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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宛师兄就如此放弃前程岂不是前功尽弃了?真不明白这凡尘间的男女之情真有那般重要?难道比得道成仙还要好?”顾颐青身后的小道心有不甘的嘀咕,自小他可就是期盼着有一日自己能赶上宛师兄的修行的。如今连天赋异禀的宛师兄都为了一女子堕入凡尘了,那他们这般日日苦修又有何意义?
顾颐青笑,抬起头看天际的那一轮圆月,“道又如何?情又如何?人生在世本就是一场修行,又何须分清在蜀山修行,还是在红尘里挣扎?既然宛师兄选了这路,那我们都应该尊重他的决定才是。”
101 事发
昆仑山上云山雾绕,鸟语花香,一片片枫叶红透了整个山顶。偶有风吹过,扬起些掉落的风叶在山尖的天空飞舞,美不胜收。上古瑞兽白泽的洞府就在这枫叶飘零的昆仑之巅,因有神兽的灵气滋养,自古便是钟灵毓秀的昆仑山更是被世人誉为圣地。
凡界传说神兽白泽,长尾如糜,四蹄如鹿,背有六翅,额生二角,人面能言,通晓古今。而此刻正站在昆仑之巅,仰头凝望着天上那透落着阳光的云曦之处的白泽与凡界的人们传说中的也相差无几。自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天地安稳,白泽便遵女娲娘娘之令在昆仑山修行。最近凡界时局又有动荡不安,想来不久之后是又有名主现世。自己的使命便是下凡辅佐名主,给凡界千千万万凡人一个太平盛世。
他视线落及的云曦之处突现一道金光,方才还是兽身的白泽周身泛绕着一道蓝光,顷刻之间化身一俊俏温润的白衣男子,对着那金光闪耀的地方单膝跪下。对着那看不真切的地方,“白泽恭迎菱瞳仙子。”
白泽口中的菱瞳仙子乃是女娲娘娘座下,专门传女娲娘娘法旨的仙子。因这菱瞳仙子乃是女娲娘娘积天地灵气幻化的虚拟仙人,故她没有实体,现身时就只是一束耀眼刺目的金光。
“白泽,你乃是盘古开天辟地时幻化的祥瑞之兽,现如今凡界君主昏庸,导致凡界生灵民不聊生。故女娲娘娘派本仙子来传法旨,要你即刻去凡界寻找适于做凡界君主的人,再辅佐明主安定凡界。”
“是,白泽尊旨。”低着头白泽答得恭恭敬敬,再抬头那金光就已经消失不见。只是手中多了一卷七彩景缎的法旨,展开上面的字都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一夜温存,耳鬓厮磨,不多时天空就呈现出一抹鱼肚白。躺在宛之骞的怀中看着他俊美的睡颜,一夜无眠的唐若鸢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她多希望这天就永远这样子不要亮,这样自己就可以和之骞永远不分离了。
算算时辰自己给唐芷儿下的药是到时辰过效了,唐若鸢没有吵醒熟睡的宛之骞,自己起身捡了掉落在床下的衣衫穿上。
坐在妆台前,铜镜里那么绝色容颜的女子美得有些不真实。自他说这喜欢,这些年来那么令她在意的那朵夹竹桃花印仿佛也变得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刻着精致鸳鸯的桃木梳梳进乌黑如云的长发里,她的心顿时迷茫成一团。
她知道自己这次这样做不仅得罪了唐芷儿,让她恨不得对自己杀之而后快,而且还会让母亲颜面上无光。但是死又有何惧?能与之骞做这一夜夫妻,就算是被唐芷儿一掌打死也是值得的。
臂弯里的重量减轻,睡觉本就极轻宛之骞下意识的就醒了。草草的穿上大大的长衫,下床,坐在妆台前细细打扮的唐若鸢让他情不自禁的又笑。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温暖着心田,他想如果能每天这样一起床就能看见这美娇娘梳妆的模样,那么这真是过得比神仙还要逍遥啊。
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桃木梳子,宛之骞温柔的替着唐若鸢把一头及腰的长发梳顺,再在妆台的盒子里找出一素净却也显得十分贵重的碧玉发簪,生疏却也细致的帮她绾起一头青丝。
“看我们的鸢儿打扮起来定是这天下所有的女子都是比不了的,以后啊鸢儿要整日都开开心心的,你笑着的样子可是最好看了。”从身后拥紧身前的人儿,宛之骞就觉得眼前这幸福真是让他不安心。要说是哪里不对,他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之骞我……”唐若鸢多想说让他一起与自己远走高飞浪迹天涯,再不管这唐门与蜀山的恩怨。多想告诉他自己的绝望心痛,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怎么了?昨晚没有睡好?”低下头看本尊,宛之骞这才发现唐若鸢的双眼肿得很是厉害,还有身上的衣依旧是那身喜服。心里没来由的一惊,扳过她的身子,一双眼细细的打量她。“鸢儿你怎么了?双眼为何这般红肿?还有这喜服是该脱了,待会儿去与父亲母亲敬茶着家常便衣就可了。”
唐若鸢看着宛之骞担忧的眼,纤细的手紧紧的抓紧他的手,语气迫切又有几分哀求之意。“之骞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去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清贫安稳的日子好不好?”
