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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依旧如记忆里那般低沉好听,像是放久的好酒,醇厚浓香,拂影忍不住身形一滞,在宫里的那些日子,她不止一次想像两人重逢会是何种样子,却没想到会是这般,眼前却又浮现他与别人亲密的那些场景,却像成了恶梦,她无法忍受,胸口艰涩的几乎窒息,像是随时都会涌出来,她摇着头提了裙角上车,许久未说话,才一开口,声音却是沙哑的厉害,她哽咽道:“抱歉,许是我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勇敢。”
慕容澈不由身形一震,惊喜地看向拂影,轩辕菡与羽云穿知道其中原委并不惊诧,轩辕菡闻言却是脸色一沉,推开挡在前面的慕容澈大步跃到车前,抓住她的腕沉声道:“先随我回去,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与此同时,秦泰见慕容澈身体不稳,忙上前一步扶住他,拔剑就刺向轩辕菡,一旁的羽云穿见状也拔了剑去挡,两人斗在一处。慕容澈却转头看向拂影和轩辕菡,似是难以置信,又似是叹息哀绝,许久,那双清明的眼眸中缓缓滑过黯然,像是空中凋零的烟火,带着浓浓的悲意。
他的手灼热有力,烙在肌肤上捏的生疼,拂影终于抬脸看他,他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眉目,只见脸上棱角分明的轮廓和那双深邃如深渊一般的眼眸,那双眼睛里曾经有让她沉沦的温柔,现在却闪烁着难言的怒火,燎原一般,似将她燃烧个干净。
她胸中顿时堵塞的厉害,不由别过头去,轻声道:“不!”他不由双眸一沉,霸道的扳过她的脸,强迫她看着他,肌肤触在一起,依稀可以感受到彼此跳动的脉搏,拂影眼眸略湿,只咬着唇垂下眼帘不看他,空气中淡淡飘动着两人身上的残香,若有若无的飘至鼻端,交错掺杂,只什么也分不清,轩辕菡不由眯了双眼,胸口微微起伏着沉脸道:“你要离开?”
拂影禁不住咬了咬唇,轻轻的挣了挣手腕,他却箍的一动不动,手上的力道仿佛要把她的手腕捏碎,她却只微蹙着眉看向别处,轻声道:“我想一个人回楼府。”
轩辕菡不由脸色一滞,很快又恢复常色,他眯着眸淡略看她,深邃的轮廓在黑夜中若隐若现,他的眼底倏的闪过几丝复杂,像是幽深湖底闪过的暗影流光,半晌,他才沉沉的略略勾唇,眸中似伤似痛,在黑暗中明灭不定,手上微微用力猛然将她拉入怀中,拂影猝不及防不由挣扎,他却将她禁锢的紧紧地,低声道:“先随我回去。”
他的力那么大,像是要把她塞进身体里去,拂影只被他箍的喘不过气来,心中恼眼,俯下头去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背,他不由身体一僵却一动不动的任她咬着,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牙齿丝丝渗进肌肤的纹理里,很快就布满了满腔的血腥味道,他却脸色不变,只低头复杂的看她,那样子是何等的无奈疼惜,她不由心中一酸,眼眶微热,仿佛下一刻就能落下泪来,不由松开他别过头看向别处,他手上只留一排整齐的牙齿血痕,殷红的颜色在夜色里妖娆艳丽。拂影一眼扫到,却是酸楚疼痛,他见她脸上泫然欲泣,隐约看去极是怜惜,方才低低叹息一声,紧紧将她拥进怀中,低头在她耳畔沉沉呼吸。
那气息拂在耳畔灼热熟悉,拂影只怕自己心软,艰涩的别过头道:“我主意已定,断不会随你回去。”
他不由脸色一沉,这才知道暴风雨还未过去,见她情绪激动,也不是谈心的好时机,慕容澈还静静立在那里,不发一言,她却宁愿随别人走也不和他回去,这样一想,却也不由冷了脸,淡淡道:“由不得你!”这样说着,却将她扛在肩上,拂影奋力挣扎,他轻而易举的将她制住,拂影不由一惊,方才觉出他是真的动了怒,看着慕容澈还在,只怕他做出什么事,却也不动了,轩辕菡正要走,慕容澈已经挡在身前,他脸上平静,只声音平平得道:“候爷,既然影儿不愿随候爷回去,就请不要为难她。”
