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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留在这里。但是你们不能让他们叫喊,也不能让他们被救走。绑住他们的腿!”
两人的腿就这样被无情地捆住,但至少皮聘这次发现,自己终于可以靠近梅里了。半兽人发出很巨大的噪音,有的在大吼大叫,有的在敲击自己的兵器,哈比人把握住机会悄悄交谈。
“我觉得没什么希望了,”梅里说:“我快虚脱了,即使我挣脱了这些束缚,恐怕也没力气爬多远。”
“别忘了兰巴斯!”皮聘低语道:“我身上还有一些,你呢?我想他们只有收走我们的短剑而已。”
“没错,我口袋里还有一块,”梅里回答道:“但它一定都被打碎了,我可不能把嘴巴凑到口袋里!”
“你不需要。我已经──”皮聘被踹了一脚,他这才发现半兽人都已经安静下来,守卫开始把注意力转回到他们身上。
※※※
这是冷风飕飕的一晚,半兽人在这块高地的四周围拢起来,骑士则是在四周点着了许多的营火,把附近都照得亮澄澄的。这些火焰都在长弓的射程之内,但骑士们并没有现身,半兽人浪费了许多箭矢射击在这些火焰上,到最后乌骨陆才阻止他们。骑士们一声不出,稍后在月光摆脱了迷雾的纠缠之后,他们才可以看见这些骑士毫不懈怠地在月光下巡逻。“该死,他们在等太阳出来!”一名守卫低声咒骂道:“为什么我们不一起冲出去?乌骨陆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我想你恐怕不能理解,”乌骨陆从背后悄悄地走出来:“你以为我没脑袋吗?你这个混蛋,怎么和那些低等生物一样愚蠢!和他们一起冲出去是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些家伙会尖声乱叫,四处逃跑,反而乱了阵脚,这些马夫们就可以在平地上轻轻松松地扫荡我们。”
“那些低等生物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在黑暗中视敌。但是,就我所知,这些白皮肤的马夫比一般人类的夜视力都要好,也别忘记他们骑的马匹。据说这些生物可以看见夜风的吹拂!不过,这些家伙还不知道,毛赫和他的部下就在森林里面,随时有可能会杀出来。”
很明显的,乌骨陆的保证就足以满足这些艾辛格的士兵;但是,其它的半兽人士气十分的低落,非常不愿意服从命令。他们没有安排什么哨兵,大多数的人都是舒舒服服地躺在地上睡觉。由于月亮也落入山后,天色变得非常黑暗,皮聘连几尺外的东西都看不清处,底下的火焰并没有给高地上带来任何的光明。不过,骑士们并非枯等天明,让敌人可以养精蓄锐,高地东边突然传来的呼喊声让他们知道出问题了。看来,似乎有些人类骑到近处,溜下马,潜进营地杀死了几名半兽人,接着又悄无声息地溜走了。乌骨陆连忙冲到该处,去安抚几乎暴动的半兽人。皮聘和梅里坐了起来,看守他们的艾辛格士兵也跟着离开,但哈比人逃跑的希望很快被浇熄了。一只长满毛的大手抓住他们的脖子,将他们拉近。他们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稀可以看见葛力斯那克丑恶的大脸,他恶臭的呼吸正吹在他们的脖子上。他开始摸索着眼前的两名哈比人,当他冰冷的手指抚摸到皮聘的背上时,皮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好啊,小朋友们!”葛力斯那克低语道:“还舒服吧?还是不够舒服?可能位置不太好吧?一边有刀剑,一边有鞭子,可能睡起来不痛快吧!小家伙还是不要太常插手管大人的事务比较好。”他的手指继续抚弄着,眼中似乎冒出白热的光芒。
皮聘突然间明白了,这念头彷佛是直接来自于他的敌人脑中。“葛力斯那克知道魔戒的事情!他准备趁着乌骨陆抽不开身的时候,将魔戒据为己有。”皮聘感到一阵寒意,但同时他也在思考着要如何运用葛力斯那克的贪念。
“我想你这样是找不到的,”他压低声音回答:“这样东西不好找。”
“找什么?”葛力斯那克说,他的手指现在已经爬到皮聘的肩膀上了:“找什么?小家伙,你在说什么?”
