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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君平道:“这么说来,真是她了?”
金不换问道:“李春风何许人物?”
关小刀道:“师爷手下一名密探,也算是杀手,当初我就是从她口中逼出灵刀堂偷袭之事。”
金不换焦心道:“若真如此,此女不除,神剑门将永无宁日矣!”
关小刀冷哼:“发生此事,我岂会放过她,待回去之后,必定找她算帐,如此狠毒,未免太恶了!”
瞧及六具尸体,众人感伤中,更自悲愤不已。
金不换见尸体似要腐蚀,不忍之极,遂要兄弟拆下门板,扛到镇外郊区掩埋,也好入土为安。
他道:“我看你们得早日赶回,想办法收拾她,方为上策,多留一天,多一分凶险。”
关小刀点头:“明天即走。”
此时兄弟已亡,众人无心再庆祝,各自收拾,回房休息,或洗澡或倒床大睡、或三两成鲜谈论此事,气氛始终沉闷。
关小刀则在房间发愣,望着桌前烛火,一股脑儿思绪已不知飞向何处。
忽而有人敲门,关小刀猛地醒神,问道:“是谁?”外头回答:“是阿祖。”小刀但觉方才说话太冲,送让他进来。
阿祖仍是一脸愧疚:“我坏了大事,对不起……。”红眼眶仍未消去。
关小刀道:“都已过去,一切逮了人再说吧!”
阿祖道:“我正是为这人之事而来。”
“喔?”关小刀有兴趣了:“你说。”
阿祖道:“李春风既然针对你而来,你何不将计就计引她上勾?”
关小刀道:“怎么引?”
阿祖道:“假装中毒。”
关小刀想笑:“怎么假装?那毒酒一喝即死,你要我装死,既然死了,她又何必再来?”
阿祖道:“可以半死,我们可以说,你沾上一点点,立即发现,逼住毒性,然后藏在山中运毒,她听到消息一定会再派人下毒手,或者亲自赶来。”
关小刀想想,亦觉有理,道:“要是她只派别人,那岂非毫无用处。”
阿祖道:“这就是我找你商量之原因。”
“一定要装死吗?真的如此,她未必会来……”
小刀思念闪动,忽有灵感,道:“我看装死的消息照样发布出去,然后再偷偷潜回洛阳城,她未必知道我来个回马枪,难让她吃不完兜着走。”
阿祖欣笑:“如此最好,我跟你回去。”
关小刀道:“不行,你是我跟班,我中了毒,你还有心情回洛阳?你应该找地方躲他几天才对。”
阿祖笑容顿失:“可是你也不能现身啊!”
关小刀道:“问题是,我去杀敌,你去干什么?”
阿祖道:“我也想杀了他。”
关小刀瞄眼:“你一定要这么缠人吗?”
阿祖怔愣,虽是百般不愿,可是如此用去,显然不受欢迎,只有轻轻一叹,落寞许多。
关小刀瞧来不忍,道:“好吧,你要报仇,谁也阻止不了你!”心想,他可能会偷偷跟上,倒不如落落大方答应便是。
阿祖闻言,面露喜色,却言词不承认,冷道:“我自会斟酌!”说完,笑眼一眯,走了出去。
关小刀轻轻一叹:“他要是女人,的确迷死人矣!”不禁想起小公主水自柔那裸泳般动人感觉。
连日疲累,他也想充分休息,遂上床,盘坐后,开始运行神功,不知不觉中已进入一周天。
三更方过,忽又闻及冲道快马旋来,众人以为强敌突击,哪管衣衫不整,抓了兵刃即往外冲。
忽闻外头奔骑唱来:“自己人,我是天龙骑统领方子秋!关兄弟可在?”
关小刀正赶过庭院,乍闻声音,欣喜道:“是方二侠吗?我在此,来啦!”
来不及再穿过窗台,猛地掠翻屋顶,快速落于门口。
己见及天龙骑,及风尘朴朴之方子秋,以及快变成张飞的雷万钧,双方见面,英雄式地欣笑起来。
雷万钧斥笑道:“妈的,留在那里没事干,这里却杀得天翻地覆,实在划不来!”
