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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丫鬟带着人往四楼爬去,再穿过一道花廊山洞式秘道,行约百丈,眼前豁然开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红花绿叶尽现眼帘。
关小刀这才知道,从江口那边瞧来,乃是麒麟石雕正面,根本瞧不着什么,但若转个角度,必可瞧及另一番景色,就如此山林美景,其部位大概在麒麟山左腰际,难怪有湖有水,的确不凡。
他也想通,整座灵刀堂,根本就是麒麟山穿凿而成。
除了一层层山洞般秘室之外,另有依山而筑之雅杆、红楼,其工程之浩大,恐怕不下于王公贵族之大殿行宫矣。
难怪灵刀堂能领袖南武林,如此格局,就连神剑门都要逊色三分,关小刀有些后悔瞧及灵刀堂雄貌,总觉得自家门面寒酸许多。
然而心念一转,江湖门派讲究武功绝学,就像丐帮总舵不怎么样,还不是具有雄指天下气势?想通几点,心灵坦荡许多。
大刀握紧,似乎已握住所有威风,走起法来,亦神气不少。
四人绕过戏松亭、五彩湖、翠峰阁,终抵望月台。
那望月台靠崖边,宽约二十余丈,设有石桌石椅。且有古松,别具一番情境,此时已见公孙白冰面崖而坐,不知在思考什么。
巧玲、巧凤抵望月台下,不敢再向前,关小刀问及,始知公孙白冰设有规定,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准进入一步。
阿祖道:“包括我?”
巧玲干笑:“公主要去哪就去哪,纵是副堂主,又能奈您如何?”
阿祖这才满意一笑。
关小刀道:“来都来了,不闯也得闯!”
他从安盈盈那儿得知公孙白冰和门主夫人曾在望月台海警山盟,当然那台远在苏州,这家伙恋人入魔,偏偏移台于此,还自我钟情,关小刀自是有意踏它几下,毕竟上次和他斗剑并未有结果,一股闷气也该通一通。
他喝叫:“副堂主,我来了。”猛地掠身飞向望月台。
公孙白冰突然大怒:“下去!”反掌即劈过来,连看都不看。
关小刀却笃定不退,抓来大刀当护身,锵噹一响,化去不少劲道,右脚已自踏入望月石台。
公孙白冰怔愕有人能挨他一掌,全然无事,嗔怒中整个人弹转过来,乍见关小刀,惊诧不已:“是你!”
怒火又起,十成功力提足,就欲扑来。
关小刀喝叫:“请住手。于若寒有急事转告。”
“若寒?”
难看她能使公孙白冰失魂落魄,右掌煞住关小刀胸前不及三尺:“她又出事了,可恶的龙飞云!”
关小刀道:“你该怪的是司徒昆仑!”将信封丢过去:“情况危急,别误事。”
公孙白冰猛抢信,又叫声若寒,急忙拆信:“怎会那么皱?还脏了?”
关小刀道:“能送来已是不错啦,我身上可留了数十道刀痕!”故意抓开胸脯,露出业已结痂伤口。
阿祖、巧玲、巧凤此时亦趁此机会踏上望月台,征服什么之感觉,倒让三人倍感虚荣,更用力踩了几下,方自过瘾。
公孙白冰早已失去惯有之高傲,急急拆信,念读之下,先是紧张,随又恍然欣笑:”若寒果然爱我,如此危急时刻,只有我能教她,其实让我留在你身边,你又何需受小人玩弄呢?”
关小刀道:“等他们散了再说吧!”
“她当然会和他散了,这是迟早之事。”
公孙白冰想到什么,冷喝道:“退下,望月台不准任何人逗留!”一掌劈向关小刀。
阿祖冷斥:“包括找吗?”
公孙白冰一眼认出阿祖,心念虽闪过,却仍冷道:“小公主不必为难找,否则照样请你们离开。”
改掌扇风,扫得四人衣衫猎猎作响,几乎立足不稳。
阿祖脸色一变:“可恶,你敢!”
她想出手较训,公孙白冰冷目瞪来。根本不买帐,阿祖捏了拳头,突然嗔叫:“给我记住!”甩头说道:“我们走。”
两个丫鬟死里逃生似地,超紧拉着小公主退出望月台。
关小刀急道:“喂,你们走了,我怎么?”
