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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明和金贵听得这唿哨声,愣了一愣,就看见那黑影近了,是一条全身乌黑,体形健壮的大狗,它飞快地奔到男孩的身边立定,用头在他脚边蹭了蹭,然后冲着金明和金贵汪汪直叫,还呲了呲尖利的牙齿。
男孩明亮的眸子闪出一丝冷峻的光,手一挥:“追风,上!”
黑狗嗖地便朝金明和金贵冲了过去,吓得两人转身没命地向前直跑,金贵还跑掉了一只鞋。那狼狈的样子,逗得秀菱忘记了疼痛,反倒格格笑了出来。男孩这才下令:“追风别追了,快回来。”那叫追风的狗乖乖掉头往回跑。
那男孩拉起秀菱的手并排走着,追风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男孩拍拍追风说:“以后看见有人欺负她,你别忘了帮忙,记得不?”
那狗凑到秀菱身边嗅了嗅,汪地叫了一声,似乎在回答男孩的话。秀菱对这狗大有好感,于是伸手在它背上抚摸了一下说:“你这狗真听话。”
“嗯,它是我从小养大的,只听我一个人的话。”男孩有些骄傲地回答。
然后细心地问秀菱:“痛不?忍着点儿哈。”他觉得这小女娃怪坚强的,换了别的小人挨了这几下蛰,又红又肿的,早都哇哇哭成什么样儿了!还有,她刚才怕自己受了欺负,豪气万千地挡在前面的举动,也很让人那啥的!想想又有点好笑,这么小不丁点的,还逞英雄呢!
男孩眼里就有了暖暖的笑意。过了一会儿又说:“你叫啥名?”
秀菱想着娘见着自己该心痛担心了,于是闷闷地回答:“秀菱。”
“菱透浮萍绿锦池 ̄”那男孩悠悠念了一句。秀菱看他还有这个闲心,不觉奇怪,他也被马蜂蛰了,难道不痛?
这时巳来到了自家的田边,林生一眼瞧见秀菱的模样,便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忙在地头采了一把蒲公英,和顾守仁打了个招呼:“大哥,我去帮他们处理一下蛰伤。”便领着秀菱和男孩快步往家走。
顾守仁虽然紧张,也晓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于是留在田间。
还没到屋门前,林生已经扯开嗓子喊:“大嫂大嫂!”
唬得李氏连忙跑出来:“怎么啦?”再看到秀菱肿得变了形的脸,顿时脸色一凛:“怎么被蜂蛰成这付样子啦?”蹲下身子捧着秀菱的脸心疼得说不出话来。心里以为定是那男孩闯的祸,瞥他的眼光就有着几分严厉。
秀菱忙解释:“是大伯家的金明和金贵捅了马蜂窝,我正路过,就被蛰了。”说着指着男孩:“他救了我,还把我送回来。”
李氏这才知道自己错怪了人家,尴尬地弯着嘴角勉强笑了一下:“对不住,还以为是你害得我们家秀菱呢!哟,你眉心也被蛰了一下,这可怎么好!”
两个姐姐听得动静,都跑了出来,把秀菱围在中间问长问短。秀莲说:“这该多痛啊!大伯家那两个小子,一点儿也不管秀菱,真不懂事!”
秀萍说:“还不是象他们的娘,自私自利惯了!”
秀菱瘪了瘪嘴:“可不是?人家帮我,他们差点还想动手打人呢!”说着用手指了指那男孩:“若不是他有条护主的狗,保不准就吃了亏!”
秀萍气得瞪圆了那双葡萄大眼:“还真是爹不教娘不管的,瞧我不告诉娘娘去!”
李氏连忙制止:“罢了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到时候他们的娘那张嘴吧嗒吧嗒的,我可吃不消。”
秀莲看着那条狗夸赞道:”这狗好精神。娘,几时咱屋里也养一条吧?有人欺负咱就咬他!”
李氏嗔道:”咬了人,人家还得找着咱们家。”
林生已经拿了钳猪毛的夹子用热水烫了,赶着帮秀菱把皮肤里的蜂刺钳出来,再用皂角水洗过了,然后敷上捣碎的蒲公英。对那个男孩也是如法炮制。
秀菱觉得一阵清凉,蛰伤处仿佛比先前好受些。见那男孩关切地注视着自己,便回了他一笑。猛可地醒悟到自己现在这样子,一定怪丑的,不觉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看他了。
李氏这才得了空问那男孩:“这位小公子不象我们杨柳洲上的,许是哪家的亲戚吧?”
