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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一个头两个大的我,满脸无辜地看着面前黑衣男子。
“你走开点,我先穿个遮体的衣服,不许偷看”
“噢噢……”黑衣男子很听话地再次回过身去。
怎么办,逃又逃不走,我这里是三楼,距离地面目测也有十几米吧,从窗户跳下去会死的吧?门外守着一堆猥琐的太监,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那我的名节可怎么办?再说了,那些小太监都不堪一击的,我如果朝外面叫“救命啊有采花大盗啊”他们估计都吓得不敢进来了吧。
最重要的是,我看这个自称是我大哥的黑衣男人好像对我没啥恶意的,反而是一种很浓烈的异样情愫。呃,是我无法理解的感情。
莫非我这身子的原主,以前真的有一个哥哥?是原主小时候的记忆太过于模糊了,没有过继给我吗?那为什么义阳姐姐和苏婉儿也不告诉我呢,是因为这个大哥身份太特殊,是禁忌吗?还是他根本就认错人了?又或者他是疯子?
心里有一万个疑问,我知道只要问一问黑衣男子,就什么都明白了,要我装装失忆,装装可怜,谁不会啊。但问题是,一来这个大哥太不靠谱,谁知道会不会跟柴绍有关联,二来我现在是“莫妍熙”的身份,是武家的二夫人,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李令月”的过去啊,我怎么能结识这种莫名其妙蹦出来的男子呢?
以最快速度披了件外套,又把自己厚厚的裹成个粽子似的,我扯出笑讨好似的对那黑衣男子说:“这位兄弟,真不好意思啊,您大概是认错人了,呵呵呵呵……”
我想我的笑容已经假的可以变成纸上的画了,但是双目触及黑衣男子腰间那把佩刀,弯弯的像圆月,还在烛光和夜色下泛着清亮,我就不敢和他叫嚣了。万一惹人家一个不爽,直接一刀把我脖子割下来了,那我还“寄存”在武家长春园的小宝宝简儿可怎么办,以后谁会去好心巴巴的照顾他?武二爷都跟他没啥血缘关系了,说不定直接丢河里 喂鱼吧
哎哟我可怜的儿子,想起来我就心痛如刀绞啊
当然这个理由其实很扯,我是自己不想死……
黑衣男子再一次转过身来,严肃地看向我,眼底是非常受伤的表情:“小月妹子,你还在记恨大哥当初抛下你一走了之吗?大哥也是无可奈何的啊,妹妹你得体谅大哥啊你也知道母后和父皇脾气倔强,大哥其实也很舍不得离开你的”
我晕了又晕,到底什么跟什么啊,能不能说清楚点听他一口一句父皇母后,看样子一定是李氏皇族后裔没错了。
不对,现在不应该是我听他诉苦的时候,保住名节要紧,我还是尽早跟他说清楚了,撇清干系,让他趁早走人吧。
“我强调了N遍了大哥,哦,不,是兄弟我不是你妹妹啊,也不是什么‘小月’。我的名字叫‘莫妍熙’,我是武家的媳妇儿,我的丈夫是武家二爷,武攸暨,我这次是上京面见太子妃的,不信你自己出去问外面的人,他们都是皇宫里的人……”我已经快要无语了,好像只有外人来解释解释,才能够让他相信了吧。
可是黑衣男子仍旧不依不饶:“小月,我们十五岁就分别了,你不记得大哥的模样,大哥不怪你,大哥只要看到你现在过得好,就已经很安慰了,可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嫁给什么武家二爷呢,你难道忘记我们小时候的誓言了吗?”
卷一【盛唐篇】 第132章 碧裢来的真及时
第132章 碧裢来的真及时
我就奇了怪了,就算他真是我原主的亲哥哥吧,我嫁了人,他这个亲戚不是应该高兴,应该祝福么,他怎么还提起小时候的誓言?原主到底跟他之间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誓言啊?
