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层固然美好,时而如奔马,时而似飞鹰,可是云中的风景再美,也只是随风变幻不定的风情,何况李玉暖昏睡前正担忧李夜吟,怎么也无法从云的变化中悟出天地大道。
但她没有选择,她被困在魔尊体内,只能跟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看到的一切。
好在魔尊对云雾的感悟并不漫长,很快,她就站了起来,喝了口表面有云烟缠绕的悟道茶,深吸一口气,突然闭上了眼睛。
李玉暖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只感觉到黑暗中另有一个人走进。
那人走到魔尊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用为我伤感,能在悟道后找到自己的归属,并不是堕落。”
男子的声音温柔儒雅中带着少许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是谁?
正是冥思苦想时,魔尊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所见,顿时让李玉暖神识一滞。
这面容,竟与北冥冰宫的魔炽一般无二,只是脸上少了魔纹装饰的妖娆,而衣裳也是洁净素雅的青玉色。
“太常,”魔尊这样称呼着,她说,“我不反对你的决定。修士长生,只为有更多的时间用于寻求大道。你既然找到了你的道,你的佛,又何必介意世人眼光,拘束脚步?”
“但是帝尊不希望我——”
被称为太常的男子有些无奈地说着,微笑的时候眼角自然下垂,为笑容蒙上一层驱不散的悲伤。
魔尊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你是我们十二人中最擅长制造法器机关之人,帝尊反对你的决定,多半是怕你从此荒废了机关锻炼之术。但只要你能证明你即使有了桑洛,也会继续为保护人族和世间的一切美好事物而贡献心力,我相信帝尊总有一天会祝福你的决定。”
太常闻言,嘴角再次沁出苦笑,道:“希望一切都能如你的希望。只是有一件事情,我必须……现在就告诉你……”
“你说。”
“帝尊……或许有另一张面孔……”
太常含糊地说着,这句话显然在魔尊的心头引起了巨大的情绪波动,因为连李玉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了她的愤怒和激动。她甚至举起手,似乎要攻击说出这等大逆言论的太常。
但她最终平静了心声,柔声道:“帝尊担负着天地重担,时常做出我们无法理解和接受的残酷决定。你因此误会他,也是难免。我相信你对他的忠诚,就像我相信我自己。”
“……确实,我和你一样,始终相信着他,不论何时,都会相信他。”太常如此说着,突然眉头微皱,拱手为礼道,“桑洛有事找我,我先走一步了。”
“你快些过去吧。”魔尊清淡地说着,又看了眼云雾缭绕处。
李玉暖无奈,但她被困在魔尊体内,只能跟着她的视角,看那不知到底藏了什么玄机的云雾。
如此又是许久,身后再次响起声音。
是个让李玉暖毛骨悚然的声音。
“帝尊召唤你多次,为何不去?”
说话人是渊默,虽然与万年后的高人做派比起,此时的嗓音略带毛躁,但那种裹着讥讽的和蔼,却是如出一辙。
渊默的话语并没有让魔尊回头,她看着白玉栏杆外汹涌起伏的云海,道:“帝尊唤我过去,我便得过去?渊默,你这只狗,也当得太称职了!”
“放肆!”渊默大怒,两人间的气流也随之激荡起来。
可惜即使渊默鼓动数条气浪汹涌袭来,魔尊依旧没有回头,独霸一方的渡劫期大能,在她眼中,一样地微不足道。
“放肆又怎样,你敢奈我何?”她轻飘飘地说着,随便挥了下衣袖,以百倍的犀利,将渊默的攻击全数回敬。
如此之后,才转过身,对一脸冰漠的渊默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别逞强丢脸了。”
“我知道,但帝尊命我带你过去,我不能违抗。”渊默冰冰有礼地说着,指腹划过脸颊,将冲突导致的伤痕抹掉,“如果您执意不愿去,您的弟弟或许会——”
“威胁吗?”魔尊有些无奈地说着,突然道,“好吧,我和你走一趟。”
☆、第198章 月神再现(下)
初听“李夜吟”说出“好久不见”时,渊默明显迷惑了一下,但他很快就看清捏在“李夜吟”掌心的诱魔镯,恍然大悟道:“不愧是月神君,对人狠对自己更狠,我等望尘莫及。”
“若非如此,我又怎么可能逃出他的掌控!”
