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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想啸声以通知谷君子。
忽闻蹄声乍响,一群黑影蹿动,自知是天龙骑已来。
他顾及或有冒充者。已抓紧大刀戒备,直到奔骑靠近,认出谷君平之后,始瘪笑起来:
“你们终于来啦!”
谷君平见及四处断肢残臂,小刀背上插有数箭,惊诧不已:“你受伤了?”
关小刀笑道:“小意思,只不过中了几箭而已。”
二十天龙骑目瞪口呆,平常人要是中了一箭已可毙命,却五处要害连中,却还能说笑,莫非回光返照?替他更捏冷汗
谷君平焦切道:“你练了金钟罩铁布衫?”
关小刀笑道:“哪还练什么金钟罩?铁锅盖倒有两个,哇!痛啊!可能被刺穿,快下马帮我拔下它!”
关小刀敞开衣眼,赫见铁片,左胸但见凹痕,该是方才公孙白冰一刀所留痕迹。谷君平见状,恍然欣笑:“有你的,想出如此妙招!”
跳下马,伸手往其背上利箭揪去,还得花劲,方能揪下,可见其劲道之猛,若无铁甲挡身,可能穿透前胸。
关小刀苦笑道:“管用是管用,却苦了我三四天,像装在罐子里似的,又重又闷啊!”
谷君平替他拔下五支利箭,小刀得以将前后两铁板拿下,背衫处已见血痕,小刀要谷君平替他抹上金创粉,谷君手抓开内衫,果见五个血洞,还好只伤及皮肉,抹了药粉,伤口立即闭
合止血。
谷君子道:“要命,谁下的毒手?”
关小刀苦笑:“最毒女人心,就是那春风姑娘!”
谷君平怔诧:“她终于报复了?”
关小刀道:“往后更有把戏呢!”
还是将铁板挂在身上,道:“虽然重,但命更值钱,我算准她会背后暗箭伤人,临行找了铁锅敲出两片铁甲,果然管用。”
谷君子嗤笑:“你倒是有心人,这么重,能穿得有声有色。”
关小刀干笑:“没办法,小命要紧,把它当成战甲即没事方才还挡了公孙白冰一刀,吓得他屁滚尿流,值得啦!”
谷君平稍惊:“公孙白冰当真现身?我还以为是李春风出马。”
关小刀忽想及要事未完,赶紧穿着衣服,道:“他当然现身若非半路杀出这些混蛋,我早拦住他,咱们快追,他已往北走大概不会超过二十里路。”
谷君平道:“用马追?”
直觉若公孙白冰再绕山路,马匹可能不管用。
关小刀不便说出轻功太差,笑道:“追杀落水狗,气势最重要,咱们边追边放信号使是。只要弟兄围上来,任他神通广大也难抵挡。”
衣服已穿妥,掠上马匹,大刀一挥,笑道:“该走啦!”
谷君平感受神勇,立即策骑而奔,随又把信号箭引燃,射往空中,红光乍现,灿亮夺目,数十里开外,可能见及。
一行二十二骑霎时豪气干云,猛蹄即奔,震撼山河气势,划破夜空,沙场战将,个个杀气腾腾。
第十二章血战断头坪
直到四更天,泌阳分舵主金不换带领十骑追赶过来。
他年约四旬,身形稍瘦,却见劲道,相貌平平,但两眼如电,自有一般睿智,左犬牙掉了一颗,为其特色。
他见及天龙骑,立即拱手报名,并问:“敢是天龙骑弟兄?”
谷君平道:“正是。”
金不换又道:“可是斯文侠谷统领及惊神刀关兄弟?”
关小刀点头:“正是,你知我叫惊神刀?”
金不换笑道:“关兄弟神刀出鞘,到现在未逢改手,消息早就不胫而走,在下早已久仰多时。”
关小刀欣笑:“没想到我这么出名?打赢仗,请你喝酒。”
“多谢多谢!”
金不换连连告谢,笑起来,犬牙空缺,倒见滑稽。
谷群平道:“可有敌踪?”
