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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菱一手掩住口鼻,一边嫌恶地说:“这屋里咋这么臭哩?哎呀,大伯母,你干啥站在一堆稀屎上呢?这谁这么恶心啊,把这臭东西弄到屋里,脑子有毛病吧?也不知怎么想的”
朱氏一看她们娘儿俩来了,更是在心里哀叹了一声:这是打着伙儿来看我丢人呢天神啊,快把我收了去吧我没脸见人了都芙蓉总算是找齐了朱氏的衣裳鞋袜,跑过来看见李氏和秀菱,连忙招呼了一声。
秀菱故意问:“嫂子,你们家里这唱得是哪一出呀?叫我看都看不明白‘芙蓉便把事情的原委从头细说一遍:“你们是不晓得呀,我娘把我藏在柜子里掺了老鼠药,准备药老鼠的点心吃了。唉,也是怪我没告诉她可是,我特意把点心藏在柜子最底层的角落里,哪晓得她会翻到那里去呢?这不,金明去请林生叔了,我娘肚子刀扎似的疼,还泻肚子,一个来不及,结果就拉裤裆里了 ̄”
她还没说完呢,朱氏再也忍不住,大喝一声说:“芙蓉,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哑巴你还不快些打些干净热水来?让你母亲我就这么老站着不成?‘芙蓉老老实实地哦了一声,把衣裳搁在凳子上,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说:“娘,我忘了,咱家没烧热水,只有冷水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深秋了,虽不是最冷的时候,但用冷水擦身子,还是会觉得凉。于是李氏说:“芙蓉,不如你去我那儿舀些热水来吧”
芙蓉哎了一声,就拿了脚盆要走,朱氏哪里还等得,只得咬咬牙说:“罢了,等你舀了热水再走回来,耽搁多少功夫,我还是就用冷水擦洗擦洗得了”
芙蓉瞥了她一眼,恭恭敬敬道:“是,娘。”
李氏和秀菱看着朱氏阴晴不定,又是羞又是愧的脸,心里都觉得好笑死了:活该,谁让你老是使坏,也让你尝尝被人捉弄的滋味。
李氏淡淡地道:“她大伯母,可有啥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
朱氏把头差不到抵到了胸前,小声说:“不用不用,你们回去歇着吧林生怕是就要到了,有他医治,想必是不碍事的”
她觉得肚子似乎痛得不那么厉害了,心也渐渐有些定了下来。可是眼前这个窘状,却是再也不能让林生看见了李氏接上话道:“既是这样,那我就家去了。守仁他方才也说胸口闷得慌,我得照顾他去”说完,携了秀菱便走。
芙蓉端了一盆冷水进来,服侍着朱氏把脏污了的衣裳鞋袜都脱下来,让她自个儿用冷水擦洗身子。把朱氏冷得咝咝地吸着冷气,这里刚擦洗干净了,那边肚子又在叽哩咕噜响哩,慌得朱氏连忙说:“芙蓉,你快些把马桶端了来,万一再污了衣裳,可不得了”
她一共就两套换洗衣裳,再弄脏了,可就没得换啦芙蓉咬着牙关,好不容易把笑憋在肚子里,照朱氏的吩咐做了。朱氏便坐在马桶上不敢起来。眼看着林生就要来了,她急得要死,总不能就这付模样接受林生的诊治吧?传出去,怕是人家要笑掉大牙呢芙蓉似乎晓得朱氏的为难,悄声说:“娘,林生叔就要来了,你这样可不成体统。依我说,索性学那小娃儿,垫块尿布在裤裆里得了。等林生叔开了药方,帮您煎了药喝下去,就好了”
朱氏听了,脸直红到耳朵根上,可除了这个法子,还真没有别的好办法。所以只得照芙蓉的提议做了芙蓉此刻并没有孩子,又哪里来的尿布呢?还得拿旧衣裳现做。芙蓉剪了几块平整的布,拿针线缝制了起来。
朱氏那个急啊,生怕这尿布没弄好,金明和林生便赶到了!
