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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怕是难登大雅之堂,所以这才想着藏拙来着,谁知道你们竟不允许。”
绯璃的话轻轻柔柔,带着一点轻松其实心里确实很紧张的,女人参政总归是不妥的,虽然西戎国的民风开放,可是绯璃在大昭国受到的影响还是很深刻的。
金诺看着绯璃似乎又有些不懂了,要知道绯璃的身份很是敏感,她毕竟是大昭国的公主,如果参与西戎国的内政的确是不妥,可是金诺却有一种令人难以言说的感觉,周绯璃是不会背叛金鹞的,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以至于金诺也根本没把这事真的放在心上。
绯璃抬起头看着金鹞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却也因为金鹞没把她当成外人防着而暗自开心,人就是这样的矛盾,凡事都是有利有弊,这件事情既代表着金鹞对于绯璃的信任,可是反过来说也许他日就会成为夺命的利刃。
“权丞相是王上亲自点的状元郎,才学广博,出事缜密,行事雷厉风行,这些年来一直是刚正不阿,在朝中固然有自己的党派,可也得罪了不少的人,但是在民间的声望却一直很高。这次剿匪一事,拖延时间甚长,百姓难免有抱怨,须知道出兵剿匪耗费钱粮不说,还要在民间征募兵丁,伤亡难免,自然是怨声载道。”绯璃说道这里一停,看着二人的神色就知道这些二人早就想到了,其实他们都知道,只是不想去这么去承认。
绯璃叹息一声又说道:“这一次匪患结成联盟,突然之间又要招降,要说无诈不要说我一个小女子都觉得奇怪,想必王上跟四皇子也是感到奇怪,所以才会不准。权临风这些年与王上多是对峙,政见大多相左,这一次的匪患突然之间就要招降,我想着肯定与权临风有很大的关系,若是真的有关系那么若是通知招降肯定留下祸患,若是不同意招降,便会落下一个不顾百姓疾苦,好大喜功之名,权临风此招实在是高手至极。”
金鹞跟金诺四道犀利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绯璃,绯璃对于权临风的了解出乎他们的意料,没想到绯璃居然对西戎国的内政这么的熟悉,突然之间两人的心口都闪过一抹惊颤。
“你对权丞相似乎很了解?”金鹞貌似无意的问道。
绯璃就知道,只要自己开口必定会引起怀疑,既然已经开了口就已经想好了说辞,这时抬起双眸静静地凝视着金鹞,眉眼弯弯,眼神清澈,随后说道:“很简单,因为九年之前我就知道我一定会嫁到西戎国,因为有个人对我说他一定会回来娶我,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默默的关心着这个男人的一切,包括他的敌人他的朋友。”
又是九年前!
金鹞抿紧双唇,九年之前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在失去的那一段记忆里,他跟她究竟有什么样的牵连?
可是看着绯璃那清澈的双眸,金鹞竟然没有办法去怀疑丝毫,良久笑道:“真是好,原来那么久之前阿璃就想着要嫁我了?”
绯璃也不躲避,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是你说让我等你,你要娶我回家,我一直在等你,可你忘了我……”
金诺狐疑的看着二人,他真的是迷糊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他不知道的?可是现在也知道不时询问的良机,因此压下心尖上那急速跳动的想要探知真相的触角,反而嘿嘿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三嫂,既然你这么了解权临风吗,你说面对这样阴私的小人咱们该怎么办?主要是三哥是王,可不能行差错步,否则权临风的狗腿儿,还有岳家的言官可不会放过攻击三哥的机会。”
绯璃点点头,这一点她自然是知道的,眉眼一弯,淡淡的说道:“王不见王,彼此有个掣肘,王上才能渔翁得利。”样要她不。
这话说得太广泛,金诺号称有小诸葛之称,这个时候眼眸微眯,定定的看着绯璃,转眼看向眼眸一亮的金鹞,兄弟二人的眼神迅速的交流,感叹于绯璃的手段与毒辣,可怜的南昭王这还没进京呢,就已经被绯璃给派上了用场。
金鹞站起身来,在大殿里走来走去,神情逐渐的严肃,然后猛的定住身子,瞧着绯璃又道:“阿璃,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想让南昭王在回京的途中往岐山郡拐个弯替君视察,用南昭王牵制权临风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你也不要忘记了,南昭王跟权临风私底下也是有过接触的,说不定还会有什么盟约。”00000
金鹞这么说,便是一下子将西戎国最尖锐的矛盾摊开在绯璃的面前,这样的信任让绯璃心里暖暖的,眼眶微酸,嘴角却高高的扬起。
金诺也附声道:“三哥说的没错,权临风跟金锦说不定就是一丘之貉,你让他去拐个弯岂不是给了他们一个串联的机会?”