好奇心已经驱使我说不出一个字儿来了,反正说了也是那句“兄弟您认错人了”,我便干脆不再言语,无助且无奈地瞅着他,看他这厮到底想讲什么大道理。
“大哥这近十年来一直都在打探你的消息,可是无果。大哥的日子也过的很萧条,自从被父皇母后贬为庶人以后,东唐我已经呆不下去了,处处受人排挤。好在我拜了一位师傅,学了点武艺,在北魏国靠江湖卖艺为生,实在不敢相信会在新城这里遇见妹妹”他真诚地看着我,豪放的外表下遮掩着的,是一种无以名状的萧条与落魄。
这黑衣男子眼角棱廓分明,又有一身好身段,随便做点体力活恐怕都能挣不少钱,如果再去江湖上打拼个几年,进入武学者的宗派,混出个像高戬那样的名头怕是也不难,只可惜啊,命运弄人,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武功底子。我猜测他是跟了位牛皮半吊子师傅,才会落魄成这样吧。
然而现在我必须得收起对他的同情心,现在不是同情别人的时候。
“这位兄台,对于你的遭遇我感到很同情,不过真对不起,我根本不认识你,我再重复一遍,我不是你找了多年的什么什么小月妹妹,看你从一个皇子的身份被贬为庶人,我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你既是皇族出身,也该有点素质教养吧?总不至于强迫良家妇女当你妹妹吧?我看你是思念心切,哀劳成疾了”
我唰的一声从床上站起身,径直朝窗户口走去。再也没办法忍受和他纠缠不清了,就算他真是我亲哥哥,现在我也没办法和他相认。“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我在心底无数次的给这个所谓的大哥道歉,来日若有机会,一定当面赔罪。
“公子,请——”我指着窗户外面,示意他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黑幕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我表面上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内心还不一样如揣了只兔子似的不安。就见那黑衣男子一个箭步窜了过来,紧紧搂住我的腰,死都不肯放手:“大哥都解释这么多了,你为什么还要装出一副陌生人的表情?你明明就是小月你的左大腿内侧有一个形如梅花的胎记,而且还是五瓣的梅花,方才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就算你意识里不愿意和大哥相认,可你的身子却没办法撒谎”
他一对黑眸中射出无数凌厉愤怒的目光,我在惊异于他如此愤怒的同时,更感到意外的是,一个做哥哥的怎么会知道妹妹那么隐私部位有胎记呢?就连那胎记的样子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莫非这个黑衣人和原主小时候有过一段**之恋?
意识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方才黑衣男子说,他是犯了错被父皇母后贬为庶人、驱逐出境的,而且他的名讳成为皇宫里的禁忌。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和亲妹妹产生了暧昧情愫,被我们的父皇母后发现了,而且他当时肯定死不悔改,最后父皇母后才不得不将他逐出皇籍的
难怪他一进屋,看着我的眼神就让人窒息,那是一种怎样难以言喻的情绪啊,一个年轻有为的男孩子无奈爱上自己的亲妹妹,从此前途尽毁,又受到父母亲的唾弃。他本应该有一段更加幸福的未来的,我在想,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这身子的原主,他很可能会成为东唐国的皇太子,将来荣登大宝,为民谋福的呀。更说不定,在父皇被人害死以后,这位大哥可以挺身而出重振我李唐的基业。
我的心从没有像今夜这么乱国,我已经呆呆地站在那儿,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了半个身躯都被男子紧紧地箍住,连转个身啜泣一下哀悼一下的机会都没有。我和他的面孔隔得那样近,他那双老鹰一样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的眼睛,鼻息下冒出喷薄欲张的愤慨气焰,重重打在我鼻尖,气氛暧昧的让人晕眩。
“咚咚咚……”敲门之声忽然间打破了“宁静的氛围”。只听外面一个乖巧甜美的声音问道:“主子您睡了吗,我是碧裢啊,我可以进来吗?”
