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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身旁的都是跟随他数年的亲信,晓得墨太尉自从在黄河岸边莫名吃了一次亏以后就变得喜怒无常,且身体虚弱日甚一日,每隔两天就得全身泡在冰水里,各种补品不要钱地喝下去,身体却只是越来越虚弱。
这一次,也不知为什么,居然硬挺着病骨来扬州,说是国师的命令,必须做到。
骑士们其实知道,国师对他并不是多喜欢,只因为黄鹤真人宠爱,所以太尉也就因此作威作福起来。一路上官员沿途接应奉上冰水降温,可惜兢兢业业却难逃喜怒无常的鞭打!
黄河岸边的仙子怎么就没有把这恶心人给一刀捅死!
骑士们不止一次地腹诽着。
因为太尉受不得半点热,一路上都是白天休息晚上行路,稍微有一点光亮或是暑气漏进马车,都会引起雷霆大怒。
可惜腹诽归腹诽,他们的身家『性』命和荣华富贵都暂时还系在他身上,再多的气,也得咬牙受着。
一通检查后,马车再次出发,车轴轧过石子路,节奏分明。
但在黑夜里却也有着另外一些不和谐的元素。
车道旁不过半丈距离,埋伏了几个黑衣人,其中有个十余岁的少女,双目冷冽,手持双刀,蓄势待发。
一触即发时,一只柔软的手轻轻地拍在了她的肩上。
“师尊?”她转过头,惊愕地喊道。
李玉暖没有移开手,她说:“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间。”
“可是——”
高翠云不服,她想把这个恶棍千刀万剐。
但李玉暖搭在她肩上的手却也始终没有松开,因为无法挣脱这只看似轻柔其实千钧的手,高翠云只能眼看着马车渐渐驶出攻击范围,眼里全是愤怒和懊悔。
“为什么!”她痛苦地呻『吟』道。
李玉暖道:“因为一刀捅死还是太便宜他了。”
“可你却连让我捅死他也不肯!”高翠云委屈地哭道。
李玉暖道:“你现在怨我,但再过几天你就会知道,我的决定没有错。”
☆、第274章 他的痕迹
墨清修的车队走远后,李玉暖又花了些心思安抚高翠云,确定她心境平和后,这才返回帐篷歇息。
正要入定打坐,突然看见铜镜里朦胧的面容,不由得想起云海中血炼蝙蝠王突然的发狂。
她到底在我的脖子处看见了什么?
李玉暖并非好奇心旺盛之人,但任何与月神君、魔尊有关的事情,她都觉得自己有义务弄清楚,直觉告诉她,所有与他们有关联的内容都是不可以含糊敷衍。
于是取了数面明镜,又点亮蜡烛,围成一个小小的镜屋,这才端坐梳妆台前,将落在肩上的头发全数撩起,对着铜镜,反复端详着,却发现那一处的皮肤上什么异常都没有。
手指触『摸』到的和眼睛能看到的,全都是光滑一片,没有任何凸起或者凹下,也没有与别处不一样的肤『色』。
那时血炼蝙蝠王到底看到了什么?
她不禁陷入深深的『迷』『惑』中。
正当心思『乱』飞时,门帘动了一下,微凉的秋风吹入房间,她反『射』『性』地转过头,见来人是李夜『吟』,这才松了警惕,道:“哥哥怎么过来了?”
李夜『吟』道:“方才我夜观天象,见客星异动有心犯紫薇,不出三月,天下将有大变。”
李玉暖叹道:“『乱』世局面已经成型,你我虽说也有些修为,终归不过是天道的一颗石子,勉强能保全自己罢了。”
李夜『吟』闻言,也是一声叹息,缓步走到李玉暖身边,手指似无意地划过发丝,道:“轩辕龙英此人如何?”
李玉暖道:“贪慕美『色』之人,但也颇有城府。”
李夜『吟』沉『吟』道:“我看他对你态度多情,却又和长宁之间有男女暧昧,只怕这次加入我方阵营,所图也不小。”
李玉暖笑道:“他们两个狼狈为『奸』,与我们又有什么干系。只怕最终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李夜『吟』闻言莞尔一笑,哄道:“那就随他们互相算计吧,你我既志不在此,也不要浪费心思。对了,妹妹的梳妆台为何这般布置?”
他指了指放在台上的几盏灯,和围着灯盏的明镜。
李玉暖见状,便把云海中血炼蝙蝠王突然发狂的事情和他详细说了一遍,她知道李夜『吟』与月神君关系古怪,或许会知道脖子上看不见的印记的由来。
但她没想到,听完自己的讲述,李夜『吟』的面『色』变得无比严肃。
“它那时当真是一边喊着怪物一边发狂?!”李夜『吟』问道。
李玉暖仔细回想了一下,道:“是,因为事情来得突然,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哦。”
李玉暖看他神『色』怪异,便知他多半晓得真相,虽然不宜追问,却也不想他敷衍混过。
“这个……”
少许沉默后,李夜『吟』开腔了。
“让我看一下。”
李玉暖依言将头发拨了过去,指了指脖颈,道:“就是这里,你能看出些什么不一样吗?”
李夜『吟』没有说话,只是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脖颈后侧。
他的手指柔滑细嫩不输于女子,指甲又修剪得完美,划过皮肤,自然溅起酥麻感受。
“嗯?有些痒。”李玉暖梦呓般不自在地说着。
或许是后颈血管集中的缘故,只是被李夜『吟』的手指毫无邪念地摩挲划过,竟就泛起大片地火热,连耳后根都突然地滚烫起来。
但她不敢直视自己的异样,即使心底痒嗖嗖,却又本能地认为将这种感受说出口是异常羞耻的行为。
“是这里吗?”