金不换道:“属下见了火箭,自知状况,不但发出狼烟,传令四处,还领军四探,终已探出动静,敌军可能藏于断头坪,属下这就带诸位前往。”
谷君平道:“可有漏网之虞?”
金不换道:“此时本门已全部动员,纵使对方逃过一关,过不了第二关,何况听说师爷已包抄过来,任他有飞天之能,也无所循形,他要是聪明的话,该会在天亮之前找地方躲起来,或而逃过本门弟兄搜捕。”
谷君平点头:“有道理。”
关小刀道:“断头坪在哪?咱们去吧!”
金不换道:“且跟我来!”
大群人马连夜赶路。
奔行五里追过一片松林,眼前出现若大草原,远远望去,地天相连,星光已逝,东方渐渐泛红,景色大为变异。
金不换指向右山势道:“断头坪即在此。”
众人望去,地空相透中,发现那地形似是断层,项空一片平坦,却见无数裂痕,就像迷宫似的,躲在里头,直若捉迷藏,不易被人发现。
关小刀暗道:“果然是好地形!”
转向金不换,道:“你带着人仍往前奔去,谷三侠则放做搜索状,尽量接近山崖亦无关系,也好装出搜索无果而撤走状,待我再探探虚实。”
金不换、谷着干得到指示,立即兵分两路,一队在前飞奔而过,一队则按往断头坪,谷君平放缓脚步,大有细细按索之势。
关小刀则故技重施,绕道潜行。
在潜向右山脚之下,他始发现此地形的确怪异,那断层如悬崖似地一片延伸过去,耸高成墙,居中却因崩塌形成溜滑梯似的坡度,延伸下来,凹成湖地形态。
复又因滚石不断往外挤叠,汇聚成凸起砂石堆,沙石顶头可见及大小不一石块,就像被砍下的脑袋堆叠该处,断头坪之名大概因此而取之。
关小刀暗暗叫绝,那断层山崖裂缝中,藏个千军万马亦少为人知。
那沙石堆上,崖石缝里躲个百余人,自无痕迹,显然公孙白冰可能率先探知此地形,情急之下,始往此处躲。
关小刀观察地形过后,自知远瞧可能无法找出敌人行踪,已自大方掠向马背,快转往山坡奔去。
此时天色渐亮,霞光照处,已瞧清断层原是赭红色,直若火焰山似的令人耀眼,和那外围青青草原分隔两色,争相显出绝美景色,叫人感受一新。
远处谷君平突见小刀现身,颇感意外:“可有行踪?”
关小刀招手回答:“还在搜,你往前,这里交给我好了。”
谷君平含笑点头,策马即走。
关小刀则往沙石堆奔去,直觉上,马匹不易行走,他遂掠身落地,改为步行,边走边探,及近岩石堆,大刀不由握紧。
猝然大喝:“哪里逃!”
大刀猛往左近桌大崖块劈去,锵然一响,岩块裂滚四散,随又落定,哪曾见得人踪?
“没人?看来是我神经过敏了!”
关小刀不由自嘲一笑,掠向岩块顶头,往断层瞧去,空空荡荡,毫无人踪,再往坡道下方瞧去,果真有个小池,池面水波阵阵,却显平静无声。
关小刀喃喃说道:“没躲在这里,会躲在何方?”
东瞧西望,仍无结果,只好掠回马背,奔行而去。
不到半里远近,已追上谷君平那飞骑。
谷君平问道:“可有人?”
关小刀邪笑道:“当然有,我看那池水现波纹,即知有人摸过,他们可能挖了沙坑,躲得毫无踪迹。”
谷君平低声道:“那该如何应对?”
关小刀道:“咱们目的在阻止他,不妨往后延伸五十里,做半圆式包围,等到大军一来,再反攻不迟。”
谷君平对他作战兵法自是佩服,立即照办,群骑进退开五十余里,驻进田家屯,在小镇用餐。连夜劳累,小刀遂洗澡清身,并稍作休息。
直到中午,复有消息传来,师爷兵马竟然全部移往襄阳。
这简直出乎常理。
莫非襄阳另有战事?
