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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也撑不住地笑:“可不是……我要说的都被她说了,你还让我说什么?”
明辰也笑:“你说的这些玉哥儿心里都明白着呢,倒要你唠叨?”
我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抬头看天:“这天气真好,风和日丽的……”
纪玉临上马车时,笑看着我:“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我嗔了他一眼,点头道:“还有一句话:听说京城是大世界,花花绿绿的,你被学了那起子不好的习性,留恋烟花、勾栏之地,若是……”我顿住话,恶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纪玉满眼都是笑意,点点飞溅的笑意衬得他脸色温润,暖意融融:“遵命。”
我快速地将手里的同心结塞给他:“保重。”
他没看,垂下袖子遮住同心结:“珍重。”
与他同行的还有纪正和刚不久的一个名叫文心的书童。那书童只有十三、四岁,是一个获罪官宦家的下人,被官府打发卖了,纪正见他伶俐又识一些字,便将他买了下来给纪玉当个随行书童。
几人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在我们还在记挂着云溪和纪玉时,封家却有人来了柳树村。
那人是阿紫。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订阅好像减少了,留言也减少了,是我写得不好吗?反省中……
☆、71、景玄
阿紫怎么会这回儿来颜家?
而且,她虽然笑着;眼神中却有一丝悲戚;身上的衣裳素淡;鬓边还带着一朵小白花。
可是云溪出什么事了?
初见阿紫时;心里浮起的竟不是喜;而是忧。
我顾不上客套;忙一把拉住阿紫:“云溪怎么了?是不是云溪出什么事了?还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一连串的问题;让阿紫忙摇着头道:“没有……”安慰我道:“姑娘不要着急;你且听我细说罢。”
我放下心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招呼阿紫坐下,遣了个村里的小孩儿去寻出了门的娘亲,又倒了茶、拿了蜜饯出来,阿紫忙道:“姑娘别忙,我就坐一坐。”
落座后,阿紫告诉我,原来阿紫是云家的家生子,爹娘和几个兄弟、姐妹都在云家宅内或是庄子里当差,如今阿紫的爹去世了,所以阿紫便回来奔丧了。
阿紫道:“我的身籍是跟了云溪姑娘的,如今远在封家,家中又还有兄弟、姐妹在,我排行第三,上不上下不下的,本来也可以不必回来奔丧的,但云溪姑娘体恤下人,便准了我的假,让我回家奔丧来了,这也是姑娘的恩典。姑娘还吩咐我来看看您们。如今家里一切都安顿好了,我便过来了。”她说着叹了口气,语气里有难掩的悲切之色。
我点点头,道:“阿紫姐姐,节哀。”
阿紫垂眼,勉强一笑:“我爹是寿终正寝,人世轮回,我不会太难过的。”
我点了点头,询问起云溪的情况。
此时娘亲也回来了,相互见了礼,寒暄了一番,娘也询问起云溪的情况。
阿紫细细的讲了一些,云溪如今在府里一切都很好,和几个公子哥和小姐也熟识了一些,也有两、三个是能说得上话的,封老爷对云溪也还好,封夫人虽刁难了几次,但一来云溪警醒,二来有封老爷护着,封夫人也没讨了好去……
娘脸上紧绷的紧张放松了一些,却又问起云溪的亲事:“封家可有为云溪定亲?”
阿紫道:“这还得多亏了太太和阿喜姑娘考虑周全,先让封老爷答应了云溪的亲事得自个点头才能定,封夫人给云溪小姐说了几门亲,都不是什么好的……云溪小姐不肯答应,封老爷也无半分不悦就依着她,如今……封夫人也不敢再提了,只慢慢看着了,想来封老爷也会替云溪小姐寻门好亲事的。”
娘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又细细地问了一些情况,阿紫一一答了,娘便唤着刘瑶到厨下做饭了,我和阿紫比较熟悉,便让我陪着阿紫多坐坐。
我盯着阿紫:“你还有什么事情没说罢?”
