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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小刀喝地一声,复掠接大刀在手,猛又杀向另一群触目惊心敌军,那霸刀过处,唉叫连连,他又喝叫“挡我者死——”大刀再追,敌军已胆丧心裂,无心再战,四处落荒而逃。
雷万钧见状更自大吼:“刁秃子有胆别逃——吃我一剑!”猛欲追刁化铜,然而他已被鲜血喷得满身血红,认之不出,不知该杀何人。“怎么不见了?秃子给我出来——”吼得更凶。
吼完后又转头看向关小刀,语气激动道:“好!我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方子秋笑道:“你救过我的命,我非常愿意跟你同生死!”
谷君平道:“不错,今天你可以说救了咱三人,也救了天龙骑威名,咱们滴血为盟!”
说完一剑刺剖自己手指,鲜血已现,没碗,只好任其沾在利剑上,方子秋、雷万钧亦割血清剑,关小刀见状,呵呵笑道:“真像桃园三结义,我们是神剑山下四结义啊!要流血,自己的才珍贵!”
当下也划指利剑,四人血迹混为一体,从剑尖顺势滴入各人嘴巴,四人共同声天地为誓,今生今世并生共死,绝不出卖卖友人。
重誓立完,四人把臂大笑。
雷万钧大叫酒酒酒,今天要喝个酩酊大醉,可惜没有酒,于是方子秋建议把尸体埋了,再回总管府庆祝,四人遂合力挖洞埋尸,并把敌军兵刃拾起,算算竟还有二十三把之多,这可是大功一件。
四人各抓几把,血衣也不必换去,以表示战况激烈,然后大摇大摆往城区行去。
方近城区,逢人便喝笑已把师爷手下数十勇士打得落荒而逃,而且还强调只有四人,若严格地把受伤的方子秋减去,那可只有区区三人。
霎时消息传开,靠向天龙骑者,莫不怕案刚好。
这一战,简直让天龙骑出尽风头。
四人很快回到总管府中,一时欢声大作,里头早就备妥酒菜,庆功宴似地病狂起来。那几把断剑已被钉在墙壁上以示光荣战迹。
欢声雷动中,关小刀已然沉醉于英雄梦中。
一群人几乎于尽数大规烈酒之后,胡三爷始现身,大喝一声:“少得意忘形!”
声音迫震,众人惊愕瞧来,哪敢再放狂,一时鸦雀无声。关小刀立见窘态,似乎三爷不大喜欢今日战果?
三爷冷目睹向众人,最后落于关小刀身上,似是赞许,又似斥责说道:“有什么好高兴,别忘了,门主特别交代,不准械斗,你们偏要斗,还伤了不少人,叫我如何向门立交代?你们还好意思大呼小叫!”关小刀为之脸红,低下头,舌头猛伸。其他人倒是镇定如初,未有任何表情。
胡三爷再次审视众人一眼,冷声道:“把断剑拆下来,别得意忘形,为了你们,我还得到门主那里挨骂,喝澳解愁可以,别给我叫翻天!真是!”
说完,负手于后,暗露笑意,径自出门去了。
他方出门不久,天龙骑士突然哗地一声,又自疯狂敬酒庆祝,全然不把三爷警告当回事。
关小刀胆小地纳闷不解。
方子秋见状,始说道:“兄弟,别害怕,你打败侍卫队,三爷比我们还高兴,他只是碍着门主命令,不得不斥责我们几句罢了,若真想处罚,哪还容得我们敬酒?说什么可以以酒浇愁,全是籍口,你看,他现在不是到门主那儿,替我们扛下内斗之罪?”
谷君平笑道:“没错,只要能打败侍卫队,连门主都高兴,一切放心吧!”