轩辕菡不由冷了眸,却不看他,直直向前走,慕容澈本能的抬手去挡他,他脸色一沉,堪堪避过,饶是如此,慕容澈还是觉得冷意扑面,像是一股力量直直的冲过来,身体不自觉地后退,轩辕菡已经扛着拂影消失在巷子里。
船舱里薄纱艳影,照的灯火通明,蓝墨将一切准备妥当还不见轩辕菡的身影,不由向外巴望,只觉阵风吹过,似有人影落到船头,她一喜,还未迎出去,轩辕菡已经扛着拂影大步迈了进来,只见一俊脸绷得僵硬冷俊,似在气头上,蓝墨顿时不敢言语,朝他一福,低声道:“主子,都准备好了。”
轩辕菡略略颔首,这才将拂影放下,拂影一张脸雪白如纸,没有半分血色,却一眼瞧见舱里俏生生的站着一个粉衣女子,眼若秋波,腰肢弱柳,甚是娇弱,她看得眼熟,这才辨出是轩辕府里那个身带异香的女子,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定也是她了,想到两人亲密的一幕,不由脸上一冷,直直的朝轩辕菡瞪过去,怒道:“放我走。”
轩辕菡脸色愈沉,心中气急却无处发泄,一眼瞧见蓝墨杵在一旁动也不动,转过脸冷着脸朝蓝墨吩咐:“快点!”
蓝墨不由一晒,忙招呼舱里站着的丫环们,拂影哪里那么听话,冷着脸无声的拒绝,丫环们顿时不敢上前,轩辕菡见状,脸上阴沉的厉害,指着拂影道:“点了她的穴!”
蓝墨脸色古怪的厉害,见拂影冷冷的瞪她,不由一笑,说道:“得罪了。”说话间,果真在她穴道上一点,拂影顿时动弹不得。蓝墨这才将那些丫环们叫过来,伺候她沐了浴,替她换了粉色的衫子,细细的为她画了妆,收拾停当,蓝墨带着众人朝轩辕菡一福,退了下去。
舱里只剩了两人,里面点了数只粗大的红烛,照的舱内亮如白昼,那窗上挂着的罗锦随着江风飘动,映到那铺着华丽精致的锦毯的舱板上,留下动静不一的影子,两人谁都不说话,静的只听到江风吹过水面发出的“呼呼”声,轩辕菡临窗而立,那江风吹得衣角飘决,梭梭有声,他侧头就见拂影一动不动的坐在椅上,她脸色本来苍白,穿上粉色的衣服倒添了几分血色,简单的上了妆,那唇上粉嫩欲滴,似是熟透的果子,一双眼睛却是狠狠地瞪着他,似要在他身上挖下几块肉来一般,轩辕菡本来气急,见她这样子,竟没了脾气,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这才走过去解了她的穴,拂影身上得了自由,心中那股子气却还没消,不由恼怒的抬手去捶他,他一手接住握在掌心,只觉那手柔软细腻,玉一般的滑腻,他心中猛地一荡,许久未曾温存,竟有些把持不住,一手将她拽进怀中,紧紧的箍住她的腰,低笑道:“气消了?”
拂影本还在生气,却冷不丁的被他揽进怀中,身体不由一僵,又听他声音略带沙哑,显然已经动情,她心中慌乱,目光闪烁的看向别处,他已经低头吻下来,她忍不住去推他,他却握住她的手将她抵到墙上,那吻热切缠绵,似是在她身上燃起了熊熊大火,一发不可收拾,呼吸渐渐紊乱起来,他身上的寒香似有似无的在鼻底喘息,熟悉的像是回到轩辕府,两人毫无隔阂,依着那雕花的回廊,静静的亲吻,她煎熬太久,思念一时在这个吻里涌出来,便再也无法停止,身体在他的亲吻中轻微的颤栗,她才终于阖上眼,抱住他回吻过去。
船舱的隔音并不好,丁点的声响都能听得真切,远远的就听到甲板上传来一个细微的脚步声,拂影顿时一惊,忍不住推他,他却愈加不耐烦,惩罚性的在她唇上一咬,拂影吃痛,还没有动作,只听轩辕菡身后传来“扑通”的一声响,随即传来蓝墨她们浅浅的笑声,轩辕菡这才沉着脸回过头去,只见舱门外四仰八叉的躺着一个姜黄衫的内监,手上的拂尘仓惶的掉在了地上,轩辕菡一个眼神望过去,那内监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的跪起身来,惊颤的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不是有意打搅候爷好事。”
由于跌了一脚,他头上的发冠都跌歪了,远远看去,甚是狼狈,拂影见状不由抿唇一笑,轩辕菡正好望过来,望见那笑神情不自觉地一松,这才淡淡问道:“什么事?”
