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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主人公治世理家的方式,顺便还要替里头的人算账琢磨这个家怎么当,真是累死累活。
她这还是在看小黄书么?
只好又翻回那做学问的书:“面赤则徐徐合之……“她两颊腾地就红了,“这个是不错,面赤……哎呀,可那小坏蛋总黑着一张脸,叫孤怎么看得清楚……”
正笑着琢磨那回事,面前骤然出现一团人影,她慌忙合书一抬头:“隋……隋喻,你找孤有何事么?”
隋喻冷然答:“上臣回答允殿下去查的事,已然查明了。”
岳麒麟心里甚慌,将一摞书齐齐攥了,一道背过身后去,一本正经回他:“查……查明就好,一切你来处理干净,孤……孤信你。为难将军了。”面上犹是红透了的。
隋喻见她面颊动人,却只低头哀哀一笑:“殿下安心,臣不为难,臣亦想早早了结此事。”
岳麒麟顺便问起:“隋喻,你的伤怎样了?”
隋喻上回受伤,实是被那刺客伤在了难以告人的隐私之处,每每被麒麟问起,他都十分不好意思,此时因她一张嫣红小脸惹得心中本有微澜,被她这一问,面庞更是涨得通红:“臣……无事。”
这一幕原本实在纯洁无邪得很,落在那个刚刚进门的人眼里,却不那么舒服了。
卓颂渊这日白天好容易抽出趟空闲,过来看看小东西,映入眼帘的却是四目相对、面容羞赧一双小儿女……麒麟见了他都不曾这般羞过,这算怎么回事?皇叔强作镇定踱至廊下,隋小将军见了他,倒还识趣,转头默默离开了。
岳麒麟怔怔望他,面上红晕未去,看起来竟有几分局促,手上那捧书更有些无处放置的意思,嘿嘿傻笑:“你……你来啦。”
小东西在家用功读书,这是怕他取笑,故而不好意思了么?
卓颂渊轻轻探手,将小东西背在身后的手拉至身前,轻抽她手中书册,然而抽不走,她紧紧捏着不放,柔柔唤:“皇叔……”
“拿来。”
“呃四哥哥你听我说……”
不好好学习却看小黄书,岳麒麟隐约预感得到,有一场血雨腥风即将到来。
“松手。”
“颂渊我好生想你。”
“松。”
岳麒麟想起这不是自己的书,撕坏了就太失信于人了,只得微微松了手。
卓颂渊低头一翻……眉心倏忽一紧。
84小光阴
素|女|经。
他再拿起廊下其余那一摞;眉头更是紧紧凝固:金瓶菊、汉宫春……一册比一册要命。
卓颂渊半天才给一声冷笑:“很好。”望望隋喻去的方向;倒吸一口凉气;又道了声;“很好。”
岳麒麟知道他误会;大嚷:“有什么好的啊!书又不是隋喻借给我的!”
借来的?卓颂渊重将书册一翻,扉页上薛府的藏书印赫然可见;这下皇叔的面色全青了;更道一声:“好得很。”
岳麒麟急得快哭了:“孤还不是为了……”说出口又觉太没脸,“孤没什么可说的,是我错了,你别这么紧紧攥着;倒把书……弄坏了。”
对面之人松了手;面色差得无以复加:“这种事为何要去问别人?”
岳麒麟擦擦汗:“方才隋喻在禀旁的事情;我从没问过旁人,我不是不懂么,就想找些书来看。也就借了几本书,薛大人受了伤,两回都是容我自己去书楼里取的,故而薛大人并不知我取的是何书。”
卓颂渊神色稍缓,语气仍在责难:“太子这是闲工夫太多了么?”
岳麒麟很委屈:“再勤学,总是要休息的罢。”
“休息便好好休息,何必又劳神费眼捧着书?”
岳麒麟见那血雨腥风是未曾来,可这家伙饶舌至此,当真是急了:“孤答应了要好好宠幸你的,却到如今还不会,觉得已然很对不起你了……再不恶补一番,这要让你等到何时啊。我也太不是人了罢!”
