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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遥远之骞便早些启程吧,也记得早日前来。为兄这次就不能替你操心许多了,回到宛府后操办婚事记得要多听听父亲母亲的意思,可不能因为你长在蜀山不清楚民俗就屈了唐小姐。”勉强着宛之复还是扯出些笑意,既然唐小姐与之骞是两情相悦,那么自己这做兄长的理应替他们高兴才对。
“之骞知晓了,兄长尽管安心。”
道别完毕宛之骞还是没有要上马的意思,炎红尘顺着宛之骞的视线望去看的却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唐若鸢。瞬间会过意来,感情是她和这不识趣的宛之复伫在这儿,扰了宛之骞与小姐说悄悄话了。面无表情的看傻傻的等着宛之骞起程度宛之复一眼,“之复道长城中有家店的糕点我们小姐特别喜欢吃,可就是买的人太多,要等上许久才可以买到。今天既然都出来了,道长就陪红尘去买些吧。”
“可唐小姐一个姑娘家独自回去会不会不安全?不如还是等着之骞走后,我们三人再一起去买吧!”宛之复完全是没明白炎红尘的意思,傻傻的想着是不是要等着唐若鸢一起去比较好。
炎红尘黑脸,这道士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他还真的有做睁眼瞎的天赋啊,“再不去等到人一多,就是等到天黑也买不到了,走吧。”
“可……”
不等宛之复再说什么炎红尘强行就拖着他走,边走还边嘀咕,“你这道士怎么这么愚钝?”
看着被急脾气的炎红尘拉着走远的自家兄长,宛之骞忍不住笑。一手牵拴马的缰绳,一手去拉唐若鸢的手,不舍的温柔语气,“我这是要走了,筹备亲事再回唐家堡大概是要上大半个月的时日了。”
“我知晓了,会尽早解清之复道长所中之毒的,你就无须为这担心了。”仰着头看他,唐若鸢的两颊不自觉的浮上两朵红晕。虽甚是娇羞,心里却安慰着自己有面纱掩面,就算是红了脸他也定看不真切。
“我明白,你也要好好顾惜自己。还有,唐门主她对你我的亲事如此的不乐意,我怕她会对你不利,你与红尘这些时日说话做事可都要仔细些,万莫叫人抓了把柄。”
唐若鸢笑,他的声声叮咛让她觉得分外开心,“记住了,时辰不早了,动身吧。不然再拖下去怕是天色暗下来也赶不回通县了。”
“嗯,那我走了。”虽说着,但宛之骞还是舍不得挪步,突有想要把她抱上马背,一起带走的想法。
“走吧,”抽回被他攥在掌心的手,唐若鸢笑着推推他,他估计他这是真不想走了。
宛之骞无奈,这才转身要上马。一只脚都踏上脚蹬了,忍不住心中那股冲动作祟,急急的掉头回来,双手把着唐若鸢的肩,隔着面纱在她唇上留下浅浅一吻。双眼看着她,无比坚定,“等着我来娶你。”
唐若鸢木然的点点头,像中了邪一般看着他快速的上马离开。许久才回过神来,脸颊绯红一片,满满的甜蜜溢进心里。如此以后的自己必定是幸福的吧,一定的。
093 争吵
宛之骞走后的日子唐若鸢虽过得与以往无异,但盼着婚期将至,心情却是出奇的好的。脸上的笑容一日日多起来,就连习惯了整日拉着张冷冰冰的脸的炎红尘也受了影响,时不时笑上一笑,看着阴霾的小院也处处阳光照耀。
宛之骞走后不到第三日,前院就派人来告知说是成亲之日定在秋末。这几日唐雪榕也屡屡送来置办好的嫁妆清单,唐若鸢不计较这个每每都是粗略过一眼就说好。倒是唐雪榕总觉得这里差一点,那里又差一点,一份清单改了不下十次都觉得不够好。
唐若鸢知道唐雪榕会这般也是太心疼自己,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榕姨为效忠母亲出卖过自己,但这些年她对自己的疼爱保护却是抹灭不了的。若不是因为有她护住自己,说不定这个世上早就没有了唐若鸢这个人,又怎会有幸遇到之骞,得到如此幸福?