如此傲然地宣称着,以李夜吟的身体为容器,阔别尘间万年的月神君,终于归还了。而他手中的诱魔镯,也褪去伪装,露出本来面目。
似剑非剑的长锥形兵器,细长的棱面切出八面以及无数肉眼不可见的血槽,长约五尺,通体银白,正是月神君赖以成名的降月诱魔天梭枪。
他持降月诱魔天梭枪,迎风而立,面容没有丝毫改变,气质却是彻底脱胎,每一根毛发都因此蒙上银色的光芒,每一脉呼吸都让人陡然生寒。方才还因为渊默的催动而汹涌不可挡的沉魔阵,为他威压所摄,声势大减几近寂灭。
渊默不敢贸然发动攻击,月神君虽已消失万年,神魂必定大折,毕竟是古往今来第一天才。好在他此刻借用别人的躯体,必定撑不了多久。
“居然用身魂脱离的手段,你真的太狠了。”他敬佩与拖延兼有地说道,“可惜你设在北冥冰宫和三界寺的两重结界还是打破了,就像石头阻止不了水的流下,你是他一手成就,又怎么可能阻止他的归还!”
“你当真以为我设下四重封印是为了阻拦他的归还?你这么蠢都能看透的事情,我可能看不透吗?”
月神君反问道,他的笑容恍如琉璃,璀璨折射片片阳光,却没有丝毫人情。
“你得到他最多的喜欢,最多的培植,最多的信任。他怀疑过所有人唯独不曾怀疑你的忠诚,但最终捅出最痛的一刀的却是你。”看着这熟悉得令人作呕的笑容,渊默沉痛说着,“一万年都已经过去,我却才发现,我从来没有看懂你,从来都不懂你。”
“哦?”
月神君又是一笑,道:“你错了,所有人中最得他喜欢和信任的都是我,但他也早知道我会背叛他,捅出致命的一刀。我们的关系,你不懂,也不需要懂。”
“……我从来没想过弄懂你们的关系,我只是很好奇……四重封印的反噬……即使是你,也必定要付出至少四分五裂的代价。所以我一直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在李玉暖和李夜吟身上发现你的气息时,也只当是逃出去的一抹残识,直至东海对战时,我都没有发现,附着在她身上的月华居然就是你!”
渊默有些懊恼地说着,他承认自己的疏忽,并为自己曾经的心慈手软懊悔不已。
然而月华却再一次地摇了头。
“动脑子的事情果然不适合你,”他说,“我做出背叛前,就把所有的后果都考虑清楚,包括代价,包括反噬……”
“你的意思是——”
渊默突然感到一阵懊恼,他终于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大蠢事!
他坚信李夜吟的身体无法承受月神君的力量,所以刻意拖延时间,但月神君难得的耐心十足,却证明他也在拖延时间,目的是——
完全融合!
“……难怪李夜吟的身上始终有你的气息,”渊默恍然大悟地说道,“好计谋!好手段!”
“过奖,过奖。”
月神君毫不谦虚地说着,被渊默发现小手段的事实并未令他懊恼,和李夜吟的融合已部分完毕,虽然还不能恢复巅峰,但对付这个顽固不佞的家伙,却是绰绰有余!
“差一点就中了你的圈套。不愧是最为心计的月神君,深谋远虑,非我能及!却不知万年时间后,斩杀亿万妖魔令邪魔闻风丧胆的降月诱魔天梭枪,是否还是一样的锐利不可挡!”