关小刀笑道:“哪知敌人耍诈,我们特地发出信号要你前来,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雷万钧笑道:“可惜,的确可惜。”
此时谷君平、金不换同时赶出来,介绍之下,欣喜把臂,原来雷万钧早就和金不换有所交情,且称他一声大哥,江湖豪情尽露无疑。
金不换请人入座。
那原本是毒酒沾地之狼狈情景,此时已被收拾干净,掌柜效率果然惊人。
他特地前来询问要菜要酒,原本江湖英豪都好酒,但此刻酒帮敏感,他只好询个意见。
雷万钧和金不换几乎异口同声说“要酒”、“要茶”两人视目而眼,雷万钧不解:“为何要茶?”
金不换心念一闪,不愿让他失望,遂笑道:“方才喝了半醉,不过你要喝,送酒来便是!”掌柜应声离去。
雷万钧哈哈大笑:“这才像话!”拍着金不换肩头,大有拼酒之态。
方子秋平常较为沉稳,不喜哗言,出口即有作用,道:“没想到师爷兵马全到了襄阳,我闻及信号,觉得不对,便日夜不停赶来,师爷还想阻人,我可不甩,结果似乎仍慢来一步。”
谷君平道:“强敌是退了,全靠关兄弟,以及断头坪上那颗巨石。”
谷君平道:“正是,光冲此石,已打得对方落花流水。”
方子欣笑道:“关兄弟好智慧。”
关小刀说道:“不然,还当真硬拚不成!可惜最后还是栽在一个女人手中,死了六名弟兄,两名还是天龙骑,否则几乎全身而退。”
“女人?”方子秋惊道:“何方神圣?”
关小刀道:“李春风,师爷密探。”
谷君平道:“她两次暗算,一次派了几名杀手,一次就在这客栈,把下毒的酒送来,结果毒死几名弟兄。”
雷万钧正畅饮掌柜送来烧刀子,但闻毒酒,吓得猛往外吐,一脸中毒惊愕瞧着酒罐,表情甚是怪异。
金不换见状,笑道:“别吓着,该毒的都毒过了,你安心喝吧!”
雷万钧憨然窘笑:“我看算了,喝茶好啦,如此对不起死去弟兄,改喝茶好了。”心想要是毒酒仍留一两罐,自己岂非没命?
掌柜听命,送茶上来。
方子秋已嗔斥:“这女人好狠,不逮她,实在危险,她是师爷密探?却不知长得何模样?”
关小刀道:“以前是漂亮动人,她擅于易容,故而可能是清纯姑娘,也可能是骚女人,但此时却是两眼青紫,脸面贴满膏药的倒楣鬼。”指着自己那张脸:“比我还严重许多,她还可能毁客!”
方于秋稍愣:“你是说她被你伤了脸,可能把脸包起来?”
关小刀道:“纵使伤口不大,她也会包起来,因为已肿得见不了人!”
方子秋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看过她!”
关小刀一楞:“你看过她?何时?”
方子欣道:“昨夜,她跟在师爷附近,如果她不是包着整张脸,我不会注意,经你一提,很可能就是她。”
关小刀再愣:“她已跟师爷到了襄阳?”
方子秋道:“如果你形容没错的话,应错不了。”
关小刀不禁苦笑:“看来是了,她被我打伤,极欲报仇,必定会向师爷告状,以她狠毒心态,怎可留在洛阳一分一秒?一有机会,自是跟着出征,她既然在师爷身边,要收拾地恐怕不容易了。”
方子秋道:“只有用调虎离山之计。”
关小刀道:“何计?”
方子秋道:“你装成重伤,不能行动,师爷自不可能停留太久,侍他回去,李春风想不开,会再折返,到时自可捉人。”
雷万钧恨道:“何来这么麻烦!咱们直接找司徒昆仑要人,他敢不给,照样打得他叫不敢!”
谷君子道:“你可要犯门规?”