卓颂渊看她说的是大言不惭的话,却是满面红艳动人,望着实在心动不已。遂不好意思再凶她,转而别开眼睛,低低道:“光读这个有何用。”
岳麒麟仍是讷讷:“是啊,你说的很是,闭门造车是不行的。”
他捉了她的手,强忍道:“不懂的话……也不许去问旁人。”
“孤没有问隋喻!问他,他也不懂!孤肯定也不会去问薛大人的啊,其实根本也不曾熟到那个份上。孤能问谁去?难道问老李不成?褚神医说连她也不懂……孤根本无人可问啊。”
卓颂渊眉头实在难展:“你可以问我。”
岳麒麟面露喜色,嘴上尚装模作样客套着:“这样不大好罢?毕竟是我要……”转而又揉揉脸,“呃……不过听起来也不错,有你亲自探讨,的确是极好的。”
“……”
麒麟低头思索一阵,瞥了眼他手上的书,又狐疑思索一番,干脆夺过一册书来翻开,满面好学的样子,指着问:“敢问这九浅一深如何理解……”
不知是不是日头当空的缘故,卓颂渊觉得浑身没有一个地方不是烫的,他十分想要收回之前的话,但似乎已然晚了。
自己亲手挖的坑,跌起来过然滋味很是特别。
卓颂渊深呼吸,试图耐心说教:“那么急做什么?我……收了你的定礼,还会跑了么?”
岳麒麟辩:“这不是跑不跑的问题,而是……欲念的问题。”
卓颂渊绷起脸,她还懂什么是欲念了。俯首翻开她头前读的一册,指那赫然触目的四个字给她看,“欲不可早”。
岳麒麟笑道:“嘿嘿嘿,你对这册书很熟么,是不是少时跑去薛府偷看过的啊。”
卓颂渊气得偏开眼睛,耳根骤红:“你道我是你。”
岳麒麟极不服气,夺过猛翻,翻了一阵才满意了,狂喜道:“你看你看,‘人复不可都绝阴阳,阴阳不交,则坐致壅於之病,故幽闭怨旷,多病而不寿……’病而不寿你看看,再蹉跎下去就没命了!”
卓颂渊觉得头晕目眩,冷汗涟涟,而头顶上日头正暖,他正在同这家伙做什么?旷日诲淫诲盗……
“东西,我们的心思不妨稍移,待正事做完,再来探讨此事岂不圆满?”
“这才是最大的正事。”岳麒麟很是不愉,继而连连摇头,“夫妻媾和,天经地义,你但要说一句,你不想要孤宠幸你,此事便休,从此……你就当孤从未提过。”
“……”
麒麟见他不答,连连又摇:“皇叔不可爱了,往常隐忍之时固然也有可爱之处,可关键的时候还当顺应本心才好啊。你这样不说实话……不可爱,不可爱。”
见他不语,麒麟拉下着他的耳朵来,声音细若蚊蝇:“嗯,颂渊,这些日子我所学颇多,长进不小,不如我们回房去榻上去试试……好不好?”
卓颂渊略抬头望了望天光。光天,化日。小无赖这个时辰求欢……
她继而扒着他的耳朵:“孤近日想着随时都可能宠幸你,着厨子李去给孤买了一摞肚兜回来穿戴,今日身上这件……是绯色的,上头还绣了两只扑绣球的小猫,很是顽皮可爱。”
卓颂渊耳根全红,脸全黑,喉头发紧:“混闹。”
岳麒麟思忖:“没有胡闹啊,难道……那扑绣球的是两只小老虎?孤觉得不能够。”继而又探过去,红着脸,“你看过不就知道了?”
卓颂渊无计可施,干脆问:“太子怀孕怎办?”这种傻话都被她逼出来了,实非他所愿。不过这会儿泼点真正的冷水,反倒好像他要负了小东西似的。
他哪里是不想要她,可……真不知该如何表明心迹,才能教她懂他苦衷?
