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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冰还发现,邪阙的优势,并不完全在于邪皇之力。
他很了解对方的心态,只要明空子一个动作,哪怕一个很细微的表情,他都能极准确的判断出对方下一步攻势,提早做出防范。
这般敏锐的洞察力和判断力,实在令夙冰咋舌。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邪阙又不认识明空子,根本不可能了解他。处于弱势中还能做到这一点,只能说明邪阙身经百战,早已习惯成自然了。
夙冰默默寻思,她一直觉得自己和邪阙是一类人,嚣张跋扈,自视甚高,今天才发现两人的差距在哪里。夙冰心道,今后在斗法中,一定要敛下性子,多用心思,切记浮躁。
两人斗了数百回合,邪阙明显有些力不从心,夙冰捏了把冷汗,却也发现他有些不对,看似节节败退,又好像一直引诱明空子朝着一个方位退去。
等退到边角时,邪阙倏忽一笑:“小子,你的末日到了。”
明空子正想笑他狂妄,周身三丈左右,突然呼啦啦从地下钻出二十八座青玉石碑,足有两丈多高,每座石碑上,皆刻有不同的图案,似乎能够连成一线。
“缚足引雷阵!”
明空子脸色一沉,“想不到,你北麓道派竟如此卑鄙!”
夙冰隐隐猜到什么,忍不住咧开嘴角,果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识海:“说起卑鄙来,晚辈自是不如您的。”
周遭禁制微微一阵颤抖,一道玄门剑气陡然穿透气墙,秦清止翩然而落,玉簪绾髻,素白道袍,一派仙风道骨。
明空子冷笑道:“你们以为,凭此小小阵法,便能伤的了老朽?”
秦清止摇头:“前辈,您既能苦修至大乘境,说明您悟性极佳,道心坚定,眼看距离得道飞升仅有一步之遥,您真想前功尽弃么?”
“老朽正是不想前功尽弃,才要得到伏魔铁净化心魔!”
“凡人界有句俗话,心病还须心药医,您既有心魔,理应找出症结所在,亲历决之,才能有所顿悟。如是,方为天道,方为正道。”
“你不过化神期,也敢在老朽面前大放厥词?”
“于道法前,何来资历排辈?”秦清止拢起眉,淡淡道,“您为了一己飞升,可以妄动杀孽,如何得成大道?”
“小子,真是无知者无畏。”明空子哼道,“你爱世人,世人却未必领情,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老朽所行的,才是天道!”
秦清止叹气:“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看来前辈的心魔,起源于未斩净‘三尸’、未脱离红尘,故而始终在人之道徘徊。”
“秦清止,你同这个老顽固废什么话?!”
满脑子都是“道道道”,这辈子最烦“道道道”!邪阙听的无比烦躁,“真是站直了说话不腰疼,你自己都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竟还有脸教训别人?!”
秦清止睨他一眼,又偏头望向夙冰。
夙冰自知理亏,垂下头,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完了,被发现了。
身在引雷阵中,明空子依然狂傲:“小子,今天老朽便告诉你,这个修仙界,唯有力量和实力,才是正道!”
说罢,召唤出本命法宝来,分化出两道身影,分别向两人攻去。
一时间剑气、灵气和妖气激荡的漫天都是,闪的连眼睛也睁不开,若非有阵法在,夙冰一准儿被震断心脉。正默念静心诀,手中的伏魔铁忽然震荡起来,夙冰心下一悚,伏魔铁倏地窜了上去,将夙冰带离一丈高,只听轰的一声,再回头时,自己先前站立的地方,已是一片废墟。
从烟雾中冒出一头齿长三尺的半人兽,夙冰定睛一看,竟是一头八阶寒冰凿齿!
这寒冰凿齿手持盾和矛,力大无穷,又向夙冰扑来。
明空子雷霆震怒之下,无论秦清止还是邪阙,谁都抽不开身,夙冰也不指望他们,一拍储物袋,祭出几张上品防御符箓,啪啪啪的拍在身上。继而拔地而起,举着伏魔铁冲它脑门打去!那寒冰凿齿闷笑一声,举起右手盾牌,挡住夙冰的攻势。
伏魔铁打在盾牌上,只听“哐当”一声响,火花四溅。
伏魔铁的力量再强,目前也只是一块儿生铁,还未曾加以淬炼铸造,夙冰又只是初初结丹,凭借经验对付高阶修士不是不可能,但这差距实在太大!
