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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本来还想再问问三姨娘和四姨娘的背景,恰巧老夫人吃好了,吩咐我们大家去灵堂上香,坐在我身侧的农妇只好扫兴的说,以后有机会再告诉我。
我和牛嫂子形影不离站在一块儿,其他的村民女眷皆是被分为二人一对儿,排好了顺序,站成两条。
小厮们给咱们每人三炷香,都是那种又粗又长、有钱人家才烧得起的“富贵香”。
待到走至灵堂跟前的时候,就能见到一方深黑色供桌上,立着武家亡故大老爷的牌位,边上摆着水果贡品,前方是一个特大的香炉,里面一炉子的香灰足足能埋下三个孩子。
小厮走过来,分别替我和牛嫂子点燃了富贵香。我们各自上前一步,跪在脚跟前的圆形明黄锦缎的软榻上,跪拜三次,再将富贵香插入香炉,最后依次退出灵堂来。
身边的农妇们上完了香的,又开始咋舌起来。一时间议论纷纷不绝于耳。
有的说,老夫人真是个好妻子,守寡多年还这么爱她的丈夫。也有人说,老夫人真好客,盛情款待大家一整晚上。不过更多的人却是在说,这老夫人好会卖弄人情,一边笑嘻嘻的招呼大家吃酒席,一边又逼着大家去祭奠她的亡夫。
其实算到底,还不是谁有钱谁就当阎王老子。
那些个农妇都是没什么学问的贫穷女人,一听说有免费好吃的,还不屁颠屁颠的来了,再听说要磕头上香,纵使心里不乐意,也勉为其难的跪过、拜过了。
等到所有女眷皆行完礼,老夫人始才欢送大伙离去。
这样的盛情款待,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过第二次。渐渐地,老夫人的光辉形象在众妇女们心中也便暗淡了下去。
在我怀胎整整六个月的时候,小腹隆起的状态已经很难掩饰住。
那时候知道我有身孕的人,只有张夫子一家、牛嫂子一家、武攸暨兄弟二人以及我自己。
按照村里的规矩,未婚先孕的妇女是要被沉塘处死的,我和柴绍并没有真正意义上成为夫妻,而我这个孩子来的又突然,为了不给村民们造成困扰,也为了不引起误会,我一直都隐瞒着自己有身孕的事情。
直到这一天,我的秘密再也瞒无可瞒……
武家大少爷武承嗣亲自登门拜访,我见来的是他,而不是他的兄弟,心下很自觉的产生不少抵触。
武承嗣来的突然,身边一个小厮也没跟着,手里却提了好些安胎的药材,一看就知道他是亲自去药材铺里买的。对于这一点贴心和谨慎,我还小有感动,只不过他接下来说的那句话,立马让我起了逐客的念头。
“李姑娘不多时就要产子了,如果不嫌弃,本官愿意娶你做妾,到时候金山银山、珠宝首饰少不了你的,本官也会好生安置你的孩子,把他送去一户富贵人家做养子,绝不耽误了他的前程,李姑娘以为如何?”
敢情他大包小包领着药材和礼物,是来求亲的?
古人求亲不都应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难不成他武承嗣在家里如此受宠,想娶谁就娶谁,连他**的意见也不用过问?
我听着他话中的语气,知道自己就算是嫁给了她,将来也不能亲自照顾柴绍的孩子了,何况他府内还有一个娇妻三个美妾,我哪里是她们的对手,于是连忙找借口搪塞他。
“武大人可有问过老夫人的意见?”我默想着,要是老夫人嫌弃我家世不好,说不定能打消他这个纨绔子要娶我的念头。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的手下胡僧惠范,原本就是家中赡养的一位高僧,伴随我母亲青灯古佛、吃斋念经多年,我母亲很是倚赖他。只要我去跟惠范那厮疏通疏通,让他找机会说给我母亲听,母亲心软的很,总会答应我的。”
我冷笑一声,他的母亲哪里是心软,分明就是骄纵自己的亲子为非作歹嘛
也罢,念在她年轻时就死了丈夫,只能和唯一的儿子相依为命,我就不多加指责了。
“令月听闻,武大人是当今皇太子的表兄弟,您的身份如此尊贵,要娶一房妾室,恐怕也得经皇帝陛下点头吧?”我又心存侥幸心理,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既然老夫人镇不住他,那么北魏的皇帝呢?
