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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样一来,云暖更加同情千凰了,一个上神,落得如此地步,她的心里又是何等凄凉,心中的信仰倒塌了,又要什么才能支撑她继续活下去。
弑天又道:“她到底怎么了?”
云暖叹息:她怀孕了!
下一刻,王座上黑光一闪,殿内已经没了弑天的身影。
云暖望着空荡荡的大殿,眼里说不上是欣慰还是惆怅。
既然这么在乎,为何就能不好好对她呢……
弑天来到寝殿的时候,千凰正躺在床上,背对着弑天,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养神还是在睡觉。弑天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生怕吵醒了她似地。
千凰其实在他走近的时候,就发现他的到来,心里很紧张,表面却看不出来。他最好像前几次一样,看看就走了,否则,又少不了一通折磨。
奇怪的是,弑天这次既没有动粗,也没有立即走人,而是在床边坐下了。千凰觉得很奇怪,下一刻,就感觉到一双有力地臂膀从身后将自己抱住了。
意识到对方在做什么,千凰浑身僵硬,眼里既震惊,又厌恶,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将他推开。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弑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嗓音很平静,虽然她想装睡,但她僵硬的身体欺骗不了他。弑天的手滑过她的腰,轻轻放在她的腹部,眼里有一种复杂。
以他的本事,确实能透过那层肚皮感受到来自里面的脉动,那个属于他们俩的小生命,正在顽强地跳跃着。
这一刻,弑天想到了很多,想到他们这一世刚刚认识的时候,他跟自己相处的一点一滴。其实,她不滥情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又想到自己利用她潜入极地魔域,继而打败了莲镜,又惩罚了她这么久,什么帐也该算清了。
这么一想,她似乎变得不那么可恶了,他心里也没那么生气了!继而想到她肚子里的小生命,留着他们两个的血,似乎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将他们两个人连在了一起,这一刻,弑天坚硬的心微微柔软。
“生下这个孩子,我会让你做我的女人,继而在魔界有一席之地!自此,你跟天界再无瓜葛。”说出这番话,他其实放弃了利用她对付尚翎。她剩下他的子嗣,他会给她一个名分,如果,这样能使她安心的话。其实,在弑天看来,少了千凰,他也未必会输给尚翎,毕竟,最让他忌惮的莲镜已经被他尘封了。就算跟天界硬拼,他也未必会输。
千凰没有说话,背对着他的脸上,睫毛微微动了一下,心里却一片寒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千凰渐渐睡去了,醒来的时候,弑天已经走了。
寝殿里没有一个人,千凰在屋内慢慢地走了一圈,最终停在梳妆台前打,打开一个盒子,从里头拿出了一根金簪,簪尾极其尖锐,闪着烁烁寒光。
千凰握着金簪缓缓回到床上,金簪在指尖缓慢地转动,她的神情几许诡异,几许凉薄。
她肚子里的是个孽种,生出来也一定不是个好东西,没准又是一个小魔头,跟他爹一样为祸天下。就算这个孩子本性善良,处于这个位置,必定就能健康地成长。弑天不会放过这个孩子,他一定会把他调教成一个魔头。更重要的是,她怎么能给仇人繁衍子嗣,这对于她来说,是个极致的折磨,日后,她又怎们面对莲镜,乃至于其他人呢!若她真的是神祗,剩下了魔种,天界可能容她,只怕彻底沦为了一个魔女,永远也无法摆脱这个黑暗之都了。
所以,她要想办法弄掉这个孩子!
千凰觉得挺委屈,以往,她怎么和男人欢爱,肚子都没动静,她险些觉得自己不能生孩子,如今,偏上怀上了最很之人的孩子,真真是造化弄人。
第一次怀孕,千凰完全没有经验,也不知道怎么弄掉他才是最稳妥的。人间有堕胎药,据说疼一疼,未成形的孩子就会化成一滩血水流出来。就算成形了,也会变成死婴从下面拉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千凰想到这里,心里竟有些泛酸,还有种深切地自责和愧疚。
这不仅是那个男人的孩子,也是自己的孩子,他的身体里,有一半是自己的血。
若这不是弑天的孩子,该多好呀,她把他生出来,一定非常可爱,抱在怀里,一定软软的,像小狰一样黏她,像月尾一样爱撒娇,像娃娃一样的天真无邪。那她就可以整天带着他去玩儿,去吃,去恶作剧。
若他不是弑天的孩子,该多好……
但是,这个事上没有那么多假设,他确实是弑天的种,她就不得不除掉他。
兴许是怕她再做傻事,环儿走的时候,将茶杯都收起了,屋子也找不到剪刀一类的东西,但是,环儿却忘了将金簪收起来。这玩意儿划破肌肤甚至比瓷器更加锋锐,乃至于刺破皮肉也更加容易些。就是有点儿太激烈了,千凰不太喜欢。若是不见血,就能让孩子离去该多好。他毕竟是个孩子,让他干干净净地来,干干净净地走。可是,她这个做母亲没有选择,亦如她怕疼,却不得不选择这样的方式来伤害自己。
上次自尽未遂,千凰没有把握这一次能在血流干之前不被人发现,所以,她不能选择割腕。便只有直接对准腹部,但这样做,他一定很疼吧,不知道刺到的是他的心脏还是手脚。
千凰的眼睛有点儿湿润,身子都在颤抖,最终还将金簪的底部最准自己的腹部,一点点地往下压。
她的声音好轻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就像是每个母亲在午夜的时候给自己的宝宝唱摇篮曲,眼泪却在眼眶里慢慢聚积,不小心滑落在她的嘴里面,真的好苦,好苦。
“宝宝,娘亲对不起你,你原谅我,我真的不能把你生下来。你放心,不会很疼的,就一下下,对不起,对不起……”
金簪刺入肌肤,千凰感到一种尖锐的疼痛,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中的泪水涌得更凶,倏然,她一狠心,手上用力,猛的刺了进去……
环儿进来的时候,再次被吓呆了,眼前的情景,跟前段日子的割腕事件何其相似。
床下的地上流了好多的鲜血,躺在床上的千凰,腹部和手腕浓稠的血液,糊得看不清原本的衣色和肌肤。
环儿用手捂住嘴唇,眼里满是惊恐,还有一种心痛。
虽然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但是,她伺候了她这么久,环儿发现,她其实是个无辜的可怜人。以至于逐渐生出一种感情,主仆情或者是单纯的朋友情。总之,环儿一心一意地服侍着她,每日看着她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环儿也很难受。虽如此,环儿还是希望她能好好地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如今,她再次求死,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越发让人觉得可悲。
环儿深吸口气,缓缓走近了,她要确认一下她到底怎么样了!