怎么办才好?
夙冰绷紧脊背,手下的力道丝毫未曾放松,寒气通过盾牌传至伏魔铁上,夙冰的双手开始有些麻木,渐渐的,生出一些霜痂。
夙冰眸子一沉,暗暗调动火灵根的力量,在丹田不断积蓄。
霜痂已经蔓延至双臂,她蓄力蓄得差不多了,便将丹火顺着经脉游走至手臂,再蓄进伏魔铁中,猛然一震,举起又是一击!
寒冰凿齿怔愣住,看着自己手中的盾牌渐渐崩裂。
夙冰不给它喘息的时间,祭出一张烈火符箓,朝后稍稍退两步,将伏魔铁向上空一抛,双手合拢,默念法咒。一只金火凤由烈火符箓中呼啸而出,嘶鸣着冲向寒冰凿齿,夙冰指挥着伏魔铁,迎头再是一棒!
伏魔铁还嫌打的不过瘾,砸了一棒又一棒,直把寒冰凿齿砸的脑浆迸裂。
八阶灵宠,早已有了元神,寒冰凿齿倒地后,一道白光倏忽而出,夙冰祭出一张收魂符,啪的弹出去,元神落在手中,化为一颗圆滚滚的元丹。
夙冰扬了扬眉,好东西!
寒冰凿齿一死,有些分了明空子的神,剑气和妖气夹击之下,畏惧阵法的他束手束脚,已萌生退意,秦清止忽然丢出一个袋子,对夙冰道:“去!”
夙冰接过手中,里面全是金色的符水。
夙冰愣了下,当即明白过来,撑起防护罩,开始绕着外围飞奔,将符水撒在那二十八座青玉石碑上,待最后一座撒完,石碑金光大作。
不一会儿,天际云翻浪涌,雷声阵阵。
明空子的四肢百骸开始僵硬,心下惊惧万分,当前灵力消耗过度,若是天雷劈下安能无虞?丢出一件法宝,便想撤退,秦清止并不拦他,邪阙却突然现出妖形,一条长约三丈有余的双翼黑龙席卷而去,将他牢牢盘住,困在引雷阵中。
秦清止道:“他万年修行不易,你又何必?”
“今天放他一条生路,你能保证日后他不会再杀人夺宝?”邪阙冷笑道,“你想做圣人老子不管,但老子绝不留此后患!”
“邪阙!你快回来!”夙冰丢掉符水,御风想要闯入阵中,却被秦清止缚住,只能低声道,“那是天雷,你……”
一个“你”字还未说完,只听轰的一声,天雷已经劈了下来。
夙冰惊了一跳,顾不上他,因为一道天雷也冲自己劈来,这是结丹的天劫。秦清止一跃退出界外,说道:“九道天劫,你要自己顶下,金丹才可稳固。”
夙冰咬着牙,干脆连防护罩也不设,直接硬抗。
秦清止嘴上虽说不管,但天劫凶险万分,自然早已做好出手的准备,不过眼睁睁看着九道天雷劈完,夙冰除却焦黑着一张脸以外,竟然一点儿皮外伤也没有。
他微微蹙起眉,脑海里浮出一个念头,莫非辟雷珠在她手中?
这厢罢,那厢明空子已经放弃抵抗,元神舍弃肉身打算遁逃,却被邪阙一口给吞了。邪阙也被天雷劈的不轻,化为人形时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双眸血红血红,好一会儿才平静。
“你吸了邪皇印?”秦清止冷眼看他。
“吸了,你奈我何?”邪阙深吸一口气,稳稳站起来,闷闷笑道,“你这引雷阵,比起你师傅熙和老儿来,可真差远了!”
