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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转身跑回列拉金身旁,拉着他的手不依不饶地撒娇。
“不考虑一下奥洛芬吗?论相貌和身世,一点也不比他差。”
“不要!我就喜欢他。”被惯坏的公主一点也不明白她相中的可不是身娇体弱的普通法师,而是一朵浑身带刺的食人毒花。
论相貌,早先的宴会上不是没有比他还出色者,可从没人用如此冷酷的眼神看过自己。在温室中长大,习惯了奉承的少女头脑发热,对方越是拒绝,她越是不肯退缩。从小到大,还没什么她得不到的东西。
“啊……”希尔斯挫败地呻吟,侄女的任性妄为,他再清楚不过。这次不一样啊,那不是可以用钱财权势弄到的东西,且不论身份背景,光是性格能力,就不是伊芙能驾驭的对象。
“这不是小事,等我和你母亲商议之后再作决定。”列拉金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示意她安静。懂得进退的公主立刻撒手,安静地坐在一旁,和先前大胆求亲判若两人。
无论是国王看中的奥洛芬,还是公主心仪的阿尔,都是塞特一脉,联姻这事无论如何也跑不脱了。莫里森再一次提起他先前的建议。
“不论结果如何,我都建议你们结成兄弟团,如此一来,就可对外宣称早上的决斗不过是走走形式,既保全了双方的立场和颜面,又可为日后的联姻造势铺路。”
国王直点头,对莫里森的提议大加赞赏。
希尔斯一脸灰败。
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可他却高兴不起来。姑且不论伊芙的婚姻,光是想想和阿尔结成同盟,他就一百个不愿意。无奈……
“就这么定了!还请大魔导师作为见证人。”列拉金乘热打铁,以国王之尊敲定结盟。阿尔和奥洛芬对视一眼,心知这事万万不能拒绝,否则没有面子的可就不止是红骑士,而是一个王国。
第三十章 模仿
之后的谈话全围绕着早上还是敌对关系的红骑士与塞特结成同盟的后续事项,国王闭口不谈让阿尔和奥洛芬头疼的联姻。
待他们返回旅店已是星耀时,所有人均已睡下。阿尔正要躺下,奥洛芬却走到他床前。
“我得和你谈谈。”
精灵总是一本正经的脸在低能魔晶石发出的微光中显得格外严肃。
已经脱下外袍的阿尔只得穿上鞋,带着奥洛芬传到顶楼的阳台,除了街道上偶然途经的行人,寂静得只剩下他俩的呼吸声。
相比混乱邪恶的西希莉娅,奥洛芬可算作是善良正派,他很少会发表自己的观点,会给人不管事的感觉,可阿尔知道,他其实是个极有原则的人,而且一旦有什么表示,那就代表事情已经到了非做不可的地步。到底是什么让奥洛芬非说不可,阿尔也很在意。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奥洛芬的话让阿尔倍感诧异。
“我……不太明白你这句话想表达的意思。”
奥洛芬深吸一口气:“你的天枰已经倾斜了。”
“什么?”这句就更没头没脑了,阿尔摊手,表示他听不懂。
“停止你的模仿,阿尔,那不适合你。”
“模仿?我?你到底在说什么?”阿尔被奥洛芬给绕晕了。
“你以为三大领主为何要派我和西希莉娅与你一同前来?”
终于有一个阿尔能听懂的句子,经过短暂的沉默,他才回复:“监视我吧。”
这下轮到奥洛芬愣住了,他焦躁地来回踱步。
“没错,以你的聪明,我知道这事瞒不了太久。但那只是其中一个因素。光之长之所以会选定我,是他认为我的性格沉稳,立场坚定,不会因为小事而轻易改变原则。可以压制西希莉娅表人格的好勇斗狠与无所顾忌。”
阿尔无意识地后退几步,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像得知泰伦斯是自己生父的那一天,强烈的不安笼罩着他。
隐约觉察到了奥洛芬这段话背后所暗藏的秘密,他想转身离开,以逃避即将到来的冲击,可双脚却生了根似的,无法挪动分毫。理智被剖成两半,一半想拼命逃开,另一半却想要知到真相。
“你难道没有一点觉察吗?你的性格,在十界城的你,完全是在模仿星之长。巫妖对权势的淡漠,对生命毫无敬意,除了知识,世间没有任何事物能吸引你。”
“不……”阿尔扶着围杆,浑身发冷:“这……不可能……不可能!”
