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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甚为偏僻,慕容靖不曾放出神识查探,这会儿子猛然听见有人叫喊,心下不免一悚。还没缓过来神,就瞧见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狂奔于眼前。
蓝蝶衣大喜道:“这位师姐,快救……啊!”
我字还没说出口,只见夙冰一拳打在她脸上:“居然让我在这遇到你!狐媚子,仗着几分姿色,勾引我道侣,看我不打的你娘都……”
后面的话,完全湮没在一阵拳打脚踢之中。
蓝蝶衣受了重伤,根本蓄不起灵力,而夙冰施展的全是俗世泼妇那套,她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嗷嗷惨叫几声,就被打昏过去。
慕容靖整个人都傻了。
夙冰踹爽之后,一掳袖子,抹了把汗。
慕容靖愕然回神,用神识扫过她,发现她竟是筑基大圆满修为,不禁极度纳闷。在无极宗内,大圆满修士一共不过六十几人,何时多出一名如此丑陋粗鄙的女子?
“哎呀,原来是慕容师弟!”
夙冰没给他时间思考,扶了扶散乱鬓钗,凑上前道,“慕容师弟,你怎么会在此处?”
慕容靖毕竟出身世族,被她口中异味熏的一阵恶心,但对方距离结成金丹只有一步之遥,又不知出自谁的门下,实在不敢太过无理,便拱手笑道,“我只是路过。”
“这里也能路过?”
夙冰狐疑的望他一眼,又望了望地上的女人,“你该不是,也和她……”
慕容靖脸色一变:“那师姐怎么会来?”
“我是被逼进来的,前面那条岔路口,重霜师弟与少卿师弟不知因何缘故,打的昏天暗地,你们同为家族子弟,也不过去劝劝?”
一听这两人的名字,慕容靖才平静些的思绪再次乱成一锅粥。
虽不怕蓝蝶衣醒来之后告状,但他寻这良机寻了许久,眼看就要得手,怎能轻易放弃?日后蓝蝶衣有了防备,再下手便难了。
不如杀了此丑女,强上……
眼角瞄向蓝蝶衣,慕容靖吓了一跳,差点儿没把肠胃都给吐出来,好歹也是名练气顶峰修士,竟被人赤手空拳揍成这样,难道此女是名体修?!
算了算了,反正他也没了兴致,摇摇头,他道:“师姐,我这就去阻止他二人。”
说罢,看也不看蓝蝶衣一眼,拂袖去了。
静待许久,夙冰终于大喘一口气,真是吓死她了,只要慕容靖一出手,必然露馅。
此地不宜久留,夙冰弯下腰,抓起蓝蝶衣的双脚就朝山洞外面拖,丝毫不见半分怜香惜玉。瞧瞧蓝蝶衣,再瞧瞧自己,想想真是不公平。
呼哧呼哧拖到洞门口,蓝蝶衣脑袋上早已磕了不少包。
擦擦汗,夙冰正寻思着走哪条路,慕容靖突然从天而降,居高临下,冷冷将她望着。
夙冰脊背一僵,脱口而出:“你怎么又回来了?”
慕容靖却咧开唇角,淡笑道:“小姑娘,你果然能够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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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门山之谜(五)
云舒峰上,无极宗宗主赵松柏来回踱着步子,数次想要叩门,却又踟蹰着缩了回来。
几名侍女垂首立在两畔,见他神情凝重,均大气也不敢出。
凌夷道君本在大殿打坐,被他闹的心烦意乱,没等他拿定主意叩是不叩,一甩袖子将石门冲开,怒骂道:“有事儿便说,没用的东西,执掌宗门也有四百年了,怎还一派窝囊样!”
赵松柏被他威压震吐一口血,仓惶进门跪下:“师傅,弟子确有要事禀告!”
“说。”凌夷道君平息过罢,微微阖上双目,元婴修士的气度表露无遗。
“据翼宿阁报,此番铜门山试炼,三个时辰之内,约近七百名内门弟子的本命元灯熄灭……”赵松柏擦擦额角的汗,压低了些声音,“其中,不乏许多世族子弟。”
“哪一次试炼不死人,这也值得来报?!”
