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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提防轩辕菡动作,加强了防守,她知道若是这次无法出去,下次便再也没有机会了,可是,该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又不会掀起两人的正面冲突,她着实烦恼,只好用病拖延时间,苦想对策。
想得入神,没察觉有人进来,只觉一只手从上而下覆过来,空气中浮动淡淡的龙涎香,那明黄的袍袖微微一扫,她不自觉地别头闪开,皇帝的动作显然比她快许多,未等她躲开,已经霸道的覆到她的额上。
他的掌心凉的似是没有温度,拂影被他一碰,不自觉地从头到脚泛着冷意,却是忽冷忽热,像是站在水火交加的边缘上,耳畔嗡嗡作响,分不清是因为病还是因为他的手,只听他淡淡道:“怎还这般热?”
拂影只是闭目假寐,似是没有察觉,皇帝见状不由皱眉,收回手在那矮炕旁站了一会,却只是淡淡看着,似在看她,似也不是,拂影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她背上逡巡,像是能挖出一个洞来,被他看的心中发毛,却不动也不敢动,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体躲得麻木,才听到身后响起微不可察的脚步声,那声音渐渐变小,随即传来门扇轻阖的声音,一颗心才渐渐落下。
慈惠宫里新进了南疆的葡萄,多汁多肉,含在唇齿间,甜美醇香,身旁的近侍宫女端了银盘供她吐出残核,垂首站在一侧,姜皇后不由笑道:“这些个野蛮子,倒也有些好东西。”那宫女恭敬附和道:“皇后说的是,那野蛮之地也只是产这些甜品的地处,哪里能和咱们比。”
姜皇后一笑,不再说话,这时有宫女通报,说是宋淑仪求见,她修眉一蹙,淡淡道:“她来做什么?”遂向宫女摆了摆手,道:“宣。”
没多会,殿里缓缓走进来一个红色身影,穿了一件红底鹧鸪纹的对襟袄,腰系细丝绦,下穿石榴裙,一双眼睛明亮灵动,红唇一抿,愈见可爱,正是宋逐月。
将身上的披风交给随行的宫女,她袅娜行裣衽之礼,姜皇后向来以贤德著称,单手虚扶她一把,方笑道:“妹妹怎么过来了。”
宋逐月娇俏一笑,说道:“快到中秋了,臣妾早来给皇后娘娘见礼,争那个第一的名头。”
姜皇后嗔笑看她一眼,说道:“你呀,嘴甜的和蜜儿似的。”
宋逐月甜甜一笑,又说了些闲话,方才进入正题:“近来圣上可是政务繁忙么,许久都不到臣妾那里去了。”
姜皇后与皇帝是貌合神离,久不隆圣恩,听她一说,心中微微不悦,脸上不露声色,淡淡道:“你呀,别吃那些粉儿啊醋儿的,皇宫里这么多嫔妃,若是都到本宫这里来抱怨,本宫不给你们闹得头痛才怪。”
宋逐月忙笑道:“臣妾那里敢在皇后娘娘面前抱怨,万岁爷对皇后娘娘疼爱有加,这不,还赐了娘娘鲜有的南疆葡萄,听说这东西易坏,送到京里剩不了多少了,咱们皇上还想着给娘娘送来,此等隆眷哪是我们可比的。”
听她这样说,姜皇后不自觉地一笑,道:“本宫都老了,哪里能跟你们这些鲜花比,不过是仗着长伴君侧,感情浓厚罢了。”
宋逐月面上流露崇敬之色,甜甜笑道:“皇后娘娘雍容华贵,为国母圣体,自是不老之身,臣妾只是不忿一个小小宫女也能把皇后娘娘的风采抢了去。”
姜皇后料定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早早等着她开口,只是听她这样说,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怔,随手拈了棵葡萄含在唇里,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回事?”
宋逐月脸上微见不忿之色,便道:“皇后可记得前些日子臣妾和皇后提起的来历不明的那个哑女?”
