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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姐!你要上哪?”
“带小乖乖去散步。你不会想跟过来‘保护’我吧?”
黄顺英都这么说了,黄烈拾怎么敢跟过去?只好看着堂姐消失在楼梯口。
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竟然惹恼了堂姐,黄烈拾叹了口气,又猛抓自己的头皮,懊悔不已。
“哈……青春啊!真好。”旁边传来黄天治的声音。
“爷!”黄烈拾没想到这一幕竟然被黄天治看到,这下子不知道要被取笑多久。
他不高兴的说:“偷窥是不道德的行为。”
黄天治探出头来,说道:“偷窥?你一大早就在这里练功,把老人家吵醒不说,还好意思说我偷窥?”
“算了!不跟你计较了!”黄烈拾叹了口气,又不安地问:“爷,你说英姐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怎么会?你这位堂姐最疼你了,才不会为了这点小事生气,你别自我意识过剩。哎呀!难得可以看到小英害羞,没用相机把这个历史性的画面拍起来,好可惜!”
“爷!我在跟你说正经的!”黄烈拾抗议。
“我哪里不正经了?”黄天治笑嘻嘻的样子,分明就是来取笑孙子的。
黄烈拾抛开被爷爷取笑的话题,正色问道:“爷,你知道黄谷诚吗?”
黄天治跟着收起玩闹的态度,反问:“你从哪里知道他的事情?”
“这么说,黄家真的有这号人物了!”
“算有吧……”黄天治语意含糊的回答。
“我想去会会他,向他请益。”黄烈拾将自己的目的直接说出来。
黄天治意外地看着孙子。
才几周不见,他发现黄烈拾的道行突飞猛进,单就道力而言,恐怕已经不在自己之下。来到埔里这段时间内,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黄天治想问,却没问。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除非黄烈拾主动说,否则别想从他口中得到什么……可是有些事还是要问个清楚。
“你找他老人家有什么事?”
黄烈拾看着窗外,缓缓地说:“这次的支援,我碰上了很麻烦的妖怪。
下一次再碰上类似的家伙,我没把握还能这么好运。“
“是吗?”黄天治理解地点点头。
从方阳仙道各个分坛传回来的消息,也显示近来的妖怪变得非常棘手。不单是台湾、大陆,就连北美的祭酒也向本家求助。
“你要去找一个不知是生是死的老人家吗?”黄天治问。
黄烈拾点点头。
“好吧!去碰碰运气也好,也许能从他老人家的埋骨处里挖到些什么。”
“他已经死了吗?”黄烈拾疑惑地问。
“不知道。”
黄天治说道:“他老人家是我的曾叔公,早在五十多年前就退隐闭关潜修。若还活着,恐怕有一百五十多岁了。他是方阳仙道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也是数百年来,将九阳飞神御空内景经练完前八层,真正修炼真@郁仪九阳经的前辈。
“如果他成功了,在他羽化登仙的地方也许会留下什么;如果他老人家失败了,你就当作去帮忙办理后事,整理遗物。”
山神庙里,月华坐在山神像原本的位置,下头还有坐在椅子上的巫抵,与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书易书。
月华受了伤,表情微绷,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却还是千娇百媚。
美人就是美,西施颦蹙,还是让人争相观赏;天生丽质的人不管做什么样的表情,生气、忧愁、还是发怒,都能展现不同的美感。
“您的气血似乎不顺?我这里有很好的丹药。”巫抵关心地问。
“不需要。”月华冷漠地回绝。
“真君受伤了!在这个下界竟有人能伤害真君!”书易书相当惊讶,脑中闪过月音的脸孔,骇然地问:“花川殿下被玄水天子所伤?”
月华不满地说:“我确实跟么妹碰过面了,不过我会跟她动手吗?我们真的打起来,这座小岛还可能存在吗?”
