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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两车礼物过来了。”
“这说明两股势力在江陵城内都遍布耳目,有什么奇怪的。”凤清德嘟囔道。
李玉暖无奈道:“但两股本该水火不容的势力居然能恰好擦肩而过,就不简单了。”
“你的意思是——”
“麻麻的意思是江陵王府和横戈义军互相渗透了奸细,而且两家也都知道奸细的存在,假装平安无事呢!笨蛋掉毛鸡!”受不了凤清德的愚蠢的麒麟,奶声奶气地骂着。
经过李玉暖一番循循善诱,凤清德对其中猫腻其实已猜中了大半,突然被麒麟如此一说,顿时恼羞成怒,袖子飞转,擦过李玉暖的胸部把麒麟卷入自己的控制中。
“让我看看是你的嘴巴贱还是屁股硬!”
骂咧咧着,凤清德左手倒提起麒麟的两条小短腿,右手高举,啪啪啪地打起了屁股。
“杀人灭口啦!救命啊!掉毛鸡要杀麟儿啦!”
麒麟夸张地叫唤着,李玉暖却没有阻拦,麒麟小小年纪就这样尖酸刻薄,是该给些教训。
李夜吟则继续方才的话题,说道:“江陵王的心思其实不难理解。当朝皇后不喜欢他,而被立为皇太子的老三也对这个弟弟没有太多感情。如果中原又恢复了当年的割据场面,他的日子反而轻松了。”
“这又作何解释?”凤清德问道。
李玉暖也问道:“既然江陵王有心左右逢源,为何城门口却悬着义军,不让收尸?”
李夜吟道:“这才是他的聪明之处。如此一来,长安城内就不会有人质疑他的二心,而过分残暴的行为只会让本地百姓生出愤怒,无形中反而助长了义军的气焰。”
李玉暖点点头:“他如此心机,可惜不能成大事。”
李夜吟也是一声叹息,道:“成大事者需要的是大气魄,江陵王心机虽深厚,奈何格局太小,注定难成大器。不过小格局也有小格局的好处,至少他有这份心机,只要不自作聪明,保全性命不成问题。”
“那月圆之夜的邀请,我们是去还是不去?”李玉暖道。
李夜吟道:“怎么不去?江陵王府又不是什么虎穴龙潭,就算是虎穴龙潭,想要困住我们,可也没有那么容易。比起江陵王府,我其实更在意的是本地的几座名寺。”
“哥哥莫非担心他们和枯泽老秃驴有牵连?”
李夜吟点头:“确实有这份担忧。”
李玉暖道:“可是江陵王会迁居江陵,也是因为和枯泽老秃驴过从甚密,为何你就不担心他和枯泽继续牵连不清?”
李夜吟冷哼一声:“江陵王这种人可能真心信奉佛祖吗?只不过是看拓跋洪大力崇佛,他们便以为崇佛能够得到父亲的欢喜。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丢失了争夺皇位的资格。我相信他心中此刻最恨的就是枯泽了!当然面子上还得摆出崇佛的样子。”
“还是哥哥想得深远。”李玉暖道。
李夜吟道:“哪是什么深远,只是假设我在他的立场上,会是怎样的想法罢了。”
……
……
长宁公主的马车返回住处时已是宵禁,但因为义军和官府千丝万缕的关系,车马并没有遇上任何盘问。
下车后,她在嬷嬷的伺候下缓步进入小楼,绕过屏风,毫不意外地看见横戈大喇喇地坐在正中央的罗汉榻上。
“你们都退下吧。”
长宁故作倨傲地吩咐着,等所有人都退下后,亟不可待地上前,握住横戈伸出的手,一个旋身坐在男人腿上,勾着他的脖子,媚眼如丝道:“元帅——”
“你这小妖精!”横戈坦然地接受了美人恩,一边爱抚朱唇,一边问道,“如何?”
长宁公主道:“我从未见过如此棘手的人物,不管是恩义还是财帛,都不能让他们动摇。”
横戈“哦”了一声,又道:“项俊同我说这三人都生得容貌璀璨非常,美得如天上掉下来般。你今天见了,是否真如他所言那样出色?”