“鸢儿你说什么呢?为何要离开这里?发生何事了?”愈说宛之骞就愈是糊涂了,不明白为何一觉醒来她就这般眼泪涟涟了。抓着她冰凉的小手在掌心,心中的不安瞬间被放大。
“我……”唐若鸢欲言又止,她要怎么与他说?说自己并没有与他拜天地?说自己追到宛府来只是为了不愿意再被唐芷儿压迫?他若听了又会怎么看自己?还有唐芷儿口中的母亲与瑥琨的那个约定,她真的无法预料到之骞会做什么样的抉择。
看着她吞吞吐吐模样宛之骞更是急了,想要再问她却感觉到身后猛的袭来一阵疾风。匆忙的转身只见突然打过来的一只手掌,他下意识的用着法力一挡,护着妆台前的唐若鸢快速躲闪到墙角。
只着内衫的唐芷儿看起来很是狼狈,一双眼死死的盯着被宛之骞护在怀中的唐若鸢,火气甚大的又冲上去。“唐若鸢你这个贱人,我今天若不取你性命我就不叫唐芷儿。”
看清眼前的人宛之骞讶异到不行,想要开口问个明白,但唐芷儿却丝毫不给他机会。一掌又一掌的打过来,招招致命,全都攻向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唐若鸢。
宛之骞当然容不得唐芷儿伤害唐若鸢,轻轻松松的就接下唐芷儿那些恶毒的招数。双目怒瞪她,“唐芷儿你想要干什么?大清早的修要来我宛之行凶,这里是宛府,还轮不到你在这里嚣张跋扈。”
102 事发(二)
“轮不到我唐芷儿难道就能轮到唐若鸢这个小贱人吗?宛之骞我唐芷儿才是你千里迢迢从唐门接回来的新娘,与你拜堂成亲的也是我唐芷儿,我才是名正言顺的你的妻,你被唐若鸢这个小贱人骗了。”这些话唐芷儿几乎是用尽全力吼出来的,忍了一夜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这满腔怒火了。
宛之骞震惊,看着似一头狮子般暴怒的唐芷儿,“你说什么?这般荒唐的话唐芷儿你也能说得出口!自始至终我宛之骞要娶的都是鸢儿,何时又与你扯上了半分干系?我是不会相信你这番胡言乱语的。”
“不信你就问唐若鸢这个小贱人啊,你问问她我所言是不是真!”指着一言不发的唐若鸢,唐芷儿的语气咬牙切齿。
“鸢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唐芷儿说的是不是真的?”半信半疑的低头看怀里始终都没有开口的人,宛之骞一看她那似乎太过平静的反应心就凉了半截。暗自思忖,这唐芷儿的话难道是真的,这怎么可能,太荒唐了。
抬起头对上宛之骞不可思议的眼神,唐若鸢眼里的泪像断线的珠子漱漱落下。开口声音悲凉嘶哑,“她说的是真的,她用药迷昏了我,红尘,还有之复道长。代替我上了花轿,与你拜堂的是她。”
“你……”这情形宛之骞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吃惊的看着面对着自己丝毫问心无愧的唐若鸢。若他没有记错昨夜与自己百般恩爱缠绵的是鸢儿,而与自己拜堂的是唐芷儿,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宛之骞你听清楚了吧,我唐芷儿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唐若鸢这贱人扮成丫鬟给我下毒,点我哑穴把我放在侧帘后。而你们这对狗男女昨天晚上却当着我的面苟合。我唐芷儿何时受过这等奇耻大辱,今天我非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可。”