渊默不无挑衅地说着,突然双手一挥,本已经开始淡下的二十八根云柱刹那间狂风汹涌,以平台为中心,方圆十里都被卷入云柱勾起的漩涡里,天空变得漆黑一片,大量的云汽雷电正在聚合,隐隐间,风雷涌动,竟是九霄金雷将至。
哗——
天空被闪电撕裂血红的大片,断口处露出宇宙的黝黑,黑暗中点点金色疾驰而过,竟然是域外射线!
“虽然今天没有预料到你会出现,但这一万年的光阴我自认没有荒废!”
渊默冷冽地宣布着,这些域外射线来自星辰之间,期间蕴含的可怕磁力,能够穿透**直击神魂,是神魂离体依靠媒介暂时附身者的最大畏惧!
而且渊默早知道月神君狡猾多变,也知道李夜吟的身上存在绝大的秘密,所以当域外射线如密不透风的暴雨般落下时,他又刻意在其中加入大量的罡雷隗水,至阴至阳本是力量的两极,一旦碰触便会触发激烈的爆炸。此刻阴阳的极端在渊默的精心设计下交错缠绕着域外射线袭来,更是百倍的气势汹汹,凡不幸沾染者,必定神魂俱灭!
“有几分进步,居然想到这样的手段,不枉费她当年的一番教导。”
看着纷落的金色射线,月神君却没有表现出应该的紧张,他似乎被往事激起感伤般,长叹一口气,手中降月诱魔天梭枪微动,顿时,一阵轰鸣隆隆而来,乃是石台被当中劈裂!
须知这石台虽然不是什么稀罕材质铸造,但自被选作护山大阵的阵眼,千余年来,不知叠加了多少层符箓和法咒,又有灵气长年累月浸润,坚固可想而知。
就算是佛宗的四**宝,想要将它一击破碎,也异常艰难。
然而月神君却是只用随意一击,就将整个石台当中切开了!切口平整干脆,如持尺丈量,断面光滑恍如琉璃,一看便知是刹那间以绝对的高温将裂空熔化再以绝对的低温迫使它凝结!这一击中蕴含的对力量的掌控运用,可谓登峰造极!
“示威?”渊默不解。
月神君笑道:“只是正式出手前的活动筋骨罢了。好不容易夺得了这身体的主控权,我怕一时不慎掌控出差,伤及无辜。”
“伤及无辜?我怎么觉得你从来就没有在乎过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的生死!”渊默讥讽地说着,他知道月神君的实力经过万年前的恶斗已经大打折扣,但他还是会害怕,这个名誉温润的神君,正如他的名字所预示得一样,阴晴不定,善变叵测。
“眼睛看到的都不能保证是真实,你确定你了解的我就是真正的我?”月神君谦卑地说着,突然脚尖微点,以他落脚处为中心的方圆一寸之地顿时被不可抗力整个起出,悬于空中。
罡风烈烈,吹动衣裳涟漪不止。
他昂首眺望上空,第一波域外射线距离皮肤不过半寸之遥,罡雷隗水交错其上,炽烈作响,一旦汇集,便会引发震天动地的爆炸!
然而预期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甚至连射线穿透身体的兹兹声也没有出现,因为月神君挥动了降月诱魔天梭枪。
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以他为中心的三尺,都被罩入了彻底的洁净。
已经进入三尺范围的域外射线,仿佛被骤然冰冻一般,停滞在空。
月神君伸出手,轻易扯下一条纠缠着罡雷隗水的域外射线,细细观察,同时叹道:“确实是好手段,如果你的对手不是我,现在必定神魂寂灭。”
笑容温润,却是大半面孔都映在黑暗中。
渊默的背后一片冰凉。这种名为毛骨悚然、与恐惧结伴的感觉,他只曾在帝尊脚下感受过。然而,当他面对仅仅是借尸还魂的月神君时,毛孔竟再一次颤抖战栗。
简直就像——
“你一直以他的忠犬自居,不惜承受他的怒火,也要将我的任何一丝复生可能铲除!我本该杀了你,免除后患,但不知为何,我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