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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安之:“发什么了什么事情?”
明明之前她还那个投入的想要设计自己的画廊,现在就像是了只余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她的灵魂早已经远去,想到这个,齐安之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心脏骤然一疼,眼神有一瞬间的凶狠的血腥,又飞快的褪去。
“谁让你不高兴,朕给你解决,好不好?”齐安之都不知道为了什么,他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他不知道原因,身体先于意志已经这样做了。
他在这一刻觉得就算是乔叠锦任性的想要的开所谓的画廊,他也同意了,只要不雅露出这样空白的表情,这让齐安之不自觉的就情绪暴躁了起来。
这让觉得自己修身养心的功夫已经出神入化的齐安之有些不可置信。
他甚至想要告诉自己,这也许是乔叠锦为了让自己妥协拿出了把戏,理智又残忍的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乔叠锦对视着齐安之,用一种让齐安之毛骨悚然的视线打量着他,就像是从来没有见过他一样,视线在这一刻化为刀锋,一点点的解剖,就连一个细微的毛孔都不想放过。
其余的人早就觉得不太对劲,早就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鞋子落在地上,没有一点的声音。
乔叠锦用一种梦幻的声音道:“你是真实的么?”
齐安之一顿,眼神更是惊疑不定。
乔叠锦在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曾经严重的怀疑这只是她的一个梦,这不是现实,这种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她的身上,这也许就是她畅想过的死法之一。
她的身体早已经在那个空旷冰冷的大房子里失去了知觉,没有所谓的空难,她的身体一直都在那个大房间里,她的身体生机慢慢的消失,她的思想却在这里重新活了过来。
这种想法伴随了她好长时间,这让她抗拒着这个世界,看着任何的视线都是警惕而冰冷,随着时间的过去,她的身体好好的坏坏,她以为她的这种想法早已经淹没在那些细微的记忆深处。
就算这只是一个梦,那这个梦里,那些亲昵而亲密的血缘亲情也让她甘愿的沉溺其中,不愿意清醒。
这里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这里她有父母,有疼她的哥哥姐姐,一切都美丽的不可思议。
直到现在,乔叠锦才知道这个想法并没有消失,它只是静静的蛰伏着,如同一条色彩斑斓剧毒的毒蛇,伺机而动潜伏在身体深入,只等着你最为脆弱的时候,才用致命的毒液给你遗迹。
现在的美丽的表面逐渐的褪去,父母远在蜀中,姐姐虽然在京城,但是一个月见上一面就是奢侈,周围的人不断的逝去,美丽年轻的生命等不及绽放就已经凋零枯萎。
乔叠锦突然不确定这这里,是不是有一天她也会如同其他人一样,背负着一个罪名,强行的被灌入了不知道什么的汤药,生命不断的流逝,直到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另一端的身体是不是疲惫虚弱的睁开眼睛,发现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
那她这里又有什么意思,这里也许不过是她的意志构建的虚幻的世界,脆弱的不堪一击。
乔叠锦重复了一遍道:“你是真实的么?”
你是真实的帝皇么?九五之尊,君权神授,站在这个世界的顶峰,捭阖纵横,而不是她幻想出的一个人物。
乔叠锦认真的看着齐安之,道:“我是活着的么?”
齐安之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看着乔叠锦的眼睛更觉得寒毛直竖,这样的诡异的问题,再加上这么诡异的乔叠锦,这让算是经过了流浪的齐安之都想要出去躲上一躲。
齐安之勉强一笑,道:“朕当然是真。”
说着他的手合了起来,包裹住乔叠锦冰凉的手,道:“感觉到了么?”
乔叠锦还是愣愣的样子,眼神有了很长时间的茫然,像是在想怎么回应齐安之的动作,手指动了动,她的手指很好看,指节修长,皮肤白皙,现在动了起来,轻轻的,痒痒的,齐安之的掌心更加火热了。
乔叠锦手指动作更加大了,稍微用力从齐安之手中伸了出来,摸向齐安之的脸,她摸的很仔细,没放过任何一处,眼神很专注,专注的让齐安之连自得的心情都没有享受就变得不太自然,乔叠锦轻轻的道:“苍苍是你和我的孩子?”
这是和她孕育了孩子的男人,他的脸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乔叠锦又想起了胖乎乎的女儿,藕节一样的手臂让她想起了就止不住的软化了脸上的线条。
齐安之一瞬间就发现了乔叠锦的变化,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放柔了声音,低沉的声音带着磁性,温柔的叫起名字的时候,总会让人有种跟你调、情的错觉,齐安之低低的道:“采薇,薇薇。”
这是乔叠锦的字,今天晚上也是齐安之第一次认认真真又带着无限的缠绵的叫这个名字,这个来自久远的过去的名字本身就氤氲着无限的缱绻,齐安之一叫出口就爱上了这个名字,这个比冷冰冰的贵妃这两个字好听多了,更显得两个亲近。
齐安之:“薇薇。”
乔叠锦的脸又柔和一下子,眼睛上那层蒙蒙的薄雾终于散去了些,带着繁华落尽铅华褪去的惊艳和沉静,乔叠锦道:“是。”
这样安静而值得纪念的时光仿若就此的凝固,乔叠锦的脸上次第绽放的笑容也好像凝固在了齐安之的脑海里。
乔叠锦认真的道:“如果臣妾今后有什么不对劲,皇上就这样一直叫我,好不好?”