想追人,却又顾及灵凤玉佩未到手。
公孙白冰冷道:“你跟我来,若寒之事不能耽搁。”
他还是发掌把关小刀推出望月台,随后掠向他前面。径自引路而去。
关小刀仍向阿祖招手:“别忘了我啊!”
阿祖转向巧玲:“待会儿带他到我房里。”
巧玲应是,关小刀这才放心跟着公孙白冰前去。
公孙白冰已自过急心,来不及绕路子,猛地运功掠向松林,借劲飞驰,复又攀向石壁,一连数纵,已掠往麒麟山最高之头顶。
关小刀这才想及擎天阁不是那里,还有何处?在不肯认输之下,也掠身攀去。
那石里有若悬崖,且穿凿光滑,关小刀又手提大刀,身形弱了许多,有一回差点失脚往下摔,吓用他脱手攀石,方自稳住身形,安然掠向高顶。
他暗暗苦笑,看来该找个时间苦练轻功,否则总是一大憾事。
公孙白冰瞧他掠来,冷笑一声,穿走小径,落于下方十丈亭台,走向内室,原是穿凿得宽广幽雅,格局清爽之书房,从此处往外全,足可览尽长江风景,往内瞧,又可见及一切动静,实是最佳观察位置。
关小刀也走了进来,发现里头不论经书、兵刃、花卉,全摆得整进齐齐,甚至有股“冷”之感觉。
最吸引他的是左墙上嵌了一块偌大白玉,雕着一位天仙美女轻舞图,还上了朱唇,点化灵眼,连衣衫都修饰得栩栩如生,那浅颦含笑,实是迷人,不用猜,它当然是门主夫人于若寒了。关小刀暗暗摇头,这家伙恋人如此痴如此枉,倒是天不少有。
公孙白冰瞧那美女图,温柔说声:“若寒,我这就替你解危了!”
谈笑中,往雕像左侧金环拉去。石箱已开,一口由红珠宝盒立现,他欣然拿起打开,猝然目光抽跳:“我的玉佩?”
关小刀亦自紧张:“你该不会搞丢了吧?”
“不可能,前天我才带回,明明放在这里,清晨我还拿出欣赏。”
公孙白冰不相信,又自翻找任何几乎可能藏东西之地方,结果仍一无所获。
他青筋暴涨,关小刀亦自苦笑,看来真的没指望了。
“谁敢偷我东西!”公孙白冰想厉吼,却又丢不起这个脸,强忍来,想捏碎珠宝盆,又想及是若寒之物,捏之不下,猛地一掌打得石桌缺了一角。
“不行,我得亲自赶去救若寒!”心情激动起伏不已。
关小刀道:“你若去了,就是陷夫人于不义,还毁她名节。”
“我不去,照样有人想毁她名节。”
“所以说要冷静,为了夫人,请你一切要冷静。”
“玉佩已失,叫我如何能冷静。”
“还好,离八月中秋还有七八天,你有两天时间寻找,说不定可以失而复得。”
“要是找不着呢?”
关小刀道:“订做一个不就得了。”
“订做?”公孙白冰斥道:“灵凤玉佩天下无双,哪能做得出来,你胡扯什么?”
“我一点都不胡扯。”
关小刀道:“反正此玉佩几乎没人看过,你只要找个像样的玉佩,再嵌上亮晶晶珠子,如果没有夜明珠,找个会发亮的就行啦,只要有东西,谁敢说它是真是假?只要能挂在夫人身上,一切自可暂时瞒过去,咱们事后才找寻不迟。”
公孙白冰不说话了,的确,此时若欲找寻玉佩,无异大海捞针,何况那偷东西者分明是冲着自己而来。自必藏得更隐蔽,想搜出,更是难上加难。
关小刀道:“事不宜迟,副堂主要有个决定,而且,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不能事传六耳。”
“万一真的跟假的同时出现呢?”