想不到武承嗣听了这话,更是哈哈大笑起来:“李姑娘若是愿意嫁入我武家,管他天王老子也奈何不得,更别说什么皇帝陛下了。这天高皇帝远的,谁还操心我娶了几房妻妾呢?在我武家这块地盘里,我武承嗣就是皇帝”
这下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多小妾了,而且二姨娘还是个青楼名ji。按理说像武承嗣这样的达官贵人,有头有脸的人物,是绝不可能娶ji女做妾室的,我纳闷了那么久,如今被他亲口解释出来,我才终于明了。原来他的气势已经这样嚣张,就连北魏的皇帝他都不放在眼里。
我谨慎地看了眼窗外,见无人经过,而牛嫂子一大早就带着两个孩子下田干活去了,家里就只我和武承嗣。于是我连忙紧闭窗门,神经兮兮的小声问武承嗣道:“武大人是不是打算谋权篡位,自己做皇帝?”
卷一【盛唐篇】 第093章 丑媳还得见婆婆
第093章 丑媳还得见婆婆
武承嗣听了我这话,果然一收先前的和蔼笑容,满脸转为严肃表情。
他愁眉深锁的看着我,既有疑虑,又有畏惧。
不错,就是畏惧
我能深深感觉到,自己方才的一席话,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动摇了他的地位似的。
莫非,他真的想做皇帝?被我猜中了?这下子事情可就好办多了,有野心的男人也必须得有气量,武承嗣年纪轻轻就觊觎皇位,当皇帝的人哪个不是hou宫粉黛三千佳丽,到时候什么样的美女找不到?这么算起来,我这个女人对他来说简直微不足道了。
“李姑娘这话,可还跟其他人讲过?”泼墨的浓眉纠结在一对丹凤眼之上,让他原本英气逼人的脸颊,平添几分威严。
哼,无论他怎么装,最终还是逃不脱我的犀利眼呀。武大人啊武大人,您就别再把心思放在小女子身上了,安安心心谋划您的大业去吧……
我心中暗自觉得庆幸,能够把这么有心眼的一个腹黑男揣度的如此透彻,也不枉我三世为人的造化了。
他既是想当皇帝,那就让他当去好了。反正北魏的朝廷里没我一个亲戚,谁当皇帝还不都一样。
因此,我不仅没有对武承嗣的勃勃野心妄加指责,相反还有点敦促他、撺掇他的意思。
“您放心吧,除了您之外,小女子谁都不曾讲过。若武大人真的想当皇帝,小女子倒是愿效犬马之劳。”
我故意把“犬马之劳”四个字说的特别大声,好让武承嗣知道,女人不是只能带回家养在屋子里的,有时候还能出出主意。
“只不过我腹中孩儿早已与我母子连心,断不能交给别人抚养长大。孩子的父亲是个负心汉,我也没脸提他的名讳了,但我不想将来又嫁一个负心汉,毁了这孩子。”
心中默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情势所迫,柴绍你被我说成是负心汉了,将来做了鬼可别找我算账,都怪这个武承嗣逼人太甚……
他听了这话,急急忙忙解释道:“我武承嗣绝不是薄情寡性之人。”
我冷哼一声,挑挑眉毛,语气也更加强硬了。他这样的男人若还不算薄情寡性,那世界上的男人岂不全都是情种了?