长宁公主闻言,柔媚的面容顿时阴沉,道:“你就知道关心别的女人长得漂亮不漂亮,我都被人辱上门了!”
“有这等事?”横戈故作夸张地说着。
长宁公主见状,眼中顿时水气汪汪,她勾开少许衣襟,露出细嫩的肌肤,道:“我美吗?你说我美吗?不许敷衍!”
横戈既然将她捧作了公主,自然知道如何驾驭,当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的长宁一直都是最美的公主。军中哪个男人看见了你不把你当做天上掉下来的?没有你陪我的晚上,我做梦都喊着你的名字。”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天地为鉴!”横戈承诺道。
这一通哄骗过来,长宁终于破涕为笑,拉着横戈的手,情话绵绵道:“前些日子嬷嬷买了些西域舞姬回来,我如今是公主身份,不能做出那种轻佻的动作,但是我想让你看,所以就把她们的动作都记下来,晚上避开所有的人在院子里一遍遍地练习……”
她抬起头,满眼期待的说道:“我跳给你看,好吗?”
“你是公主,这样的事情——”
话还没有说完,横戈的嘴已经被长宁堵住了。
在一番激烈得几乎要把身体都揉入的热吻后,她移开头,情意缠绵地说道:“我这个公主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最清楚不过。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我能回报给你的也只有我的身体和我的爱情。所以,不要对我说这些伤人心的话,我是所有人眼中的公主,但在你的面前,我只是个卑贱的舞姬,一个需要男人的女人。”
“你呀,让我拿你怎么办!”横戈怜惜地说着,双手环住她的腰,迫使她单膝跪在自己的腿间,而后凑上去,舌尖滑过女人的耳垂,“今天晚上我当然会留下来,陪你到天亮……”
“……嗯……抱着我……让我无法喘息……死在你的身下……”
被话语中的暗示和强韧的爱抚双重鼓舞的女人满足地嘤咛着,浑不知此刻抱紧她的男人明天晚上也会用类似的温柔抱住别的女人。
☆、第242章 世子被盗
转眼就是月圆。
江陵城内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太平,不过五六日间,便又有十几个窝藏叛党的人被抄家处斩,老老少少几十具尸体挤挤挨挨地悬在城门上,在风雨中晃悠着,警告所有同情和企图帮助叛党的人。
李玉暖对此没有任何感觉,这些人既然选择了修罗道,就该有死的觉悟。
夜色降临,水波粼粼,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明灯高悬的湖心小岛最高处,临水雅阁内,彩衣宫人们捧着装满西域美酒的银瓶穿梭如织,身为主人翁的江陵王更是再三殷勤劝酒。
因为早就已经辟谷,三人对美酒其实兴致乏乏,浅尝辄止,反倒是独占一个席位的小麒麟,短短的四肢一起努力,抱住比它的身体还大许多的酒坛子,在精美的毛毯上滚来滚去,口齿不清地哼着没人听懂的歌。
对此江陵王没有惊愕,他甚至命侍女为小麒麟多多添酒加菜,吩咐完毕后,不忘对李玉暖道:“仙子的小兽灵气逼人,不愧是上古圣兽的血脉。”
李玉暖道:“麟儿是我四年前在一处古迹探险时无意中捡到的,传闻乃麒麟后裔。”
“麒麟现,圣人出!这可是上上等的好兆头啊!”江陵王夸张地说着,他正当年少,又生得端正俊美,一身锦袍玉带,尽显皇家气派。无奈五官虽然俊朗却难掩天生的戾气,烛光下,更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李玉暖不喜欢他。
“只是后世的以讹传讹罢了。”她说。
江陵王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麒麟被多位圣人奉为祥瑞,必定有它的特别之处。”
李玉暖敷衍地笑了笑,喝了口酒,正要说话,却见钱裕丰贴着墙进入,咬耳道:“王爷,公孙恒有要事求见。”
“没看见我正和神仙喝酒吗!”江陵王哼了一声,道,“你去问一下公孙恒,到底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居然挑这个时间过来禀告!”