抑或师爷中了鬼计?
关小刀却不这么想,他把谷君平拉到客栈一角,苦笑说道:“我看师爷不会来了,他分明有意放那公孙白冰一条通路,大概要闹得我们这些人死翘翘,他才会出现。”
谷君平怔诧:“他真会如此?”
关小刀苦笑:“我早该想到,这完全是师爷阴谋,他可能很不得让公孙白冰攻到神剑门,让三爷穷于应付,他再回身救人,如此,既可毁天龙骑实力,又可抢劫,实是一举多得。”
谷君平道:“那咱们得赶快调头,也好帮三爷解危!”
关小刀道:“人还在这里,现在赶回去未免太早了,我曾暗们先下手为强,以天龙二十骑实力,该可杀得对方片甲不留,然后活捉公孙白冰。”
谷君平道:“我配合行动,可要通知大哥和二哥赶来此?”
关小刀道:“能通知当然最好,但以方二侠之经验,在发现师爷人马全往襄阳移动时,必定想到我们人手不足而赶来,我们等他便是。”
谷君平道:“既然如此,还是准备作战吧!”
关小刀遂把金不换召来。
金不换大发唠叨:“师爷怎那么不灵光,明明传了信号,大军却仍调往襄阳,岂非自露空门?”
关小刀反问:“你是属于哪一派?”
金不换一愣:“什么派?”
关小刀道:“就是王爷派,还是司徒昆仑派?”
金不换皱眉:“一定要分得那么清楚吗?”
关小刀道:“当然,我们是天龙骑派,你如果是师爷派,那我们不必谈了,'奇·书·网…整。理'提。供'免得自找麻烦!”
金不换道:“既然都来了,勉强算天龙派吧……”
“哪有勉强选择?”关小刀道:“你得说出理由,否则可以回襄阳去了。”
金不换干笑:“本来全是神剑门,在下不便说什么,但师爷却把大军调往襄阳,而让天龙骑孤军奋战,在下却不以为然,敢情师爷已公报私仇,不足取!”
关小刀道:“你以前是跟谁的?”
金不换笑道:“跟你爹的!”
“我爹?”关小刀怔诧。
金不换点头笑着指向牙齿:“关兄弟可知我犬齿何不补起来,就是怕有一天,你爹现身,认不出我啊,我以前当过你爹跟班,叫小无牙。当年才十来岁,现在一晃即已快四十,好快啊!你回去问你爹,有个小无牙的跟班他自会记得我啦!”
关小刀惊喜一笑:“原是我爹伙伴,那当然是自家人了。”
全不换笑道:“当然是一家人,否则俺怎会听到天龙骑,听到关神刀,立刻出兵追来?
原是想看看小少爷到底生得如何模样,结果太满意了,几乎青出于蓝!”
关小刀笑道:“金大叔倒会拍马屁,害我差点陶醉呢!”
金不换哈哈笑道:“我说的是实话啊!”
关小刀笑道:“实话让人喜欢!”
金不换再笑:“你比你爹风趣多了,想当年,他一板一眼,不过,我还是死心塌地跟着他,你看!”
他把左臂一掀,一头刺有小号青龙偃月刀一把,时日已久,虽见淡化,却仍清楚。
关小刀呵呵逗笑起来:“原来你这么迷神刀啊!”
金不换道:“我也练了几式神刀法,但身为神剑门弟子,没有必要,还是以剑为主,神刀反成秘密武器啦!”
抓过小刀手中偃月刀,掂掂重量,笑道:“以前觉得它重,现在照样重,神刀分量永远够重!”
关小刀道:“大叔耍它几招如何?”
金不换喝地一声,神刀一扫,果见气势,但他见好就收,交还神刀,道:“今儿不是耍刀时刻,必有要事相商,你说吧!”
关小刀见他公私分明,不再笑闹,说道:“司徒昆仑分明在耍我们,所以我们决定先发动攻势。”
金不换道:“你已发现敌人仍藏在断头坪?”
关小刀道:“当然,一定在!”
金不换满意点头:“果然不输你爹,你待要如何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