巫抵故意说道:“花川殿下就算动手,也不可能会输给道行浅她数万年的小妹妹,书易书你别乱猜了。”
“哼!”月华冷哼一声,不多做辩驳。
“花川殿下,我们家主上的提议,您考虑得如何?”巫抵问。
“可以。”月华用无可无不可的态度说道:“既然贵主已经表现诚意,完成我开出的条件,我也该履行承诺;不过即使是我,也无法同时维持太多隐月之门。
“你回去告诉你家主人,门,我只打开三道,请他好好考虑要在哪些地方开启。另外在王母诸子管辖的地方,要开启隐月之门,还要请贵主先征求他们的同意。”
巫抵激道:“花川殿下最后一个条件,是因为玄水天子而设的吗?您怕她?”
“怕她?我何需怕她!”
月华仙力释放,花瓣吹舞,那灵压顿时弄得书易书与巫抵喘不过气。
花瓣虽美,每一瓣却都夹带可怕的力量。
无数的花瓣吹到两人身上,就如同飞瀑激流打在身上!这种强大的力量让两人的仙家@气完全失去保护的作用,剥去这层力量,他们两人虚弱的像是小婴儿。
“请你搞清楚,我没有必要为了你们的主人,跟我的兄弟姐妹们起冲突!况且惹恼了王母的任何一名子嗣,对你们家主人都是莫大的危险。
“别以为你们兵强将勇、人才济济,就有什么了不起。像是倍受你们注目的小妹、玄水天子,就是你们家主人亲自动手,也应付不来;真的跟她起冲突,就准备到玄水之牢,度过剩余的仙寿。”
月华态度高傲地继续说道:“我犯不着为了你们家主人无聊的野心自找麻烦。再故意惹我不快,就先拿你们开刀!”
巫抵陪笑地说:“殿下误会。小女子只是纯粹关心而已。”
月华收起散花,压力猝然消失。
书易书全力抵抗下,压力突然不见,身体便失去平衡向前冲去,撞到梁柱。
月华瞄了他一眼,轻视地说:“只有这样的实力,难怪会连个新生的星君都抓不到。看在贵主诚意的分上,就提供你们一点线索。”
月华手扬起,花瓣再现,在她手上飞旋化为光点,再重组成为立体的虚像。
“这里是年幼的昴星君落脚之处。”
影像再变,出现黄烈拾、黄顺英与张家俊的脸孔。
“这个男的跟我的么妹关系不浅,算是稍有道行的人类。这名女的可就不简单了,在这下界竟然会出现纯血仙人才会拥有的仙骨,只可惜她生错地方,仙骨被地界混杂的气息所污染,发育期已过,难成大器。年幼的昴宿应该是被仙骨发散的灵气所吸引,待在该女身旁。
“第三位正是你们可以利用的对像。只要有月音在,你们就不能直接动手抢人,不过这名男子对那个月音的朋友似有不寻常的怨气,透过他,你们可以做很多事情。”
“感谢花川殿下的情报。”巫抵欠身道谢。
月华瞄了两人一眼,冷哼一声,道:“你们好好努力吧!”
说完说,月华便化为无数花瓣,遁离地界。
书易书问道:“巫抵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要照花川真君的提示去做吗?”
巫抵突然问道:“你怕死吗?”
好难回答的问题。
巫抵这样问,八成是有危及性命的事要书易书去干,可是总不能老实地说怕死。
书易书也非蠢蛋,他迂回地答道:“死,当然怕。不过在下的牺牲若能给主上、族人带来相当的利益,死,我甘之如饴。”
巫抵笑道:“放心,不是要你去做无谓的牺牲。我只是提醒你要小心,花川真君提及之人既然是玄水天子在地界的友人,自然会多费点心注意他们周遭发生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行事能多加小心,别再被玄水天子盯上。”
“大人要我利用花川真君提供的消息,去抓回昴宿星君?”
“是的,这件事由你一手包办。”
“可是……”书易书露出为难的神色。
巫抵严声说道:“这原本就是你的工作。别忘了,你早就是百草学院毕业生,难道还想依赖我吗?”