关小刀邪邪一笑:“它敢出现,我就整死谁,咱正巧来个捉贼又捉脏。”
公孙白冰在无计可施之下,终于点头:“我这就去办,夜明珠或许可以,但要找到有凤形玉佩可不容易。”
关小刀道:“不一定要全部像,有的地方加点人工嵌镶也就成了,必要时,叫夫人把玉佩打碎。任何人也死无证据。”
“可是如此至宝,打碎未免可惜!”
“我们打碎的是假的用!”
“呵,说的也是。”
公孙白冰已有所决定,立即喝来手下。要他们注意可疑之人,并严守攀天阁。随后引带关小刀出阁,数十丈石梯下,巧玲已在等人,关小刀告别而去,公孙白冰则来自动身去寻找玉佩、夜明珠及可靠之镶玉师父,以期能准时仿制出来。
关小刀则跟着巧玲丫鬟往小公主住处。
蜿蜒旋绕中,关小刀经过不少佳景,或见兰花四处野放,已临弄雨坞,一转折,又见璎硌泉,迎连过去,则是柳枫亭,再移三百丈,已见六仙屏。
那仙屏乃是六座小山石,飞瀑从中灌下,有若屏风,若迎向日光。跳出七彩虹彩,煞是好看。
那仙屏尽处,则现半嵌于山中之雅致楼阁。及近一看,则挂有幽然古朴木匾,写着“忆相思”三字,清新脱俗甚是典雅。
关小刀见及此景,咋咋称奇,无怪乎会养出如此漂亮公主。
巧玲丫鬟娇笑道:“小公主就住在忆相思,老实说。你还是第一个被她邀来的男士啊!”
关小刀呃了句声,干笑道:“倒是受宠若惊,公主叫什么名字?”
“你不知?”
“我只知她小名。”
“哦,原来如此,大概公主有意隐瞒,我不知该不该说……”
“你说,我不告诉她便是。”
“呃……”巧玲甜笑眼眸闪了又闪,终于点头:“好吧,谁叫你别公主看上了,公主姓水,叫自柔,好听吗?”
“水自柔?”
关小刀呵呵笑起:“这家伙会柔情似水?”
倒也不大相信。
巧玲暖昧一笑:“她平常是任性些,可是温柔一来,可比柔水更柔呢。”
关小刀眯眼直笑,大有看好戏之态。
两人还想再聊,雅居已现阿祖踪影,见着关小刀猛招呼欣叫:“快来啊,欣赏我的大房子。”
关小刀亦想一窥究竟,自是好奇凑合。跟着三人一起逛向寝宫。
里头果然布置豪华幽雅,不落俗套,碧青玉石为地,配及红毯或白毯,别具风格。
饮食有品香居,念书有藏书阁,寝宫又名邀梦窟,未尽全雅,还带点黠逗呢!
关小刀光是逛及那寝室即有数间之多,不禁直摇头,若不小心撞进,不知会不会找不着门路走由来?
他本以为小公主为维护隐私,大概不肯公开寝室秘密,谁知公主似晕了头,照样落落大方带人乱逛。
那每闻寝宫除了一张铺了软貂毛巨床之外,更有无数高贵衣衫,梳妆台,水晶铜镜,更衣屏,彩宫灯,玲珑桌……应有尽有,实让人目不暇给。
关小刀有若刘姥姥进大观园,愣神叫道:“活像人间帝王府,你还甘心做乞丐?”
阿祖干笑道:“体会人生嘛,我喜欢做一些让人料想不到之事。”
关小刀斥笑:“这叫犯骚。”
“那又如何?”
阿祖猛倒床上,直呼爽啊,随又说道:“你随便找间房,咱们留了数天,也该好好休息啦!”
不想不累,一想即累,关小刀遂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退出来,复又特地往激梦窟钻去,然后告诉丫鬟巧玲、巧凤不必吵他,一切待睡醒再说。
巧玲、巧凤自是窃笑,小公主竟然连邀梦窟都让出来,这个驸马爷还错得了吗?当下带着窃喜神情,含笑而去。
关小刀进了邀梦窟,发现乃是数间串成,最外头则为起居客房,置有桌椅,可坐可卧,另置蒲团、靠垫,说不定还可躺下来吸鸦片呢。
此间他没兴趣,再推开第二门,里头已现温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