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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夫子人特别善良,村子里孩子多,没有钱去镇子上的私塾读书,张夫子便把孩子们请到他家里去,免费教大家。后来他年纪大了,干不了农活了,孩子们的父母亲便会义务送茶水粮食给张夫子,作为谢礼。
家境不好的孩子,到了五岁便自动去找张夫子拜师学艺,这已经成了咱们村子里的习俗。牛大姐的两个孩子都很聪明,木木这个当哥哥的每次从张夫子家里回来,都会开心的告诉花妞今天学习了什么。
每当下午孩子们回家以后,田野上的乐趣声漂洒整个村庄,仿佛他们那些小孩子要把整个村庄淹没,沉静的村子就因为小孩子的欢呼声而变得生气勃勃。
那时候的木木,一回家便带着一只小篮子跑到田野中去玩,篮子虽小,但每天都乘满了兔子草,满满的一篮,几乎要把小篮子装破才能满足。而三岁的妹妹花妞自然也是一颠一颠的跟在哥哥后面。
在田野里拔兔子草,原本是女孩子们专做的事,爱玩但又想玩得尽心,女孩子们常常聚集到一起拔,有时像似在抢点着比赛拔,看谁又快又多。只可惜花妞这孩子除了哥哥,不爱跟别人家的女孩子亲近。据说是因为别家小孩老说花妞是没爹的咋种。
花妞才三岁,哪里会争嘴,不敢像母亲哭诉,只能粘着哥哥陪她玩,因此八岁大的男孩子木木还和一个小姑娘似的拔兔子草。就算有小孩子嘲笑他,他为了保护妹妹也不会理会他们。
女孩子都有事情做,男孩子当然也不能停放着没有事做了,赶鸭与牵牛便落脚在小男生的手上,咕咕的小鸭子声音总是比小女孩子的尖叫声叫得还大,吓得一些小虫们不敢出来了,小鸟也似乎被他们的咕叫声吓着到处乱跄的飞。
有些男孩子听到这些叫声,似乎自己的小鸭没有叫,不服气,偏要让他们的牛也吼上几声,可淘气的小牛很聪明,知道会吓到其他的动物便不想叫,顶多是“哞哞”的低沉吼两声。
不想叫的牛儿,可是会受到主人的处罚的小男孩们拿起手中的鞭子抽打着小牛,小牛算是反被聪明误了。小牛受不了主人的抽打,不得已也去大吼几声,小主人有时会感觉不够大便又来抽打。
村里的小女孩拔完兔草,就开始着自己喜欢的游戏。
小男孩们也早早就把小鸭与小牛赶回家,赶回后也不能放过还没有天黑的时间,便也冲冲来到黑土中,和小女孩一起谈笑说趣。
孩子们有孩子们的乐趣,田里找不到好玩的东西的时候,小家伙也会去寻找一些好玩的东西出来。
田里半湿的泥土也成了孩子的玩具,小女孩们和小男孩们经常把那些泥土地做成各种各样的泥娃娃,淘气的小男孩们总是捏一些人形出来,说这个是某某人,那个是某某人,还故意在泥娃娃的脸上弄些不好看的东西。
小女孩们有时会被气得呜呜的哭。模仿大人的动作也是小孩子的一种乐趣。村民们喜欢走亲访友窜窜门,小孩子就也模仿着过家家的游戏,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便结成一家,或是一个女孩与一个男孩扮成了他们俩的孩子。
他们有时候也学着镇子上的商人,开一些小店铺,把泥土捏成的东西摆出来作商品。买卖中当然会遇到钱的问题,孩子手中没有真钱币,就拿树叶子作钱币,越是品种稀有的树叶越值钱。
孩子们模仿起大人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办成一家人的孩子,男的需要外出劳作挣钱,其实也就是去河边摘树叶,女的就在家操劳家务,假装洗洗衣服做做饭。
牛大姐家的两个孩子不喜欢跟他们玩在一起,因为花妞的缘故,木木也总是独来独往。虽然牛大姐总是教导他们,这样孤僻不太好,但是两个孩子不听。这恐怕是他们唯一一件不如母亲意愿的事情了。
卷一【盛唐篇】 第083章 烟笼寒水月笼沙
第083章 烟笼寒水月笼沙
