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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获胜的将魄苍白着脸色收回已经部分残缺的二十八张剑符,正要回收寂寥砂,却发现——
寂寥砂突然间重逾千金!
大祭司出手了!
将魄知道大祭司的修为在自己之上,但直到他出手,将魄才发现他们的距离何止千里!
早已彻底炼化的寂寥砂,居然因为大祭司的出手,拒绝回到自己的手中!
“这是什么意思!你方才不是承诺了,只要我打败这个人,就放我们走吗!”
其实一直知道承诺什么都不是,但在生死危机面前,将魄还是想用承诺挟制一下对方。
可惜他低估了大祭司的脸皮。
或者说,无头僧连头都没有了,自然不会有脸皮!
“你师尊难道就没告诉过你,承诺生来便是用来违背的吗?何况我只是看你的寂寥砂不错,想要拿来把玩一下罢了。”
大祭司理直气壮地说着,手指流水般勾动,本因势均力敌而摇摇欲坠的寂寥砂,顿时又倾向大祭司几分。
“无耻!”将魄怒道。
他的神识和寂寥砂紧密相连,大祭司强行争夺寂寥砂,他的识海也因此受到严重冲击,仿佛浸泡在冰海里一般,一股寒冻从内而外,几乎要把他的身体化为冰的一部分般,以识海为起点,沿着经络一层层地延伸下去,等他意识到并且警惕时,半截身体都已经出现僵化!
“天地之宝,有能者得之。你如此修为,根本不配用寂寥砂!”大祭司阴渗渗地笑着,加快了对寂寥砂的抢夺!
见对方根本就是狗屁不通,将魄也是邪火泛起,道:“你不怕我玉石俱焚吗!”
大祭司无耻道:“寂寥砂确实是个宝贝,但也只是个宝贝。若是你选择玉石俱焚,对我而言,有什么损失吗?”
闻言,将魄才知道对方本就是无耻之极,和他们讲道理,只会浪费口水。
“无头僧不愧是无头僧,一群连头都不要的败类!”
既然道理讲不通,将魄也懒得浪费口舌,以寂寥砂为阵地,他将神识小心地分成万份,平衡局势的同时,也与侵入体内的寒冷进行着搏斗。
入神庙前容裔对他说过的话,此刻早就被忘到九霄云外了。
将魄当下唯一想做到的就是把自己的弟子们都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
……
“为什么这么做!他根本不是大祭司的对手!”
瀑布前,容裔面带怜悯地说着,他和帝尊乃是异体同心,帝尊看到的,他也全都能看到。
帝尊听出他的情绪染上急躁,不禁面露微笑,道:“只是杀死一只蝼蚁,你又何必如此紧张?难道分开万年,竟让高贵的心变得这么无能,居然会为蝼蚁担心受怕。”
“我只是不想你继续错下去!”容裔急切道。
帝尊闻言,嘴角绽放微笑。
“身为至高者,从不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做过,爱过,恨过,杀过,都是我!”
“真的不曾后悔?如果你不曾后悔,就不会有我的存在!”容裔道。
帝尊见状,笑容反而更加灿烂了。
“确实,如果我没有爱过恨过,也不会有你这个化身的出现。但是……爱或是恨,那都是我曾经的情感!倒是你,如果没有我这本体,就什么都不是!继续抱着可笑的过去哭泣流泪吧,你所珍视的一切,都是我恨不能抹消的污迹!”
“但你至今没有抹消我的存在,说明你到底还是怀念着过去。”容裔温柔地说着,一只半透明的手从瀑布从伸出,企图触摸自己的本体。
然而帝尊没有接受来自化身的温柔。
他嫌恶的皱了下眉,凄厉的黑气顿时将容裔幻化出的手割成比水珠更加细微的颗粒。
“我留下你这个化身,只是为了告诫我自己,如果再次沉湎于幼稚的爱情,就会变成这么可笑的模样!”