故当唐雪榕说要把唐若鸢接到前院去住,让她风风光光的以唐门大小姐的身份出嫁时她拒绝了。她想既自己一直都生活在这小小的后院,又何必不能再住这短短的半月?以不以唐门的大小姐身份嫁人又有何区别?反正天下人知道的也只是唐门的唐芷儿,说起唐若鸢也定是一头雾水。
唐芷儿为难了她这么些年,她也知道唐芷儿是最好面子的,就算是报榕姨的恩,这个风光的头衔就留给唐芷儿嫁人的时候吧。她不在意这个唐芷儿却在意得很,会为了这个兴奋好一阵子吧。况且之骞肯定也不希望亲事太过张扬,反正嫁了自己喜欢的人,风光还是简单幸福都不会减了半分。
小小的院子里传来炎红尘和炎洛争吵的声音,隔着关得并不严实的竹门唐若鸢听得是清清楚楚。
“炎洛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在小姐出嫁之前你必须去求门主放你出夕月楼。我们炎家自主上就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姐姐绝不允许你一个人留在唐门。等小姐嫁过去姐姐会求小姐把你接进宛府,到时候我们姐弟就不用再日日过得提心吊胆了。”
炎红尘看着眼前这足足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弟弟,语气里全是身为长姐不容抗拒的威严。她当初可以放心把炎洛留在远亲家中,但不代表她也会放任炎洛留在唐门。唐门是什么地方?被世人称作人间炼狱的地方,死在这唐门的冤魂数也数不清。炎洛是炎家唯一的一条血脉,她绝不会让他再留在唐雪凝身边,指不定哪日唐雪凝一个不高兴就要了他的命。
炎洛气鼓鼓的样子,甚是不服,“姐姐要跟着小姐嫁到宛道士家去是姐姐的事,反正我炎洛是不会去他宛家讨饭吃的。与其与姐姐去寄人篱下我倒还不如留在唐门。至少门主还是疼我炎洛的,我虽是出卖色相也总比去人家府上吃闲饭来得强。”
“炎洛你自小什么便都是姐姐替你打理,这次你为何就不肯听姐姐的话?你不可以留在唐门,门主今日喜欢你不代表明日还会喜欢你!夕月楼那么多的例子你还没有看够吗?你不愿意留在宛府姐姐可以替你在宛府外安个家,总之你就是不能留在唐门做个卖笑的风尘男子。”
炎红尘的话让炎洛听着是越来越生气,一张阴柔妖媚的脸涨红成猪肝色,“门主今日喜欢我,我定还能让她明日也喜欢我。总之我是不会跟着姐姐走的,小姐的恩情姐姐一人跟随着也是报完了,还要炎洛跟着做何?”
“你……”炎红尘气结,和炎洛那双一模一样的丹凤眼都渐渐泛上雾意。“炎洛你难道就如此贪恋这夕月楼之中的荣华富贵,纸醉金迷?你还是不是我们炎家的子孙?父亲母亲再世时教你的道理你都忘记了吗?你如今这般要姐姐往后如何在九泉之下面对父亲母亲?”
“是我炎洛太贪恋荣华富贵,还是姐姐和小姐这样的做法伤了炎洛的心?若是离开唐门后能与姐姐和小姐一起归隐山林,就算是再苦再累吃糠咽菜我也不会觉得苦。可为何小姐要去嫁与那宛之骞?只要有我炎洛在我一样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用得着小姐这般委屈自己?小姐如此做来,与我炎洛牺牲色相来换取生存又有何不同?”
“啪!”炎洛如此没轻没重的话气得炎红尘一个耳光甩过去,怒吼。“谁允许你如此诋毁小姐的?小姐当初救下了我们就是天大的恩情,小姐怎么做我们就必须顺从,何时轮得着你来挑东捡西!”