自打正式生活在这个村庄以来,我从未将自己的身世告诉过任何人。
牛大姐总说,她看得出来我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也能感觉得到我很有学问,只是见我不爱细说,她便很贴心的不会多问。有时候花妞和木木实在闷的发慌,就会跑到我的小瓦房来找我聊天。我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感觉生活是那样无忧无虑。
牛大姐每月十五都会拿一些刺绣的花布绢子到小镇上去卖,有时候还会把两个孩子也带去。我因是一人居住,没有可以赚钱养家的丈夫,便也厚着脸皮拜托牛大姐帮我卖一些。刺绣这种活计我是打小就会的,虽然十多年没碰过针线了,但是学习起来倒也不难。
我不希望在镇子上碰见熟人,所以每次牛大姐笑着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的时候,我总是急急忙忙的摇头,眼神闪烁。
她大概也看得出来我的心思,便不会勉强。
第二个月的十五,她还是依照旧例带着她自己绣的和我绣的绢布去镇上,早早的就出了门。木木因为想买一本书,所以也跟着去了。花妞染了风寒,几日都不见好,家里穷吃不起药,喝了许多姜汤只是退了烧,但咳嗽的症状却不减。
我心疼这孩子,便提议去牛大姐家帮忙照看一天。反正花妞和我挺合得来的,不会排斥我。
这三岁的孩子精明的很,生了病以后粉嫩的小脸蛋立马就憔悴了,看得我满心都是疼。照顾她倒也简单,生病的人最需要的就是休息。花妞吃了午饭,只在院子里晒了会儿太阳,便说没什么力气,想多睡一会儿,我就在她床边给她讲故事。讲着讲着,这孩子就睡着了。
我摇着扇子想念以前的情景,怀念着那些曾经和我的生命有许多交集的人们。
不知不觉,又是到了傍晚时分。牛大姐和木木还未归来,我的思绪便不知飞到了哪里。
搬了张小凳悠闲的坐在门口,我也开始学起文人骚客观看美景来。
这日的夕阳,就像是个贪酒的汉子,红着脸向西天后倒下。刹时间,西边的那半边天蓦地燃烧起了火一般的红云。树木、田野、茅草屋子仿佛披上了一层红红的轻纱,这红彤彤的景致煞是可爱,绝不亚于七仙女织就的锦云。
以前的我,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仇恨和迷茫中,难得欣赏到这么美丽的风景。
看看远处,红云和门前那棵老松树,应和着缕缕似浮云般冉冉上升的农家屋顶上的袅袅炊烟。
那从田里回来的耕牛发出的“哞哞”声,还有那农人扛锄头回归时吆喝出来的、充满着山野粗犷与广袤的、没有韵律、不成调的乡歌,勾勒出一幅农人暮归图。
这个村子里的村民给我的感觉就是勤劳、朴实,踏踏实实的干活,没有一丝杂念。越是年老的人越善良,老人们看见我的时候总会很客气的朝我打招呼,尽管我是一个外来者。
不知不觉, 夕阳躲进了山坳,夜幕渐渐降落下来。缕缕沁人心脾的晚风,悠悠然挂满树梢,轻轻吹拂着村庄的肌肤,仿佛一位慈祥的母亲用温柔的手抚摸着她宝贝的脸。她轻柔地吹出了村庄夜的恬静和温馨。
可是村庄并未就此成漆黑一片。
蓦然间,村里已有零星的烛光亮了。向远处遥望时,就能看见村庄圈上了黄晕。才一会儿工夫,村里便汇成了一片烛火的海洋,整个村庄变成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璀璨明珠。
花妞这时候也醒了,闹着肚子饿。我赶忙帮她穿好衣服,带她去了后厨房,那些复杂的菜式我也做不出来,而且穷人家吃不到什么大鱼大肉,我便在院子里随便摘了颗大白菜,就着滚烫的开水煮了两碗清汤面。
花妞脸色不好,才吃了半碗就说饱了,我收拾好碗筷,问她想不想出去逛逛,吹吹田野上的风。我本以为花妞又想回屋子睡觉了,谁知她却点头说想去。
