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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见了那幅画,眼睛也是倏地亮起,手下意识在身侧暗暗握紧,他看向独孤澈,眸光闪了闪,忽然笑道,“难为燕王有心了!既然来了,来者是客,来人,赐座!”
“谢皇上!”独孤澈抱拳施礼,随即由太监引着到了贵客席上,这贵客席就在六壬镜的位次之旁,亦是与江暖心正对面。
独孤澈转身,一撩衣袍入座,他动作潇洒,神情却是冷酷如斯,那样森冷的眼神,不同于六壬镜浑身透出的仿佛来自于地底的阴沉,独孤澈的冷,则是带着一股从战场上千锤百炼而来的铁血刚强,令人打心眼里感到敬畏。
他方才大步走来之时,所有的人都只是看到他的一个侧颜,此时入座,那绝世俊美的容颜便完全暴露在众人的眼里。
霎时间,落华殿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是震惊,亦是惊艳。
只见独孤澈墨发全部束在头顶,以金冠固定,只在鬓角垂下两缕发丝,金冠当中镶蓝色宝石,金色的发簪两侧垂落璎珞,坠明珠,他的轮廓亦是那般立体深刻,仿佛最高明的雕刻大师精心雕成,如剑双眉飞扬入鬓,带着拔剑出鞘的凌厉霸气,狭长眼眸在眼尾处斜挑,墨黑色的眼瞳如若东海经年涨落的潮汐,仿佛有淡淡的神光萦绕着他,那容颜绝世。
几乎所有的女子此时都被对面那一张绝世俊颜炫花了眼。人人只道东齐皇室以俊美著称,当今皇帝的相貌亦是出类拔萃,二位皇子与朗月公主更是世所罕见的美人,然而今日,众人却同时看到了两名容貌较之他们更为出类拔萃的男女,怎不叫人心惊?
独孤澈从入座后,只抬眸与皇帝以及同座的轩辕飞廉寒暄,自始至终,他不曾看江暖心一眼。
江暖心只觉心尖上像是被针扎过,眸中光亮渐渐淡去,泛起了黯然与无措。她低首,密密睫羽如蝶翅垂落,素手亦是在膝盖上紧紧绞起。
她不知道独孤澈究竟为何会出现在麟州,但她却能肯定,他在生她的气!
“暖儿?”
洛天音低声唤道,眸光一闪,他倏地伸手握住江暖心素手,江暖心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挣扎了下,没有挣开,她突然感觉到对面有一道含了强烈不悦的眼神正落在她身上,江暖心猛然抬首看去,却只见六壬镜似笑非笑的眼神,以及轩辕朗月布满阴毒嫉恨的眼睛,而独孤澈则是连眼角的余光也不曾为她驻留。
江暖心的唇色不由愈加苍白了几分,她心底亦是苦笑出声。
罢了,从她无意令他受了伤,又匆匆离开南越不告而别,他恐怕早已对她失望透顶,她也没资格再要求他什么。
其实也好,她如今毒入血脉,已然命不久矣,他是她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她不想死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还是以那般难看的方式,如果他就这么恨上了她,从此不再管她,未尝不是一个最好的结局!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还是会这么难过呢?就像有一只小手在轻轻撕扯着她的心房,微微的痛感逐渐汇聚,江暖心忽觉眼前水雾弥漫,她慌忙垂下长睫,抿紧了唇角,在所有人都没发现的时候,隐去了眼角那一抹水光。
“暖儿,要不要先回去?”洛天音见江暖心脸色十分难看,他目中浮起担忧,江暖心的身体已然越来越弱,秦怀安今天告诉他,如果再找不到办法,她的五感将会渐渐退化。
“我没事!”江暖心却摇摇头,她望着洛天音,唇边扯开苍白的笑,她不想离开,也许,今日真的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了,所以,她舍不得离开。
“好!”洛天音点头,“如果不舒服了,就告诉我!”
