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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打斗时间并不长,我听到了孟棠平静的声音:“兰大人身为瘟疫重患。除了专用的杂役之外。任何人不得探视接触,免得被传染。这是为你好,也是为大家好。”
子夜地声音如同刀一样冷:“废话少说,我要立刻见到她!”
“好吧,既然你不听规劝,那你就进去吧。”
子夜进来的时候,我的人已经处于昏沉地边缘。我努力地运用意志和精神的力量,努力地支撑着不要陷入昏沉,但我能做到的仅仅是看多他一眼,就再也抬不起眼皮了不过我的耳朵暂时还是能听的,我听到子夜焦急的地唤声,感受到了他地双手,却怎么也无法回应。
我想我很快就会完全昏沉过去了。
突然,我感到身子一个悬空,我的人已经被横空抱了起来,我的身体软软地靠在子夜身上,他身上的感觉我不会认错,我们太熟悉了。
接着就有人喝道:“放下兰大人,你要干什么?”
子夜的声音坚决如铁:“我要带她走!”
孟棠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行!他是瘟疫重患,绝对不能出去,而且这里才有最好的治疗条件!”
“治疗?”我听到子夜的冷笑:“你们让我出齐州找药,可是我回来就看到她快要死了!”
孟棠道:“不管你怎么说,瘟疫重患不能出去,否则传染了其他的百姓,就是王上也不会法外开恩,一旦朝廷问罪下来,这个责任谁也负担不起!”
子夜地语气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一字一句地说道:“是么?朝廷是什么东西?武成南又是什么东西?”
身为大酉地臣子,就算有人暗中谋逆,也绝没有一个人敢公开说出这样大逆不道,无君无父的话!
因为他这句话实在惊人,以至于四周突然静了下来。
子夜抱着我地手紧了一紧,然后改用单手抱着我,我听到了他拔刀的声音:“我只知道:挡我者,死!”
片刻的安静之后,换来的是更加激烈的反应。
在一阵阵惊怒声,喝斥声中,似乎有很多人涌向了子夜,然后刀剑相击之声便不绝于耳。
我感觉得到子夜煞神一样的气势,因为耳边呼呼的风声,也因为耳边不断有人发出惨叫,不断有温热的液体溅到我们的身上和脸上。
我知道那是血。
子夜并不喜欢滥杀,但他要杀人的时候从不手软,出手十分狠辣,有时候我都觉得他杀人如同切萝卜一样,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他似乎从来不会觉得一个个生命正从他手下消失。
幸好我的眼睛睁不开,否则我一定不想看眼前的景象。
惨烈,我想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这场战斗。
然而我等不到结果,只能任由自己在这个危急的时刻,慢慢地失去了最后的知觉。
第四十章 谁才是杀手
好冷好冷。
我卷缩在被子里,浑身冷得直打颤。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兰兰,兰兰,快喝药。”
我睁开眼,看见母亲熟悉的脸,温柔的表情,泪水一下涌了出来,我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妈妈,我不想杀人……我真的不想杀人……血,好多血,我害怕……”
母亲的表情变得有些难过,但她仍然温柔地摸着我的头发:“兰兰不怕啊,其实那些人不是因为你而死的,你不去也有别的人去,知道么?所以不要怪自己了。”
我抖了好久好久,才让母亲哄着吃下了药。
吃完药,我似乎舒服了些,人也不那么紧张了,但我还是拉住母亲的手不敢放:“妈妈,不要走。”
母亲轻轻拍着我的手:“傻丫头,妈妈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妈妈会陪着你,哪里都不会去的。”
我就这样握着母亲的手,人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好一会,才轻轻道:“妈妈,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的理想么?”
母亲似乎叹息了一声:“知道,你那时候想做一个医生。”
我低声道:“我现在也想做个医生,我偷偷地学了很多医术……可是我们叶家的人,只能够杀人,不能够救人。”
母亲很难过。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转圈:“都是妈妈不好。妈妈早知道这样。就不会答应他们……”
如果知道我这样说会让她难过地话。我宁愿不说。
我不想母亲难过。小时候我是叶家地废物。母亲因此遭受着所有人地白眼。连那个所谓地父亲也对她横眉竖眼。喝斥不断。就因为这样。我才努力走上这条杀手之路地。
我做杀手。是为了母亲不再被欺负。
可是我怎么能跟她说刚才那些话?
我在心里开始责怪自己。
她太柔弱了,就算我真的很害怕,真地很难受,我也不应该在她面前流露出来,那样只会让她更难受。
小孩子怕黑可以跟妈妈说。可我如今是大人了,我不能够再在她面前表现出不好的情绪。
我这么一想,人似乎也坚强了很多,反而轮到我安慰母亲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听别人说第一次杀人都是这样,杀着杀着就会习惯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似乎觉得自己的心真的硬了不少。
我的身上毕竟流着叶家地血脉,也许我天生就有杀手的本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母亲的影像开始变得虚幻起来,我心里大惊。用力地抓住母亲的手,急切而惊慌地叫道:“妈妈,妈妈!“
有人似乎在用力摇晃着我的身体:“兰尹。兰尹,你怎么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人却是子夜。
刚才那些又是梦吧。
我总是会梦到类似这样的片断,可是我下意识中知道,那些不仅仅是梦这么简单。每次我做了这种梦之后,就会想起很多原本被遗忘的事情。而想起的那些事,基本和梦中所发生的事是相吻合地。
如果在这次也不例外的话,依照我刚才梦中的情形……我似乎真地是个杀手。
我不是医生,是杀手。
想到这里,我的心突然**了一下。
我一直否认的,疑惑的,害怕的,不敢去想的那件事,也许是真地。
那就是…………也许我就是子夜要找的那个兰尹。也就是杀了他哥哥的那个凶手!
