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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这小狐狸,虽然并不会下什么杀手,只是想那山熊老怪,从早到晚,日日被她召来,陪她玩什么传花游戏,用笨拙多年的粗腿短脚跑来跑去,用吃惯血肉的血盆大口丢掷小巧花囊,也实在是苦不堪言,而那藤精树怪,也要常常随时随地结吊床来任她蹦跳晃悠,连稍具灵性的小兔精都被抓来,四处为她寻觅香甜可口的鲜花,于是乎,短短数天,这小小狐狸居然成了这山中的老大,妖逢妖走,精见精避的人物。
忽忽又是数日,日日嬉游,不知岁月。这日醒来时,已是近午时分。白昼之时这山中也会有几个猎户,所以这小狐一般只在密林深处游玩。正走到素日爱玩的林中,忽然看到树丛中居然闪过一角白衫,小狐向来未在这山林深处见过人迹,顿时吓了一大跳,急隐去身形,悄悄掩过去一看,认得正是那天夜间那个舞剑少年月无缺,这才松了口气。
无缺劲装佩剑,面沉如水,正在四处探查,小狐正是闲的无聊,玩心忽起,便想故伎重施,再去拍他肩头吓他一吓,但刚刚挨近身来,居然嗅到一片杀气,兽类求生乃是本能,小狐虽已是真神之体,但天性尤存。不由得惕然心惊,暗暗忖道,这少年难道是来杀我不成?心念动时,已经一溜烟的逃了好远,拍拍胸口,停下来观望时,才忽然想到,自己的法术要对付这个人类,不费吹灰之力。
可毕竟天性做怪,胆气不足,想了半天,仍是隐了身形,悄悄伸出头张望了一番,瞥眼间,见到树梢有小鸟儿跳动,一时顽皮心起,随手一指,那小鸟儿听命飞起,便向无缺身上飞来,落下一颗鸟屎。谁料无缺看似温柔斯文,反应居然极快,轻轻侧身,那鸟屎顿时落空,那鸟儿真的是铩羽而回,灰头土脸的飞了回来。
无缺只当深山之中,鸟儿自然不怕生人,并不在意,弯下腰来,轻轻伸指,抚摸地上花草,神色中若有所思。这边这小狐却气的跳脚,气鼓鼓的转了一圈,频频招手相邀,片刻之间,把附近树上所有的鸟儿都赶了过来,可怜无缺这般俊美的少年,忽然遇这无妄天灾,一抬头间,居然满天叽叽喳喳,下起了鸟屎雨,纵他再是失神,也终于察觉不对了,他剑仍未出鞘,只是挥舞出一圈疾风,同时身形电闪,离开了那一片草地,满天污秽,居然并无一星染到白袍,而剑挥如风,却也并没有伤到一只小鸟。
无缺站定,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抱拳道:“请问,是天狐姑娘吗?”
正站在树梢之上,对群鸟指手划脚,上窜下跳的的小狐吓了一跳,自己并未收起隐身法,难道这人类居然可以看到自己?可是他执礼的方向并没有向着自己,这小狐索性跳到他的面前,伸掌在他脸前晃了一下,他仍是低首敛眉,并未察觉,原来是虚张声势啊,我就说嘛,你这个木头少年,又不会法术,怎么会看到?小狐忍不住得意洋洋的笑出声来。
无缺正垂首施礼,不提妨娇笑声响在耳畔,顿时微吃一惊,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开。小狐仍是指挥群鸟,在头顶上方盘旋,正是青天白日,可无缺无论怎么睁大眼睛,也无法看到佳人半点身影,怔忡良久,抬头看了一眼,微微苦笑,温言道:“姑娘,在下并无恶意,别开玩笑了好吗?”