芙蓉还在那儿说呢:“娘,您晓得我针指不好,可别嫌弃啊只能将就将就着用啦。好在这个是用在里头的,外面人也瞧不见”
朱氏哪里听不出来,芙蓉这话是在报自己嘲笑她针指不好之仇呢?不过看芙蓉脸上平平静静的,又不象是讥讽的样子。反正朱氏是白了芙蓉一眼,被噎得一句话也回不出来。
朱氏这边刚在裤裆里垫上芙蓉缝制好的尿布,那边堂屋的门已经被拍得咚咚响,夹着金明焦急的声音:“娘,娘,你还好吧?”
第420章 吃苦
朱氏坐在椅子上根本不敢乱动,还是芙蓉去开的门。金明一下子闯了进来:“娘,你咋样了?我把林生叔请来了”
朱氏有气无力地说:“肚子痛哩,不过比先前痛得好些了”
金明吸了吸鼻子,皱着眉头问:“这屋里怎么臭气熏天的?”
朱氏怕芙蓉当了金明和林生的面,又重新叼登一遍,连忙抢在头里说:“娘吃了那有老鼠药的点心,拉肚子了哎,别管这些了,快些让林生帮我瞧瞧啊”无论如何,可不能让她死啊林生揉了揉鼻子,实在是有些受不了那恶心的臭味,只能勉强坐到朱氏跟前帮她把脉,又问了一下细节,这才清了清嗓子说:“误食了有毒的东西,第一步先把肚内清空。芙蓉,煮些皂角水让你母亲喝下去,她肯定就会吐,吐出来了,人就舒服多了”
朱氏两眼一翻,天啊,这皂角不是洗衣物用的吗?居然让她喝到肚里去,那滋味能好得了?可是为了保命,就是林生要她喝尿,她会毫不含糊地喝下去的金明也催道:“芙蓉,你快些去灶屋生火,我这就上二叔家要几个皂角来。”说着一溜烟地去了。
芙蓉也立马起身去了灶屋。
边上顾守礼问林生道:“喝了皂角水就好了吗?”
林生摇摇头:“哪有这样简单啊她吃下去的可是老鼠药,对五脏六腑的损害可是极大的。虽然呕吐可以解除一部分毒素,要完全好是不可能的因此呢,我还得开张方子。你照着方子抓了药来,一日三次,不得延误,足足要喝上十日,才算是差不多哩守礼哥,你快些去抓药吧,拖不得了。”
朱氏听得喉咙管里直往处倒气,一日三次,喝上十日便是三十碗苦药汁啊这还没喝呢,她已经觉得嘴里苦涩无比顾守礼捏着药方,眼睛直朝朱氏看。朱氏自然猜到了顾守礼想问自个儿要钱,好去抓药。
这会子芙蓉不在跟前,金伟也去了顾守仁那边,她为了保命要紧,只得白了顾守礼一眼,没好气地说:“我铺盖下面压着个荷包,里头有银子,你拿去抓药吧该多少药钱就是多少药钱,不许给我乱花喽”
林生拱拱手对顾守礼道:“守礼哥别耽搁了抓药,我先去守仁哥那边瞧瞧去”说着拔腿就走了。
等金伟讨来了皂角,芙蓉这才熬出皂角水,稍微晾凉了些,这才端过来给朱氏喝。朱氏闻着皂角的味道,想着这是洗衣裳的物事,如今却要洗自己的肠胃,那感觉,那滋味,唉朱氏愁眉不展,金明一叠声地催着:“娘,你快些啊那老鼠药多在肚里停留一刻,你受的毒就越深,说不定后果就越严重。皂角水再难喝,也得喝不是?”
芙蓉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为了娘的身体着想,快些喝下去吧可惜我不能代替娘,不然我就帮您喝了”
朱氏脚一跺,眼一闭,双手端着碗,凑到嘴边咕咚咕咚直往肚里灌。好不容易一碗喝下去,她的脸上露出一付想死的神情:我的娘哎,咋这么难喝呀?才张嘴透口气吧,那泡泡一个接一个从嘴里飘了出来,看得芙蓉忍俊不住,扑哧一声就乐了金明有些目瞪口呆的样子,刚想让芙蓉不许笑,朱氏打了一个呃,嘴里又飘出来好几个泡泡,连他也觉得怪滑稽的,咧开嘴笑了一下朱氏正准备骂人,喉咙里忽啦一声,她赶紧低下头,对准早就放在脚边的木盆,哇哇地吐了起来芙蓉一边偷笑,一边装着孝顺地立在朱氏身后,帮她拍打着后背心。当然啰,她是不会让金明看到她偷笑的从这天开始,朱氏便开始喝上了苦药汁。那苦药汁真是奇苦无比,朱氏觉得,她长到这么一把年纪,还没喝过比这更苦的药呢都说黄莲苦,朱氏觉得这个药肯定比黄莲苦上十倍不止有时候简直能苦得她浑身打哆嗦。
一碗药喝完了,朱氏简直象死里逃生似的。她哀叹道:“若是天天喝这么苦的药,人生还有啥乐趣可言呢?”