绯璃点点头,道:“这个担忧能够成立,可是自古以来权力利益没有一个人不想全占的,权临风跟金锦就算是有合作也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如果王上能够打破他们之间的利益结盟点,两人反目也不过是朝夕之间。”
“可是这个利益结盟点谁又知道究竟是什么?”金诺反问,他跟金鹞曾经探讨过无数次,金锦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谋朝篡位,取而代之,可是权临风呢?他已经是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是金锦做了王又能许诺他什么?
绯璃眼眸一闪,都知道问题是什么,可是都没有答案,轻轻地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
两人惊愕,金诺几乎是哀叹一声,道:“三嫂,我还以为你知道了些什么,才这么有把握谁知道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你真是……真是……”
绯璃睁着大眼略带无辜的看着金诺,缓缓的说道:“你在西戎土生土长,又跟权临风同朝为官,你都不知道我才来这几天能知道什么?”
一句话堵得金诺想要挠墙,转头看着金鹞,控诉道:“三哥,你说句公道话。”
金鹞却道:“你三嫂说的对,是你自己不争气。”SxV。
金诺眼角微抽,这个见色忘义的……
绯璃心里很是愉悦,瞧着金鹞的神色泛着温柔,这才说道:“知道问题不知道答案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四皇子有小诸葛之称,想当年你一人带着三百兵丁奇谋突袭汉阳城,一战而扬名天下,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如今这是怎么了,一个权临风就这样令你畏手畏脚了?”
金诺瞪着大眼狠狠地瞧着绯璃,默不作声,胸口却起伏不定,良久才说道:“谁怕他?”
“四皇子自然是不怕他,既然不怕他那么就请四皇子想办法让权临风在剿匪一事上退一步如何?”
“我若是有办法又怎么会在这里愁眉苦脸,这一次去大昭国迎亲,权临风肯定是趁着我跟三哥不在使了手段,一时半会哪里能这么容易让他露出马脚?”
金诺气急,总算是领教了大郡主的腹黑,三言两语将他挤兑的这般狼狈。
“他自然不会露出马脚,可是如果咱们故意给他布置一个假的马脚然后恰巧让南昭王知晓,你说会如何?”绯璃轻弹指甲,眼角高昂,眉眼弯弯,好久没算计过人了,真的手痒心也养。
金诺被噎了一下,指着绯璃说道:“你要故意散布不实传言?”
“这叫兵不厌诈!”绯璃眸中流光溢彩,浑身跳跃着躁动的细胞,金锦……你戏弄我数次,这次我要开始收利息了。
“这好像有点不光明磊落……”他金诺做事向来是光明正大。
绯璃轻哼一声:“战场无父子!”
“我一生清名远扬,怎么能做这种小人行径。”金诺抗拒,他是君子自然不能让自己名声受污。
绯璃眼眸一斜,亮光一闪,云淡风轻的说道:“嗯,四皇子一向清正严明,做事光明磊落,如同阳春白雪毫无瑕疵。”
听到绯璃的赞美金诺小小的得意了一下,却在绯璃说出后半句的时候,恨不得一头撞死,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077:绯璃献计擒丞相(三)
“只可惜雪见阳光总要融化,四皇子莫非忘记了你也曾经五间俱起,莫知其道?”