这边两人看似平常的对话,然而看在旁人眼里,却是温情脉脉,由于独孤澈的突然到来,打乱了方才众人对江暖心与皇帝极为肖似的眉目的猜测,此时皇帝不提,众人也不敢再擅自提及。
有人想起方才洛天音曾说江暖心是他未婚妻的话,立即出声恭维,“原来这位小姐是洛大人的未婚妻,真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此话一出,江暖心的面色猛地变了,她几乎是下意识抬眸朝坐在对面的独孤澈看去,可是独孤澈却像是根本就没听到这句话一般,只见他面色平静,正与皇帝谈论着东齐与南越两国的邦交问题。
彼时,江暖心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原以为独孤澈听到这样的话,定是会勃然大怒的,可是,他如今的反应却是她始料不及的,而他的冷漠,也让她的心完全沉到了谷底。
殿内宴席已开,处处都是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看上去,皇帝亦是与独孤澈聊得非常投机,连性格阴晴不定的六壬镜也加入了谈论之中。
江暖心忽然觉得很冷,那是一种从心底深处渗出的寒意,她的身体原本就已经很弱了,今日不过强撑着来宫中参加寿宴,却不想在这里遇到她心心念念的人,可是那人却根本就连正眼也不瞧她一下。
“洛大哥,我有些头晕,想出去走走。”江暖心觉得她在这里实在待不下去了,耳畔的喧嚣也让她头疼欲裂。
她今日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从方才皇帝看她的震惊眼神,她就知道她的猜测定然是对的!如今,她只要等着,等着皇帝什么时候来传召她就好了。
“好!”洛天音抬手唤来林尔东,同他耳语了几句,那林尔东立即前去禀报了皇帝,皇帝淡淡朝江暖心这边扫来一眼,他眼中似有幽光闪了闪,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江暖心纤瘦的身影转瞬消失在了殿门外,众人的目光几乎是情不自禁追随着那抹绝色倾城的黛影,却没有人发现,从看到洛天音握住江暖心素手的那一刹那起,独孤澈垂在一侧的大手就已然紧握成拳。
即使已是四月,但春日的夜晚还是有些冷,江暖心站在御花园里,被这扑面的冷风一吹,心中的郁结稍稍散去,她长舒了口气,转眸对陪着她一起出来的洛天音道,“洛大哥,你回去吧,我自己在这里坐一会!”
“要不,我带你先回去吧!”洛天音实在不放心江暖心的身体。
“不用,今天是皇上寿宴,你不在不好!”江暖心摇头,她只是不想坐在那里被独孤澈无视,所以才会避开,但她也知道洛天音是当朝国师,宴席刚开,他就早退,无异于驳了皇帝的颜面。
“那好,我让翠羽在这陪着你!有什么事,立即叫我!”洛天音招手唤来一只浑身翠色的小鸟,江暖心知道,这是一只传信的鸟儿,与他几乎是心意相通。
“嗯!”江暖心伸手,让那只小鸟站在她手背上,侧着头,摸了摸翠羽的小脑袋,倏尔掀起长睫,“我歇一会就回去!”
洛天音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江暖心便坐在花圃旁的一个木椅子上,伸手逗弄着小小翠色的鸟儿。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随即有一种阴冷得仿佛从地底爬上来的幽魂气息缓缓接近江暖心。
正文 123 不准跟着我!
123
那气息委实太过阴冷,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在这春日的寒夜里,瞬间带来了阴森到沁骨的凉意。
彼时,江暖心后背倏然爬上了一股透心的凉气,不过须臾之间,她便已然反应过来,眸光一冷,她顿时冷喝出声,“给我滚出来!”
同时素手猛然翻转,腰间缠绕的清辉霎时如月光倾泻,挟着一条银光,朝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那人攻去。
然而也不知是近日江暖心内力被血毒吞噬太多,还是那人武功实在太高,江暖心这必杀的一招竟然落了空,她迅速回眸看去,这一瞬,当她看到身后并无一人的空旷后,月光下,飞入鬓角的黛眉不由猛地蹙紧,如墨染就的黑眸内亦是漫上了惊惧。
怎么会没人?!