“是吗?但你的心底却还是有爱,因为依旧有爱,所以无法杀死我!”
容裔轻柔地说着,银色的眼中似乎有泪水滚动。
可惜他在水中,即使真的流下眼泪,也不可能看到。
……
……
随着大祭司的越来越不再留情,将魄的情况也越来越紧张,看着师尊陷入僵局,凤落急得五内俱焚。
“师尊,弟子求你不要再顾及我们了!”
他屈膝跪下,哀求道。
作为将魄的弟子和执事,他对将魄的了解,仅次于舍利夫人和将允掌门。师尊被誉为万始宗第一天才,即使神庙高手尽出,他也有能力杀出围困全身而退,但是这一次,将魄却是败局已定,因为他不愿意自己一个人走,因为有他们这群累赘。
凤落的眼中闪过一分觉悟。
虽然是弟子,却因为师尊的不谙世事和自己的相貌见老,凤落鲜少把自己定位成将魄的徒弟,而是一个照顾将魄生活起居的哥哥角色。
作为哥哥就不应该让弟弟因为自己陷入生死危机!
作为弟子,更不该连累师尊!
凤落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给目前还没有暴露的苏红叶发出一道符箓!
这是个自私的决定。
符箓一旦发出,苏红叶就会暴露,以她的修为根本等不到将魄分身救援就会——
死!
但是苏红叶会接受这份符箓,因为她对自己的感情并非弟子对师尊的尊敬,而是女人对男人的爱慕。
凤落一直都知道苏红叶的这份爱慕,他相信苏红叶会冒险收符箓,从而让战局滑向对将魄最有利的方向!
事情的发展如凤落的预期一样顺利,感知到附着了师尊气息的符箓,苏红叶明知一动就会暴露却还是冒险收下凤落的符箓,而周围的无头僧也确实感觉到她的存在,要发动——
“啊!”
惨叫骤然响起,苏红叶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慕容霜。
慕容霜没有任何愧疚地直视着苏红叶,道:“你找死,我可不想死!”
“你——”
凤落见状,一口血气郁结咽喉,而正处于微妙平衡的将魄闻言,更是神魂一怔!
“你——”
一时疏忽,胜负立分,排山倒海的法力压过来,将魄顿时无法维持身形,摔倒在地!
“你根本就没有在乎过我,我会这么不幸,都是你的错!”
慕容霜理直气壮地吼着,随手将沾满血的剑从苏红叶体内拔出。
她站起身,解下兜帽,腰杆笔直:“我是渊默神君的人!你们不怕得罪神君的话,只管对我出手!”
可惜她话语傲气,无头僧们却是不吃这一套。
倾听完毕深渊内侧泛起的波澜,大祭司的斗篷下发出一声冷哼:“小姑娘,你可知道,刚才那一剑,毁了你活下去的最后机会!”
☆、第289章 欺师灭祖的下场(中)
“你说什么!我可是神君的人!”慕容霜大怒,她知道无头僧和渊默一直有矛盾,但她万万不敢相信,他们居然真的敢当着深渊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深渊是神庙的信仰,是神的居所,神不允许内杠危及神庙的利益,所以虽然这些年内斗不休,但无头僧对渊默也始终保持着颜面上的尊敬。
然而慕容霜不知道,没有真材实料只靠仗势欺人的她,不管说什么都只能换来无头僧们的不屑。因为他们的兜帽下没有头颅只有一个血洞,发出的声音便比常人更加的阴森可怕了。
桀桀桀桀!
像骷髅在水中上下打颤,又像狂风吹过干枯的喉骨。
慕容霜为恐惧所摄,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
没有人拦她,她的身后甚至自发的空出了一小片地,无头僧们以沉默形成的自然低压让她全身毛孔都发出无声的尖叫!
呼、呼!
因为大殿过分安静,喘息声显得异常粗糙和沉重,越退越恐惧的慕容霜惊魂不敌地张望着四周。
黑压压,沉闷闷,空气处于半凝滞状态,只有中央的深渊不断地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啊!”