关小刀回想昨午,天龙三侠战败,被骂得狗血淋头,现在战胜了,喝得光荣无比。
这相乎是关小刀显得意一天。
至于胡三爷,他自知打败师爷手下,他必定会去告状,得先赶去说明白,然而他赶到宫中,却仍慢了一步。师爷早就捷足先登。不知跟门主说了些什么。
久久未见门主召见,三爷倒也不怕,毕竟自己一向对门主忠心,天龙骑宛若门主手下,他们赢了,等于门主赢了。想来他也该高兴才对。
直到黄昏,三爷才被传令接见。
第三章亡命小恶魔
那是一处幽居雅轩,面对开满莲花池旁,一位年约三十,留有短须,瞧来甚是高兴的雅士正和一位灰发老人在下着白玉做成之棋子。
三爷见状,立即拜礼:“属下参见门主!”本是少门主,然而老门主去逝之后,他已晋升门主职位,三爷花了许久才把口语更正过来。至于那灰发老人,则是帐房许康年,平常不管事,只顾下棋,偶而也和门主赌两把。
那幽雅人士竟然是统领北武林,素有武林皇帝之称的龙飞云,他总少了霸气,甚至还有点文弱书生姿态。
他冷目瞧向三爷,语调沉冷,含带斥责:“你终于来了?你也知道要来?你可知道师爷老早已前来告状,说你们这些天龙骑实在为非作歹,连自家人都杀,这简直无法无天,简直该把他们抓来杀头!”大概碍于那帐房在此,说话自是凶些。
胡三爷道:“门主岂可听师爷一面之词,其实天龙骑个个尽忠职守,个个守本分,他们只会在保护门主时拔剑拚命。当然,有时遭受敌人挑衅,例如师爷手下等等,门主想想,若我的手下脸面已被划伤,难道不能拔剑自卫吗?您该知道,佛争一柱香,人且争一口气啊!”
龙飞云瞄他一服:冷声道;“照你这么说为,天龙骑全是好人了?”三爷道:“不是好人,当不了天龙骑,属下敢性命担保。”
龙飞云摆摆手:“每次都说这番话,我实在想把你免职,换个丫鬟当当看,免得三天两头告状不停。”
三爷暗自想笑,道:“若换了丫鬟,可能告状的会是门主。”
“怎么说?”龙飞云顿有所悟,遂摆手:“算了!你别只想我会听你一面之词,我得听听两边说法,身为门主,一定要秉公处理,你知道,他们全叫我们主明察秋毫,我不能据私!”
三爷拱手道:“属下相信门主一定能查明一切,自能还我天龙骑清白!”
“最好是如此!”龙飞云突然抓棋子猛砸,喝道:“将军!老帐房输了!这盘棋十两银子欠着,我有事,不能玩,叫婢女陪你玩两把。”
帐房眼睛一亮:“可是输了算谁的?”
“当然是我的!”
“那好!”老帐房欣笑道:“三爷来了就有此好处,多来几次,我不就发了?”三朝元老,老帐房始终颇得人缘。
胡三爷拱手道:“老先生棋艺哪有不赢之理?我不来,您照样发啊!”
老帐房笑道:“那是以前,现在眼花,不管用啦!”
说话间,门主已找来婢女陪他下棋,随即引导三爷进入书门。
门方掩上,龙飞云已现激动,急道:“你是说,是师爷的手下先冒犯天龙骑?”
三爷点头:“他们一向喜欢先挑衅。”
龙飞云道;“事情如何发生?”
三爷道:“很简单,我那手下天龙三侠,门主也知道了他们是谁,还有一位龙门山来的少年,四人约好要到北山练功,结果师爷手下护法刁化铜带着数十名侍卫队前去挑衅,说什么他们违反门规,在那里械斗,要抓人,天龙骑当耗不肯,于是就打起来了。”
龙飞云道:“听师爷税,你手下真的在决斗,且在生死坪上。”
三爷道:“可能吗?他们全是天龙骑,我的手下,那少年更是我故乡老友之子,”前来投靠我。没有我的命令他敢乱动,这全是师爷子下一派胡言!”
龙飞云但觉有理,又道:“或许刁化铜带人去那里,也只是想比剑而已!”
三爷道:“像吗?比剑要带四五十人?大家部已知肚明,他们是想趁着前日酒馆伤人之后,再把天龙三侠擒入天龙牢,也好挫我锐气,我方人马怎能忍下这口气?”