阿紫有些诧异地回头看着我:“什么也瞒不过阿喜姑娘……只是,我却奇怪您怎么知道的?”
我笑笑道:“云溪在封家时日毕竟还短着,封夫人替云溪小姐说的几门亲,云溪虽能猜出可能不好,若是没有人帮忙打探,又怎么确切知道到底是如何不好?可你说得笃定,封老爷也答应得爽快,丝毫没有怪罪云溪的意思,可见是探听清楚了男家是如何不好的,我想封老爷断不是为云溪这样细心的人,那这些情况,到底是谁探听的?后面你说了一句封夫人不敢再提云溪的亲事,云溪如今已经十五岁了,要说嫡母操心庶女的亲事,那是天经地义的,就算前头说的几个人家不愿意,也是正常,断没有嫡母因此不敢说亲的理儿,可是有其他什么情况?”
阿紫道:“阿喜姑娘真是……玲珑剔透。”
我也笑道:“什么呀,如果不是与你相处了那两个月,对你性情、话语有些了解,也不会想到这些的。你是一个好丫头,说话做事都谨慎,既然这样说了,自然是有原因的。”
阿紫往周围看了看,压着声音道:“姑娘还记得那个白公子吗?”
我点头:“记得。”
阿紫低声道:“你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谁?”
我眨眨眼,阿紫不是喜欢开玩笑之人,也不是喜欢掉人胃口之人,可如今这样一句一句问,那……白公子的身份定然是很尊贵,尊贵到出乎阿紫等人的意料,曾经带给她们很震惊的情绪,所以……我低声道:“难道是……靖南王景玄?”
阿紫怔了怔,点头:“正是!”
我抓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心下默然。
我和云溪猜中了他是靖南王的人,却没有猜中他就是靖南王本人。
而我还曾经踩过他的脚,咬过他的肩……
虽然我面无表情,可心里依然是很震惊的。
如今如日中天,炙手可热的靖南王景玄,原来曾经与我们同行几天……
阿紫道:“姑娘还不敢相信罢?我们也是呢,才见了他,听说白公子就是靖南王,也不敢相信呢。那时在宴席上远远看见靖南王,我们竟然差点没认出来,容貌未变,但身上的气息却与白公子截然不同,说不出的高贵,唯有让人敬仰的分……就像……”
她歪着头思索,眼里带了一丝迷离:“就像天上掉下来的一颗星星,光华璀璨……”
我想象了一下,扑哧一笑:“光华璀璨?他不会是浑身珠光宝气吧?”
阿紫也不由得微微笑了笑道:“不是,靖南王穿戴得很素雅,浑身连玉佩也没带几个,可那气息……我是第一次见识了什么是皇家气象。”
我端起茶杯允了一口:“那晚很多闺秀都芳心暗许了吧?”
阿紫道:“那样丰神俊朗的一个人,又是那样的高贵端雅气息……”
我点了点头:“遇上出色的人物,令人一见倾心也是有的,只愿她们能守得住自己的心,有自知之明,在什么位置就谋什么样的亲事,心比天高,只怕命比纸薄。”
阿紫神情一肃,慎重点头:“是。”
我低声问道:“那云溪的亲事……是靖南王在帮忙吗?”
阿紫点了点头:“云溪小姐刚开始也想不明白,为何封夫人说的亲事,她每回都还一头懵懂,不知道该如何打探拒绝时,就有人将那人的详细情况透露了出来,也猜是靖南王暗中派人相助。只是……我们也奇怪,我等虽曾与靖南王结伴而行,但为何他会如此周全照顾我等?”
是,我也觉得奇怪,难道仅是因为我的那个托付?我摇了摇头。
她迟疑了一下,又道:“而且……”
我忙问道:“怎么了?”