其实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我一直可是说服自己,认为自己不是那个人。最大的原因是:自己分明是个医生,和杀手的职业相去甚远,奇。сom书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起。
可如果这个梦是真的,就能解释我身为一个杀手,为什么懂得医术了。因为做一个医生是我小时候的理想,而我一直在偷偷地学医。
所以,就算我懂得医术,我也不是一个医生,我还是一个杀手。
想到这里,心里冰寒一片,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子夜,只怔怔地望着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并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只是紧紧抓住我的手,喃喃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我想要坐起身,身体却一阵发软,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开口想问,却发不出声音。
我这才想起,我之前被孟棠关了起来,他们想害死我,直到子夜最后来救我。
现在我们是逃出来了么?
我用口型慢慢地说:“我们在哪里?“
我说了两次,子夜才注意到了我的口型,回答道:“你放心,我们已经离开了齐州。”
是么?孟棠怎么可能放我离开齐州?一定是子夜硬闯出来地吧?我印象中还记得他当时和孟棠地人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可是齐州全是他们地人,子夜还要抱着我这个废人,我简直不敢想象,他是如何逃出来的?
子夜却无事人一般,端了一碗药过来:“来,快吃了,吃了就会好了。”
他一手扶起我的头,一手把药碗放在我的嘴边。
可是我分明看见他拿碗的那只手在颤抖。
他的手臂上缠着厚厚的布带,一定是受伤了。
他单枪匹马带我闯出齐州,这中间一定遇到了许多士兵的阻拦,战况也一定很剧烈……我。我,我可能是杀了他哥哥地凶手,可他却为我连命都不顾。
我一时间头绪纷乱,木然地任他喂了药下去。
我刚喝完,外面就有人叫道:“开门,开门!查房了!”
“该死的。又来了!”子夜立刻抱起我,打开窗户往下面望了望,我看见下面密密麻麻地全是官兵,知道一定是齐州的追兵到了。
子夜稍微沉吟,便抱着我从窗户冲了出去,然后半空中一用力,跃上了屋顶。
下面的官兵看到了。大声喝道:“在上面,在上面!”
一阵箭雨立刻追了过来,子夜一一躲过。可是我却感觉得到,他这次的动作不如以前敏捷了,他身上一定伤得不轻!
虽然最后我们还是逃掉了,但我心里却并不乐观,看来孟棠的人誓要杀我才罢休,而且我又是个病号,子夜带着我目标很大。
我正待想个比较好地方法,可人又不争气地昏沉过去了。
之后的六七天。我们一直就这样逃亡,东躲西藏,对方追查得很紧。因为我这个显眼的病好,每次总是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发现。
在逃亡过程中,子夜带我看了许多医生,开了许多方子,但是我吃了却一点都不见好,还是昏沉的日子多。清醒的时刻少,就算清醒,也不能说话。
断断续续的清醒中,发现子夜身上似乎又舔了一些伤,我看见他自己洒伤药在伤口上面,但这些伤药都不管用,每次他带着我逃亡的时候,伤口就会裂开了。
我们原本是一路往紫京地方向而去,但最后发现去紫京的每一条路都设了重重关卡。不光是因为有人追查我们。还因为不能让南方的瘟疫传到北方去。
而我的症状又和瘟疫如此相似,所以我们一路遭到的阻碍很多。走得也很慢,眼看六七天时间过去了,我们仍然没有到达浈江。
孟棠似乎也很心急,后来我们被追杀的时候,对方的队列中已经多了许多江湖高手,我和子夜就变得更加危险了。
最后一次被追杀中,我记得子夜伤得很重。
再后来的事我又不知道了,我清醒的时候总是很少。
待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浑身冷得打颤。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一个山洞里,外面地光线只能传了一点点进来,山洞青黑色的石壁在昏暗的光线下,泛发着冷冷地气息,四周的一切安静极了,只有石缝中的滴水声格外清晰。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几乎怀疑,自己又在做梦了。
我尝试着想爬起来,但浑身仍然一点力气也没有。
这时,一只手突然搭在了我身上,我吓了好大一跳,才反应过来这是子夜的手。
原来他躺在我身后,所以我看不到他。
他似乎睡着了,似乎又在昏迷当中,我只知道他在下意识中不断地向我靠拢,最后终于将我紧紧抱在了怀里。
我感受到他身体发出热烫的温度,这绝对不是正常的体温,何况还在这冰冷地山洞之中,怎么还能如此之烫?
他一定是在发高烧。
可是我现在连自己都动不了,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好在他热我冷,正好可以各取所需,我们这样紧靠在一起,渐渐地似乎舒服了一些。
我们就这样躺着,我清醒一会又开始昏昏沉沉,昏沉了好久又开始清醒,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子夜的情况究竟如何,我只能这样一直躺着。
有几次清醒的时候,我想我们会不会就这么死了?如果我们死在这里,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吧。
我死了也罢了,可是子夜……是我拖累了他。
如果我真的杀了他哥哥;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所以,也许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