皮聘沉默了片刻,突然间,他从喉咙中挤出了咕鲁、咕鲁的声音:“没什么,我的宝贝。”
皮聘感觉到葛力斯那克的手指一紧。“呵呵!”半兽人低声说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呵呵,小家伙,这很危险的。”
“或许吧,”梅里现在也明白了皮聘的猜测:“但危险的不只是我们,你应该知道得最清楚。你到底想不想要?又愿意拿什么东西来换?”
“我想不想要?我想不想要?”葛力斯那克仿佛十分困惑地回答,但他的手臂依旧颤抖着:“我愿意拿什么东西来换?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意思是,”皮聘小心翼翼地字斟句酌,不想被对方看出破绽:“在黑暗中瞎摸是没有用的,我们可以帮你省掉很多时间和麻烦。但你必须先松开我们的腿,否则我们绝对不会配合,也什么都不会说。”
“我亲爱的小蠢蛋,”葛力斯那克低语道:“你所拥有的一切,所知道的一切,不久之后都会变成我的,一切的一切!你会希望自己有更多事情可以告诉拷问者,是的,很快你就会知道了,我们不需要催促拷问大师,呵呵,不需要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会让你们活命?我亲爱的小家伙,请相信我这不是出自于同情,连乌骨陆都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我当然知道,”梅里说:“但是你还没把这猎物运回家呢。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看来都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顺利。如果我们到了艾辛格,获得奖赏的就不会是伟大的葛力斯那克,萨鲁曼会拿走所有他找到的东西。如果你还想要替自己留下一些好处,现在是交易的好时机。”
葛力斯那克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气了,萨鲁曼的名号似乎特别让他生气。时间很紧迫,他好不容易把握的这一团混乱也渐渐的平息了,乌骨陆或是艾辛格的士兵随时有可能会回来。“你们有任何一个人把它带在身上吗?”他大喊着。
“'咕鲁!咕鲁!'皮聘只是这样回答。
“松开我们的腿!”梅里说。
他们可以感觉到半兽人的手开始剧烈颤抖。“该死,你们这些浑帐!”他低声说:“松开你们的腿?我会把你们大卸八块。难道你以为我不能够把你从头到尾仔细地搜一遍吗?搜身!哼,我会把你们碎尸万段,我不需要你们的双腿就可以把你们带走,你们全都是我的!”
突然间他将两人抱起,他细长的手臂和肩膀却拥有惊人的怪力,他一边夹着一个哈比人,用力地将他们钳住,同时还用手掌将他们的嘴堵住;然后他弯着腰,快速冲向前,悄悄地来到高地的边缘。在这边,他从哨兵之间挑了个空隙,如同邪恶的黑影一样融入夜色中,沿着斜坡往西跑向流出森林的河流。在那个方向洛汗人似乎只有点燃一座篝火,因此露出了很大的空隙。
走了几十码之后,他停下来四处张望着。他什么也没有发现,于是继续弯腰前行,几乎都快趴到地面了,然后,他又停下来侧耳倾听;接着,他猛然站起身,准备迈步狂奔,就在那一瞬间,一名骑士的黑影出现在他面前,马匹发出嘶鸣声,一名男子的叫喊声跟着传来。
葛力斯那克立刻趴在地上,将哈比人跟着一起拉倒;然后,他拔出了剑,毫无疑问是准备杀死这两名俘虏,不想让他们被救走或是逃脱,但这也给他带来了厄运。那把长剑在黑暗中反射出他左方篝火的光芒,一支羽箭从黑暗中呼啸而至,不知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对方的神技使然,这支箭正中他的右手。他惨叫着丢下剑,急促的马啼声随即赶到,正当葛力斯那克站起来准备逃跑的时候,一柄长枪应声刺穿了他的身躯,他狂嚎一声倒在地上。
哈比人在葛力斯那克离开之后,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另一名骑士飞快的骑来协助同伴。不知道是由于骏马锐利的眼光还是其它什么原因,这两匹马竟然都从两人身上跃过,让他们毫发无伤。骑士们则完全没有发现这两个吓得不能动弹、裹着精灵斗篷蜷缩在草地上的身影。
※※※
好不容易,梅里才动了一下身体,轻声耳语道:“至少到目前为止都很顺利,但我们要怎么躲开敌人的视线?”