“武大人,我虽年纪尚轻,但也想做个亲力亲为的好母亲。”这话再明白不过,我想自己照顾自己的孩子,不劳他费心。
见他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我又说道:“恕李令月斗胆说一句,大人您府中的娇妻美妾都那么多了,恐怕也不差我一个,大人还是请回吧”
我不再顾及他的难看脸色,堂而皇之收下了他的礼物,又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将那些礼物端正的摆放好。
这武家送来的礼物嘛,来者不拒收不收是一回事,用不用却是另一回事。因为知道武承嗣的脾气,如果将礼物原封不动的退还给他,那简直比直接扇他两巴掌还要难堪。
武承嗣是个爱面子的男人,我就不妨给他几分面子。毕竟他位高权重,我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和他起正面冲突。每当自己心底那个纯粹的灵魂快要出窍的时候,我就会无数次用意念安慰自己:再忍一忍,再忍一忍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为了我们的美好未来……
我以为自己已经把立场表明的非常清楚了,也做好送客的准备了,不料武承嗣却玩味的一笑,那炯炯有神的眼睛是如此深邃,以至于我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轻甩衣袖,无趣的在我房间来回踱了几步,一下子拿起字画来品读,一下子又拿起刺绣端详半天。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了一般,我只能感觉到一切都是寂静无声的,耳畔唯有武承嗣一双军靴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声响。
他在做什么?观察我的生活习性么?他是想要深入了解我么?
好矛盾不是已经说清楚了我不愿意嫁给他嘛。我说的话这么懂得分寸,看他的表情应该没有被我惹怒才对啊。
如果他默不作声就表示答应不再骚扰我了,那么他还踱来踱去干什么?想要知道我这个“愿效犬马之劳”的女人有没有利用价值吗?
我痴傻的站在屋子正中央,目光一刻也不曾从他身上离开过。
不得不承认,武承嗣长得其实挺顺眼的,只可惜了他是已婚人士。在我的情感字典里面,只有一夫一妻,长相厮守。而且我的心早已留在柴绍身上,大概永远也回不来了。
他看我乖乖收下了礼物,想是知道我还算是个懂礼数的女人。
“在下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李姑娘,姑娘的话,我会牢牢记在心里的。在下也要告劝一句,李姑娘你总有一天会踏入我武家的宅门”丢下这一句话,他便转身离去了。
这下子,我总算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俗话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就算他没办法娶我进门,一个有谋略的高官养个女门客还是可以的。
我那句话一定正正刺中他心窝,他深知在这个乱世,知己是何等重要,而愿意为自己效劳的知己又是何其罕见。至少武承嗣离开的时候,我心下早已经有了盘算。
这个男人未必靠得住,他不死缠烂打的求我嫁进武家,说明他没有对我爱得死去活来。他说改日再来拜访,说明他很期待我将来能为他争夺帝业出谋划策。至于我一介女流之辈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他却一无所知。
其实这一点,我自己又何尝知晓?
自打青楼被柴绍赎了身,我都像蜜罐子里的糖人一般活着,血腥场面是见得挺多的,可都不是我亲身经历的。
现在北魏好不容易一统天下了,按照“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千古定律,北魏皇族势必要和手握兵权的武将们来一场恶战。
正如我先前所想,究竟北魏的天下鹿死谁手,根本与我无关,如果这个和我还有些交情的武家大少爷能荣登皇位,百利而无一害
我记得以前听人提起过,柴绍有一位世伯正好在北魏朝做大官,名字叫做魏元忠,而且还是一介武夫,四处征讨立下了汗马功劳。
现在,我虽不知道柴绍的下落,但派人打听一下那魏元忠的近况,也是当务之急。既要摸清现状,又不能泄露身份,难啊,难
为了能安全诞下孩儿,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傻傻的就流掉,我现在必须把握好和大东家武氏一族的关系。这两个少爷是关键人物,我一个也不能惹恼了去。只要孩子出世了,往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像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