“我会努力的!”书易书求援无门,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干下去。
巫抵想要利用书易书吸引月音的注意,明着把他当炮灰。
但为了让他能当称职的炮灰,也该给他一些糖果。
于是巫抵给予暗示:“只要你不乱用仙术,玄水天子也没理由对你动手。我派几名精怪当你的助手,让它们当你的替身去迷惑那名男子,若能将昴宿星君带回,将是大功一件。”
事到如今,书易书只有继续他的任务。
“感谢巫抵大人的支援,我会努力完成任务。只是,不知巫抵大人在这地界还有何要务?”
巫抵脸色不悦地瞄了他一眼,书易书马上说道:“对不起,我问得太多了。”
巫抵道:“告诉你也无妨。你知道这里曾是三次诸仙大战的地方吗?”
书易书应答:“这段历史我知道。太古的天梯之战,起因为天帝要切断天地之间的联系,引起许多地仙的抗争,凡是有通往天界之门的地方,都有过激烈的抗争。不过,聚集再多不满的地仙,也敌不过几名天仙。战争虽是激烈,战况却是一面倒。
“第二次,则是令我族屈辱的涿鹿之战。先主与天帝选在这个星球为战场,争夺玉京之主,不幸落败。使得我族、还有许多盟友,被放逐到东天。时至今日,我主雄才大略,重掌玉京指日可待。
“最后一次则是近代封神之战,此战由玉京主导,让想要获得官职的仙人分灵下凡,以神州大陆霸权之争为考验,让诸仙分别支持商、周二朝,在人间的霸权之争中展现才能,做为人才选拔的依据。”
“你的历史读得还满熟的。那么你就该知道,这里埋藏了许多大战留下东西,其中有些东西是我要回收的重要物品。不过这个工作与你无关,你还是把心思放在自己的任务上。”巫抵接道。
“真是这样吗?”书易书无法认同巫抵的说法。
三次大战虽然激烈,可是除了第一次的天梯之战,仙人激烈的战斗都是用分灵下凡尘,在这种情况下不会带着真正的至宝。
至于地仙们,又能留下多好的东西?
况且过去制作的仙家宝物,不见得会比现在制作的更加优良。
越古老的东西就越好,这只是个错误的迷思。除非技术失传,否则在经验技术的累积下,现代生产的仙家宝物,绝对胜过古董。
想了又想,书易书还是将心思放回自己的任务。巫抵与他的层级完全不同,也许她真要带回什么重要的宝物也说不一定。
张家俊在神坛前面,心不在焉地为乡民服务,机械地与乡民问答,然后依照乡民的要求,帮他们收惊、改运。
龙山严从药妆店买了纱带回来,看到张家俊的样子,便说:“你心不在焉的怎么可以?这里交给我好了,你上去帮师父换药。”
张家俊接过东西,走向楼梯。
自从黄天治来这里借住后,张家俊就没一夜好眠。
他以为黄天治是来这里进行调查的,万一他偷偷调换朱砂、黑墨的事情被查出来了,该怎么办?
他担心的还不只这件事,如果祭酒要追究他开枪误伤黄地原的事情,又要怎么办!
事实上,连黄烈拾都没发现朱砂跟黑墨是造成道法失效的原因,黄天治又怎么可能会去追查这件事?而黄地原自己都不在意被子弹误伤,黄天治又岂会多事?
可是心中有愧之人,疑东疑西的,只会变得越来越紧张。
张家俊用自己的想法解释黄天治与黄烈拾的行为,结果把自己的精神状态逼入绝境。
心中的愧,不敢说出来;对老师的愧疚,更把他压得快喘不过气。每次帮黄地原换药,看到缓慢恢复的伤,就像是谴责他过错的一把刀,不停地攻击他的良心。
害怕受到重惩,使得张家俊不敢坦承自己的过错。
越是放不开,心理压力就越大,精神达到临界点之后,便是异常与偏激行为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