那男孩露出一个大大方方的笑容:“我姓凌,婶子叫我慕白就好!我爹虽然在杨柳洲买了块地,住的机会却少!”
一听见姓凌,李氏明白了。早就听说陈家那独苗儿子好赌爱嫖,把他爹留给他的家产败落光了,只好卖房卖地。那买主可不就姓凌?后来凌家重新起了好大一所瓦房。朱漆大门外两侧还蹲着两头石狮子,石狮子口衔圆宝,脖佩铃铛,二目暴突,煞是威风。
都说凌家是县城的大户人家,家财万贯,良田百顷,还有商铺。可不知他们来杨柳洲买地盖房却是为着什么?眼前这个男孩,居然就是凌家少爷,那可不是一般人啊!怎么出来连个下人也不带?
李氏就有些不安起来:“哟,原来您是凌家少爷,怠慢了。为了我们家秀菱,带累你也被马蜂蛰了,怪让人过意不去的。”
凌慕白毫不在意地说:”没事儿,过会子就好了!”又礼貌地说:”婶子,我走了。”然后和秀菱她们招呼了,带上追风便离开。
李氏不好意思:”凌少爷就走啦!若不怕你嫌我们这儿粗茶淡饭的,还真想留你吃顿饭再走。”
凌慕白微笑着挥了挥手:“不用客气呢!”自顾自地去了。
目送着凌慕白的身影,秀菱想:这人身上还真没有富家少爷那娇纵跋扈的习气;倒是大伯家两个小子,横行霸道的。
一扭头,见秀萍一瞬不瞬地瞅着凌慕白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样子。
第14章 猪八戒倒打一耙
秀菱一家才吃过夜饭,就听得外头高声大嗓的,正是朱氏那扁而利的声音:“都在家么?”
李氏迎出来一看,不冷不热地说:“是大嫂呀!怎么有空来我屋里?进来坐吧。”就引着朱氏去了堂屋。顾守仁猜着朱氏定是有什么事儿,也随后进来。
朱氏皮笑肉不笑地瞅着顾守仁道:“我说老二呀,咱们虽是分了家,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你家秀菱怎么伙同了外人,欺负起金明和金贵来了?”
顾守仁回家后,才弄清了秀菱被蜂蛰的原委,这会子见朱氏说出这样的话来,大吃一惊:“大嫂怎么这样说呢?我听说秀菱今天被蜂蛰得脸都肿了,还是金明金贵捅马蜂窝害的!”
李氏便唤秀菱:”来让你大伯母瞧瞧,脸都肿成什么样儿了!”
她心里有些着恼,看朱氏的架式,象是上门兴师问罪的。自家孩子吃了亏,她可是宁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呢!
秀莲拉着秀菱走了进去,故意说:”大伯母,你自己看吧!不是金明金贵捅马蜂窝,秀菱能这付模样?”
朱氏一拍膝盖:”你可别怪到我们家金明和金贵头上来。他俩正在捅马蜂窝,秀菱一头撞过去,怪得谁来?倒是她唆使外人撵狗咬我们家两小子,害得金贵掉了一只鞋,脚板上都扎出血来了呢!这帐又怎么算?”
李氏冷笑道:”原来大嫂今天是来和我们算帐的!那我问你,人家好好儿的,干嘛撵狗追他们?”
秀菱用清脆的声音说:”马蜂围着我蛰,金明和金贵还看热闹;人家好心帮我,他俩就要动手打人,把我还推了屁股墩呢!人家的狗都看不过了,这才撵他们的。大伯母若是不信,就把凌少爷找来,三人六面说个明白。要不干脆找里正来评评这个理儿,到底谁对谁错!”
朱氏被秀菱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默了半晌说:”咱自家的事儿,就用不着找里正了。我可是听见说是秀菱唆使人撵狗咬两个哥哥,这才上门来问一声的。”
“若是他俩说我杀人了,你也信啊?”秀菱冲朱氏翻了个白眼说。
朱氏讪讪地说:”那哪能啊!”又瞅着李氏问:”你们说的那凌少爷,是哪个?”