“是。”钱裕丰答应着,缩着腰退出雅阁。
江陵王举杯告罪道:“这些门客,吃了我那么多供奉,就没办成半件事!”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李夜吟和气道,“昔日四公子门下食客三千,也未必每一个人都是纵横捭阖之人。但关键时刻却有鸡鸣狗盗骗开城门,屠夫献计,救国于倒悬。”
“真人说得很有几分道理。”江陵王道。
李夜吟莞尔一笑,他会说这番话,其实只因对公孙恒有兴趣。
——他听过这个名字,在南唐还没有覆灭时。
宴会的轻松欢乐气氛没有因为突然的插曲而有任何打扰,半柱香的时间后,钱裕丰将公孙恒的口信捎带给了江陵王。江陵王听完以后,脸色有点难看,亏得他涵养极好,最终还是挤出笑容,道:“三位才来江陵不过几日,已经如此炙手可热。”
“王爷此话怎讲?”李玉暖佯装不懂道。
江陵王道:“只是一时感慨而已。三位都是真正的世外高人,神龙入世,自然会掀起天下风雨。”
李玉暖与李夜吟闻言,纷纷露齿微笑。凤清德因为知道自己不擅长应酬哑谜,所以依旧保持着笑而不语的高人姿态。
……
正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王妃身边心腹来报,说是南宫少爷就在阁楼下面,潜心向道的他听说姊夫宴请神仙,希望能上楼与真人见上一见。
江陵王的脸上再次划过不自在,但最终还是点头道:“请他进来吧。”
“是。”
侍女退下通传,江陵王则向三人笑盈盈地解释:“我这个妻弟自小就喜欢道家经卷,一心想着入观修行,可惜南宫世家传承到这一带只有他一个独苗,自然是万万舍不得了。”
李玉暖闻言莞尔,而此时南宫王妃的弟弟南宫博宇也已经进入临水雅阁。
少年不过二八年纪,正当乖巧美好,进入雅阁,不等江陵王介绍,已经走到李玉暖面前,掀衣跪拜,道:“仙人在上,弟子有礼了。”
李玉暖道:“我只是个修士,世子多礼了。”
南宫博宇却道:“是仙子太谦虚了,仙子全身金光璀璨,日后当有排山倒海之能。”
“世子错爱,不甚惶恐。”李玉暖敷衍地说着。
南宫博宇于是又看了眼李夜吟,叹道:“真人体内另有一人,皎洁如月,可惜气息奄奄。所幸月有阴晴圆缺,此刻残亏,日后总会盈满。”
李夜吟闻言一愣,道:“世子莫非是先天之眼?”
南宫博宇道:“正是。”
同时对依旧在一旁拼命维持高人做派的凤清德道:“神君容貌灼灼,我虽有先天之眼亦不敢直视。”
凤清德叹了口气,他在心机算计上难免懵懂,所幸见多识广,看出南宫博宇的不同寻常,也看出了他背负的不幸命运,手指划过发梢,顺下一根毛发,随风化为灼灼红羽,交到少年手中。
“你有先天之眼,却没有道骨机缘,今日能够遇上,也是你与我的一场缘分。这根羽毛你留在身边,或许能给你一丝生机。”
“多谢神君。”南宫博宇低声说着,虽然凤清德的话预示了并不美好的未来,但他却似乎早就知道会如此一般,双手捧过鲜红羽毛,小心收入怀中,对江陵王道:“姊夫,冯先生明日会继续教课吗?”
江陵王道:“他犯了大罪,我只把他逐出王府,已经宽宏大度。继续给你授课是万万不可能!”
“博宇明白了。”少年乖巧地说着,跟随嬷嬷退了下去。
江陵王因为亲眼看见凤清德的头发变成璀璨的羽毛,南宫博宇刚刚离开,他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敢问神君,妻弟到底是何命相,你要——”
“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