顾守礼有些幸灾乐祸地说:“现在知道厉害了?谁叫你没事到处瞎翻来着?哦,看见能吃的就往自个儿嘴里塞,你也不问问到底能吃不能吃‘朱氏嗔道:“死一边去你个没良心杀千刀的,看老娘我都快不行了,还要我出药钱我就不信了,你连抓药那两个钱都拿不出?”
顾守礼喊冤道:“我手里是有几个钱不假,我哪晓得帮你抓药要多少银子?这万一不够,我不还得跑回来问你要?多耽误时间啊还好我问你要了钱,不然啊,我手里那几个真是不够”
朱氏回过神这才紧张地问道:“你花了多少银子?别是把我给你的钱都花了个精光吧?”
顾守礼认真地说:“一付药六十文,一日得三付,十日便是三十付,你自个儿算算,不得一两多银子啊?我还搭进去五十多文呢”
把个朱氏心疼得啊,比剜了她的肉还疼些嘴里嘀咕道:‘这开的都是些啥药啊,一付就要六十文,真是的,药店抢钱哩林生也是的,就不能挑便宜些的方子开么?”
顾守礼左右瞟了瞟,这才压低声音道:“你知足吧人家林生可是免费帮你看病呢,又没收你一个诊金的。你还不晓得好歹啦再说了,你要钱啊还是要命?命都丢了,要这些个钱做啥?”
一番话说得朱氏不响了。那苦药汁喝到第五天头上,她是实在咽不下去了,又觉得自个儿也没啥不舒服的地方,便不想再喝下去。
芙蓉便劝她:“娘,您可得遵医嘱不是?哪能自做主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呢这万一要是身体里的毒素没排干净,落下个啥病根的话,那可就惨了”
顾守礼也不满地嘟囔着:“咋?这么贵的药你不喝完?不喝可就浪费了哩花了这么些钱你就敢浪费?败家娘们”
金明则说:“娘,你要相信林生叔的医术,早先他救过你一次;这次也多亏了他。所以啊,你要喝十日的药,你就不能只喝九日半。这些药不管怎么都要喝完,没得商量”
于是就这么着,芙蓉天天帮朱氏熬好药,金明端到朱氏手边,再由顾守礼监督着她喝光,一滴都不许剩下三个人齐了心地管着朱氏,所以她根本没机会耍什么花招,所有的药就这么都灌进了她的肚子,把个朱氏苦得做梦的时候,那眉毛都是皱着的好不容易熬过了这十日,朱氏总算是可以舒一口气了该喝的药都已经喝完,她的身体也没有不舒服的迹象,所以,老鼠药的毒素,应该是从身体里面清除掉了。
在这十日之中,芙蓉体贴殷勤,不嫌脏不嫌累地伺候着朱氏,完全表现出了一个贤惠孝顺的好媳妇形象金明平日虽然常常和朱氏顶嘴,可到了紧要关头,事实证明,他还算得上是个好儿子。
媳贤子孝,朱氏若继续留在这里长住,是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啊可是她却沉着一张脸,灰溜溜地收拾东西,准备同顾守礼一道回杨柳洲去了如果秀菱知道朱氏的心思的话,她一定会代朱氏唱出那曲: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可是朱氏哪有脸照旧在这里住下去呢?自己曾经在芙蓉面前端着婆婆的架子,动不动把芙蓉拎过来训一通不是嫌她懒,就是骂她烧的饭菜难吃,针指做得不好那时候多威风多神气啊现在朱氏还敢这么对芙蓉吗?在自己被她发现偷吃点心,让她亲眼看见自己把稀屎拉在裤裆里之后?
朱氏哪有这个脸这么做啊饶是她脸皮够厚,一回想起当日的窘状,还是觉得脸儿发烧,心里发慌有时候芙蓉拿眼睛看着她,她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