唐芷儿又要冲过去伤唐若鸢,却被宛之骞一个眼疾手快抓住。瞪着她宛之骞的语气也是明显的隐忍着怒气,“你明明知道我中意的是鸢儿为何还要使这卑鄙手段?现在怎还有脸兴师问罪?所有人都知道我提亲时要娶的是唐若鸢。现在你却不顾礼数私自上了花轿,我就算送了你回唐门天下人也不会说我宛之骞一个字的不是。”
“天下人知道的是你要娶唐门的大小姐,而这唐门大小姐从来都是我唐芷儿的名头,而这唐若鸢就只是一个卑贱的毒脔而已,不信你就随便去唐家堡拉上个人问问。”唐芷儿冷笑,手用力一甩甩开宛之骞禁锢着她的手。“还有你要送我回唐门也该去问问瑥琨那个老匹夫会有什么后果,不然到时候后悔了可没有后悔药卖。”
“原来唐雪凝早就是给我布下陷阱了,她从来就没有愿意把鸢儿嫁给我,让你嫁过来只是为了断鸢儿出唐门的念头是不是?”想着唐雪凝那张妖艳到极致的脸宛之骞不由得心中一颤,这妖妇鸢儿可是她的亲生骨肉啊,她怎能对她这般泯灭人性的残忍。
“哈哈哈哈哈哈,”唐芷儿狂笑,一张脸得意到有些扭曲,“宛之骞你现在才猜到是不是太晚了?”
看一眼面无表情似乎已经万念俱灰的唐若鸢,宛之骞心中一紧,狠狠的心疼这个不知道承受过多少伤害的人儿。“鸢儿你放心,就算昨天与我拜堂的不是你,但这天下我也只有你唐若鸢这一个妻。如今你已经是我宛之骞的人了,我终会还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宴。”
宛之骞的情话听在唐若鸢耳里让她感动,愈发的浑然泪下。
但听在妒意横生的唐芷儿耳里就是无比的刺耳,冷哼道,“宛之骞你好记性,你忘记了昨天我是怎么进府的吗?你可是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证明这辈子只会娶这一门亲的。这么快就想要娶二房,你就不怕世上的人戳着你的脊梁骨叫你负心汉。”
“你……”宛之骞一时无语,只得怒瞪着越来越得意的唐芷儿,“那是你最先欺瞒于我,我的誓言是冲着鸢儿发的,不是你唐芷儿。”
“是,你说的我清楚,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清楚。俗话说人言可畏,你宛之骞就愿意为着这个卑贱的唐若鸢,从人人尊敬的宛府二公子变成声名狼藉一文不值的负心汉?”
看着眼前这两人既为难又伤心的样子唐芷儿的怒气也慢慢消下来,看着唐若鸢阴冷的笑。“还有你唐若鸢,你以为就算这样留在宛之骞身边他就能护你周全了?告诉你他是斗不过门主的。况且你还有个对你忠心耿耿的丫鬟炎红尘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现在应该已经在唐门的暗牢之中受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酷刑了,你就舍得她就这么因为你儿一点点的被折磨致死?”
不愧是一同长大的人,唐芷儿准确的一语中的抓住了唐若鸢的痛处。唐若鸢明知道自己不是唐芷儿的对手还敢贸然前来就是已经做好必死的准备了,她说要宛之骞记住她就是为了让他亲眼看着她死吧。这样宛之骞就会记她一辈子,而杀她的唐芷儿就会被宛之骞恨一辈子。
可是即便是唐若鸢了解唐芷儿冲动易怒的性子,知道她不可能容忍自己抢走已经是她夫君的宛之骞,但她还是漏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