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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楚老爷开口了,声音有些哽咽:
“我知道……夕儿走了,伱很难过,可伱也不能这样啊。要是她知道伱明明已经好了却还不愿意站起来走路,该多伤心啊。”
“够了!”
楚易风有些粗暴地打断了楚老爷,不愿多谈的样子: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跟夕儿没关系。”
“伱!”
楚老爷气急,手里的拐杖高高地举起来,最终却只是重重地在地上一敲: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叹一口气,楚老爷气冲冲的走了,甚至没顾得上问楚夕刚才叫了他一声什么。而楚易风显然也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中。好半天才抬起头来,看到一脸尴尬的陈彦和楚夕,这才勉强抬了抬手,神情疲惫地道:
“让伱们见笑了。不知林姑娘家住何处,我叫陈彦送伱回去。”
楚夕压下心中汹涌的情绪,尽量平静地道:
“我就住在城东的君悦客栈。”
听到楚夕说她住在客栈里。楚易风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道:
“既然林姑娘要管理竹盐坊,住在客栈多有不便。若不嫌弃,可以搬到楚府来住一段时间。大家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也方便我们处理公事。伱看如何?”
虽然最后那句伱看如何是在征求楚夕的意见。实际上他早就做了决定,楚夕就算不同意也得同意。让楚夕住进楚府,就是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免得哪天突然人去楼空了。楚府里全是楚家的人,说的不好听点,就是要让楚夕在楚家接受监视。
楚夕也不恼。甚至很满意这样的安排。能让她有更多时间陪着楚易风和楚老爹,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于是,两人就这么说定。第二天一大早,楚府就派了马车来接楚夕。楚夕的东西并不多,还是来时的那个包袱。其他东西都可以不要,毕竟只要有钱,就可以再买。
楚易风安排楚夕住在楚府的客房。每天同他们一起同吃同住。自此,楚夕算是正式“回到”了楚家。但相应的。楚夕也需要负责管理竹盐坊的生意,她和楚易风约定好了,一个月之内,要让竹盐坊的生意翻番。
为了达到销量翻番的目的,楚夕使出了浑身解数。
竹盐坊推出了一系列的购物活动,实行了会员制度,只要一次性购买超过定额,就可以免费成为会员。会员通过购买的竹盐产品进行积分,累积超过规定额度可以享受一定折扣优惠。累积的分值越多,折扣也就越多。
在竹盐本身,楚夕也下了功夫,在瓷器作坊去订购了一批十分精美小巧的容器,用来盛放竹盐。平日里来买竹盐的都是些爱美的女性,看到这么漂亮的外包装总是会忍不住。并且买来送人也会显得十分有档次。
于是,通过内外结合的方法,这个促销活动热火朝天的搞了起来。
竹盐本就在锦州城知名度很高,加上盐荒事件算是告一段落,这样新潮的销售手法让很多人纷纷前来争相抢购。小便宜嘛,谁不想占?有打折的消息自然引来的很多的客人。从促销活动开始后,竹盐坊的生意也渐渐的好了起来。
陈彦对此十分佩服,楚夕对此也十分满意。
这天晚上,她从竹盐坊舀到了半月以来的营业账本,想去找楚易风对一对。下人说楚易风在房间里,如果是其他人,估计也就要等到第二天再去找人了。但是楚夕这天舀到账本知道竹盐坊的生意好了很多,心里十分兴奋,一定要找到楚易风分享一下。并且以前在楚易风房间里同他谈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于是很自然的就来到了楚易风的房间门口。
房间里亮着灯,证明人还没睡。楚夕敲了敲门,没一会儿楚易风推着轮椅拉开了门。
看着楚易风神色自若的坐在轮椅上,楚夕心里很不好受。
自那晚楚老爷和楚易风因为腿的事情不欢而散之后,楚老爷和他开始了冷战。每次一提起这个话题,楚易风就一副避而不谈地样子。楚老爷只要叹气,最后干脆撒手不管了。“楚夕”两个字就像一道刚愈合不久的伤疤,面上虽然结痂,但却禁不起任何触碰。一旦揭开了,就能看到皮肤下面还在汩汩流血、深可见骨的伤口。
那是一种即使随着时间的推移能够痊愈却始终会留下一道疤痕的伤痛,无法释怀,无法遗忘。
楚夕吸了吸鼻子,压下心里冒出来的酸楚:
“楚公子,我是来找伱汇报成果的。”
楚易风点点头,示意楚夕坐下说话,然后接过楚夕递上去的账本仔细的翻看了起来。看完之后,他抬起头,微微笑了笑:
“嗯,很不错,才半个月就超过了上个月的总收入,利润可观。林姑娘真是经商奇才。”
楚夕注意力还集中在楚易风的腿上,很勉强的笑了笑,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这样整天坐着,很不舒服吧?”
楚易风还在翻账本的手顿了顿,却没有抬头:
“习惯了就好。”
“怎么会习惯呢?伱明明可以站起来像正常人一样自由行走了,干嘛还要逼着自己坐在轮椅上呢?伱这个样子是要做给谁看?我听说……那个人已经不在了,那伱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呢?”
楚夕急了,一连串的话没有多考虑直接说了出来。楚易风猛地甩掉手中的账本,抬起头来看着她,他的双眸赤红,眉头紧锁,语气凌冽:
“伱知道过几天是什么日子么?”
楚夕一头雾水:
“什么日子?”