再多的否定,也无法遏止奥洛芬的话造成的冲击。
他怎会没有注意到自己与星之长的相似之处,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意识到,可他坚持认为,这不过是一种自保手段,从一心只想重获权势的祖父、背后议论自己身世的族人那里不再受伤害的方法。
“忘了吗?原先的你对任何事都是一副漠不关心、不感兴趣的模样,族长也因此称你为木头。来到贝托利恩不过短短三月,这点时间不足以让一个人性情发生逆转。他们都认为你口才了得,有谁会想到,以前的你比西希莉娅还要沉默寡言。”
“住口……”不止是身体,连嘴唇也止不住地颤抖,阿尔脸色惨白,几乎站不住。他不想听,却无力阻止奥洛芬毁灭性的下一句话。
“没有人知道,你模仿的是路维斯。”
嘭——
有什么东西破了,如同破碎的玻璃,再也无法恢复原先平整。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我一定要说!因为这是我被派遣到先遣队的目的,也是星之长所下达的命令。监视并维持阿尔·塞特的性格不受外界因素影响而发生无法逆转的偏差。”这一刻的奥洛芬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决,“路维斯的性情与星之长相差不是太大,所以我一直没有阻止。可这次不一样,泰伦斯的偏激疯与狂会让你偏离中立阵营,若是继续放任下去,你会成为第二个泰伦斯。”
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阿尔回想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从事不关己的冷漠转变成绝不吃亏的主动出击,确如奥洛芬所言,已经发生了极端的转换。再继续下去,用不了多久其他人也该会有所觉察。
他并非不信,而是……一时无法接受。他不在乎星之长把自己当做可有可无的炮灰,也可以不计较领主们为了维护十界城而将他们置于危险,可他唯独无法接受这种不信任的隐瞒。
既然不放心,为何还要派我前往,是顾忌我的身世,或者仅只是因为我的身份能引出巴尔……
在看过被改变的历史后,阿尔已经不那么坚定的认为巴尔是叛徒。正是因为想要证实,他才压下了所有的疑惑,可奥洛芬今晚却偏偏要打破苦苦压抑负面情绪,愤怒、焦虑、愤恨、悲伤,全都一起爆发了。
“还有邪神,在和他接触过后,你的言行都……”
“我说够了!你·他·妈有完没完!”终于,阿尔忍无可忍了。
一声沉闷的声响过后,旅店的屋顶被炸一堆粉末。浮在半空的阿尔体表浮现出红色的符文,看似杂乱无序,却又遵从着某种排列。火焰从这些符文里渗出,舔舐着空气,将他四周的空气变得灼热。
奥洛芬手持光剑,背上的光翼在夜晚十分醒目,一些被刚才那声爆炸惊醒的人纷纷走到街上,对着空中的他指指点点。
塞特的其他成员自然也醒了,对于阿尔与奥洛芬的对峙感到费解和不安。这可是闹市区,他们俩开打的话,随时有可能造成伤亡,尤其是在一方已经陷入狂暴的情况下,死伤者的数量就更不可估了。
阿尔投在附近屋顶上的影子越拉越长,最后变成了一个近似恶魔的形状,野兽的吼叫声,近似婴孩的哭泣声,不知是何种语言的窃窃私语,越发加重了现场的诡异和恐怖。
“快用大安魂咒。”老牧师一看情况不对,急忙对已经拔剑准备加入战局的光神殿女圣骑士喊道。
“可是……”萨沙有些犹豫,大安魂咒是宁神术的升级版,不止能安定心神,也是对付亡灵的利器,难道这家伙真和亡灵有什么瓜葛?