“没有恶意才怪,你身上明明有杀气。”小狐并不理会,仍是召唤群鸟,群鸟邀朋唤友,越聚越多,一直在两人头顶聚起一片乌云。
无缺只听娇语宛转,分明就在身畔,忙急急辩道:“在下绝无半点恶意,姑娘不要误会。”
“还要骗我!你明明就有杀气!我会连杀气都辩不出吗?”头顶上方的鸟儿盘旋伏低,眼见得又要来场别具匠心的小雨。
无缺急道:“姑娘误会了,在下掌中这剑,是上古神物,因此带些凶煞之气,姑娘若是不信,在下……在下……”无缺犹豫了一下,然后把掌中之剑远远掷出,展臂道,“此时在下身上,便没有杀气了,是不是?”若是这一幕被无缺的授业恩师看到,准要气的吐血,这个爱徒,培育经年,日日念叨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可是小子,居然为了取信面前的女孩,就轻易的掷出了掌中宝剑。
可无缺此时,却根本想不到这个,只是对着虚空急切的道:“在下并无恶意,姑娘此时可相信了吗?”
那小狐翘起鼻尖,嗅了一嗅,沉吟道:“这样倒真是没有杀气了。不过你拿这么老长的一把剑来这儿,想干什么?”
“在下,只是想来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带剑只是为了防身而已,姑娘千万不要多心。”
“你们是人类,人类是坏的。我才不要相信。”
“姑娘,在下可以发誓对姑娘绝无半分恶意,只是上次见姑娘对在下的衣衫有几分喜爱,所以,在下帮姑娘购得几套衣衫,聊表感谢之情。”说着,就从背上拿下一个包裹,打开包裹,果然是几套女子的衣衫。
小狐不由满心欢喜,可是仍是不敢放心,俯下身细细看了几眼,也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可是心中对那点杀气仍是心有余悸,于是皱眉道:“我才不要,只怕是什么害人的物什。”至于她自己是不是人,她却没有想过。
无缺甚是尴尬,托着衣衫,不知要怎么办,小狐偷眼看看,这衣衫质地柔滑,颜色鲜艳,甚是好看,又不由心动,犹豫良久,伸出小指轻轻一触,也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常。于是拿起了一套,欢欢喜喜的道:“原来真的是漂亮的衣服呢!”
无缺有点傻眼,仍是托着衣服,只看到这衣服像活了一般,自己跳起敞开,抬袖动襟,然后合围后绑上腰带,成为一个窈窕的形状,却看不到半丝人影。
那小狐左看右看,然后笑问道:“好看吗?”
无缺咳了一声,略有点儿尴尬,随即温言道:“在下看不到。”随着一声银铃般的娇笑,无缺面前显出了人影,明眸有如蝶飞,樱唇有如轻花,娇容丽色,不可逼视。她笑盈盈的轻轻旋身,明亮如缎的发丝在衣衫之上旋舞。
无缺急垂下眼帘,慢慢的,慢慢的回答道:“好看。姑娘绝世姿容,美若天人,岂会不好看呢。”真想不到这世上有人说着这般的赞美之词,可是口吻却是如此老老实实,诚恳之极。小狐不由格格直笑,伸出纤细的小手掌,拍拍无缺的肩头:“你是好人!”
一边说着,一边仍是低下头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兴奋的小脸发红,忽然转头嫣然一笑,道:“我要去水边照一下,嗯,你快走吧,莫等天黑。”
说着,就笑盈盈的拉起裙子,蝴蝶一般远远的飘飞了开去,无缺把手中的衣服放在地上,走过去拣起了地上的宝剑,怔怔的望着这小小背影消失的地方,久久不动。
第一卷……落英缤纷 004章、灵狐初兴入世念
却说这顽皮小狐,久在山中闲极无聊,四处找不到玩伴,常常隐了身形,在人间四处游走,朝去暮归,游逛数日,甚是得趣,自不免山下众生,常常有女子丢了发钗,男子丢了玉佩,孩童丢了拨浪鼓等等的事情发生。但因总是隐身而行,人类不可得见,也不过便似画中观景,从未与人类有何交集。
自从得了这几套衣衫,不免满山炫耀,整日穿着在山间草从中跳跃,也没几日,便都被树枝山石扯破,丢弃一边,并没有几日新鲜。这日无聊之下,想及与那少年无缺的数言交谈,颇觉有趣之处,远胜之前原有的诸般游戏,于是乎,才忽然兴起入世之念。次日一早,便兴致勃勃出山而去。