李氏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吓了朱氏一大跳,她晓得,有钱人家里不好惹,若自己那两小子真把人家打了,只怕麻烦就大了!当下涎着脸说:”总算没出大事儿。我看着金贵丢了一只鞋,脚板又扎出了血,所以才盘问他俩。金贵那小子不说话,金明就说是秀菱惹的祸。哪知道其中是这么个缘故。让我回家好好骂他一顿!”
李氏知道她说的不过是场面上的话,其实她家那两个小子就是她惯出来的!
秀萍这时在灶屋洗好了碗筷,一边拿布擦着手,一边伶牙利齿地说:”大伯母,金明和金贵两个,怎么也学了一张碎婆婆嘴,我们家秀菱挨了马蜂蛰不算,还受了他们一大篇话。现如今不是分了家嘛,各家管好各家的事就成了!”
朱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好一边起身一边推卸责任:”我早说不来不来吧,娘还偏让我来问一声,你看这事闹的!”似乎她跑来发飚,还是顾何氏的主意。
李氏淡淡地道了声:”大嫂走好。”就由得她去了。
秀萍待她迈出了门槛,这才低声说:”咱家没找她说话,人家还想猪八戒倒打一耙呢!”
李氏叹口气:”算了,咱不和她一般见识。”
顾守仁也说:”怎么说也是一家子,计较那么多干啥。”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
眼看着天气一日日回暖,犁好的田也上了腐熟家畜肥。顾守仁将早稻种子先晒了两天,李氏煮了一锅浓盐水,倒入缸里配上清水,拿了个鸡蛋,看它漂浮在水面露出硬币大小的蛋壳,满意地点点头,再将稻种放入盐水中充分搅拌。
秀菱好奇地问:“娘,这是干啥呢?”
李氏笑笑:“选种嘛。种子好,出的苗才好,到时才能多收谷子。”
秀菱哦了一声,她对这些还真是不懂。见李氏捞去漂浮在水面的空秕粒,草籽等,然后取出下沉的种子,用清水洗了两遍,再浸在水中,说是要泡一天。
到了时间,秀菱又乐颠颠地跑去看李氏怎么操作。李氏不紧不慢地将种子装入袋中,来到金伟住的屋子,这里隔成了前后两间,金伟和林生睡在前间。后面放着一家人的口粮,农具,杂物什么的。还有一张坯档床,李氏将袋子放在铺着厚厚稻草的鹊荡采希又用麻袋盖好。
李氏一看秀菱眨巴着大眼睛,猜到她要问,自己告诉她:“这是催芽呢!等芽发出来,才种到地里去。”
催芽的时候,为防止高温烧芽,顾守仁日夜不离地守着,因为要及时翻动覆盖物,又得注意保温保湿,他不放心别人做,所以连饭也是李氏端进来吃的。三天三夜,算是基本上都催出芽了。顾守仁虽然眼睛熬出了血丝,见自家的种子根短芽粗,脸上还是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接着就是晾干炼芽,秀菱又开始了十万个为什么?
顾守仁摸着她的头和气地笑笑:“若把刚催好的芽谷立即播到田里,幼芽遇冷,就受不了了。得让它们有个适应过程不是?”
秀萍在饭桌上告诉李氏:“我去打猪草的时候,碰见了娘娘。娘娘说大伯家催芽时现糖了。”
现糖就是种子上出现糖水一样的粘液物质。
李氏还没说话,秀莲说:“准是大伯大伯母懒到一块儿去了,没照料好!”
顾守仁一听急了:“不行,饭后我得去看看。”三兄弟里算顾守仁种地是把好手。
秀菱看着她爹心想:爹这人,还真是个好人,一点不记仇啥的!
等顾守仁回来,秀菱便问:“爹,大伯家的种子怎么样了?”
顾守仁背了手说:“还能怎么样?让他们把谷种放在温水中漂洗干净,再重新上堆催芽。”
顾家播种之后,由于春季的气温还是偏低,稻种自生自灭的话,不仅出苗慢,还容易烂秧。所以李氏,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