是碧裢她终于赶来了
我双眼很快扫视了一下面前的黑衣男子,他两臂力道明显一松。那房门一点点被推开,发出吱呀呀的响声,黑衣男子眼疾手快,只在我耳边道了一句“后会有期”,呵气如兰,便嗖的一声越窗而逃。
窗户打开,秋日的凉风嗖嗖的只往屋子里面灌。碧裢轻手轻脚 地走进屋子,却发现我并没歇息,而是站在窗口处发呆,连忙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主子,你杵在那里做什么?”她快步走过来关上了窗户,我单薄的衣裙被凉风卷起,翻飞了一阵,便很快静了下来。
“主子您刚做完月子,这天转凉了,晚上可别开着窗子,会吹坏身子的奴婢扶您上床去歇着吧?”碧裢搀住我的胳膊,我转过身来,余光瞟到窗子的铁钩处挂着半截黑布,定是方才黑衣男子跳出去的时候一副被铁钩刮破了,难怪会听到撕拉一声轻响呢。我慌忙看向碧裢,她似乎也看到了那块黑布,只是她没细细追问下去,而是像个没事人似的搀住我走到床边,伺候我上了床。
“今天没发生什么大事吧?奴婢可就背了,也不知管家让人给我准备的什么马,才跑了二里路就饿得动不了了,我瞧那马似是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使唤,只得步行了十五里,才走到最近一个乡镇,从驿馆另牵了一匹快马。路上耽搁这么久,不知道主子您有没有事儿,现在总算见着您了,我这心里也踏实了。”
“十五里这么远??给我看看你的鞋。”这丫头也是有毅力啊,如果要我一个女人去走十五里路,肯定要走到半夜去了。碧裢不仅不把鞋子给我看,还故意往长裙下面缩了缩,仿佛生怕被我瞧见了。
她安慰道:“没事啦,十五里路我小时候经常走的,主子您别担心我了,倒是您今天累不累啊,我看门外面守着一堆小太监,把您像囚犯一样地看着,奴婢这心里噌噌的就来气太子妃也太仗势欺人了,怎么请客人都不礼貌。奴婢记得太子妃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我笑了笑,摸摸她的脸颊,她的鼻尖还渗着汗珠子呢,想必是一路赶路,连歇口气的时间 都没有:“傻丫头,你懂什么,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太子妃以前待人宽厚,那是因为她地位还不牢固需要笼络人心吧现在皇帝年迈了,太子监国,大权早就掌握在太子手上了,作为未来的国母,她能不嚣张一点吗?如果太子妃对我客客气气,唯唯诺诺的,我反而会瞧不起她呢。我会觉得她没有母仪天下的气势。”
“气势是有了,肚量却没了”小丫头见解果真独到的很,不枉我对她一分信任和赞许,不过好在我现在无碍,那黑衣人也没对我产生任何伤害,算起来,还是多亏了碧裢来的及时呢。
“碧裢,你赶了一天路都是在追我们的马车,你肯定连饭都顾不上吃吧,那桌上还有些糕点和茶水,快快去吃些吧,可别饿坏了肚子,别人又要说二夫人虐待下人了。”我娇嗔着说道。
碧裢忙松开我的胳膊,朝饭桌那边走去。我这一晚吃的也不多,虽然赶路累,但被神秘黑衣人搞得没有胃口,只是吃了两个馒头而已,桌上很多松糕点心都动也没动,连茶壶里的茶都还是温的。
“对了,你走之前二爷回家了没有,你可有把那张字条放好?”见碧裢吃的正香,而我自己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便想着和她多聊会儿。就算明日一大清早的就得起来,我这下子被折腾的根本毫无困意了。
碧裢真是个得力的好姐妹淘啊,她要是不在,我说不定会被那个莫名其妙的大哥给掳走了呢。只要一想到接下来的烂摊子,我就吓得花容失色。
碧裢摇摇头,又点点头,就着一口茶,好不容易咽下去了口里的食物,然后笑着说:“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