乔叠锦觉得她的精神生病了,这样无端端的怀疑恐惧抗拒一切,是一种病态,让她迷茫,更让她心惊胆战,她怕有一天她的精神崩溃,她自己一个人也无所谓,母亲有父亲陪伴着老去,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乔夫人也一定会坚强的过去,而不会像她一样的懦弱。
在乔叠锦看来,乔夫人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超能力者,没有什么困难能够阻拦她,就是再艰难的困境,也能从容的微笑,无坚不摧的让她羡慕,也让她有了软弱的借口。
只是现在她有了苍苍,她的骨血,她还那么小,乔叠锦无法想象苍苍在她死后的生活。
万一,苍苍遇到了像白雪公主一样的虐待她的养母呢?就算是机率只有万分之一,乔叠锦也不想去赌那万分之一,她的运气总是那样的差劲。
她想活下去,坚强的活下去,她不希望她的女儿看到她颓唐的一面,她只需要把阳光美丽的那一面显示给她。
她的精神却是发出了抗议,刚刚那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一直围绕着她,世界上的一切都像是虚无,只有她是真实的,但也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以光的速度逝去,悲哀的铺天盖地的把她从头到尾的淹没。
她看过心理学,她知道这种状态不对,她也许什么时候清醒不起来,在精神崩溃之中失去了生命。
她恐惧了,她怕的她留下了苍苍一个人。
乔叠锦用一种恳求语气道:“就这样一直叫着我的名字,好不好?”
姿态虔诚而傲慢,齐安之发现自己无法抗拒这种样子的乔叠锦,他也不想抗拒,顺着心意,道:“好。”
乔叠锦歪着头打量了下齐安之,眼睛璀璨像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子,嘴角的笑容静谧美丽,身后是古典雅致的装饰品,九转宫灯上面燃着数跟儿臂粗的蜡烛,火焰时而的跳动都带着沉静,绣着精致繁复的图案的帷帐静静的垂落在她身后。
完美的像是一幅流传千古的画卷。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之后,发现这一章好文艺23333333333
第136章
时间过的相当的缓慢;好像把每一秒钟都掰成了一瓣一瓣的,你完全失去了选择权,只能眼睁睁的坐在一旁,身心煎熬的度过了赋予你精神的奖励或者折磨。
今天对乔叠锦来说好像就是这样。
过的很慢;又好像过的很快。
慢的让她觉得身心俱疲只想静静的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头脑放空直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快的又让她觉得中间的时间好像被人为的抽去;她好像什么都做的就直接过渡了这里,看着齐安之的眼神都带着一股茫然。
等她躺在床上之后,备受压迫的神经终于松了一口气,让她迅速的的进入了沉眠,呼吸一瞬间就变的绵长而沉稳。
齐安之看着乔叠锦睡了之后,小声而谨慎的叫了一声,道:“薇薇?”
乔叠锦没有什么反应,脸朝上直直的躺着,美丽的脸没有什么表情,胸口微微的起伏,齐安之眯着眼看了半响,然后掀开帘子出去,外面果然是一连串的人,恭敬而卑微的等着他的询问和责罚。
室内是沉寂的黑暗,让人安心的沉睡,屋外灯火通明,燃烧的烛火把每个人的表情都照耀的纤毫毕现,齐安之一语不发的做到乔叠锦往常做的位置上,沉沉的看了一下底下人的表情,道:“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刚那种精神不正常的样子现在想想都让齐安之觉得心惊肉跳,乔叠锦那种询问他的时候神情专注而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齐安之觉得自己刚刚就碰到的乔叠锦就是一座裂痕斑斑的石像,看起来完好无损,实际上,长年累月的消耗把她内里的能量球全都消耗掉了,她只需要一个答案,就能让她灰飞烟灭。
齐安之回答的时候才那么小心翼翼,他知道不对劲,但是他不确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是尽在掌控中的事情好像突然拐了一个大弯,让他不可抑制的暴躁和扼腕。
那种走钢丝的一样的精神状态让齐安之更是不敢刺激乔叠锦,齐安之恍惚的知道什么问题,但是他的心里抱着一丝丝的侥幸,他不希望是那一个最坏的猜测。
绿意等人站在最前面,听到齐安之问话,也只是低下头,谁也不知道乔叠锦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她们就是把乔叠锦照顾的再是周到,一切琐碎的事情也面面俱到,但是心里的问题谁也没有办法解决,就是照顾了乔叠锦很久的绿意都不知道乔叠锦的精神出了些问题,她表现的太过于完美了。
齐安之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更加暴躁了,只是他克制的很的,手上握着的杯子收缩,止住了自己扔出去的动作,露出了一个冷冰冰的笑容,阴森的道:“难道都哑巴了么?”
“你们都是一群废物么?”这么一群人照顾一个人还能把人照顾成这样子,齐安之看着底下的人带上了阴寒,像是在看一群无生命的石头。
只能说,齐安之从战场上下来,变的更加冷酷了,只是掩饰在他温文尔雅的外表之下。
绿意看了下红绸,悄无声息的上前一步,道:“今日,奴婢只是像贵妃娘娘说了近日后宫发生的一些事情。”
然后乔叠锦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齐安之:“什么事情?”
绿意平静无波的道:“贺淑人去了。”
齐安之蹙了下眉,这件事看起没有什么问题啊,齐安之想了想,也没想起乔叠锦和贺淑人的焦急,在齐安之看来,贺淑人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自从她决定模仿乔叠锦行为晋位的那一刻,她就失去了她本身的性格,齐安之心里却只有真品,区区一个赝品根本无法在他的心里留下任何的痕迹。
后宫里每日死去的人太多了,齐安之在小时候就亲眼看见过一个小宫女被几个太监按在地上,活生生的扼死,齐安之甚至可以看到那个宫女睁大的眼睛,张的大大的嘴,最后那个宫女被丢到了池塘里。
齐安之从那之后,对死亡再没有了任何的感觉,等他杀死了第一个人的时候,他更是连那种隐隐恐惧的情绪也丢去了。
道德准则就像一个隔绝了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