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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方才伸手接了,那信封之上,却是“吾儿亲启”四字,字迹清雅熟悉,像是记忆里那般,她不由心头一暖,险些落下泪来,云夕见状,躬身退下,只留她一人独自看信。
楼母用词简单,只详细列了楼府些许账户,她却是来回看了二三遍才依依不舍的将信放下,心中暖热却也不敢怠慢,只觉那些账户古怪,思及前后,方敢确定那撤柜之事只怕是因银两周转不周所致,又记得她在府中时便已出现那种状况,现在可谓愈演愈烈,不由有些着急,恨不得赶回去查看清楚。
膝上的书突斜斜滑下,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却并不去捡,垂头去看,轩辕菡深邃的眉目却在眼前渐渐清晰起来,她心中起伏,心绪只在信与不信之中徘徊,她深知自己一念涉及整个楼府的命运,信他,便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付与他,一日他若负她,她便一无所有,身心俱失,若是不信,便要生生割断这段情绪,从此互为陌路,甚至与他为敌。。。。。。
想到如此她不由心口剧痛;只伏下身低喘不已;额上不由渗出细汗;她方才明白自己心意;何以舍得斩断;却不由得想赌一把;赌他对她的真;赌他那句〃溺水三千但求一瓢〃不是随口而说;想起旧时读到的一个故事;那样义无反顾;那样感人至深;一时心中俱震;不由幡然醒悟;遂下了圈椅;直奔莲花池。
似是前几日的事情,轩辕菡命人移来几株红莲放到后殿的雪融池里,莲叶翠绿,叶叶相连,仿佛铺满一地,那莲瓣却殷红似火,剔透晶莹,随着池中潋滟波光,欲觉娇艳,池边砌了无瑕的汉白玉,偶有池水荡起,落到池边,竟似月华,拂影曾笑问轩辕菡此池可比瑶池,雕栏玉砌,琼楼玉宇,身临其境,可赛神仙,他只低笑,漫不经心的回她:“只羡鸳鸯不羡仙。”
夜色中的莲花池更显妖娆,洒光沉郁,像是宣低上晕开来的墨,一点一点的渗透到光影里,红莲半开,轻轻摇曳,掠起波光粼粼,轩辕菡便负手独自立在池边,光晕昏暗,映得他面容忽明忽灭,他的倒影全然落入池中,涟漪圈圈冲淡了如墨的黑色,那影子修长动人,却在涟漪中掠起沉沉的孤独寂寥。
一池,数莲,却也只有他一人一影而已。
拂影不由停下了脚步,怔怔立着,他这才闻声侧头看她,他的面容隐在斑驳光影中看不真切,只觉目光沉沉的看过来,深沉复杂,纠结在一起,只什么也辨不出来。
他总是那样时真时假,让她难以判断,难以分辨,然后就在这种不确定中飞蛾扑火一般的陷进去,致死方休。
两人就那样静静的立着,谁也不曾说话,天地沉寂,万簌无声。
良久,他才缓缓朝她张开双臂,像是展开双翅的鹰,将她包容入怀,拂影终是忍不住,朝他飞奔过去,撞到他的怀中,然后拥住他,呼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她方才觉得踏实。
他只将她紧紧箍在怀中,极大的力道仿佛要将她揉碎,身旁红莲娉婷而立,却也在刹那间失了颜色,空气中莲香淡略,她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低低嗅着他身上的寒淡味道,轻轻道:“流景可知荆棘鸟?”
轩辕菡眼眸一深,只道:“不知。”
拂影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低低轻诉:“这世上有一种鸟,它一生只唱一次歌。从离开巢穴,便不停的执着寻找荆棘树。当它终于找到,就将自己的身体扎进一株最长、最尖的荆棘上,和着血泪吟唱——那凄美动人、婉转如霞的歌声使世间所有的声音刹那间黯然失色!一曲终了,荆棘鸟气竭命陨,以身殉歌”
她双臂拥的越发紧,声音像是带着一种决绝:“流景若是荆棘,拂影便做荆棘鸟,用生命换的流景一生情爱,可是,若流景负我,我定当恨之入骨,有生之年,再不原谅!”