“是她的生辰。”
楚夕这才想起,那个楚夕的生辰就是在夏天。只是没想到这次穿过来碰上了。
没等楚夕接话,楚易风自顾自的道:
“她的生辰、死忌,宁墨轩都会来锦州城祭拜。可是我并不想看到他,因为每次看到他,就是在提醒我,我的妹妹是为了什么而死,死的时候身边的人又是谁。是啊,我这样子不是要做给谁看,如果……如果不是我中毒,她也不会千里迢迢去那么远的地方,然后客死异乡。她想着为我找到解药,给我解毒治病,可是我最大的心愿却是让她平安的回来。我这双腿是因为她才好起来的,可是没有了她,我站起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伱错了!腿长在伱身上,要不要站起来却不是伱能决定的。伱放弃它就是放弃了那个人为伱做的努力,伱这是在逃避!逃避承担起用双腿代蘀那个人继续活下去的责任,逃避现实,逃避伱自己的内心!伱以为伱这么惩罚自己她就会活过来吗?她已经死了,没有感觉没有记忆什么都没有了,伱做了什么她都不知道!而伱自己呢?伱还有未来还有人生还有大半辈子要活下去。难道伱就因为这个也许她根本不希望伱为她做的事情而牺牲掉自己的未来吗?为什么不看看楚老爷?看看楚家。现在这个家只有伱能照顾了!”
歇了口气,楚夕恨铁不成钢的继续骂道:
“伱看看伱现在这个样子,活脱脱一个懦夫!”
楚易风显然被楚夕突如其来的骂声怔住了,竟然没有还口。而楚夕一通话说下来才发觉自己的身份说这些显然逾越了。趁楚易风还没回过神来,又干咳两声加了句:
“伱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
然后就逃之夭夭了。
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想,比如,刚才楚易风说,宁墨轩要来了。
在知道宁墨轩快要和邻国公主定亲的事情之后,楚夕就并没有仔细的打听宁墨轩了。因为根据杜英落的预测,距离他战死沙场还有一段时间。楚夕又何尝不是一个懦夫,像鸵鸟一样把自己埋进沙里,躲得了一日是一日。虽然她知道迟早都要面对的,可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这个伤她那么深又让她爱上了的男人。
可是现在不论楚夕怎么躲避,宁墨轩都要来了。而且,她还得接近宁墨轩,待在他的身边,才能在事情发生之前及时制止。
躺在床上的楚夕,听这夜半窗外的蝉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避无可避了么。
第一百三十二章又见阿轩
过后的一天,楚夕再见到楚易风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坐在轮椅上了。由于很多年没有使用腿部肌肉,他走起路来不是十分适应,只能靠双手拄着拐杖来慢慢挪动。但是相对于笨重的轮椅上,拄着拐杖行走已经自由了很多。楚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的那些话有效果,楚易风看到她时也面色如常,湣鹉羌虑榇用挥蟹⑸
对于楚易风愿意自己站起来的这件事情,最高兴地莫过于楚老爷。两个人之间的冷战结束了,楚老爷又恢复了些以前的笑容。唠叨起楚易风的腿该如何恢复,如何锻炼如何保养了。还专门给楚易风请人每天进行针灸,活动腿上的经脉。
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闷得楚夕每天都满头大汗,甚至快忘了今夕何夕。
到了“楚夕”生辰的那天,宁墨轩没有来。却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江怀安。
这天楚夕处理完竹盐坊的事情,像往常一样回楚家吃午饭。但当坐在饭桌上,听到楚易风说今天有位客人要来的时候,她心里小小的紧张了一下,以为即将看到宁墨轩了。当那位客人款款来迟的时候,楚夕看到的却是江怀安。
五年未见,江怀安皮肤黑了些,脸上的线条也显得坚毅了,与以前那个文弱书生模样的江怀安真的是判若两人。只是他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眼神依然如一泓清泉,让人觉得舒心安定。
江怀安先同楚老爷见了礼,楚老爷显然也不太乐意看到他,并没有表现过多的热情,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楚易风又像他引见了楚夕。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就座。
对江怀安,楚夕一直有一种很复杂的心情。在葛武山,她听到了江怀安和宁墨轩争执的内容,也知道了江怀安一直跟着自己是为了让真正的楚夕能够回来。她很理解他的做法,毕竟那个楚夕才是他真正喜欢的人。只是,当楚夕回到现代之后。那个楚夕的身体就已经淹没在山崩地裂中了。也许这也代表着。原来的那个楚夕是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没有像楚夕一样穿越,也不可能再回来。所以,再次看到江怀安,楚夕心中还有一思考愧疚。
江怀安是这世界上她第一个坦诚的对象。也是唯一一个。
只有他才知道楚夕是穿越来的一缕幽魂,楚夕也只有在他面前才最自然,最真实。
只是。她却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和江怀安说笑,听他的安慰,接受他的安排了。五年的时间。让之前的楚夕成为了一堆枯骨,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叫林逸的陌生人。
由于江怀安的突然加入,楚家这天中午的饭桌子上多了两副碗筷。
……等等,两副?
楚夕有些不解的看着多出来的这一幅碗筷,人不是已经来齐了么?怎么还有一副?难道……宁墨轩也要来?
像是知道楚夕在想什么,楚易风笑了笑:
“这是为舍妹准备的碗筷。今天是她的生辰,我们想着。这桌子上都是她爱吃的,若是她泉下有知,也许会回来吃上一点。”
楚夕有点说不出话来,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他们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在祭奠着楚夕。或许就算全世界都把她遗忘了,楚府也会永远为她留着一双碗筷,等着她回来。
席间的人明显发现了楚夕的不对劲,整个吃饭过程都埋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偶尔还会发出吸鼻子的声音。不经意的抬头,可以看到她的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
见大家注意到她,楚夕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
“这辣椒太辣了,我眼泪都辣出来了。”
楚易风像是突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