凌夷道君本以为出了何等大事,值得一派宗主焦虑至此,眼下一听,越发觉得宗主之位是该换人坐了,“所谓试炼,原本便是大浪淘沙,我宗从不留吃闲饭者,世族子弟亦然!”
赵松柏犹豫了下,硬着头皮道:“师傅,以往铜门山试炼,弟子们的本命元灯,一般集中在第二日起灭,今次却十分诡异,才进去三个时辰不到,便开始出现大批量熄灭。”
凌夷道君神情一滞:“竟有此事?”
赵松柏连连点头:“翼宿阁发觉事态有异,立时上报。”
凌夷道君沉思片刻,问道:“少卿等人的本命元灯,可有异动?”
“少卿没有。”赵松柏摇头,“不过重霜师弟的本命元灯,不断发出嗡鸣之声,也不知是不是遭受重创,弟子尚未将消息传去玉屏峰无念师叔那里。”
“蠢货!你怎么不早说!”凌夷道君听罢,愤然起身,真想一脚踹死他,“本座告诉你,死多少弟子都无所谓,少卿和重霜绝对不能出事!”
“师傅……”
赵松柏纳闷不已,各族明争暗斗数十万年,拓跋战暂且不提,若是夏重霜陨落了,便再也无人堪与少卿比肩,数百年后,无极宗不就是赵家的天下了?
“亏你身为本座大弟子,目光竟是如此短浅!”
凌夷道君猜到他的意图,厉声叱道:“先有宗门,而后有家,家门的荣耀,始终建立在宗门强盛之上,本座再痛恨秦清止,也明白我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且说四大异灵根,除去拓跋战,我宗占两人,玄音门占一人。玄音门那毒灵根,打从他一出生,我宗派去多少细作,你心里亦是有数的,多少年了,连那厮长什么样子都摸不清,你说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
“这、”
“近十年来,玄音门大刀阔斧进行革新,大开山门,广纳弟子,大家有目共睹,相信宣于世家早已不甘屈居第二。数百年后,等本座与秦清止进阶合虚大乘,便要离宗躲避天劫,届时,宗门只靠少卿一人撑得起吗?!怎么和玄音门那毒公子斗?!”
字字铿锵,赵松柏脊背发凉,羞愧的垂着脑袋,不敢抬头。
便在此时,翼宿阁阁主惶然赶来,几乎是从灵兽背上滚落在地,顾不得请安问好,颤声道:“尊上,大事不妙啊!少卿师弟、重霜师弟、君悦师弟、隐师弟、靖师弟五人的本命元灯同时发出嗡鸣之声,像是联手释放出的求救信号,铜门山内,怕是出现变数!”
“什么!”凌夷道君大惊失色,“还不速速命人撤去山门阵法!”
“撤不掉了……”翼宿阁阁主冷汗淋漓,“不知为何,似有一股神秘力量反噬!”
听他言罢,凌夷道君目色一沉:“你速速上报各峰峰主,半个时辰后,铜门山外见。”
翼宿阁阁主得了令,匆匆而去。
凌夷道君侧目,望着自己空空荡荡的左袖管,喃喃自语:”难道,他醒了?”
赵松柏跟在凌夷道君身边一千多年,当年的事情,虽然年纪小,也是知道一二的,瞧着师傅神色,也隐隐猜出一些,小心翼翼地问:“师傅,不知铜门山里那只妖物,真身究竟是什么?”
“我他妈也想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
凌夷道君暴跳如雷,“都是秦清止这只扫把精惹的祸!”
*
彼时,铜门山上。
白毛怪正捧着一盒万年灵草,笑眯眯地引诱:“小姑娘,你若肯帮叔叔这个忙,叔叔便将此株灵草赠与你,用它可炼制千息丹,能够大大提升结丹成功率呢。”
夙冰一屁股坐在地上,没好气地道:“妖怪叔叔,我能不能筑基都是个问题,这株灵草,您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白毛怪想想也是,便将灵草收起,又变出一块晶石。
夙冰大眼一瞧,竟是块儿太古冰晶,着实惊了一惊。曾经为得此物炼制本命法宝,她曾闯过上百古洞,始终不得机缘,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只可惜,自己早就不是冰灵根,要之无用。
白毛怪显然也发现了,将晶石收回,蹲在一边思考。思来考去,他苦逼的发现,自己一身宝物,居然找不出一样对低阶修士具有吸引力的。
但这小猴精真是低阶修士吗?!