她声音轻柔,却字句锉锵,像是刻在石壁上的字,句句刻进骨里,渗进肉里,再也消磨不掉,此时,她方才明白娘亲为何怎样都不肯原谅楼幕然,只因用情致深,她对曾经不悔,问心无愧。
原来她的娘亲也是一只荆棘鸟。
轩辕菡闻言不由眼眸一深,眼底复杂难辨,却沉沉的消逝在尽头,他紧紧箍住她,声音带了几分沙哑,低低道:“不会的。”
囚奴第6部分62
纤白的指在玄色底盘金银彩绣蟒袍上缓缓滑过,发出细细的摩挲声,却衬的那指剔透的透明一般,拂影一一替轩辕菡穿在身上,扣上白玉缎带,锦绶、玉钏一一别在腰间,这才退后一步抬头看他,见他神情戏谑的任她摆布,不由“噗”的笑出声来。
蓝墨眼尖,在她身后提醒道:“姑娘,玉佩,还少着玉佩呢。”
拂影闻言不由轻轻抬眼看了轩辕菡一眼,转眼见蓝墨捧了一块镂空 龙绞玉佩过来,忙朝云夕招了招手,云夕一笑,将早已准备好的玉佩双手捧上,拂影接了,仔细的为他系在腰间,轩辕菡看她笑的意味深长,不由伸手捞了来看。却见是一块极好的白玉,细腻光滑,触手生温,那花纹却极是不寻常,似是一个女子垂头而笑的侧影,线条流畅,宛然若生,玉佩下坠着金线编成的罗缨,掂在手中泛着灼白的微光。
他不由心中一震,那份暖柔在胸中缓缓的回荡,低低诉道:“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遂抬起头,也不顾蓝墨在场,将她揽进怀中,俯首吻她的发,低喃道:“拂儿。。。。。。”
蓝墨见状,忙躬身退了出去,屋内寂静无声,只听得到屋内珠帘相碰的碎珠声,拂影双臂环住他的腰,轻声笑道:“这玉我可是刻了许久,教我刻玉的师傅连连说好呢,你可平许给我随手扔了,若是拿出去卖也能卖得几百两银子,你信不信?”
轩辕菡闻言不禁戏谑而笑,道:“是,我的拂儿好手艺,要什么赏,本候定满足于你。”
听他说得好笑,拂影又是“嗤”的一笑,他胸前的九蟒绣线织的甚是紧密细致,洛在脸上,犹能触到上面纹理,她抬了手用指尖轻轻描摹,脸上笑容却缓缓滞在脸上,不自觉地叹道:“也不知家中怎样了。”
轩辕菡闻言脸色一顿,方才低头道:“可是想家了?今晚面见皇上以后就连夜赶回去,以解你思乡之苦如何?”
拂影不由一喜,眸中柔情万千,仰头轻声道:“那我在皇宫外等你。”
他却是微微皱眉,上次她失踪之事犹历历在目,万不敢再冒什么险,遂命人送了一套侍卫服过来,拂影诧异看他,他方才低低道:“你时刻随在我身边,我才放心。”
新帝在万隆殿设宴款待群臣,轩辕菡自然在应邀之列,拂影穿了一套赫色的普通侍卫服与轩辕菡一起乘车到宫门不远处方才下车,跟在阎雷阎火以及阎风阎云四人身后进了宫,她身形瘦小,与他们站在一起甚是醒目,为此,轩辕菡特意挑选了几名身材矮小的侍卫跟随,一来可以掩护拂影,二来也可以防不测,暗中保护。
按照规定,武官卸盔甲刀剑,群臣进攻下车而行,独轩辕菡可乘撵入内,面圣免跪,接受群臣叩拜,轩辕菡换了辇,阎雷他们步行跟随其后,拂影混在其中,却也不敢多看,只见脚下砌的严丝合缝的青玉砖擦得纤尘不染,走在上面,那砖上人影攒动,只见诸多赫色连成一片,倒也分辨不出来,她头上戴了侍卫专用硬盔幞头,盖到眉梢可遮半张脸,只是夏日炎热,戴久了便热的难以忍受,又不能松开,只积在颈边,湿溺难耐。偏偏宫道漫长,一直走了半个时辰方才到了殿门口。
轩辕菡下了步辇,有意无意向身后扫了一眼,依稀见的其中的身影,气喘吁吁,脸色潮红,只怕累极,不由微微皱眉。