她道:“那次在宴席上惊鸿一瞥后,我们并没有再见过靖南王,但宴席过后,封老爷对云溪小姐又好上了几分,还向小姐打听了一些事情,如今府里隐约还有些传闻,说靖南王有意纳云溪小姐为侧妃呢,是以封夫人如今也不敢提云溪小姐的亲事,待云溪小姐也客客气气的。”
我望着阿紫,问道:“你觉得呢?靖南王有这意思吗?”
阿紫凝神想了半响,摇了摇头:“斗胆说句话,我并不觉得靖南王有此意思。他虽在宴席上夸奖了几句云溪小姐的诗词,赞云溪小姐是才女,但……若因此就说靖南王有意纳小姐为侧妃,却为时过早……”
我又问了阿紫几句,低头想了半响,道:“这大概是封家有这样意愿,说起来,封家以皇商之位有女成为亲王侧妃,也是幸事,难怪他们都有这想头。只是烦姐姐转告一句话给云溪:一切如常,以不变应万变。若是靖南王有意纳妃,就是以封家之富,也是只有应的份;若靖南王无意纳妃,咱只守住自己的心,循规蹈矩,让人寻不出错处,别人也不敢轻视了去。”
阿紫点着头:“是这理儿。”
我道:“虽有可能是靖南王帮了云溪,都是暗地进行的,知道的人极少,他赞云溪为才女,也是事事依礼而行,并无让人非议之处,这一赞实是为云溪加了身份、筹码,日后向云溪提亲的人家也会好些。至于靖南王有意纳妃的传闻……过一段时日若无动静也就会散了,倒不用担心会影响云溪。”
阿紫点头应了,又笑道:“你可还记得,上次来接我们的赵大娘,她如今是云溪小姐的贴身嬷嬷了,她本来还不愿意进内宅伺候的,说自个是粗人,只好待在果子局,可巧云溪小姐刚好得了一个方子,正好治愈了赵大娘小孙儿的病,赵大娘就愿意伺候云溪小姐了,真是样样上心呢,她来了我们可轻松多了。”
我点着头笑,又是一个巧合?或许不是。这世上很多的巧合,都是有由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人称就是这点限制,那些情况都只能由女主听到的、看到的、想到的来得知。
至于男主,纠结呀……我尽快确定下来吧。
☆、72、书信
阿紫离开不久,有人带信回来给我。
是纪玉写的信;他离开也有一个多月了;此时已是近秋天;院子的里桂花树树叶浓密;阳光从穿过树叶;留下斑驳的碎金点点。
我站在树下;心情忍不住地飞扬;从离开至今;纪玉便有信来;虽因不是每次都能找到托信之人;来得并不频繁,虽然信的大多内容只是报报平安,但每次收,都让我情不自禁地开心。
有时候,他也会在信内含蓄地写上一两句,比如“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我在纪玉给我的书上看过这句诗词,可并未在意过,可此时轻声念来,却如嘴里含了一个橄榄一般,微甘、微甜,清冽而悠远地在心间划过,轻轻地拨动你的心弦。
我轻轻地拆开信,那清俊端方的字迹带着墨香映入眼帘,前头照旧是报平安,可信末却有一句“……机缘巧合,得遇恩人之女。”
如晴空万里间突然出现了一片乌云,我心头一沉,盯着那句话反复地看了几遍,才慢慢地折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在意,才细心,才会思量。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得遇恩人之女,那恩人如何了?恩人之女又怎样?是否与恩人家再续缘份……
信里一句未提,也正因为未提,才奇怪。
我慢慢从树下走近屋内,房门一光,隔绝了门外的阳光,屋子里有些清冷之气,我打开箱子,拿出装首饰等贵重物品的小匣子,从匣子里拿出他原来发给我的两封信,慢慢地摊开在桌子上。
相同的字迹,那两封信的文字却是随意飞扬的,有封信上不小心滴上了一粒小墨点,他也未在意,而这封才接到的信,字迹却透出一种庄重端方,似乎是考虑了很久或者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