姜皇后不语,等着她说下去,宋逐月又道:“似是叫什么白墨的,听说前阵子惹了圣怒,这会子被关了起来,可是,关也就关了,圣上去那宫女那里却愈加频繁起来,听说前几日也送了这些南疆葡萄过去,却被原封不动的送了出来,这才分派到各宫。。。。。。”
口中的葡萄突然变得酸涩难忍,甜美不再,留在口的酸的舌头都麻了起来,姜皇后忍不住皱了眉,将口中的残核吐出来,厌恶的朝那宫女摆手道:“怎的坏了,还不拿走。”
宋逐月见到了火候,便不再说话,正在这时,宫女通报陈淑媛求见,姜皇后不由轻声冷笑,宣她进来,陈淑媛依旧穿了蓝色的宽袖长裙,腰际镶了一颗核桃大的南海珍珠,灼亮嫩泽,甚是醒目,两人认出是前日皇帝所赐,心中微微不悦,陈淑媛向皇后行礼,姜皇后也是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宋淑仪位及陈淑媛之下,起身向她行礼,这些虚礼罢了,方才就坐。
一时气氛静宜,不见一丝声响,姜皇后低头理了理绣着金银丝彩凤的袖角,引得发上的金凤钗梭梭作响,她方才笑道:“今个本宫这里可是热闹了。”
陈淑媛扫了对面的宋逐月一眼,抿唇笑道:“妹妹也是为了那个宫女来的吧。”
宋逐月未想到她这般直接,微露尴尬之色,遂又盈盈笑着反击道:“陈姐姐莫不是也为此事而来吧。”
陈淑媛也不避讳,抬脸对姜皇后笑道:“不瞒皇后娘娘,臣妾正是为此事而来。”
因为入了秋,殿里把轻薄的罗纱换了下来,挂上了厚重的毡帐,薰笼里轻烟袅淡,将那毡帐的轮廓冲得模糊,殿里的窗子紧紧闭着,坐的久了,只觉那香薰的人昏昏欲睡,姜皇后不由拂了拂额,脸上略见疲色,“有什么事快些说,本宫乏了。”
陈淑媛笑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想来和宋妹妹说的有些出入。”扫了她一眼方才道:“臣妾听说那宫女前几日染了风寒,太医们竭尽全力,却依然久治不愈,此事甚是奇怪,臣妾怕。。。。。。”她刻意压低了声音,猜测道:“该不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姜皇后手上的指套禁不住一抖,刺进肉里,立即掠起淡淡的红痕,她皱眉看了一眼,脸上一冷,沉声道:“有这等事?”
刚刚睡下,忽听得门外传来阵阵喧哗声,接着门板大开,光亮照进来,屋内立即亮堂许多,拂影背着身子只见墙上人影幢幢,似是来了许多人,屋内漫布着女子身上薰的胭脂香,轻烟一般的缭绕鼻端,猜到来人是谁,兀自闭目一笑。
终于来了。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怒喝:“大胆,皇后娘娘驾到,还不起来接驾!”想来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拂影只是不动,便听的一个女子声音淡淡道:“罢了,听闻不是又聋又哑吗,着她起来回话。”
那声音温和却不乏威严,想来便是皇后本人了,拂影在宫中多少也听过这位皇后贤德,新帝赐其馨德之名,只是是否馨德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执掌后宫,自然眼里容不得沙子,今日竟然能让她亲自前来,可见拂影这颗沙子可是太大了。
未及想,便觉有人推她的胳膊,那女侍声音满是不耐烦:“醒醒。”
拂影方才作出个幽幽转醒的动作来,回头就见皇后头戴九龙四凤冠、身穿缠枝宝相花纹织金黄凤袍站在最前首,看上去极为温和,凤目中却不自觉地流露些许的威严,想来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她身后站了一个身穿柳青海棠提花纹样连襟宫袍的女子,生的却是剪眸丹唇,光彩照人,与皇后站在一起,却不输其气势,那女子她却是识得的,正是陈淑媛。
身旁的那侍女见她满脸惊讶,不由冷着脸低喝:“还不快快见过皇后娘娘!”
拂影这才下了矮炕跪地行礼,她久不去动,身体略略发虚,跪在地上像跪在云端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这样看上去却愈加觉得不胜娇弱,让人怜惜。
皇后低眸看她一眼,只觉虽是清纯动人,却没有到倾国倾城的地步,一颗心本满是疑惑,这样的女子在后宫中数不胜数,何以让皇帝金屋藏娇一般的遮掩起来,又见她虽是低首敛眉,看似娇弱,眉宇间却浮现一抹难以遮掩的高贵气质,清丽若莲。她心中一动,愈觉这女子留不得,不由皱眉问道:“可是大好了?”