金鹞忍不住的轻笑出声,他是个很少笑的人,可是自从遇到绯璃后笑的次数便增加了许多,只是自己从未注意罢了。
金诺呆愣的瞧着绯璃,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你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完整,仰天长叹,人果然不能有一点的瑕疵,无比幽怨的小眼神狠狠的扫了一眼笑的正欢的金鹞,默默的蹲墙角,再也不说出一句话来。
何为五间俱起,莫知其道?
故用间其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五间俱起,莫知其道,是为神纪,人君之宝也。因间着,因其乡人而用之。内间者,因其官人而用之。反间者,因其敌间而用之。死间者,为诳事于外,令吾间知之。生间者,反报也。
当初为助金鹞夺位,金诺用尽浑身手段,五间俱起,使诸多敌人摸不到门道而无从应付。在金鹞金诺两兄弟的齐心合力下,不仅使得太后意图谋害金鹞扶持金锦的计划失败,还让金锦在情势所逼下不得不败走封地洵郡;设计使得一班老臣互相残杀,金鹞登基那年不过十六岁,进而开恩科选状元,培植自己的势力,权临风就是在这个时候应时而起,成为新帝第一届状元郎,备受重用,用以抵抗太后一派岳家。
眨眼间三年已过,权临风却已经不是当初金鹞手中的一把利刃,如今越来越不听话,不仅跟金锦私下有勾结,如今更是跟岳家眉来眼去,金锦想着明年又到春闱,是该再选一个状元抗衡权临风才是正理。
往事不堪回首,金诺这些年力图打造自己是清白之躯,只希望人们把当年他的阴狠狡诈全给忘掉,这些年来也的确是颇有成效,谁知道……谁知道周绯璃居然连这个也知道……真是让人情何以堪,就如同纯白的靠枕突然被人撕裂,露出的却是里面阴暗漆黑的烂棉花……
金诺这个时候已经不想跟绯璃狡辩什么了,在这个女人面前,尤其是这个号称因为金鹞而对西戎深入了解的女人面前,再去隐瞒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时间很可笑的事情。
金诺觉得自己这一生虽然说不上多么的声名显赫,流芳百世,可是至少也是小有威名,被人拥戴,可是一遇上周绯璃总是溃不成军,这女人是他的克星!
“三嫂,你直接说吧,让我做什么,我比当赴汤蹈火,再所不辞。”金诺咽咽口水,力图镇定,瞧着绯璃一脸正义慷慨赴死的模样。
绯璃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神色恢复往日的清冷,淡淡的说道:“只需在锦城之外,南昭王来京的途中,让他无意中得知权临风一边上书王招降山匪,另一边却频繁进出宫闱得王召见。南昭王一向疑心颇重,这就有热闹瞧了。”
金鹞颔首,补充道:“孤王会下一道旨意,皇兄来京途中恰好路过岐山郡,不若代孤王招降山匪,于此同时孤王再找丞相大人把酒言欢,叙谈往事,这局棋就收场了。”
绯璃一愣,她原本想着只要金鹞在京都之外放出这个消息,迷惑金锦的眼睛,让金锦路经岐山郡去调查山匪一事。若是金锦对权临风起了疑心,必定不会让权临风将这一伙力量巨大的山匪收到麾下,增大其力量。这个时候金锦自然会上书金鹞,山匪并无招降之诚心,以金锦的手段逼得山匪动乱也不过是翻云覆手般容易。
这个时候,金鹞再挥兵讨伐山匪顺理成章再无阻碍!
可是没有想到金鹞更是棋高一着,让金锦代为招降……这招降就要动用兵马和谈,动用了兵马……有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