秦清止一挥真元剑,指向他:“那来试试本座的剑。”
天雷虽以散去,但夙冰被劈的头昏脑涨,耳聋目眩,突然被剑光晃了眼睛,想说话,却又不敢说,浑身打了个寒战。
“今日老子没空陪你玩儿!这笔账,咱们留着以后慢慢清算!”
邪阙冷笑一声,敛眉望了夙冰一眼,化龙奔着禁制上的缺口冲去,秦清止好不容逮着他,岂能轻易放其离开,正预备出手,眼前倏忽晃过一个人影。
夙冰跪下道:“师傅,看在徒儿的面上,饶他这一次吧!”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龙影已经消失在气墙之内。
秦清止既不曾追,也没有训斥夙冰,反而陷入了沉默之中。夙冰不敢抬头,不知此刻他是何表情,但她知道,绝对不怎么好看。
“走吧。”许久之后,秦清止缓缓伸出手,将她扶起来,“此次总算是他救你一命,为师便替你还他一次。”
“多谢师傅。”
沉默着飞出气墙,剑灵驱使着白鹭仙车落在两人面前,秦清止闷声不吭的一跃而上。夙冰想了想,也跟了上去,同往常一样在右侧坐下。
仙车一路向宗门方向行驶,秦清止始终一言不发,也不像在打坐。
夙冰心头发虚,手心微微冒汗,问道:“师傅,您的伤势如何?”
“恩。”
“复原真快。”
“恩。”
“……”
又沉默了阵儿,夙冰说道:“师傅您可真是神机妙算,事先在那里埋下引雷阵,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秦清止轻飘飘地道:“为师不是神机妙算,为师只是了解邪阙。”
夙冰吞了口唾沫,她猜的果然没错,秦清止已经猜出来邪阙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所以才布下一个局,让邪阙引明空子上钩。
“北麓这群小辈中,二十来岁结丹之人,你是第三个。”秦清止理了理道袍,细细说道,“世人皆说为师高才,竟将一名四灵根庸才培养成天才,为师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近来才知,原来你是得了机缘。”
夙冰垂下头,入正题了。
“其实为师并不反对你同妖邪交朋友,为师也看得出来,你与邪阙感情深厚,但身为师长,必须提醒你,小心此妖。”秦清止拢着手,视线飘向窗外,“莫忘了,他是心魔兽,最擅长的便是蛊惑人心。当年为师无意害的他被天罚劈死,又拿走了他的魂皿,他一直怀恨在心,想尽各种阴损的招数报复为师……”
夙冰不吭声,她很无奈。
想他一次又一次的栽在你手中,不怀恨才有鬼了。
仙车一路行驶,秦清止说了一路劝诫的话,待远离丰乐地界后,他一扬手,仙车缓缓停下:“你既已结丹,实力大增,不妨趁此良机四处历练历练,不着急返回宗门。”
说着,丢给她一道传音符。
夙冰怔怔接过,领悟道:“师傅是担心徒儿回去受审一事?”
秦清止不置可否。
夙冰皱起眉,踟蹰着问:“师傅,您还是不信我?”
秦清止目望前方,音色中略有几分无奈,“为师何时说过不信,只是眼下形势严峻,你还是待风头缓了些,再回来吧。”
“说到底,您是怕徒儿连累您吧?”
秦清止动了动唇,夙冰苦笑一声,“徒儿知道了,徒儿这就出去历练,能走多远便走多远,绝不给您添麻烦,等到您让徒儿回去时,徒儿再回去。”
起身深鞠一礼,夙冰掉脸飞出仙车。
望着她的背影,秦清止叹了口气:“这丫头,看着温和,其实脾气不是一般的大,本座话还不曾说完,她便走了。”
剑灵忍不住道:“谁叫您不直说,因为隐瞒修为的事儿,您正被其他家族忌惮,此番回去,她定被小事化大,遭受牵连。”
许久,秦清止摇了摇头:“罢了,宗门那些是是非非,真教本座难以启齿。”
……
夙冰落在云端,一拍灵兽袋,将风声兽召唤出来。
放出神识向下望去,她对北麓并不熟悉,因此也分辨不出来自己位于何处:“多多,你说咱们现在去哪?”
风声兽低头啃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