龙飞云轻叹:“其是家门不幸,长此下去,神剑门哪还能安稳!”
三爷道:“问题可出在师爷身上,几乎每次皆他的手下先动手!”
龙飞云道:“你敢确定?”
三爷道:“或许很难确定,但动手是其次,而是他纵容手下去惹我天龙骑,这已是导因,推算起来,仍是他们先动手没错。”
龙飞云叹道:“师爷到底想干什么?”
三爷道:“不是老来晕头,就是对我感冒,或许门主英雄些,师爷就不会如此嚣张了。”
龙飞云轻叹;“可是我对江湖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三爷道:“可惜门主已身在江湖中,你何时能悟透啊?”感慨一叹。
龙飞云极力避开问题,道:“不谈这些,听说当时只有四个人在场?”
三爷道:“不错,其中一位还……”他本想说方子秋受伤,但想及答应手下掩饰,立即改口道:“其中一位还是二十不到的小伙子,严格说起来,只能算三个人。”
龙飞云两眼发亮:“他们却有四五十个?”
“正是。”
“简直太神勇了!”
“不错,就跟二十年前,老门主敌二十蔻—样,大获全胜!”
龙飞云心花怒放:“果然是好手,你说,那小鬼是何来路?”
三爷道:“属下正要推荐给门主,他叫关小刀,是我老友之子,他爹号神刀关海天,以前也曾替本门立过汗马功劳。”
龙飞云笑道:“这么说,还算自家人了?”
三爷道:“严格说起来,算!”
龙飞云摸着短须,道:“你且说说看,这小子有何能耐!”
三爷道:“他一手神奇刀法,霸道无比,属下曾经跟他交手,结果差点败战,而且当时若非他及时出手,恐怕天龙三骑也抵挡不了师爷手下。”
龙飞云道:“就是他做了刁化铜?”
“刁化铜死了?”
“大概吧!师爷投诉说,你的手不剃下他眉毛,还敲他一记脑袋,刁化铜逃回师爷府,说了几句就吐血而亡。”
三爷道:“那大概就是他了,因为他的大刀未开锋,还是纯的,才有敲人招数。”
三爷道:“门主想见他?”
龙飞云频频点头;“能打败刁化铜,功夫一定错不了!”
龙飞云道:“手下有猛将,当然要见了!”
“何时?”
“明天中午吧!”
“只带他一人来吗?”
龙飞云想想:“连天龙三侠也唤来,能对我忠心不二者已不多,我要好好谢谢他们。”
三爷这才露出笑容,拱手道:“四日午时,属下准时把人带来。”
龙飞云道:“千万保密,别让师爷发现,我看走后门好了。”
三爷道:“属下自有安排。”
龙飞云满意一笑,随即又道:“不过,还请三爷多约束手下,需知打架、内斗,对本门伤害甚大。”
三爷道:“属下省得,此次完全是师爷手下先挑衅,天龙骑只是自卫罢了。”
“你多约束便是。”龙飞云道:“师爷的事,我来处理,不过以后少发生为好。别忘了,明天带人要走后门。”
“属下省得。”
三爷这才拱手,恭敬告退,他不时露出微笑,这个文弱门主已然渐渐拿出勇气对抗师爷,自也是神剑门幸运之日。
他心情快活走回总管府第。
不到黄昏,天龙三侠及关小刀已然得知要见门主消息。天龙三侠还好,他们常去,倒没什么情绪大大起伏,唯有关小刀才到神剑门不到三天,即已获得此殊荣,飞黄腾达之前几乎让他彻夜难眠。
为怕误事,酒也不敢多喝,还向谷君平要了件像样衣服,准备明天穿得体面些。然后回家做了个美梦,次日一早,又跑到总管府等待好消息。
第一位前来的是方子秋,昨日敷了灵药,今天伤口已愈合,他准备找人练练剑,不久雷万钧、谷君平亦赶来,两人还是劝方子球伤势未愈,别乱动的好,方子秋只好打消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