万隆殿外垂首立了四个侍候的内监,见轩辕菡的步辇过来早已进去通报,到了近前忙俯身参拜,却偷眼看到他皱眉,只以为出了什么岔子,禁不住有些忐忑,这时宫门大开,雕花的朱红宫门发出沉重的闷响,便有一抹明皇颜色率着重臣迎出来,未到跟前已先开口笑道:“流景,你总算到了。”
那声音拂低沉悦耳,甚是愉悦,拂影觉得那声音耳熟,想要抬头去看,站在前面的阎雷他们已经单膝跪到地上,口呼:“万岁。”她心中一惊,忙低下头规规矩矩的随他们跪到地上,地面冷硬,硌的膝盖生疼,她不由支撑不稳,腿部隐隐的发抖,皇帝却迟迟不叫众人起身,心中焦急,只听又是一阵高呼,却是喊得:“轩辕候千岁千岁千千岁。”她不由自主地跟着念,脸旁的硬盔沉沉的压下来,只觉头脑沉重,低低吸了口气,只闻男子身上散发的细微汗液味道,越发难耐起来,拂影离轩辕菡有一段距离,只听到他们低低的说了些客套话,皇帝方才淡笑道:“平身吧。”说罢便与轩辕菡并肩进了殿。
众人方才陆续起身,拂影起的急,眼前忽一黑,膝上一软,差点跌倒,只觉一侧有人扶了她一把,她方才站稳,抬头就见是一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侍卫,见她看他,对她点头而笑,拂影方才低低道:“多谢。”
殿内自是金碧辉煌气势颇人,排排临立的朱色柱子上雕着双龙戏珠,那龙柱尽头便是纯金打造的龙椅,椅前的御案上铺着明皇的帷布,垂到地面铺就的乌金砖上,史见的上面绣着的五彩长龙。
轩辕菡坐在皇帝最左首,那便是除了皇帝最尊贵的位子,与百官不同,椅前卓案上也铺了帷布,绣着繁杂的蟒凤百花百花纹,在金色为主的调子里,倒是极为和谐,百官称颂行礼,言黑方才赐座。
大殿中央留了诸多空间,用以欣赏歌舞,皇帝按照惯例说了一些称颂河山的话,饭菜方才陆陆续续上桌。
拂影随阎雷他们站在轩辕菡身后,两人隔的甚远,透过缝隙只见他蟒袍上繁杂的纹样,她只看得眼花缭乱,越发觉得体力不支,昏昏沉沉的站着,突觉有人拉她的衣袖,回头就见又是那个娃娃脸的侍卫,那侍卫朝她挤眉弄眼,她有些恍然,这才听的轩辕菡低沉熟悉的声音遥遥的传过来:“你,过来。”
他转头看着她所在的位置,映着身后光晕,只看不出什么神情,那目光却分明是瞧着自己的,拂影不由心中一揣,只怕出了什么差错,垂着头走过去,毕恭毕敬的拱手,低声道:“候爷。”
那样子极是规矩,头上硬盔幞头似是极沉,她的头垂的像是被果实压弯的枝头,只见浓密的睫毛轻轻而颤,扇子一般。
轩辕菡见状不由侧头勾唇,似笑非笑,忍得很是亲苦,拂影听他没有回应,忍不住微微抬头看他,未及看到他的脸,身旁躬身走过来一个内监,手中捧来一双银箸停在她身边,她一愣,见轩辕菡身后的阎雷朝她使眼色,她方才领悟,原是要她试食。
遂拿了银筷在那精致少有的盘里夹了一块,送在嘴中尝试,方才重新夹了放在轩辕菡面前的小碟中。
轩辕菡不由看她,她低头而食,神情专注,朱唇轻轻抿起,映着她身上那件赫色衣服,只觉红艳诱人,仿佛比盘中的菜食好吃许多。
拂影正欲夹菜,突觉脸上灼热,抬头就见轩辕菡目光幽深的注视着她,双瞳黑的不见底,仿佛能映出自己的倒影,直直的看到心里,两人隔的近,依稀可以听到彼此呼吸声,甚至他身上的气息淡略的拂到面上,只觉燥热,拂影不自觉地耳畔一红,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他方才无声的勾唇一笑,别过头不再看她。
腹中填了些食物,方才感觉好些,轩辕菡见她似已吃饱,方才朝她无声摆了摆手,拂影规规矩矩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