走得近了,才发现千凰是睁着眼睛的,直愣愣地望着床顶,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就这个样子,环儿还真分不出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唯有靠近了,伸手去试她的鼻息。
环儿的手才伸到她的鼻底,甚至还来不及感受她的呼吸,空气中倏然响起一个声音,“为什么?”
环儿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手指感受到了一点儿气息,只是喷在肌肤上有点儿冷,方才是千凰在说话。只是,她的眼珠仍旧没有转动,神情呆滞,若非环儿试探出了她的鼻息,真的很难确定方才是她在讲话。
环儿大松口气,一边检查她的伤口,一边说道:“小姐,你都是有身子的人,何苦这么想不开呢,要是让魔神大人——”话说一半,环儿戛然而止,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继而用自己的袖子去擦千凰手腕上的血迹。
血迹擦干,见到的是一片完整的肌肤,别说伤口了,连伤痕都没有。环儿看了一眼千凰,终究鼓起勇气去掀她的衣襟,果然,擦干了腹部上的血迹,肌肤仍旧是完好无损的。但是,这些血都是实实在在的,而且,从血迹的流势来看,确实来自她的腹部和手腕,又为何没有伤口呢?
环儿想不明白,眼角瞥见地上的金簪,环儿唯恐她做傻事,赶忙将金簪捡起收进袖子里。
这时,千凰再次开口,嗓音幽幽,带着一种深沉地绝望,“为什么,为什么连一点选择的权利都不给我,他真的和他的爹一样自私,只会折磨我……”
当时,金簪确实刺入了她的腹部,却没有刺穿,再靠近子宫的时候,就再也刺不进去。仿若里面的不是皮肉而是铜墙铁壁。千凰拔出了金簪,更让她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伤口竟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不一会儿,便不见了痕迹,只在衣服上留下了一滩血迹,提醒她这个事实。
千凰偏不信邪,又刺了几次,仍旧如此,只是,在她越加疯狂的举动下,肚子会发出一种淡红色的光芒,到最后,甚至连腹部上的皮肉也刺不进去。
千凰知道,这是肚子里的魔种在作祟,但她仍旧不肯死心。接着开始划手上的肌肤,这个地方似乎离他比较远,他感应得比较慢些,或者,可操纵的余地小一些,伤口愈合得比较慢,但是,依旧很快就痊愈了。
割腕其实是很疼的,千凰割了不下十次,从床上流下的鲜血越来越多,知道她因失血过多,脸色一片死白,身上也失去了力气,她才肯接受这个事上。因为这个孩子,她连死都不能了,更何况想要在肚子里就杀掉他。这么小,就有这么强的掌控欲,千凰不知道让他出来了,会变成什么样子。她既惶恐又绝望,因为她毫无办法。
阿镜,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如何才能救你,才能救我自己……
环儿不能回答她,只知道这件事还是挺严重的,这次她没有事,保不准下次还能好好地。再说了,没有哪个孩子能在母亲如此疯狂地自残下还能平安地出生,况且,千凰怀孕的时间不久,离分娩还有好一段时间呢!
环儿决定去找魅姬帮忙,临走的时候,将首饰盒里尖锐的东西全拿走了。轻生的人想尽办法自尽,防不胜防,还是得防。
环儿一路急跑,还没进宫殿,在院子里就嚷开了,实在是她太惶急了。
“魅姬大人,大事不好了,小姐她又——”
未说完的话语卡在喉咙口,环儿站在宫殿门口,望着殿内的几个重量级的人物,当场吓傻了!
宫殿里不止有魅姬,还有云暖,离湮,以及他们的魔神大人。
环儿觉得自己捅篓子了,尤其是对上那双深沉冰冷的眼眸,此刻正逼视着她,环儿杵在原地,腿根发软,连话都不会说了。
“她怎么了?”弑天开口,语气很阴沉,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魅姬和云暖都皱着眉头,彼此眼里都有些担心。
离湮倒是镇定自若,只是见弑天和魅姬他们都紧张地盯着这个侍女,不免挑了一下眉头,却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离湮的冷漠是三十六魔将里出了名的,基本上,事不关己,莫问三生,只是此事扯上魔神,他才微微侧目,却也没有打算多管闲事。
这个世上,让他在乎的人没几个,恩重如山的师父已经死了,心爱的女人又远在天边,效忠的主上近在咫尺,那便没什么让他好操心的了!
环儿终究顶不住压力,在弑天越来越冷的眼神中,结结巴巴地开口,“小,小姐她又,自,自尽了!”
话音一落,整个大殿一片死寂!
通知 两百四十二章 亲自主持婚礼
良久,弑天开口了,语气十分阴沉,“她死了没有?”
环儿摇头,“没,没有!”
下一刻,弑天没有像往常一样旋风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