拂影自然说不得话,皇后向一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抬手去探她的额头,只觉滚烫炙手,忙松了,回道:“回娘娘,还烫着呢。”
皇后轻轻点头,脸上似颇为无奈,她按了按手上华丽的指套,漫不经心的道:“不是本宫为难你,这宫里最忌讳这个病,若是不小心扰了圣上龙体,耽误了国家大事,你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言罢,她朝一旁的侍女使了眼色,那侍女正要动作,站在身侧的陈淑媛突道:“慢着。”
那声音甚是清脆,在屋内缭绕不绝,唬得那侍女受禁不住一抖,皇后也不由不悦看她,陈淑媛才对皇后笑道:“皇后娘娘,此女说来和臣妾也有点渊源,可否请娘娘允许臣妾送她一送?”
皇后只以为她从中作梗,听闻她这样说,觉得不算过分,点了点头,算是应允,陈淑媛才朝拂影走过去,理了理衣袖亲手扶她起来,她缓步靠近,只觉花香袭人,甚是沁香,她身上的海棠花样艳丽繁杂,绕的人一阵眼花,拂影未想到她会有此一阵动作,暗生疑窦,却突觉手中多了一样东西,心中一惊,不动声色的看她,陈淑媛正朝着她温柔笑道:“你也莫怕,皇后娘娘心善如菩,只是遣你出宫隔离起来,等你病好了,再把接进宫来也不迟。”她松了她的手,在她腕上轻轻一按,那手纤白葱指十指尖尖,只若春葱,她指端的指甲涂了粉嫩的豆蔻颜色,衬的一双手愈加纤细粉嫩,只听她又是意味深长的低声笑道:“好好养病。”
言罢,她对她一笑,方才回到皇后身边站定。
皇后才不耐烦地点点头,侍女会意打手势招来两个内监,似要将拂影驾出去,拂影不经意的一躲,两个内监不由对视一眼,愈要强行将她架走,忽听的门外传来内监呼诵:“皇-上-驾-到”
众人不由一慌,齐刷刷的跪了下去,屋内突然没了声音,只听的皇帝的朝靴踏在地上传来低微的脚步声,只一会,那抹明黄的已经出现门口,他却看也不看众人,弯腰扶起为首的皇后,温和笑道:“你怎么也和朕尊起这些虚礼来了。”
皇后脸上温柔渐显,随着他的手缓缓起身,身上的繁华衣饰随着她的动作轻轻作响,皇帝的手灼热有力,龙涎香在鼻端轻柔回荡,似是许久,皇帝都未曾这般温柔待她了,脸上不自觉的一热,柔声笑道:“国家礼制,哪有不从的道理。”
皇帝闻言眼底闪过淡略讽剌,很快又没了踪影,他一眼扫过众人,触及到人群中那抹素色身影,方才笑问皇后:“皇后怎么屈尊到一个宫女的住处来了?”
皇后脸上的笑微微有些不自然,竟不敢去看皇帝的眼睛,只低眸笑道:“听闻宫内一个宫女久治不愈,臣妾恐慌,忆起先帝在位时,宫内一场灾疫伤及无数,臣妾不敢坐以待毙,便亲自过来探查。”
皇帝脸上似笑非笑,狭长丹凤眼像是无星的暗夜,漆黑如墨,他眼眸一闪,淡淡道:“皇后亲身涉险,这是尽责。。。。。。”闻言,皇后脸上不觉一柔,正要谢恩,却听他话锋一转,冷声道:“可是,作为一国之母,断不能听信空穴来风之说,什么灾疫,皇后这是怪朕临危不察么?”
气氛猛地冷冽,仿佛夏日的天,方才艳阳高照,这会子又阴云密布起来,皇后一时措手不及,听他将这样大的罪名戴给她,一时惊的手脚冰凉,忙又重新跪下去,惊颤道:“臣妾不敢。”
皇帝见状漫不经心的一笑,淡淡道:“朕也不是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