我给花妞加了一件披风,夏日的夜晚虽还有些燥热,但花妞染了风寒还是保暖着好。
准备妥当后,我牵着她的小手,顺着石子小径挨家挨户从别的农家门前走过。
辛勤一天的农家人现在这个时间都是各自寻找自己的快乐:爷爷奶奶拉上小孙子、小孙女,坐在烛灯下给他们讲那很久以前的故事;孙子、孙女便小鸟依人般地偎依在爷爷奶奶的怀里,闪烁着星星般的眸子,倾听那遥远的传说,憧憬着未来的梦;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姑娘小伙子们,用他们的青涩言语规划着自己美好的未来;中年人是最随便的,他们吆三喝四地挤在张三或李四的院里,谈古论今,从远古的传说侃到前不久哪家哪户怎么怎么地成了暴发户,使他们更来精神的是地里的农作物长势如何,收成如何……
不知不觉间,我竟已习惯了这里的新生活
“花妞,你想念爹爹吗?”我摸摸那孩子的轻软头发,温柔地问道。
“想”花妞吸了吸鼻子,小手把我拽的更紧了。
每次出门来打从别人家经过,看到的都是别的孩子在父母怀里撒娇。花妞自打生下来就没见过她爹爹几面,应该会很嫉妒那些孩子吧。
“你这么想念爹爹,为什么不让爹爹多回家来看看你呢?”我问道。
“我娘亲说了,爹爹在镇上赚钱很辛苦的,我们要乖乖的在家里听话,爹爹才会开心。要是我吵着闹着把爹爹逼回来,我们家就过不上这么富裕的日子了”
多么成熟的回答啊。我忍不住眼里开始闪现泪花。花妞家境根本就不富裕,这么小的孩子却已经懂得知足常乐了,而且还很懂事,知道替爹爹和娘亲着想。要是我自己也能有一个这样乖巧的女儿,那该有多好。
月亮慢慢挂上了树梢,皎洁的月亮如挂在天穹上的玉佩,泻下如水般的温柔目光。整个村子都沐浴在其中。走在乡间小路上,追逐着从树叶罅隙洒下的点点银斑,心中是如此的平静。走在这样的地方,手里牵着个乖巧的孩子,便不觉生出许多幸福感。
田野里,小虫们似乎也在羡慕农家人的生活,发出雷鸣般此起彼伏的叫声。那虫鸣似乎是一支雄壮、高亢、激昂的“田园交响曲”,在乡村夜晚奏得格外响亮。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牵着的乖巧姑娘,道:“花妞,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你的娘亲和哥哥应该回来了,他们要是看不到咱们,一定会担心的。”
“那好吧。”小姑娘有些依依不舍的拽着我的裙角,一步三回头的朝家走去。
月亮升到中天。虫鸣渐渐停下。整个村庄像熟睡的婴儿。村里的农家人都酣然入睡了。那偶尔从大街小巷传出的几声狗叫,更显出乡村夜的安谧、寂静。
回到牛大姐家里的时候,他们娘俩真焦急的到处找我们。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便急急忙忙帮牛大姐安顿好两个孩子,作为赔礼。其实牛大姐她人不错,对我也挺照顾的,我这么对待她的孩子,无非是求个心安理得罢了。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个孩子好不容易安睡了。我正打算回自己屋去,牛大姐却突然把我叫住。
“牛嫂子,怎么啦有心事么?”我安慰的问道。
“哎,小月妹子你不知道。今儿我带着木木去镇上卖绢布,顺道看望了一下我家那口子。”
“他过的不好?”
“倒也不是,快十年了都是这么过的,好与不好咱心里都有数,谁叫家里缺钱呢等你哪天也嫁了人,有了孩子,就会了解做娘的苦了。”
她说的语重心长,毫无恶意的语言却直直刺痛了我心灵深处:“嫂子说的哪里话,我这辈子本就不打算嫁人了,至于孩子……”我哽咽了两声,想起自己曾经怀上的骨肉莫名其妙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