这小狐狸此时身着的,是以鲜花幻化而成的女子衣衫,幸好这小狐狸不会束发,因此只好以布巾包头,否则,只这一头如缎长发,已足可惊艳于世了。而山下左近俱是贫苦村落,这小狐身上衣衫,亦是仿一干村姑的衣衫所幻化,粗布敝裙,毫不起眼,遮去这小狐丽色无双,因此一路行来,倒也没有遇到什么奇异之事。
于是自此日日出游,信步而行,玩赏田园风光,甚至兴致来时,会远走到附近的市镇,市镇之中,不比乡间民风淳朴,有时却会遇到些些搔扰,狐狸本就是聪明剔透的生灵,而这小狐更是七窍玲珑,虽是初经世事,也知不可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飞升,暴露身份,遇到些纨绔少年,花花公子,虽是不解风情,却也知这些人不怀好意,也不过使点儿不起眼的小小法术,让这些人忽然晕晕陶陶,不辨东西南北,然后清醒过来,才发现佳人已经不知去向,然后自己脸上也不明不白的长出一个难看的大包,或是黑红的印迹,甚至好好的头发成了斑秃…………
这日仍是信步而行,走至中途,瞥眼看到道旁院落中伸出一枝桃花,花色妍丽,正在盛放。小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停了下来,纵身便飘过墙壁,随手摘下树上花朵,吹去浮尘,一瓣一瓣的送入口中。正吃的香甜,忽然有一杯湛青的茶水送到了面前,一个清朗的声音笑吟吟的道:“品桃花要喝竹叶青,花香茶香,相得益彰,才会更可口哦!”
“哦!”小狐毫不迟疑的俯下身,就那人的手喝了一口,然后呸的一声,一偏头吐了出来:“苦的,苦的!”皱着小脸抬起头来。面前是一个素白长衫的青年男子,生的眉修目湛,清俊无伦,眼见她抬头,星眸顿时一亮,唇边闪出清澈潇洒的笑意来。
小狐看了看他,也觉赏心悦目,不由偏着头对他细细打量,一边仍是将手中的桃花一瓣一瓣送入口中,竟是以男色佐餐,吃的有滋有味。那男子看了看手中的茶杯,又看了看面前的小狐,笑吟吟的嗅了嗅茶香,举杯就口,抿了一丝,笑道:“好香的竹叶青,怎么,姑娘你不喜欢吗?”
“苦的!”小狐仍是吃花,一边含混的回答。足足吃了二三十朵,才拍拍手停了下来,那男子瞳仁中笑意闪闪,轻笑道:“在下院中这云霞仙桃之花,还合姑娘的胃口吗?”小狐丝毫不觉自已妄入人家院中偷花,还被主人捉个正着有什么不对,径自点头道:“很好吃!”说着,便要复从墙壁上飘出。
那男子双臂一拦,微微笑道:“姑娘倘若不急,在下可以带姑娘走一下大门,免得姑娘这般费力。”说着,眸光在高高的墙壁上溜了一转,忍不住有些失笑,于是微咳了一下,才续道:“不知姑娘芳名?”
“芳名……我没有名字,你有名字吗?”
“呵呵,在下卓不凡。”
“他叫月无缺,你叫卓不凡,大家都有名字,为什么我没有?”
卓不凡眸中深思的光芒一闪而没,却仍是轻笑道:“既然姑娘不想说,那在下要如何称呼姑娘你呢?恐怕只好帮姑娘取一个来叫叫喽!”小狐支腮沉吟,卓不凡微微挑眉,笑吟吟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娇容绝世,却一派天真的姑娘,他本是玩笑,想逗这小狐说出自己的名字,谁料这小狐果真是没有名字的,便见她笑盈盈的拍手道:“那你帮我取一个好啦!”
卓不凡倒是一怔,忍不住哈哈一笑,打量了她一眼,略微沉吟,才试探着微笑道:“在下帮姑娘想了一个小字,姑娘一对明眸,美如蝶飞,不如就以眸为名,唤声眸儿?”
“眸儿,眸儿……好好听啊,好啊好啊,我从此之后就叫眸儿了!”眸儿丝毫不以为忤,拍手欢笑道。
卓不凡的唇边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一本正经的道:“眸儿啊,你是从哪儿来?”那眸儿却径自欢喜跳跃,不再答他问话。卓不凡也不再追问,定睛注视这绝色少女,心中却全是疑惑,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