只不过阴她一把而已,要不要这么记仇?!
极度抓狂,他指着夙冰吼道:“你信不信,本王会杀了你!”
夙冰斜他一眼:“杀了我,谁能帮你?更何况,你杀得了我么?”
她早发现,此怪无法伤人,只能通过一种奇特手段操控对方神识,然而想夺她的舍,以他半残之身,根本不可能。于是,此怪便想要她协助,希望暂时进入蓝蝶衣的躯体。
夙冰知道他没有说谎,只能是暂时。
因为四象镇妖阵未破,一旦宗门高层赶来施法,他这缕分|身就得重新回归地下。现在,就算让他进入蓝蝶衣的躯体,他也一无所用。
再者,此妖极为诡异,夙冰看不清他的底牌,还真怕他一恼之下,来个玉石俱焚。
帮便帮,只是必须狠宰一顿,以报此次老马失蹄之仇!
白毛怪都快哭了,将身上的东西呼啦啦倒出一地:“姑奶奶,您就随便挑一样吧,不管多珍贵,叔叔都会送给你!”
满地宝物、魔物、妖物流光溢彩,险些闪瞎夙冰的眼睛。
饶是上辈子见惯这些,她都忍不住张大嘴巴。
视线移来移去,夙冰捡起一块儿最不起眼的岩石,纳闷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看上去一点儿灵力也没有?”
白毛怪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梢,平静道:“确实只是一块儿垃圾。”
“那我就要这个。”夙冰收了回来。
“不行不行!”白毛怪慌着去抢,“那么多宝贝,你什么都能拿,偏此物不行。”
夙冰一闪身躲过:“那你告诉我,此物到底是什么?”
白毛怪一咬牙:“阴阳五行石。”
平生闻所未闻,夙冰奇道:“做什么用的?”
白毛怪许久不曾言语,尔后苦笑道:“其实本王没骗你,此物源于莽古,虽然稀罕,但确实没甚用处,因它只能炼制五行本命法宝。”
夙冰一愣,若真如他所言,确实无用。话说只有结丹修士才能拥有本命法宝,而五灵根修士,那是废柴中的废材王,筑基都不可能。
“那你宝贝什么?”
“没什么,你想要,便送你罢了。”
毕竟是块儿莽古宝物,夙冰毫不客气的塞进储物袋,又从宝物堆中挑挑拣拣,抓出一本《太古偏锋炼器攻略》和一本《太古奇门阵法大全》:“一块没用的石头,加上这两本破书,妖怪叔叔,你爽快点儿,行不行?”
白毛怪呲了呲牙,尖长獠牙闪过几瞬寒光。
夙冰将石头又掏出来:“好吧,我什么都不要了。”
“别别别。”白毛无奈割肉,痛道,“送你送你。”
“如此,我便帮你。”
夙冰一扬眉,从地上爬起来,摸出一道分神符,化在手上,继而在白毛怪头顶一绕。白毛怪的身体逐渐透明,最后化为一缕青烟,被她握在手心。
眸光渐渐沉下,心道不如趁此时机灭了他?
不妥,此怪本体不知衍生出多少分|身,灭了一只,怕是再生一只,没个穷尽。横竖他也不会伤害自己,且看他究竟所图为何。
于是夙冰小手一挥,施法将他打进蓝蝶衣的体内。
不一会儿,蓝蝶衣长如蝶翼般的睫毛扇动几下,缓缓睁开眼睛。
坐起身,她欣喜的捏了捏指节,再掐一掐脸,下一刻,颇不满的皱起眉:“如此美丽的容颜,竟被你打成猪头,实在折煞美观。”
夙冰嘴角一抽:“你一男妖,讲什么美观。”
白毛甚君子的将一手负于身后,淡淡道:“小姑娘,本王本体被缚,无法将你看透,但本王猜你绝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