怎奈太子殿下永远以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等着他:“啊!你提醒得很是!归国之前孤当为男儿身,挺了个大肚子,怀着阿鹿回国是太不伦不类了,我这就去问褚郎中,询一询她如何才能暂时不要怀小娃娃。”
麒麟转头就走。
“东西你……回来。”
岳麒麟转过头。
“东西,你想过也许……我是说,金雪莲入秋方可采得,万一……”
这才是他真正的心结所在。
“没有万一!”岳麒麟眼眶噙泪,猛抱住皇叔。抱了一会儿才放开他,“不许胡思乱想,孤去找避子的法子去,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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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天到来之前,很有必要提一提那个差一点就被忽略了的夏天。
夏天的时候,井里充盈着滋味甜美的井水,蝉噪如雨酷热难消的三伏天里,燕太子再也不能去井下纳凉了,一来因为去年皇叔早派人修好了井,二来么,皇叔也不会让她下井去的,他总说那井水太过寒凉。
“你以后不想要小阿鹿了么?”皇叔的面皮愈发厚了,这句威胁几乎成了他的口头禅。
小皇上和燕太子愈发的刻苦,窝在上书房的宁远阁里读书学政,挥汗如雨却不怨尤。因为皇叔告诉成义,到了今年秋天,他的岳哥哥就要回到燕国去了。
小胖子刚刚爱上沙瓤的西瓜,小吃货将将能从棋局之间,体味出三分治国之道来。书上写‘逝者如川’,逝去的岁月看不见摸不着,然蹉跎光阴一速可惊,小胖子和小吃货才在猛然间觉察,原来相聚与分离,竟也是伸手可及的事实。
岳麒麟私下问皇叔:“你会随我一道回去么?”
“会的,我两头跑就是了。”
“会不会太过辛苦?”
卓颂渊总是温和抚着她的脸笑:“怎么会。”
“那你在燕国陪着孤的时候,是不是孤就可以踏踏实实地宠幸你,娶你了?”
“是。”
自从开春一来,皇叔毒发的次数骤减,这一季更是过得格外安稳。褚良春妙手回春,而她当时判他只有一年的命,他都怀疑,是不是当时神医有些误判。
然而这个多事的夏天并不易过。
岳麒麟一直在苦苦追寻的避子大法的历程,却实在太不顺遂,因为——褚良春怀孕了。
褚良春摸摸假白胡子,很不高兴:“咦,怎么就怀孕了。鄙人还订了五年的云游计划,待王爷的金雪莲入了药,身体一康健,鄙人就要出去玩的。这下真是把鄙人的计划全都打乱了,你说怎么办罢?”
她问的是厨子李。
厨子李吹胡子瞪眼:“怎么办?你快把你那假白胡子摘下来罢,除了生下来还能怎么办?”
褚良春瞥他一眼:“咦,你怎么那么凶?李兄在鄙人身上哼唧的时候怎么不吹胡子的?你也该担一份责任的罢?”
厨子李委屈的要死:“我又不是不要孩子!是你说不想怀娃娃,自己服药又怕寒凉伤身,那好,你开药,老李我服!结果我服了你的药怎样?吐了我七天七夜,结果你还是怀上了,一点都不灵。我早说了,你就是个庸医。”
褚良春摸着假胡子睁圆了眼睛质问:“不灵?你凭良心说,鄙人开给你那药,你是不是事后才服的!”
厨子李一脸狡猾,理直气壮:“不然呢?避子药难道不该是事后服用?”
褚良春捧着尚未隆起的肚子,几乎快气晕过去了。
厨子李抚着她的背:“稍安勿躁,等孩子生下来交给我来管,你只管云游你的去。”
褚良春同老李不知耳语了一句什么,老李面色立时涨成了猪肝:“不正经!”
褚良春眼睛重新瞪得溜圆:“你正经?”
厨子李忿忿道:“那也怪你那册《品花宝鉴》。”
褚良春指指远处,气愤道:“哼,这么说来罪魁是那薛大人,书是他的。”
薛云鹏远在衙门里没日没夜埋头苦干,忽又觉一阵寒风刺骨。三伏天,他觉得他大约又快得热伤风了。
对于一直在忙着求药避子的岳麒麟,皇叔趁机吓唬她说,你看看,神医自己都不肯服避子丸,你服了避子丸便别想要小阿鹿了。
麒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