答案很快就出现了,葛力斯那克的惨叫声惊醒了半兽人,从高地上发出的吵杂声来看,他们的失踪已经被发现了,乌骨陆搞不好正在找人发泄他的怒气。然后,突然间,半兽人回应的呼喊声从右方包围圈之外传来,约莫是在山脉和森林的方向;很明显的,毛赫终于赶到了,现在正在攻击洛汗国的部队。随即传来的是急驰的马蹄声,骑士们冒着半兽人的箭矢缩小包围圈,避免有人趁机突围,另一队骑士则出面对付这些攻击者。在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皮聘和梅里才意识到他们竟然已经脱离了包围圈,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他们逃出这场战斗了。
“就是现在!”梅里说:“如果我们手脚可以恢复自由,就可以逃出去了!可是我碰不到绳结,我也咬不到他们。”
“不需要试了,”皮聘说。“我正准备告诉你,我已经挣脱了。我手上的绳圈只是伪装用的。你最好先吃几口兰巴斯恢复力气。”
他挣脱了手腕上的绳子,掏出一块精灵的干粮,这块干粮虽然已经被压碎了,但它的叶子包装还完好如初。哈比人吃了几口,这味道立刻让他们回忆起那些美丽的面孔和笑语,以及许多天前所吃过的山珍海味。他们坐在黑暗中,若有所思地吃着,身边的战斗和惨呼似乎都与他们无关,皮聘是第一个恢复镇定的人。
“我们必须立刻出发了,”他说:“等等!”葛力斯那克的长剑虽然就在他们脚边,但却沉重得让他们拿不动。因此,他悄悄地爬向前,找到半兽人腰间的一把锋利小刀;借着这柄工具的帮助,他俐落地割断了两人身上的束缚。“时候到了!”他说:“在我们身体暖活一点之后,或许我们可以站起来走动。不过,目前我们最好还是先开始爬离这里。”
他们就这样开始在草地上匍匐前进。这块草地的植物长得很高,正好帮助他们隐藏行迹,但这样爬起来似乎永远都爬不完似的。他们尽量远离四周的篝火,一寸一寸地往外爬,直到他们来到河边,可以听见黑暗中潺潺的水声为止,他们这才敢回头打量。之前的斯杀声都已经停止了,显然毛赫的部下们不是被杀光,就是被赶走了,骑士们又重新回到岗位上。看来这不会持续太久了,天色已经快要亮了,东方已经微微露出鱼肚白来。
“我们必须赶快找掩护,”皮聘说:“否则就会被发现了。就算那些骑士在我们死后发现我们不是半兽人,也已经太晚了。”他站起来用力跺脚:“这些绳子弄死人了,幸好我现在脚又有感觉了,我现在应该可以走路,梅里,你呢?”
梅里站了起来。“还好,”他说:“我应该还撑得住。兰巴斯真的有让人心旷神怡的奇效,比半兽人喝的提神饮料要让人舒服多了。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酿的?我想还是最好不要深究了,我们赶快喝口水,洗掉那种味道吧!”
“不能在这边喝,这里太陡了,”皮聘说:“往前走吧!”
他们转过身,慢慢肩并肩地走到河边,看见东方的天空逐渐变亮。当他们行走的时候,两名哈比人彼此若无其事的交换着被俘之后的记忆,旁观者从他们的腔调和表情来看,绝对猜不出他们吃了多少苦,在绝望的处境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