这,这不可能!
江暖心难以置信的目光不断朝四周梭巡,她方才明明感觉到了不怀好意的窥探!可是在这座御花园内,除了月光下影影绰绰的葱茏草木,哪里还有半点人影?
难道,真的是她出现幻觉了?
此刻,天边冷月如勾,江暖心沐浴在月光下,周身无端漫上了一层寒意,但随即她唇角便露出了一抹苦笑,似乎,最近她的听觉确实大不如前了。
江暖心脑中刹那紧绷的弦缓缓松弛下去,然而就在此时,她忽觉耳畔飘来一道阴冷的戏谑声,“江小姐,是在找我吗?”
这声音——是六壬镜!
江暖心倏然回首,目光凌厉扫视周围,眨眼间,她便见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迎面的阴影里慢慢浮现出一道人影,白袍长发,额束宝石额环,苍白的脸色上那一对阴沉的眼睛,就宛如从黑暗里走出的阴灵。
“是你!”江暖心黑眸眯了眯,心头却是有寒意瞬间漫过,她心里很清楚,如果六壬镜刚刚真的要对她下手,她此时根本就已经没命了。
而且,她向来自诩感觉灵敏,可是,她方才竟然没有发现六壬镜就在她身侧!
想到这,江暖心素手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软剑,清辉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一如她此刻冷冽的嗓音,“不知祭司大人来此何为?”
“今夜月色甚好,怎么?江小姐能来赏月,我就不能了?”六壬镜挑了挑眉,一对阴沉眼眸凝在江暖心面上,微微勾了唇角笑道。
“那祭司大人慢慢欣赏吧!”江暖心总觉得六壬镜看她的眼神里有一种阴郁得令人后背发寒的冷意,就像是猎人看着被网住的兔子时的那种志在必得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说罢,江暖心裙摆一旋,拔腿准备离开,然而六壬镜的动作却比她更快,江暖心刚刚转身,便觉眼前光线倏地一暗,她差点一头撞上不知何时已然拦在她面前的六壬镜身上。
“你想干什么?”江暖心猛地后退一步,目光戒备地看着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白袍男子,刚准备收起来的清辉乍然发出铮鸣之声,那是神兵察觉到了杀气。
“江小姐,何必这么紧张?”六壬镜目光阴郁地看着眼前这一抹绝色娇颜,眼尾处有似笑非笑的精光闪烁,他掩嘴轻笑,“我又不会吃了你!不过是想陪你一起看这月色而已!”说着,他伸出手去,似是想去摸江暖心的脸。
“祭司大人,请你自重!”江暖心眼中霎时露出一抹厌恶,她迅速往后又退了几步,语气更加冷了几分。
“自重?!”六壬镜的手顿在半空中,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我的女孩,你信不信,如果我愿意,我可以现在就要了你?”
暗夜里,这桀桀的怪笑声着实渗人,六壬镜很瘦,几乎是形销骨立,那白袍在他身上被风一吹,空荡荡的飘了起来,月色下他的脸色是近乎一种透明的惨白,眼瞳又黑,看上去就像那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鬼魂,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有病!”江暖心面色一寒,她实在不想再与这个诡异的男人多说一句话,她也知道以自己的实力根本就打不过他,于是抛下一句后立即转身,使出踏云步便要飞奔离开。
可是江暖心刚刚跑出去两步,她手腕就被一股大力擒住,阴冷的气息随即袭来。
“我的女孩,你逃不掉的,你这一生注定是我的人!”六壬镜冰冷的脸几乎贴到了江暖心脸颊旁,他看着她,长眸中有冷冷幽光,仿佛鬼火幽幽。
“放开我!”江暖心头皮一炸,她顿时拼命挣扎起来,“你这个神经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吗?”六壬镜喘着气在江暖心耳畔嗅来嗅去,目中泛着贪婪的光,“那我现在就让你知道,只要你陪我上床,我马上就解了你身上的血毒!”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