那太监未想轩辕菡这么容易就放过他,忙道:“回候爷,万岁爷宣您过去呢。”
轩辕菡闻言只略略点了点头,道:“你去禀报皇上,本候随后就到。”
那内监忙“嘭嘭”磕了几个响头,躬着身子退了下去。走的时候脚下一崴,只没站稳,“扑通”一声又跌在地上,惹得拂影顿时笑出声来,那内监讪讪一笑,方才灰溜溜的跑了回去。
天色却是越来越暗了,江面上灯火闪烁,却将那光照不到的地方映的愈发黑暗,龙船上帝后两人端坐宝座之上,渐渐有些意兴阑珊,没人注意到曹应田战战兢兢的到了皇帝身侧,低语几声,那话还没说完,皇帝脸色猛然一变,捏在指间的酒杯咯咯作响,一旁的皇后不由心中一紧,轻声迟疑唤道:“皇上。。。。。。”皇帝这才脸色稍霁,抚慰的一笑,这时,轩辕菡已带着身旁那个女子进到舱内,百官上前迎合,他淡淡点头,才带着那女子入座。
皇帝一时有些心不在焉,满心头的都是方才那个消息,她果真敢逃,可是她能逃到哪里去,轩辕菡就在眼前,身旁还带着别的女人,骄傲如她,她定是无法忍受的,这四周都是他的人,她能逃到哪里去呢?
这时,皇后转过头来温柔笑道:“皇上,轩辕菡身旁的姑娘一直都不肯以真面目视人,轩辕候这样见外,咱们可要罚他一罚。”
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百官们停了手上的动作频频观望。皇帝勉强回过神来应付,漫不经心的笑道:“流景,这可真就是你的不对了。”
轩辕菡闻言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果真携了身旁的女子站起身来,淡淡道:“皇上既然想看,那流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他转过神目光柔和的看向那女子,低声道:“这是内子。。。。。。”
他的手缓缓拂上那女子的脸,动作甚是亲昵恩爱,那女子一双剪眸也盈盈看他,清澈的眼眸似是山中山泉,清澈剔透,皇帝一眼看过去只觉眼熟,微皱了眉思索片刻顿时大惊,欲要阻止,女子脸上的面纱依然滑落,一张芙蓉面清晰的展露人前,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楼拂影!
皇后不由微微一惊,却不露声色,转头笑道:“好一个端正人儿,皇上,轩辕候喜得佳人,咱们不送份贺礼岂不吝啬了!”
皇帝脸色并不好看,明黄袖中的拳捏了松开,又狠狠地捏起来,半晌才笑道:“流景好福气!”
轩辕菡淡淡一笑,一双眼睛却也不曾离开拂影的脸,他定定看她,眸中是深沉的柔和光芒,勾着唇低低笑道:“我的拂儿,当然是我的好福气。”
拂影心中一滞,不由抬头看他,那双眼睛深邃似海,仿佛能将人吸进去,只听皇帝的声音沉沉的响在耳侧:“你叫什么?”她方才俯身欲要跪下去,未到一半,被皇帝止住,只听他道:“妇嫁随夫,你即是流景之妻,便是我朝的一品夫人,同样免跪,朕赐你字号为‘清’。”说到这里,他眼中浮起淡略的阴蠡,却也不再说下去,等着拂影谢恩。
轩辕菡眸光一闪,与拂影一并谢恩,与此,百官齐贺。
皇后忙朝拂影招手道:“清夫人。”拂影微抬眼看她,她脸上的笑容甚是柔和,只当不曾见过她,只见她从腕上掳下了串乌木的佛珠交与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