慕容霜忍不住地尖叫起来,过分的安静让她崩溃,而尖叫居然没有激起任何回声的事实更让她疯狂!
她渐渐开始明白大祭司的警告了。
她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因为她的恶劣行为而不幸陷入敌手的师祖以及太师祖。
“救我!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的手……不知怎么得就自己动了!我……我做了什么!我刚才说了什么!师父!师父!我……呜呜……”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企图用谎言激起同情。
然而将魄已经不信任她了,凤落对她更是失望透顶,唯一会相信她的苏红叶,就在四分之一柱香前刚被她杀死。
慕容霜看谎言换不来师门长辈的同情,顿时激动得泪水混着血不值钱地流下。
“师祖!我知道错了!师祖!太师祖!救我啊!”
她手脚并用地爬到他们面前,拼命敲打着结界,企图哀求他们打开一角放她进入。
将魄却只是端坐在悟道树下凝神调息,一言不发。凤落更是连注意她的余暇也没有,他们此刻身陷敌阵,师尊又身受重伤,若是结界稍有破绽,无头僧必定会趁虚而入!
慕容霜愤怒了!
“……为什么你们都喜欢李玉暖这个贱人,却不肯给我哪怕是针尖那么一点点的好!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哭喊声越来越凄厉刻薄,紧贴结界以致被挤压得扭曲的脸活像个厉鬼,怨恨、嫉妒让她姣好的面容变得狰狞不堪,胆小的人只是多看一眼都会做噩梦。
将魄对此充耳不闻,依旧静坐在悟道树下。
他的怜悯心和责任心都只给值得同情和保护的人,凤落可以,但是慕容霜不配!
无头僧们静静地围观着这场单人闹剧,连同门长辈都能出卖的人,又怎么可能被无头僧们视为同类?
泣血哀求得不到回应,慕容霜的心也渐渐冷了,她本就是个情感偏激性情怨毒的人,此刻更是恨意满满!
“……好!你们够狠!把我当做累赘是不是!好!好!好!你们不仁,也休怪我不义!”
她咬牙切齿地说着,站起身,快步跑到苏红叶的尸体前,一把扯下腰上的玉佩,扔向大祭司方向,叫道:“此次潜入神庙的修士,凡金丹修为,身上都戴了这样的玉佩,用于相互联系!大祭司法力无边,必定有法子通过玉佩反向追踪到其它所有入侵者,将他们——”
“孽徒,你!”
正苦苦维持结界的凤落闻言,气得血气翻滚,险些走火入魔。
慕容霜闻言,理直气壮道:“你什么你?你不肯救我,害我死路一条,我也索性就拉所有的人做垫背!”
“你……”
凤落被这孽徒气得说不出话了。
也亏得将魄气度好,直到这等时刻还能保持冷静,以神识喝道:“凤落,沉心静气!就算没有她,无头僧也会有法子找到其它人。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只能听天由命了。”
伴随怒喝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暖流,暖意环住身体渗入经脉,所到之处,郁结的血气渐渐疏通,激烈的心跳也恢复平稳,凤落知道,这是师尊不惜消耗自身送来的支援。
“师尊教诲得是,弟子嗔怒了。”瞬间便恢复心平气和的凤落愧疚地说道。
将魄见状,再次闭上眼。
无头僧和神庙都是笼罩在迷雾里的存在,没有人知道无头僧们为何明明占据了绝对优势却突然停手,就像没有人知道为何他们会任慕容霜这跳梁小丑在沉默大殿内大喊大叫一样。
唯一能确定的是,即将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正如将魄所担心的那样,深渊深处响起了声音。
那仿佛怪兽在地底深处怒吼的声音,低沉而可怕,内含荒古的博大气势。吓得满口抱怨愤怒不公平的慕容霜停止了哭泣,甚至连脸上的血泪都来不及擦拭,张望着那泛起无数细小漩涡的黑暗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