指尖轻按,接近电流穿过身体的诡秘快感顿时刺得她险些叫出声。
千钧一发之际,李玉暖终于堪堪克制,咬紧牙齿道:“其实……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那个地方……曾经被困在凄绝血池的人……咬过……但那是神魂入体时发生的事情……我……”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只是陈述事实,自己却会发自内心地感到尴尬,解释得欲言又止、欲盖弥彰……好像那次发生的事情……是一桩极其耻感又害羞的事情一般……
只是几个字符,已让她耳朵连同脸颊都滚烫,也幸亏帐内灯光昏暗,她又背对着他,这才不用担心被李夜『吟』发觉异常。
“那么,是这里吗?”
手指下移三寸,落在距离肩胛骨只有半寸的地方。
李玉暖越发面红耳赤,低下头,小声道:“……就是这里。”
她觉得自己真是没用极了,只是被哥哥就着昏暗的灯火抚『摸』皮肤,居然也会生出那么多奇怪的感觉!
我的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幸运的是,李夜『吟』始终没有注意到她的奇怪处,确定位置后,手指返回她的衣领处,声音冷寂正直:“可以把衣服解开少许吗?隔着衣服……我看不清……”
李玉暖知道他指的是她贴身穿着的银纱羽衣,连收起旁骛的心思,以法咒将银纱羽衣松懈,端坐在他面前,让他仔细研究自己背上的怪异处。
手指轻轻滑过背脊,以脖颈连着头发处开始,直到肩胛骨上,细密绵长的抚『摸』带给她丝绸般的温柔,以及细小摩擦独有的沙沙酥麻。
她能感觉到他的指尖蕴含的警惕和戒备,仿佛抚『摸』的不是纹路,而是……上古猛兽。
“我背上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虽然她也不知道那百爪挠心的感觉究竟是因为背上的秘密,还是因为……他的手指正在她的肤上停留。
其实并不是第一次贴得如此近,也不是初次感受到彼此的体温,但当他的手指确实地滑过她的脖颈时,她竟觉得血管里的血激烈地快要涌出一般,至于他的手指——明明只是指甲勾过,为何却好像下一个瞬间就会……
一些绮丽的念头翻过心尖,好不容易恢复常温的耳后根又开始滚烫了,她期待他的手指在身上更多地停留,却又觉得这样的肌肤接触是罪恶的。
一时间,心里矛盾极了。
李夜『吟』显然没有发现她的邪思,一番认真反复仔细的摩挲后,一声轻叹饱含着遗憾和无奈,渗入她的体内,带来心田淡淡的起伏。
“莫非我的身上真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她担忧地问着。
李夜『吟』苦涩道:“你的脖颈处被刻了个活符箓。”
“活着的……符箓……”
李玉暖不解。
李夜『吟』也不多浪费口舌,转身走到书桌前,铺了张宣纸,取了支小楷,蘸饱墨水,运笔飞快,唰唰几下间,将他方才所见绘下。
展现在李玉暖面前的是一幅血红花藤,柔长细腻的藤蔓,中央开着一朵血红茶花。
当然,实际的花卉和藤蔓绝不可能如图画所绘地这样工整标志。
李夜『吟』在她背上看到的其实是一朵完全由符箓以奇妙的规则组成的花卉。虽是极美的东西,但当它生长在少女柔嫩的背上,并且随着体温和情绪持续生长时,就只能让人联想到妖娆和诡异了。
联系李夜『吟』之前无意中泄『露』的只字片语,李玉暖捏宣纸的手指也有些发抖。
“哥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你还记得在凄绝血池旁看到的酷似月神君的失忆男子的神情模样么?”李夜『吟』反问道。
李玉暖闻言,认真地回想起来。
池中男子生得虽然与月神君一模一样,但他眼神空洞,言语单纯,虽然容貌翩翩,行为举止却仿佛没有开化的野兽。
她将自己的这份感受如实告诉李夜『吟』,后者的面『色』越发凝重。
“……你应该已经从凤清德那边知道一些关于月神君的事情了,知道他的出身乃是一个谜,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李玉暖竖起了耳朵。
“我和月神君关系不同寻常,但即使是我,也无法窥看月神君藏在最深处的秘密。几次窥探被打伤后,反倒让我发现了一个没有任何旁证的秘密。”
“什么秘密?”
“月神君或许是帝尊的亲骨肉,但他们的感情并不和睦。直到以天骄形象出现以前,他都被帝尊隐藏得严严实实,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是为什么?”
李玉暖有些不能理解了。
若是孩子因为丑陋或是蠢笨,不被父母喜欢,虽说有些不近人情,但也能够理解。可是月神君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世间哪可能有父母会不喜欢!
为何帝尊会反常地讨厌他,甚至要将他藏起来?
最重要的是,帝尊讨厌他甚至把他藏起来,和自己身上的刻印又有什么关系?
她将疑问说出,李夜『吟』也是直言不讳。
“你背上的这个东西,正是当年帝尊为了将他藏起来,在他身上留下的刻印。我在月神君的记忆里偷窥到这一段的时候,尚且不敢相信,直到现在,见到了实物,才知……”
他顿了一下:“上古时,凡身上刻下这个符箓的,无不是至污秽至罪孽为天地所不容的存在!”
“但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李玉暖不解。
李夜『吟』道:“你在凄绝血池旁见到的那个人是月神君竭力想要杀死的过去,他把符箓种在你身上,因为他喜欢你,想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和你分享,就像……”
“就像小动物把自己最珍贵的宝贝分给别人,却不知道这或许是……穿肠毒『药』……”李玉暖悲伤地说着。
李夜『吟』犹豫道:“……他……我想帝尊给他种下符箓的时候多半也没说真话,他或许真心以为这方符箓是来自父亲的祝福……”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自己的孩子!帝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