂不是耽误了时间,宁可信其有。”
到了月桂楼,有小厮立在一侧领着景阳上了二楼,一同前来的伙计则被挡在楼下。兰锦心底不安,叱道:“哪有这样的规矩?你们鸨父呢?让他出来一见!”
小厮也不生气,笑眯眯的道:“楼上雅间的主子这般安排的,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
“你主子是谁?”景阳抬头问。
“唉,咱们上去说吧!”小厮冲看过来的人努努嘴笑着继续道:“多不好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公子来这花楼做什么……嘿嘿,大公子请!”
兰锦嫌恶的斜过去一眼,心底对小厮这幅德行有些不耐。景阳忽而笑着站在楼梯口冲正在吃花酒的客人道:“本公子进这月桂楼可是众人都看见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诸位也给做个证,本公子也好寻个公道。”说着带着兰锦上了楼。
身后吃酒的几位嘻嘻的笑开了,有人低声道:“唐二说今日要与吴公子相会,看来此言不虚。”
“呵呵,那吴公子倒是做了娼还要立牌坊,来这么一句‘要是出了事儿诸位也给做个证’,跟真的似的。”
这么拿腔拿调的一句惹得一众人大笑,随即有人嗤笑道:“那夏小姐的绿帽子倒是戴瓷实了。”
“嘿,说起这个,唐二前阵子说呀,吴公子身上那红点儿还是她给弄没的呢!”
“咦,有这种事?唐二倒是什么货色都要品品。”
“你不知道吴公子没招赘前和唐二的热乎劲儿,哎呦呦,不提了不提了,牙酸!”
“哈哈~~~看不出来,嘿,也是,这吴公子在外面跑这么多年,心早就跑得野了,说不定比这月桂楼里的还有味儿呢!”
立在楼下的伙计心底气恼,跨前一步喝道:“背后污人清白,算什么本事,妄你们读着圣贤书,做的却都是些龌龊事!”
其中一个看过来一眼,啧啧嘴怪腔怪调的说道:“哟,又一个!吴公子倒真是阅人无数啊!”
众人大笑,小伙计气的脸色发白,拳头攥的死死的。
“唉,咱们还是说说可人的小月桂,别把这小伙计气疯咯!”
众人又是一阵笑,举杯间已换了话题。小伙计气哼哼的在另一边坐下,有穿着轻纱的侍儿过来服侍,被她嫌恶的一把推开。
小厮领着景阳到了二楼最里侧的一间屋子停下,抬手敲了敲门推门立在一侧,景阳举步进去,兰锦跟在后面被小厮一臂隔开。
“这又是什么意思?”景阳语气间已有恼意。
“哟,大公子别恼,您进去与我家主子谈事情,不方便外人听。不过您放心,您这侍人就呆在外面,您要是有个什么事儿喊一声就是。”小厮笑嘻嘻的躬身道。
景阳抿紧嘴,冲兰锦点点头进了房间,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合上了,景阳忍不住抖了抖。房间有些暗,画着男女合|欢图的大屏风竖在正中间隔开他的视线,屏风后有人收扇的声音。不知为何,景阳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景阳公子,好久不见呐!”尾音微微上扬,透着一股子乖戾。
景阳身体瞬间绷紧,转头准备出去,屏风后传来一声轻笑,颇愉悦的声音传来,“景阳公子,我还是喜欢喊你景阳公子,既然来了,何不好好说说话,也好做个了结。哦,不是还有事要商议吗?”带着戏谑的声音顿了顿继续道:“景阳公子难不成怕本小姐吃了你?呵呵,本小姐还没有饥渴到那般地步!”
景阳紧紧拳头道:“你让人递的纸条?”
“是啊,不是说好了要见面好好商议的吗?景阳公子进来说话,隔着屏风做什么?”
景阳绕过屏风,见唐瑞神态慵懒的斜在矮几旁吃酒,颇不耐的皱了眉头,立在那里问道:“为何要提“雪荷”二字?”
“呵呵,就是想看看那荷香散里的东家与景阳公子有没有关系,如今看来……呵呵,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这不,夏荷刚刚招赘进去,夏家就出了一个与景阳公子一般厉害的小可人儿!”唐瑞抛起一粒花生米仰头接着吃了,指指对面的软垫道:“景阳公子坐,别客气!”
景阳被她嘴里的“小可人儿”气的额角青筋直跳,强忍着怒意道:“你绑了雪儿?”
唐瑞眯着眼打量景阳,摇摇头但笑不语。
“他在哪儿?哦,这么说吧,你要怎样才能放人?”景阳挑挑眉在对面尽量远离她的地方坐下。
唐瑞轻笑了几声,带着几分柔媚道:“我想要什么景阳难道不知道吗?”
“怎样你才能放了他?”
“他?谁呀?”唐瑞坐起身,端着酒杯抿了一口,“我怎么听不懂景阳公子在说什么?”
景阳气恼,深吸了口气道:“既然这样,本公子告辞了!”
“嗯?别介,正事儿还没说呢!”唐瑞探身拦住景阳,微仰着头道:“最后还会送公子一份大礼,保准公子想都想不到!”
景阳心里记挂着夏雪,听她这么说更认定了雪儿在她手里,遂冷笑一声坐下道:“唐小姐要说什么?”
“唉,不忙。”唐瑞指指矮几上的茶道:“景阳公子尝尝,这是我派人寻来的好茶,可是吴记茶行没有的。”
景阳看一眼茶杯没动,唐瑞眸间有几分冷意闪过,转瞬已是一片柔和。
“怎么,景阳公子难不成怕我下药?呵呵,我光明正大的请公子过来,总不至于做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唐瑞冲茶杯抬抬下巴继续道:“皋卢,南方找来的。”
景阳盯着矮几上的茶杯看了片刻,一侧还有半盏没有冲泡的茶叶。说是茶叶又不似茶叶,比一般茶叶要大上许多,成条形并排放在小盏里,颜色墨绿,粗壮的不似茗类。
景阳轻轻抿了一口,味苦,却是一种醇爽的苦,咽下后又带着一丝淡淡的甘,景阳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唐瑞见状勾了嘴角,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道:“怎样,没骗你吧?当地人可是称这个为长寿茶,可是个好东西。”
景阳点点头道:“很好,不过不知唐小姐要谈什么?”
唐瑞眼睛扫过已被喝了半杯的茶,笑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