“没时间了犹豫了。一旦他发狂,整个下城都将沦为废墟!”老牧师解下系在颈上的水晶瓶,看似普通的小小器皿在他的祈祷声中一点点变大。见状,萨沙将长剑往地上一插,双手交握,念起了只有高阶圣职者才能施展的大安魂咒。
一高一低的男女声念着不同的祷词,水晶瓶喷洒出带有些许花香味的液体,神术开始生效,将惴惴不安的围观人群从极度恐惧中解放出来,浮空的阿尔却一头栽倒,伊萨克赶忙上前接住,滚烫的高温灼得他双手冒烟。
躁动的阴影随着阿尔的坠落而散去,老牧师长舒一口气,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引发骚乱的元凶,催促其他塞特成员,赶紧乘着宁神术的效果还未散开溜,要不一会儿人都清醒过来可就走不掉了。
“他到底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会打起来?”
回到房间,面对众人的疑惑,奥洛芬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第三十一章 独生
无法控制的负面情绪像开闸的洪水一样一涌而出。
停止!
不能放任情绪失控。
必须停下!
一瞬间,阿尔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
他想遏止自己的失控,无力感却加速了失衡,有什么东西正从身体深处,从灵魂里喷涌而出,无法阻止,也不想阻止。
他甚至听到了兴奋的欢呼声。
是谁……
谁在叫喊?
闹哄哄的,如市场般喧闹,又似兽园充斥了各种各样的野兽鸣叫。
身体绵软无力,举目所及,所有的一切都模糊得只剩轮廓。所有的声音都拉长、变调,渐渐变成沉闷的嗡嗡声。
在这种状态下,一种想要释放、宣泄的念头充斥着大脑,在一个劲地催促:破坏!毁灭!
然后,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微凉,甘甜,就像一场及时雨,浇熄了愤怒的火焰。
身体急速下坠,风声刮过耳边,这是阿尔最后保留的意识。
冗长的沉寂后,叽叽喳喳的鸟鸣声穿透耳膜,将昏沉沉的意识唤醒。阿尔一睁眼就看到碧蓝的天,万里无云,空气里充斥着浓重的水气。
这是……梦境么?
在澄净如镜的巨大湖泊中央,有一座孤零零的石葺圆台,仅容一人站立的花形木墩是联通外界的唯一通路。挂有薄纱的水中亭台没有桌椅,只在白净的石头上铺了一张刺绣地毯。一名女性背对着他,靠坐在一堆柔软的靠枕当中,身旁横七竖八的堆放着大摞大摞的卷轴与书册。
和那女子的距离是如此的近,阿尔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的淡淡乳香。
在梦境里,只要有清醒的意识,就能像现实一样保持绝大部分五感。原本是这根本不可能的事,由于塞特一族的天赋是预言,所以他们看到的不是通过法术或星象占卜的预知,而是被元素保留下来的属于过去的记忆,以及触及因果与命运的未来。
第一眼,阿尔就觉得这女人有种莫名的熟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很快就为她配上正确的名字——克莱尔·塞特,他的母亲。
两千年前的拜恩吗?十界城可没有这样富足的空间,更不要提如此浩瀚的湖泊。
仿佛是要印证阿尔的猜测,一道圆形法阵在克莱尔身旁亮起,传送出来的正是泰伦斯。人形姿态足以证明这梦境确实是千年前的拜恩。
金色的瞳孔直视阿尔所站方位,犀利与冷漠一点也不输给转化成巫妖后的灵魂之焰。
“你在看什么?”克莱尔顺着泰伦斯的视线,却只看到一望无际的湖面。
“没什么。”收回视线,泰伦斯随手捡起丢得到处都是的卷轴,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皱到一起。
“你在学写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