雷万钧道:“什么门规?再忍不去。就快变成老乌龟,司徒昆仑敢计算我们,我们为何不能出口气,何况只是要查明那臭女人身分,他有何理由护着她、他若敢护,我们就敢动手,天经地义!”
天龙骑个个有此想法,只不过碍于门规罢了。
金不换道:“照我所知,师爷武功深不可沿,动手未必能占便宜。”
雷万钧道:“凭咱几个,还怕他不成?”
关小刀道:“看来直接要人好了,装死装活,未必管用,出其不意,才能致胜。”
方干秋急道:“关兄弟真的要挑战师爷?”
关小刀道:“我已经憋太久了,是师爷先不仁,怪不得我们不义,何况只是逼他交出李春风,他若不肯,未免剑愎自用,这种人早滚滚出神剑门!”
天龙骑闻言,个个欣喝叫好,敢情小刀替他们出了怨气,说出他们心中话。
方子秋自嘲一笑:“若真如此,岂非变成造反了?”
关小刀道:“对司徒昆仑来说是造反,对神剑门来说,是清理门户。”
天龙骑又自喝声:“有道理。”
方子秋终于点头:“好吧!其实我也忍了很久,趁着此机会发泄一下也好,不过,若无必要;还是别起争执,毕竟还有个灵刀堂虎视眈眈,如果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并不妙。”
雷万钧道:“若非想到此点,三爷早就把老鬼收拾啦,何必等到现在?”
方子秋道:“所以,也该替三爷苦心想想。”
关小刀道:“自然要想,若无必要,也不会开战,若真的挂不住,顶多由我扛下,免得三爷难做人。”
谷君平道:“严重的话,可能会被逐出神剑门。”
关小刀道:“反正我精神永在,在外头在里头全是一样,何况现在被逐出神剑门,对我自是有利,因为我会变成厉鬼,缠得司徒昆仑日夜睡不着觉,待他垮台后再进门,也就是变成秘密巡察之意。”
雷万钧怦然心动:“照你这么说,倒是挺光荣……”跃跃欲试。
关小刀道:“可惜对你来说,却不行,因为你太过庞大啦!秘密不起来!”
雷万钧挑眉一笑:“真是,待减肥再说!”惹来一阵笑声。
金不换拿出那罐毒酒,道:“带过去,它可能用得着,我是地方分舵主,不能加入抗争,否则地方一乱,整个神剑门将摇摇欲坠。”
方子秋道:“我们了解!”
接下毒酒,想闻其味,又怕中毒,只好作罢。
随后,众人商量该在何处和师爷交会,以免李春风借势溜走。商量结果,仍决定于断头坪前那广大草原,在那里,有人脱逃,将是十分吃力之事。
反正还有时间,众人送回房休息,待次日醒来,盥洗、用餐之后,天龙数十骑已三度往断头坪奔去。
一个时辰后,已抵目的地。
只见得草原连天,尽处赭红断层显眼,延往西方,则为偌大一片梧桐林,秋风吹来,黄叶成海,佳景天成。
众人难得轻松,遂放开心情,下了马背,让马儿悠闲食草,他们则边欣赏风景,边听关小刀如何大吹其牛。
“昨天黄昏,我这么一放炮,巨石这么滚下来,而后变成会移动的火炮往下冲,那简直比一万匹马奔腾还快、还霸道、还过瘾,又急又猛砸了下来。
“你们看,那深沟,又直又深,公孙白冰啊,吓得从此改名公孙白痴,灵刀堂徒众,像屁股塞了大炮,只差没把两条腿跑断,大约破了一辈子所有记录,他们回去一定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有人放炮他们就会掉落水沟中!”
有人猜不透:“为何会掉入水沟中?”
关小刀神秘一笑:“因为经过这次突破性赛跑考验,他们一听到放炮,就知道比赛开始,不必经过大脑,两条腿立即自动往前冲,如果那炮响在湖边,岂非一大堆人都要跳湖了!”
众人闻言,呵呵笑起,此话来免太夸张了。
关小刀仍道:“要是有人上茅坑,听到炮声