面对愤怒到极点的自家姐姐,炎洛气得额角青筋暴露却也不敢发作。“总之我就是不能接受小姐嫁给那宛之骞,若无法改了小姐这决定那我便永远留在唐门。”
此时的炎红尘怎一个痛心疾首而言,她真是不解一向乖巧听话的炎洛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模样。“炎洛你为何要如此?小姐能找到自己心仪的男子是好事,我们理应替小姐高兴才对,你为何又要横加阻拦?就说那宛公子与我们姐弟也是有救命之恩,你这样不是恩将仇报吗?你如今怎会变得这样无情无义?”
“我欠他宛之骞的可以用命来还,但他就是不可以染指小姐。姐姐你说小姐与他是两情相悦炎洛就是不信,小姐怎么可能对着成经要杀她的道士动情呢?”在他炎洛心中唐若鸢是何等冰清玉洁的女子,怎会对宛之骞那样的粗鲁之徒动情?
炎洛的固执让炎红尘都开始头疼起来,胸口也闷得难受。自从炎洛为了找她,而跟着唐雪凝进入唐门开始,她每天想的就是如何把他送出去过平平安安的日子。真没想过好不容易等到这么一天,他却这般没理由的与自己犯倔。
“你信不信是你之事,小姐与宛公子亲事已定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你可以不去与门主说要离开,但是我和小姐一定会想了办法把你弄出去。在这件事情上你没有拒绝的余地,你若是还拿我当姐姐就自己去与门主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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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争吵(二)
躲在房间里的唐若鸢实在听不下去,慢慢的推开门走出来。看着炎红尘的脸色都变得苍白,心里都有些慌了。急忙迈下台阶去扶她,“红尘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难看?”
“小姐,红尘没事,就是觉得胸口闷得慌,休息下就好了。”看着一脸担心的唐若鸢炎红尘都觉得无地自容了,刚才炎洛说那些小姐一定是听到了。这小子说这难听的话小姐一定很难过,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他才行。
“那就回房间去休息,这里就交给我来。”扶着炎红尘迈上台阶,唐若鸢的脸色冷冷的。
炎洛看着炎红尘那难受的样子才知道自己又闯祸,急忙的想要跟上去扶自家姐姐,却被回过头的唐若鸢狠狠的瞪一眼。“你在外面等着,我有话与你说。”
“知道了,小姐。”刚才自己一气之下说了荒唐的话,炎洛面对唐若鸢实在是汗颜得紧。顺着她的意思乖乖的退回到原地,想,这下真的是完了,依唐若鸢的性子生起气来可不是简单的难招架啊。
唐若鸢扶着炎红尘屋,恰巧这时躲在另一间屋子的宛之复探出头来。唐若鸢道,“之复道长可不可以劳烦你帮我照看红尘片刻?”
宛之复斯斯文文的笑笑,走出来,“自然是可以的,唐小姐便放心好了。”
“谢谢,”回报宛之复淡淡一笑,唐若鸢挂心的回头看炎红尘一眼,这才转身出了屋子。
站在院子里的炎洛看见唐若鸢面色不善的从屋子里出来,心里实在忐忑得紧。他这人就是这样,发起火来说话就是没个把门的,现在这好,又闯祸了。
冷着脸走到炎洛面前,唐若鸢特生气的横她一眼,说,“跟我来。”
“小姐对不起啊,刚才我也是一时情急才会说那些话,炎洛不是有意要冒犯小姐的。”跟着一言不发的唐若鸢往竹林的深处走,心中愧疚的炎洛边走边解释。他知道姐姐与小姐亲得胜过了与他这个亲弟弟,这次自己把姐姐气成那样,小姐定不会轻放过自己的。
听到炎洛终于捱不住先开口,前面一直走着的唐若鸢突然就停下来,转过身对着及时止步的炎洛气冲冲的语气。“你一时情急下的几句话就能把红尘气成那模样,那你要是失了理智还要你姐姐赔了性命不成?你怎么不想想你姐姐为了你操多少心?你怎么还能这么任性的气她?”
低着头炎洛无比的懊悔,听着她的话腹诽,气到姐姐他比任何人都要难受。可自己会和姐姐争执还不是因为她唐若鸢,她就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训斥自己呢?
好一通发泄唐若鸢总算把怒气消下来,沉默上好一阵,语气也缓和下来。但还是没有要轻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